24 冷(11)(1 / 1)
在外地的容智逸终于还是听说了项美景与林启湘分手的事,他打电话来表示慰问的时候,项美景正躺在西溪水边吹着夜凉风。
虽然项美景一颗心半点伤都没受,但演戏要演全套,所以特意压低了嗓子,有气无力的回应容智逸:“以前只晓得防火防盗防闺蜜,现在才晓得最该防的是男人。”
容智逸是真当她在伤心难过,想了一想,带着些数落的口气说:“你也真是大意,连自己男朋友的喜好都看不出来。”可说着又变了调子,调侃似得表示:“你们在一起的时候,如果他没有如狼似虎的渴求你,你就应该警惕的。”
她当即哑口,容智逸这话实在不好接,说和林启湘有亲密举止,那就等于把林启湘推到双性恋的阵营,说没有亲密举止,对谈了两年恋爱的男女朋友而言又不合理,思来想去,她只得大叹一声,哀怨的说:“本来还想过少奶奶的生活,现在都泡汤了。”
他倒是没觉得她的哀叹是个问题,立马就建议:“等我从武汉回去,专门给你办个独身party,把城中新贵都请过来,任你挑选。”
他提到Party,她立马想起容智恒的交代,连忙说:“你还嫌我名声不够糟啊?办这样一个Party,来的人肯定都是为了看我笑话的。”
他哈哈笑,又问她:“听说是Grace踢爆林启湘的?”
她“嗯”了一声,说起:“我原本以为她只是单纯的不喜欢我,没想到居然不喜欢到了会费这么老大劲儿来让我出这样的丑。”
他解释:“她把你当假象情敌。对待情敌,当然要采取最狠的打击方式。”
她无奈:“我能说她太神经质了吗?”
他表示:“没办法,她和她的家族都太想守住Victor太太这个位置,对所有可能会产生威胁的人都是不留情面。谁让Victor送你丝巾的事被她知道了,你只能自认倒霉。”
她觉得冯雨霏的逻辑思维有问题,坦白说:“那她就更不应该拆散我和阿启。况且我根本没想过和大容先生会有工作以外的交集。”
他似乎是低低笑了两声,气氛亦不像刚才那样轻快,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并不快乐的过往,顿了一会儿,才又重新说:“Vcitor是个自制能力很强、头脑很清晰的人,先不说Yan还在,就算她走了,他也会再娶一个和Yan身份背景相像的人。而且我现在想明白了,你和我走的太近,他是不太放心的,所以才会多关注了一些你的动态,让别人产生了误会。”
她沉默没搭话。
他说完之后才发觉自己用词不太妥当,继而解释说:“我的意思是他不放心我,怕我重蹈覆辙,你别误会。”
她觉得肯定是和容智逸的初恋女友有关,但容智逸并不晓得她已经知晓了些许他的过往,所以只能装作不知情的问他:“什么重蹈覆辙?”
他果然是不愿意提及的,一笔带过的表示:“年轻时犯过的一个严重错误,虽然那件事已经过去了,但影响至今。”又安慰她说:“你放心,等我回去会找个时间和Victor谈一谈。他的确太敏感了,不过是同名而已,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没必要杯弓蛇影。”
她没想过对容智逸的过去刨根问底,她是有秘密的人,所以十分能体谅那些同样有秘密的人的心情。生活是要向前看的,沉醉在过去的美好或是残酷都不切实际。
圈子里的八卦总是层出不穷。林启湘是同性恋、项美景被飞的事才不过红了几天,就在项美景从杭州回到上海的当日被另一件更具爆炸性的事压了下去。
汪一琢与易晓雾结婚了。而披露这一消息的就是汪一琢本人,他将自己与易晓雾的结婚证照片通过微博发布之后,就带着易晓雾去大溪地度假了,留下一片又一片哗然的亲朋好友。
事先知晓这情况的人只有寥寥几个,所以想当然也引起了宝雅上下的热烈关注,连之前总拿着林启湘戳项美景痛处的朱丽丽也将林启湘踢到了一边,如同亲密朋友似得拉着项美景八卦:“你以前不是和易晓雾关系不错吗?知不知道她这两年是上哪儿去了?怎么突然消息,又突然出现了?还和汪一琢结婚了?汪家不是一直反对的吗?他们这样算不算私奔啊?”
项美景作出一副也很惊诧的模样,又是蹙眉,又是摆手的说:“我也是刚回来才听说这事的。真是太突然了。”
朱丽丽信了她的话,点头说:“就是啊,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这汪一琢也太反转了,不过他一直都这样。之前差点和甘家小姐结婚,结果临进场又跑了,闹得满城风雨的。”
项美景没花太多时间与朱丽丽聊八卦,转身去向容玉兰汇报这几日的情况。
容玉兰已经知道容智恒亲自陪了客人们一日,有些随意的向项美景解释:“Victor有个酒庄,没什么时间打理,平时都是这些朋友抽空照料。”
项美景之前听容智逸提过容智恒在波多尔有酒庄的事,何况容家连小岛都有好几个,拥有一座酒庄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所以并未表现出任何惊讶。
容玉兰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问她:“晚上有没有空?一起吃饭?”
项美景如实说:“我表妹今晚从三亚过来,我答应了去机场接她。”
容玉兰点头,自辩说:“新开了一家新疆餐厅,想去尝尝他们的大盘鸡做的好不好。既然你有事,那就改天再去吧。”
项美景直觉容玉兰肯定不是找自己去吃大盘鸡这么简单,果然待她要出办公室了,容玉兰又叫住她:“Theresa。”
项美景在门前回身,看向容玉兰,有意笑着说:“不然我让我表妹自己搭车去学校。”
容玉兰笑了笑,耸肩道:“香港那边的Jane打算移民新西兰,主管的位置空了下来。原本是想他们自己那边推个人上位,但Victor似乎对那边的人都不太满意。你是那边生长的,语言和生活习惯都不是问题,如果有兴趣的话,不妨考虑换个环境?”
项美景没料到一回来就遇上调职的问题,当即想起容智恒那晚的话,这已经是变相让她离容智逸远一些。她从没想过离开本地,一是已经在这边拥有了自己的人际关系网,办起任何事都比较得心应手,更主要的是她若是去到香港,那方洵俭怎么办?他从前就不喜欢她东跑西跑的,现在就更加不可能同意她调职。
她思考了片刻,亦感觉出容玉兰并不是特别想要她离开,十分婉转的表示:“Orchid,我不想让大家以为我是那种感情上受到挫折就逃跑的人。”
容玉兰十分赞同的点头,明显也是不愿意她离开,说道:“我再看看有没有别的合适的人。”
虽然只是简单一问,结果也没有下硬性指示让离开,但项美景心中还是有些不安,看来容智逸当初犯的错误的确不小。她没办法用仅仅是英文名一样的理由来说服自己,猜想也许是长相也有几分相似,可容智逸恨不得一天换一个女人,却也从不与她搞男女之间的任何小暧昧,他是真心将她当做朋友,想必是容智恒真的太杯弓蛇影了。
她原本对容智逸的初恋女友只存有些许的好奇心,现下却觉得有必要深入了解,思来想去,最后找上林启湘帮忙打探。
林启湘一听她的意思,笑问她:“你该不会是想攻破容智逸吧?这可不是你的风格。”
她十分无奈:“我只想保住这份工。”
他大力挺她:“如果干不下去,我投资帮你开店,自己当老板岂不更好。”
她故意调侃他:“我还以为你的资产应该被冻结了。”
他咯咯笑,说:“我的处境没有你想的那么困难。”
她也笑了笑,问:“还能回去吗?”
他告诉她:“我已经订了后天的机票。”
她有些诧异,说:“你妈其实也没那么专权霸道。”
他如实说:“她一直没理我,我觉得这么耗下去不是个事,也许给段时间让大家冷静一下更好。”
她觉得有道理,安慰他说:“你妈这么大年纪了,身份地位又摆在那里,没把你抓起来关禁闭已经是仁慈。”
他“嗯”了一声,说:“容智逸的事我会尽快去打听,但容家常住国外,家风又严,不一定能得到有用的信息。”
她十分理解的说:“能打听的到就打听吧,不用太勉强。”
他说好,又说:“鉴于我们现在的身份是感情破裂的男女朋友,践行的饭就不用吃了吧?”
她完全同意他的想法,只在电话里祝他好运。
暑假过到最末,机场里依旧是兵荒马乱的厉害,所幸姚蓓蓓的航班没有因为台风或是航空管制而晚点,项美景只在出闸口等了一小会儿。
姚蓓蓓穿了一条红绿色相间的吊带短裙,裙子格外贴身,动作稍微不注意些就会走光,左手拖了个超大的粉红色行李箱,右肩背了新款蓝色链条包。
项美景一眼没认出姚蓓蓓来,还是姚蓓蓓主动摘了墨镜挥手打招呼。她的心当即一沉,接受完姚蓓蓓的热情拥抱之后,首先就问:“这手袋什么时候买的?”
姚蓓蓓早已经做好了准备,一边挽着她的胳膊往前走,一边噼里啪啦告诉她:“就是上个月和同学去欧洲旅游的时候啊。那边买这包可便宜了,我给你也买了一个,就在箱子里,一会儿拿给你。是枚红色的,特别适合参加宴会的时候用,你肯定会喜欢的。”
项美景又问她:“你哪儿来那么多钱?”
姚蓓蓓笑眯眯说:“就是你给我的钱啊,还有平时攒下来的生活费。”
项美景耐心教育她:“蓓蓓,你现在还是学生,不应该买这些奢侈品。”
姚蓓蓓好脾气的点头,摆出一副接受教育的诚恳表示:“我就是特别特别喜欢这个包,以后不会花这些钱了。”
项美景还是蹙眉:“那你这裙子是怎么回事?这么短,上下都容易走光。”
姚蓓蓓“哎呀”一声:“姐,亏你还是干公关的,思想怎么保守得跟我妈一样。这天多热啊,我又不是没穿衣服,就是穿得少了一点点嘛,街上大把穿吊带热裤的人呢。”见项美景还要发难,她立马接着说:“其实我特别羡慕你的工作,每天都能穿着漂亮的衣服在各种宴会上穿梭,认识的都是云端上的人。等我毕业了,我也去你们公司上班好不好?”
“不好。”项美景十分坚决的打断她,表情也瞬时严肃起来,停住脚步,认真看着她:“你学的是会计,毕业之后要么去考公务员,要么找个正经公司上班。”
姚蓓蓓被她严肃的模样吓住了,一时没敢反对她的意思,十分聪明的向她示弱:“我就是随口说说而已,我还打算考研呢,你得继续供我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