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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桃花仙(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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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风飒飒,莹莹谷中桃林遍野,硕果累累,果香中一间土坯茅屋静静挺立,仿佛风吹不摇,雨打不倒。年过半百的东方朔悠悠然坐在屋外晒太阳,没多久就嗅到一阵鲜美的甜香:“好香啊,你给我弄什么好吃的了?”

公子潇笑吟吟地端着一碟灿黄的拔丝鲜桃走出来,只见她荆钗布裙,却是红颜依旧,丝毫不见岁月留下的痕迹。东方朔啧啧直叹:“看看你,就像在这谷里种桃树、当神仙似的。二十多年了,满山的桃树都长大了,你怎么就一点不见老呢。”

“我是‘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桃花仙怎么会老呢?”公子潇玩笑着避开东方朔的筷子:“小心烫!”她随手搁下一碗凉水,转身去拿酒。穿越了这么多年才渐渐明白,何谓“古代一年,现代一天”,原来真是古人过一年,穿越者只像过了一天。如果师姐没有病逝,也会是个长生不老的桃花仙吧,原来她竟不惜用万年的生命去爱……

“嚯!你还是那么爱酒啊?”东方朔夹起拔丝鲜桃沾了沾凉水,仍是烫得一颤,犹自不忘说说笑笑。

“天若不爱酒,酒星不在天。地若不爱酒,地应无酒泉。既然天地都爱酒,我爱酒也是无可厚非的啊。”公子潇放下自酿的果子酒,笑容刚散,便已蹙起眉头:“二十多年过去了,我,我也该走了。”

“走?”东方朔微微一愕,停下了筷子,呵呵笑道:“去哪啊,莫不是嫌我年年都来你这谷中打扰几回,害你不得清净,所以想换个去处躲一躲?”

“说什么呀,我的屋子还是你带人帮忙才盖起来的呢,连那些桃树都认你是老朋友了。只要你不把我的下落说出去,莹莹谷随时都欢迎你大驾光临。”

原来公子潇归隐后,只有东方朔知道她身在何处。东方朔官至太中大夫,作为武帝近臣日趋繁忙,但一有闲暇便悄悄来莹莹谷。二人不提时人也不谈国事,只诗酒相酬,以山川草木、经史子集解闷舒怀。

公子潇苦笑着,“可是我等的人,已经面目全非了。”

她隐居莹莹谷二十年,却始终不见李莹莹来过。终于有一日从东方朔嘴里打听出,平阳公主府确实有位姓李的歌舞伎,据说生得国色天香。公子潇假扮挑菜的混进府去看时,正赶上平阳公主将那位李姑娘推荐给刘彻,只见她眉目如画,一身雪一般纯白无饰的舞衣,正在堂中唱着《佳人曲》,跳着翩若惊鸿的白纻舞,如清水出芙蓉,果然美得倾国倾城,但——历史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这绝不是李莹莹!

这才是李夫人?那师姐呢!公子潇惊得魂飞魄散,但无论如何也不能甘心!直到眼睁睁看着她进了宫,听到她封了夫人,有了皇子,直到今秋一场夜雨后惊闻李夫人病逝,葬于茂陵……师姐始终没有出现,那个离奇可怖的尖利喝声却时常在她梦中叫嚣着:“知罪吗?……你扰乱时空,枉伤人命,你罪不可赦!”

“子潇啊,”东方朔竟有些讪讪的,“以往我都是一个人来,自然也没把你的去向说给别人。可这次,呵呵,有个人慕名已久,尾随而至,怕是甩不掉了。”

公子潇一惊:“谁?”顺着东方朔的目光看去,远远瞧见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站在桃花林中,却仿佛不是刘彻。只见那人风度磊落,踏着离离青草而来,郑重地拱手道:“久闻姑娘大名,今日得见,幸何如之!”

“马……”“先生”两字尚未出口,公子潇蓦然想起曾在宣室外见过的太史令司马谈,显然眼前这位酷似司马谈的“马先生”并非姓马,而是复姓司马!她忙改口道:“阁下是司马大人?”

那人忽见公子潇凝目注视着他,眼神里竟盛满了莫名的同情与钦敬,不由顿了顿,仍是一本正经地回答:“不敢,在下太史令司马迁,不知姑娘何以认得?”

果然,他就是原太史令司马谈的儿子,《史记》的作者司马迁……史书记载,司马迁自受宫刑后改任中书令,眼下他既自称是太史令,想必仍是未遭劫难的大好男儿。公子潇顾不得慨叹,忙回神道:“旧日曾与令尊大人有过一面之缘,今日见大人形貌酷似令尊,是以大胆揣测。”

“原来如此。”司马迁不禁微微黯然:“想不到姑娘竟是家父故交,只可惜家父已然故去了。”

公子潇忙道:“昔日见老大人直言谏君,当真是一身正气,令人好生钦敬。”她早已在海边领教过司马迁的谨慎端严,所以一切对答都循规蹈矩,依礼而行,并无半分轻忽,当下便请东方朔与司马迁一同进屋奉茶。东方朔乐呵呵地吁了口气:“原来你两家竟是世交,我还生恐子潇怪我呢。”

司马迁微微笑道:“在下不请自来,实在冒昧,还望主人不要见怪才好。”

“四海之内皆兄弟,司马大人无须客气,”公子潇正色说完,转脸瞅着东方朔笑道,“司马大人光临莹莹谷,我自然是欢迎,不过要请教东方先生,当真是不知司马大人‘尾随而至’,还是有人事先对司马大人说:‘我今日要去见公子潇,如有兴跟来,我可一概不知’?”

“瞧瞧!”东方朔抚掌大笑,“我就说她这些年长本事了吧?”连司马迁也忍不住笑了:“在下佩服。”

东方朔故作无奈:“哎呀,子潇你可不知道,我也真是没办法。这位太史令大人传承他家老大人的遗愿,要修一部尽善尽美的史书出来,非要一字一句都有考据不可。这不,当年王太后被困孤岛一事,知道的人不甚了了,司马老大人虽知道一些端倪,毕竟还没有确凿的证据,就更别提详尽的前因后果了。还有你公子潇密谋造反那件事,更是莫名其妙。为了在史书上写个明明白白,他连皇帝陛下都敢去问,结果就被轰出来了,后来一听说你知道得最多,外边又有人传我知道你的下落,你想,他还不得日日烦着我吗?”

公子潇“扑哧”一笑,眼底却掠过一片阴翳,温言道:“司马大人,我知道修史对你,对千秋万代有多重要,我可以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但请你别在史书上提到我的名字,可以吗?”

司马迁沉吟道:“实不相瞒,东方大人和子潇姑娘都已是本朝历史无法忽略的人物,在下,在下若要修成一部可信之史,两位的大名,恐怕不得不提。”

公子潇默然片刻,低低叹道:“是啊,怎么瞒得过去……哦,我是说,我只是区区一介女子,从不敢想,将自己的名姓挂在史书上……”

“不然,姑娘此言差矣。”司马迁语气竟渐渐激动起来:“谁说女子不可以名垂青史?姑娘有所不知,在下既立意著书,便只论功过得失,不理世俗名利之见。譬如西楚霸王项羽,一生从未称帝,在下却要将他的传记归于帝王本纪,再如陈涉,虽不曾位列诸侯,但在下必将其列入诸侯世家,只因这二位皆是反暴秦、立大业的真英雄,虽败犹荣,令人可歌可涕。即使放眼本朝,当今天子于国家、于百姓既有大功,亦有大过,在下亦不可稍有偏颇,岂独拘泥于男女之见?”

公子潇听得两眼发亮:“你果真要直言君过,不怕招致祸患?”

“姑娘岂不闻临文不讳?”司马迁字字掷地有声:“史家秉笔直书,千秋之下,是非黑白历历可见,何须为一己荣辱折节?”

“好!”公子潇拍案盛赞,当即如竹筒倒豆子一般,除去穿越之事不提,竟将其他诸事都知无不言。东方朔悠然听着,不时地提醒几句。司马迁手不停笔地记录着,却字字工整,毫无错漏。说到夕阳西下时,三人都大觉投机,简单用了两口干粮便继续秉烛夜谈。屋外繁星满天,屋中烛火荧荧,照着三人围坐的模糊身影,宛若三个阔别多年终于偶然重逢的好友……

直到东方露出鱼肚白,三人才在茅屋外拱手作别。公子潇忽然叫住东方朔,望着司马迁满载而归的背影,轻声问:“东方先生,若有一日,司马大人遇到危难,你可愿意出手相救?”

“嗯?”东方朔笼着两手,眼中透出丝丝笑意,“几个月不见,难不成你还学会算命了?不过,”东方朔遥遥望着司马迁,“依他这般黑白分明的耿直性子……也许你,并没有多虑。”

“好了,我是说真的,”公子潇递过三只锦囊,蹙着眉郑重其事地说,“若他日先生听说朝廷有守将投降匈奴,或者见司马大人大难将至,或者,已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就依次打开锦囊……先生和司马大人都是真君子,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了,希望到时能保他……”

东方朔转身对着公子潇微微一笑:“不过话说回来,这些年你真的一直在这儿隐居?那书坊里众口传唱的《桃花先生轶闻》是怎么回事?都说哪里有不平事,哪里就有一位萍踪侠影的义士,暗中惩恶扬善,劫富济贫,事后只留一枝桃花···据说此人轻功奇特,头上常常戴一根奇形怪状的木簪,你说这位——”他两指行云流水般来回虚划,“来无影去无踪的‘桃花先生’,究竟是什么人?”

公子潇心事重重的脸色终于“破冰”,迎着初升的朝阳“嗤”地一笑,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还不走啊?”

送走东方朔,公子潇独自伏在昏暗的茅草屋里一动不动,想着家人,想着妘姜父女,任嫂母子,那群殉难的无辜百姓,还有下落不明的师姐,刚刚结识的老朋友司马迁,她明白,她又添了牵挂不能走了……红日不断升高,一缕微弱的阳光斜斜照进小窗,公子潇猛地一头扎进臂弯,全身颤抖着抽泣起来。压力越来越大,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坚持了这么多年,结果却一片茫然,究竟是怎么回事……

但无论多挫败,都有一个声音在她脑海中支撑着。她救不了那些屠戮的百姓,挽不回师姐的生命,可她一定要救下司马迁。人,不能在屈辱中活着,何况是遭受最屈辱的宫刑!即使只因为他是忍辱负重的史圣,只因为她是历史专业的学生,即使要背叛铁铸的历史,她也要尽全力去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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