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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 六十佳人歌逝(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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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声一点,有礼官洪亮的唱声传来,百官齐贺。此时日影初亮,天光开明,流风舒送。

而郁姝在丹墀台上,远远地隔了层层宫阙树荫,能看得见正殿堂宇巍峨,桂栏层绕。那些声音这么远凡人是听不见的,她耳却灵敏,知道子兰的册封仪式完成了。

子兰身为王子,出师同于行冠礼,记得务昌故意称子兰时连着母姓“芈”,就是辱他没有爵位,没有本事。如今他终于有了封地,再有没有人敢轻视他了。郁姝心里有些欢喜,随即又被翻涌的离伤淹没。

“郁姝。”乌曜跑上台来,子兰封赏与巫师关系不大,他没去廷中,受子兰之托带郁姝去他殿居等他。郁姝不肯,只到这离侧门近的高台等着,已站了近两个时辰,雾气浸湿了两肩也不觉得。

乌曜看她还是两眼红肿着,暗暗叹了口气,道:“册封正是师父说的,执帛爵,封地是上官邑,离都城略远,也是好地方。我看他本来急忙出来了,又被百官拦着祝贺,估计一时半会过不来。”

郁姝点点头,哑着声音道:“那我走了,师兄,你送我出去。”

乌曜一愣:“你真不见他一见?”

“我刚才见到他了的。”

郁姝提前在这处等着。兵卫有子兰叮嘱,又是灵曜大人来领,天暗着就放他们进来了。她亲眼看着子兰往大殿去的。火光下,云冠高耸,朝服华丽,身影如秀木风动,身后一群侍从宫女整肃随行,看他们向远处走去,郁姝只紧紧盯着子兰,端丽的面容,肃雅转身,到最后的背影被宫墙遮住,她恨不能看到心里去。

她舍不得,然而她还能以什么理由留下?她什么也帮不到他。她会做的事,自有人替他做好,她不懂的人情世故,会有人替他想到。子兰对她好,也许只是与她难忘往日的生活一样,对过去的一点珍惜,她现在没有什么值得他这么顾虑迁就,甚至要委屈心意。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放手离开,让他能无所顾忌,心无旁骛地做自己的事。

乌曜还欲坚持劝她。

“你看,我这个样子……”郁姝苦笑着,脸似乎有些木了,僵得疼,“好不容易瞒着他,何必再生事。”泪好像又要下来,她忙低了头,往台下走,乌曜只得一起,默默向门口走去。

门外早停着马车。郁姝低头上去,乌曜忍不住道:“你就这么走了,子兰知道了哪会罢休?”

郁姝转过脸,道:“师兄,你知道他的脾气,要是他怪先生,你一定要拦着他,以后他和先生争执,你也……”这些话其实说了很多次,郁姝停了一停,没再说了,她也怕子兰立刻找来,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包袱,道:“你把这个给他吧,他知道的。”

乌曜收起来,本欲说“我替你看着他,过了一些时日接你回来。”一想好不容易郁姝做了决定,这不是招她伤心,更怕她期望又失望,便改口提醒她多保重。除此外实在找不出别的话说,今天的郁姝却干脆,说完话直接进了车里,吩咐御人起行。

马车消失在晨雾中。

“乌曜!”子兰春风满面地进了殿来,接过女侍递上来的帕巾拭了手,笑道:“郁姝呢?先生陪父王一会也去母亲殿所,你和郁姝一起来,算作私筵,等我换下礼服。”

换了衣服出来,子兰依然只看到乌曜独坐,他四下里一扫,道:“郁姝呢?没有来?”

子兰看他慢慢走到自己面前,一脸踌躇,眼里少见的难色,紧问一句:“郁姝呢?她怎么了?”

郁姝是要乌曜先瞒一阵子,拖拖时间,可子兰嗅到一点不对就起心的人,郁姝的事他一定会怪师父,乌曜索性直说:“王廷派下巫祝去各地为百姓祈福,郁姝自愿去了,早上刚走。”

“什么?”子兰脸色勃然一变,乌曜忙解释:“你放心,先生无法,特意为她安排好了,芦呈会在中途接她,不会有什么事。以后我们随时接她回来就是。”

“真没有事为何现在才告诉我?”子兰推开他的阻拦,已是弦上待发之箭,大步朝门外走去。

乌曜忙把郁姝转交的东西给他,他打开看了一眼,一张脸立刻阴沉如风雨欲来,撞开乌曜冲出去,到了王宫外欲唤守护,追出来的乌曜早料到他会如此,把他衣袖一扯:“你疯了!刚刚封爵,你要别人拿住话柄?这里有马,她也没走一会,是乘船,从东城江口出发。”

子兰也不回话,看侧边真有一个侍卫牵着一匹快马候着,抓过缰绳上马飞驰出去,转眼不见。

乌曜大舒一口气。说实话,他觉得眼睁睁委屈郁姝怎么也做不出来,何况两个人面也不见,也不说清楚就分开,算什么?只是这么办了,也不知道子兰追不追得上郁姝,若是追上了郁姝肯不肯回来。他也想追去,可是还有大王夫人摆宴,他只好先回去善后。

“起行喽!”舟人一声吆喝,船离了岸,顺水北行。同船的祀礼小宗得了灵均大人亲自嘱咐,对郁姝很照顾。郁姝要求在舱外吹吹风,他便命了一位女侍陪着,这才带着神祝者与几位外宗女进了船舱。

暮春初夏,两岸浓翠,江水碧绿丰沛,汩汩汤汤流向天际,天边云色苍白疏淡,郁姝回望远处的都城,城堞上深甲兵卫持戈屹立不动,那灰暗的城墙无尽绵延,挡住了视线。即使看得到城内,又能看到什么?郁姝收回目光,将飞起的乱发理至耳后,心里抑不住失落。

怕子兰追来,又盼他追来,以为自己多么坚决,还是有些不甘心么?然而自己还能回头吗?舟人打桨,哗哗的水声里,船破浪而行,白浪层层叠叠,那微小的泪珠落下去,化作细碎的泡沫。

她不禁想到离开都城的那一年,自己常常躲着先生和乌曜,站在山上看那血红落日,每次天际最后一线光亮消逝,便忍不住要哭。今日,是不是泪水已流得太多,反没有怎么哭泣,就这么跪坐于船舷,黯然面对着茫茫江水。

那一次私自出城去汉北,她随着信使的马车去找先生,对子兰的忧怨思念,和即将见到先生的喜悦交织,她以为再也没有这样的煎熬了;后来却是先生被带走,子兰被掳,接着是出师登山,几番离忧几番痛。回都城时她就想,无论再经历什么劫难,无论有多么艰辛,再也不要离开他们了,再也不要分开。

她还答应子兰,会永远守在他身旁。

而今,却是自己坚持要走,与以往不同的是,这将是真正的分离。“子兰……”她默默念着,握紧胸前衣襟,心上万针刺痛。

远远地对岸,有渔家女唱歌,风送来几句,飘飘落落听不清歌词,而那调子郁姝是熟悉的,在汉北她听过,那是百多年前传下来的越歌。据说一位楚公子在前越国河上行舟,摇船的越女爱慕公子,便唱了这么一首歌,得人翻译成楚语,感她痴情的公子便将她带回了楚宫。她记得先生还笑着摇头道:“是传说罢了。”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几百年过去,越国亡了再立,纷乱动荡,歌却还在传唱着,一直不变。

先生解释给她听此辞真正的来历,而她更喜欢这个传说,也许就是喜欢这位女子的勇气,和传说里美好的结局。然而她忽然想到,也许,只能是传说罢,那故事的结尾,越女若与那公子回去,被束在那狭小的宫殿里,还是那个率真而吸引公子的女子么?而那王公贵子自有自己的光华,亦不能为她留下。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调子婉转悠扬,凄怨又清越。

宁可,不被你知道,只剩独自煎熬。甘愿在心里守着你,一生寂寞。

乌曜赶到河畔,只见江水茫茫,北去一片碧白,连船影也没见到,那子兰牵着马立在高处,素衣翻飞,人如石塑。

他失望走过去,问道:“她不肯留下?”

良久,子兰摇了摇头。

“你没有追上?”乌曜一急。

子兰这才转过头来,眼里幽深,面上漠然,定定看着乌曜,低低说了一句:“回去罢。”自己走在前面。

“你没有留她?真让她这么走了?”乌曜心头起了火星子,大声道。

子兰停住脚步,缓缓转过身来,却没有像平日针锋相向,异常平静地看了看乌曜,将那手上紧紧捏着的小布包递给他,竟还笑了一笑,冷淡道:“她不信我。我不能让她安心,留下又能如何?”说了跃身上马,径自离去。

乌曜将布包打开,原来里面是子兰送给郁姝的玉簪,和两个绣着福寿的香囊。乌曜听郁姝说过,子兰最嫌通常的福寿之物俗气,每次替他做些配饰很要心思,她退了玉簪,又准备这么样的东西给他,是祝福,亦是要说明以后一切不相干?

乌曜真想不到郁姝有这样的决心,抬头看那头也不回的子兰,身影挺拔端直,越来越远,渐渐缩成一个凝固的黑点,心里似灌入了满江的水,压得整个人沉甸甸的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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