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2(1 / 1)
为了金钱破窗而入,他原本就是一个抢劫犯。为了自保委曲求全,她原本就是一个受害者。
但在身体缠绕的那些时刻,她不得不承认,他们都只是男人和女人,再简单不过,再纯粹不过。
这种简单和纯粹,她不能否认是一种享受。即使,他们是如此陌生。但或许,这种享受的源泉,也正是他们的陌生。
子夏的脸红了。那天妈妈说她看起来精神还不错,是不是因为她从中品尝到了一种快乐?
是的,她品尝到了快乐。她没有必要对自己也撒谎。这种快乐是她不打算报警的另外一个原因。
在整个事件中,她不是一个单纯的受害者。她的身体在强暴这个环节上是不拒绝的,甚至,是喜欢的。
对此,她无罪可讨。那么,剩下的只是四百多块钱的损失了,而拿走这钱的又是一个并没有完全丧失良知的和她有一夜欢情的且已经承诺还要把钱还给她的男人,她为什么还要去报警呢?
从各种角度考虑,她都不打算报警。她想起曾在报纸上读过的一篇犯罪纪实,那个罪犯是个采花大盗,记者问他为什么越做越大胆,他说:“因为那些女人都不敢主动去报警,她们都怕丢人。她们不报警,我有什么可怕的。”报道下面,编辑发了很长一段
“编者的话”,劝责那些被伤害的女人们不要恐惧传统封建思想的桎梏,要勇敢地拿起法律武器为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而斗争。
子夏知道这些话有它的道理,不过她也觉得这些话离自己很遥远。她不会用这些话来指导自己。
只有自己的态度对于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她只想以自己的态度去处理自己的事情。
那实在是一个不同寻常的夜晚。一次次,躺在办公室的长沙发上,子夏都会在期盼的想象中自然地交织着那个夜晚的情节,像老牛反刍一样咀嚼着那个夜晚的一切,觉得真是不可思议。
他是不可能再来的。子夏知道。可越是这样她就越是想象着他来时的情景。
这种最不可能的想象像一支全新的舞曲,让她百跳不厌。如果他来,子夏想,那他会是个多么天真的罪犯,他天真的罪对她而言,是多么多么好啊。
她碰到的所有男人里,有哪一个能比得上他的这份胆大妄为的天真呢?
子夏的第一次是给了高二时的一位老师。因为原来的班主任怀孕分娩,校方不得不让另一个化学老师代理班主任。
子夏是化学课代表。事情发生得特别突然。一个课间,班主任让子夏午饭后早点儿上学,顺便拐到他家。
说有事商量。子夏答应了。中午,她如约到了班主任的家,一进家就见一桌酒菜在客厅摆着,只有班主任一个人。
他神情抑郁,问子夏知不知道为什么找她来,子夏说不知道。抬头看他,却见他朝她伸出手,一下子就把子夏揽进了怀里,说他自从接管了这个班,就喜欢上了子夏,无论是睡者还是醒着,眼前心里全是子夏的影子。
他觉得自己再不说就要疯了。他说他不会求子夏什么的,只要她给他单独见面的机会他就会很满足。
他把子夏击懵了。在子夏的心里,他是那么一个温和勤谨的人,妻子温柔,儿子可爱,同学们私下里还叫他模范丈夫,他怎么会对自己有想法呢?
……子夏一边好奇着,一边居然也有一种成就感。当然她也本能地躲避着他,可师生共处,有许多事情是躲不掉的。
在她去送作业的时候,取考卷的时候,他就会把她留下,向她倾诉自己相思的痛苦。
出差的时候,他也会偷偷给她买各种各样的小礼物,久而久之,子夏由厌恶到麻木再到接受直至视为一种隐秘的温暖。
两人的关系越来越近。终于越过雷池。之后两人如胶似漆,子夏的成绩一落千丈。
同学和老师们的议论也越来越多。对这些议论,子夏是不在乎什么的,班主任却有些惴惴不安。
一天,他检查晚自习的时候,发现子夏正和几个同学聊天,便抓住时机,将子夏训斥了一顿,事后他向子夏解释说这是消除谣言的有效策略。
子夏无语,突然觉得一切都是那么可笑,滑稽和荒唐。在子夏的强烈要求下,父母给子夏转了学。
转学不久,子夏发现自己怀孕了。她把事情告诉了两个姐姐,子秋和子冬给她打着埋伏,做了流产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