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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重逢(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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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

蓟城春风过境,万里生机,桃李烂漫,柳絮倾城。

宁小黑倚在门上,瞧着坐在院子里做女工的宁白,终究还是没有沉住气:“姐,桃花都开了!”

宁白没有抬头:“哦,桃花开了,离结桃子也不远了,你的小馋嘴又要得意了。”

宁小黑怒气冲冲地夺过她手中的衣物,鼓着腮班子说:“临哥哥还没有回来!”

三月,春天到了,王福临还没有回来。

宁白不紧不慢,将针线收进盒子里,歪着头问宁小黑:“然后呢?”

宁小黑:“你怎么就一点儿都不急呢。”

宁白微微一笑:“腿长他身上,我急有什么用?”

宁小黑急得不行:“你也没有回林府,你到底要闹哪样?”

三月,过完年都好久了,宁白迟迟没有回林府去。

“我病了。”宁白轻轻靠在椅子上,幽幽的说,一如对林府的托辞。

蓟城里的小林公子惯会疼人,这是早出名的——宁白迟迟没有回林府,他非但未与宁白计较,反倒遣了人来问候,宁白这丫头却不争气,一病竟病了两月之久。

宁小黑跪倒在她脚边,哀嚎道:“你怎么变得跟先生一个德行。”

宁白摸了摸他的头,“沁小姐说,女孩子恬静一些不好么?”

宁小黑仰头长啸:“反正我不喜欢。”

宁白刮了刮他的鼻子,微笑道:“也好,以你的性子找个太恬静的,难免会被你欺负。”

宁小黑不以为然:“我才不会。”

“既然花都开了,便请你先生去乾河畔走走,整日闷在屋子里,人都要闷坏了。”

宁小黑躲躲闪闪:“先生身子不便,我不敢。”

“既知道先生身子不便,就该好好念书,免得气着先生。”

宁小黑咧嘴一笑:“就沁先生那脾气,只怕天塌了,都惊动不了她毫分,我这修为还远远不够。”

的确如此。

宁小黑站直腰杆说:“你陪她去罢,我瞧她这几天吐得厉害,我出去给她买几个酸梅。”

宁白眼中光芒一闪,好似将宁小黑看透,“是想偷偷上茶馆去罢。”

宁小黑嘿嘿一笑,讪讪说:“顺便,顺便。”

宁白摇了摇头,叮嘱他说:“他们的话图个乐子便罢了,不可放在心上。”

“圣贤书都读懂了,这点是非我还参不透!”宁小黑一溜烟跑了。

从彼岸巷走到乾河,往河上游走几步,有一片桃林,而今三月花开,正是一派烂漫的景象,嫩红的桃花好似一段绚丽锦绣,一直铺陈到天尽头,河风吹来的时候,满树的花瓣迎风飞舞,在阳光下似起舞仙子一般熠熠生辉,明艳不可方物。

宁白乍一瞧这样的景致,情不自禁地笑起来,好似在风中起舞的花瓣都是她自己一样。她心中好似存了千言万语要形容眼前的景象,搜肠刮肚却找不出一个词,这一刻,宁白不禁懊恼起来,为何别人出口成章,她却连形容一朵花的美丽都不会!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炎沁的声音初时平静,好似一位饱读诗书的女子赞叹什么似得,吟到后两句,这平静地声音忽然变了,她似哭似笑,似嗔似癫,似赞扬似嘲讽。

宁白很难想象,这短短的八个字究竟是有怎样的含义,竟能让炎沁发泄出这么复杂的情绪。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又是同样的口气,吟到后两句的时候,总是这样的苦涩又复杂。

之子于归……什么意思?

“沁小姐!”

“宁白,你说,娶一个美得像桃花一样的女子,家里是不是真的会和顺又美满?”

宁白想了想,说:“当然,谁不想娶像小姐这样如花似玉的女子!沁小姐刚才的诗就是这个意思吗?”

炎沁摇了摇头,说:“不,有人不想娶。”

宁白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小林公子?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炎沁用指尖去碰离自己最近的桃花,却始终与它隔着一指的距离,玉葱般的手指做出一个轻轻的抚摸的动作,好似在爱怜眼前的花,“宁白,在你人生最美好的时光里,不要让人轻易触碰,即便他像我这样既尊重又真的怜爱它。”炎沁的手指最终还是落在了桃花上,不过一个轻微挑动,弱不禁风的桃花便落下一瓣花来,风一吹,便不知落到什么地方去了。

“你看,它根本禁不起一丁点的伤害。”炎沁眼神迷离,望着灿烂的桃花,却毫无聚焦,只有满眼明艳的桃红,模糊得仿佛置身在另一个世界。

宁白从来都是个嘴巴笨拙的人,只能眼睁睁地瞧着炎沁自怨自艾,却想不出一句合适的话来安慰她,她不禁后悔让炎沁出来散心的决定。

炎沁却说:“谢谢你,宁白。”

宁白纠结了半天,总算想出一句能让炎沁转移注意力的话来:“沁小姐,你也教我念诗吧。”

“再陪我走走罢。”炎沁却走进了桃林里的小径。

宁白默默地跟着她身后,她似乎,也早习惯了默默跟在别人身后,跟在这些闪光的高大的尊贵的人身后,置身局外,默默看着他们的喜怒哀乐,说不清道不明,也好似,学会了许多。

穿过桃林,便是乾河与西海的交汇处,西海的海岸附近有一座废弃的真王庙,真王庙与西海相隔的空间,曾经是一大片怒放的海樱花,倘若还在,也该到了花季。

如今已难觅海樱花的影子,这种传言里的花,早在百年前蓟城还有西衍与苏禾的时候,开得最好,苏禾死后,这片花便渐渐枯萎,再没有盛开过,到后来,枯萎的枝干被人捡走作了柴火,蓟城便再无海樱花了。

宁白想起这段往事,再看眼前的景象,只有丛生的杂草,真王庙不知所终,破败得根本找不到昔日的影子,海上与乾河交汇的地方落着一影孤帆,只觉萧索又冷清。

人都不在了,还要昔日的景象做什么?

宁白这样想。

“听闻,百年前的西衍公子最爱看西海岸边的海樱花,窗台每日都有新开的花,海樱花感知神君之情,年年怒放,花期长达两个月之久,而今神君已去,花亦不开。”

宁白道:“怕是神君将它带走了罢。”

“但愿如此。”炎沁低声跟自己说,“但愿她不是苦于离弃之痛。”

说话间,海上的孤影已经驶进了乾河,靠着河岸停了下来,有丫头撑了光彩流离的伞,从船上扶下一位小姐来,只见她袭一身桃红的裙子,酥胸半露,愈发衬得肌肤胜雪,晶莹剔透,笑起来两个明丽的酒靥,比枝头灿烂的鲜花还要美艳三分。

两年前,若是宁白瞧见她,定然觉着她美艳不可方物,然今,她身边站着炎沁,虽然粗布荆钗,脸上还蒙着面纱,却还给宁白一种远胜这人三分的感觉。

宁白以为,炎沁昔日的惊艳早已烙印在她心里。

那女子下了船,身子却还往船上探,嘻嘻哈哈地叫道:“阿沐,你又耍赖。”

宁白隐约有种不好的感觉。

果见船头跳下一个小厮,笑嘻嘻地说:“乔小姐,咱们公子说一是一,说二是二,你急什么。”

“你们公子要画得不好,我就把她推到河里去。”乔小姐哼道。

“这还不简单,你这么凶,待会儿只管往凶处画,怎么都是相像的,岂能不好。”船舱里的公子笑眯眯地说着话,轻飘飘的从船头跃了下来,姿态飘逸地好似一只优雅的白鹤,让宁白刹那间就失去了再看的勇气。

她从没想过,会在这里遇上小林公子,也从没想到,炎沁与林梓沐会有这样的重逢。

如果一开始就不走这条路,是不是就不会这样相见?

“沁小姐,我们走吧。”宁白偷偷瞄了炎沁一眼。

炎沁丝毫不为所动,静默地站着,不言不语,不哭不闹,好似一尊雕塑。

“阿沐可要想好,为我作一首什么诗,我瞧你日前给温家妹妹写得诗很是配她,写给我的可不能比她的差。”

作诗!

宁白心脏漏跳一拍。

温家妹妹?乔小姐?她宁白算什么?

林梓沐笑道:“你二人各有千秋,哪有可比性。总之,我写给你的,就是好的。”

“就你会说话。”乔小姐娇哼一声,双手挂在林梓沐脖子上,娇滴滴地说,“你先说,写给我的是什么,否则我就不放手了。”

林梓沐低眸思考了一瞬,坏笑道:“纱衣罩酥胸……”

“你坏死了!”乔小姐娇嗔道,双颊绯红,双手却将林梓沐箍得更紧了。

宁白脸色苍白,反复地在心里骂自己,宁白啊宁白,你早该想到,以小林公子的才情,只一首诗怎能满足得了呢?

林梓沐正色道:“清绣纱衣罩酥胸,人面桃花别样红,夸你呢。”

乔小姐望了望花开正茂的桃林,满意地说:“这还差不多,我自是比这花要美的。”

林梓沐笑而不语。

“走吧。”炎沁平淡无奇的声音将宁白的目光拉了回来。

宁白嗯了一声,回头却见炎沁站的位置已没了人,只有地上残留着两地触目惊心的红,她飞忙追上炎沁,只见她双手握成拳头,指甲藏在手心,有红色的血从指缝中滴落下来。

她猛然觉醒,比起炎沁来,宁白只是难过罢了!

“沁小姐。”她吓得低呼起来,伸手要去检查炎沁的伤口。

骄傲如炎沁,怎会轻易将伤口展露,她甩了甩袖子,将手缩了进去。

“我教你念诗吧。”炎沁说,“看着满林的桃花,有首诗很应景。昔年崔护写的《题都城南庄》。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炎沁木偶似的向前走,眼神空洞,察觉不到身后跟着的宁白,却仍无休无止地跟她说话,“还有一首,是《诗经》里的《国风·召南·江有汜》。

“江有汜,之子归,不我以。不我以,其后也悔。江有渚,之子归,不我与。不我与,其后也处。江有沱,之子归,不我过。不我过,其啸也歌。”

炎沁一遍又一遍地吟诵这些应景的诗,头也不回走,终于将整个人都淹没在桃林里。

宁白一句也没听懂。

她宁愿自己永远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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