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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婚约(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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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月,浅黛眉,伊人未眠。

***

夜色厚重如浓墨,御所长廊里亮起了些许灯火,几点明暗间掩映两抹水色和服,随宫灯摇曳的碎光,女子的神色在忽明忽暗中闪烁。

“呐,呐,公主总算是找到了,可回到房间后就再也没有出来。”

“听说……是和今天的事情有关呢。”

“……呀,公主大人已经见到风间少爷了?”

昨日的劫持事件虽已被封锁消息,但少了一个大活人,御所里还是有人注意的。女官们叽叽喳喳的声音就在檐下闹开来,一声‘殿下驾到’后却迅速散去,所有人都打着寒颤跪下,压低了视线,目送那一清冷的身影离去。

无一例外的,欣长身影顿在那道木格门前,徘徊良久,却未离开。

“阿拉阿拉……殿下又在为榎子公主操心了呢。”

“这个时候来找公主,一定又是担心得睡不着吧……”

女官们的叹息在夜色里悠悠随风而去,只剩下朦胧月光下那清瘦的脸庞上一道伤痛的痕迹,和鬼族战斗后的外伤不算什么,或许心里的那处伤,才让他无法抑制的痛——用尽生命想要保护的人,却无法陪她到老,即使是同父异母的哥哥。

佑宫轻抬脚步,推门踏入室内,想着或许看看她会心里安稳些。

而他心念的女子正静看窗外的樱花落满水池,月色阑珊于水,水亮的眼里蓄满了柔光,因了那花瓣的色泽,粉晶般的闪亮。

“……榎子。”

佑宫开了口,却不知道下面说什么。未等她转过身看他,便将视线挪走,慌乱的盯着那纷飞的樱花,一时觉得春日里的这场绚烂花开得让人起了躁意。

该死的……那种贱民厚颜无耻的来提亲,而父皇大人竟答应这场荒唐的婚事!

他攥紧拳头,恨不得将指甲掐进肉里,然而在对上女子的双眼时,忽然就褪了怒意,对她回以淡笑。“记住……榎子,不管发生什么,请一定要告诉哥哥。”

“尼桑,我没事……放心吧。”木夏大概猜出了佑宫想问那晚的事情,有些东西藏在心里会比说出来或许更好。

见佑宫并没有马上离开的打算,她想即使是兄妹,深夜两人独处总觉得哪里不好,便微笑着问,“用这样不安的表情看着我……尼桑~很晚了,还有事?”

“啊……这个。”右宫的嘴动了动,又不知说什么,心里一直都想问那会他离开一会,她和风间都说了什么……“能告诉尼桑么?”

木夏的心晃了晃,脸上不自觉的有些发热,热度悄然蔓延,红了耳根子。

回到御所后,某个声音一直占据着她的脑海,如潮水般来回侵袭过心岸,无声无息的柔和,但比起温柔无比的‘喜欢你’,她更想听到‘快还钱’的恶声恶气。

讨厌的家伙,无缘无故的告白神马啊!!!

不对,不对,一定是恶魔的诡计,故意惩罚她不还债。

但是,但是,但是……

那温柔坚定的眼神也装得那么像,是不是有点太敬业这一场惩罚游戏?

她闭上眼,那一瞬间的画面却历历在目,真切的流过视野,连同那时的芬芳也一并留下……

真是……见,鬼,了。

被各种情绪缠了一晚上的木夏只能闪烁其词的回答,“什么都没有发生,什么也没有。”

带着懊恼的,莫名羞赧的表情面对佑宫,让他顿时错愕得无言以对。

心里一种无法预知的恐慌在蔓延,这样的感受即使在面对刁钻的公家右-派保守分子时也没有过,那么棘手的问题都轻松解决了,却在面对自己的妹妹时,觉得无措的恐慌。

也许是和孝明天皇争执得有些累了,让原本对任何事无所谓的他竟有些害怕……如果她从此消失在眼前,走进另一个人的世界?

他皱紧眉头,心中的答案太明确——这绝对不是结局,改变不了时间前进的脚步,但可以改变故事里的方向。

压下心底的纷乱猜测,右宫神色安然的走进木夏,淡漠的眼里浮着一层薄薄的雾,很轻很轻。

“不管发生什么,哥哥都会在你身边,你的每一步,都是我来陪你走……榎子。”

因一时的错愕而睁大眼,木夏并不明白右宫的话,也读不懂他笑言深处的不安,她目送他的背影融进黑夜里,莫名的觉得冷,她猜是起风了吧,吩咐侍从把窗子关上,那月色画成了格子落进屋里,一格光,一格影。

到了第二天早上,整个御所里传遍公主的喜讯时,木夏才知道昨晚右宫欲言又止的原因。

面对所有冲她道喜的女官们,木夏头痛得厉害,用完早膳后就提起十二单衣,指尖摩挲在绣花上似乎已毛躁不平,她挪着碎步走进孝明天皇的寝宫,被眼前高他一截头的侍卫们生冷的拦住,她不相信她的父皇,为了得到鬼之一族的帮助,就这样将她的婚姻作为献给政治的祭品。

而踏门而入的第一步,是父亲严厉的呵斥,“榎子,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回去。”

苍老无力的除了声音,还有老人布满皱纹的面容,孝明天皇因病多年卧于床榻,这几年的政事已交给了右宫处理,然而这位老人就算是久居宫内,对很多事情看得更远,因他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了。

直到黄昏时刻,斜阳将女子的影子折过廊道,几片樱花寂寂落下,光阴凉薄的穿过了老人的视线,终究是无奈的摆手,命了侍卫们让她进来。

木夏双腿跪地,满目悲恸的哭喊,“父皇,求求你,不要让榎子嫁给他,榎子还不想嫁人……”

她生生念着父皇,不曾叫一声父亲。而这位十六年未曾露过面的父亲,第一次的印象不是小时候牵着她手的教他走路的样子,而是那天她从御所里折转了几条宫廷走廊看到大殿内那位威严的男子,她照着女官们的样子行了大礼,算是十六来第一次的拜见,可从那一刻起,木夏只能认定他是天皇,她心里的父亲松本医生早因研制变若水去世了……

但血缘这样的关系,便注定了信任的产生。与其说是求情,不如说是确认自己的判断,木夏不相信她的生父会这样冷血无情。

“父皇的意思……你可以嫁给风间家的少爷,足以幸福后半生。”孝明天皇这一句也是肺腑之言,更何况,这也曾经是她母亲的意愿。

“母亲?”木夏从未听起她的这位父皇大人提起过母亲,在松本齐的描述里,她的母亲是一个温柔的女子,是这世上最好的女子。

这位女子,便是友子娘娘。

关于友子娘娘,皇宫内凡是见过的人都说‘娘娘很是贤淑,待人接物让人惠泽甚多’。这位娘娘亦是北方鬼族的公主,那个为爱情放弃了一切的公主,即使与当时的西方鬼族族长有婚约,最后嫁给了人类的男子,也就是以后的孝明天皇。

这在当时遭到了北方鬼族和皇宫大臣们的一致反对,一方面大臣们不赞成他们的皇后是一位鬼族女子,不断对天皇施加压力。后来孝明天皇便娶了庆子为妻。另一方面,西方鬼族族长对友子的作法失望至极,他另取了南方鬼族公主,育有一子,即风间少爷。

之后庆子生下了佑宫,赐名睦仁,两年后木夏出生,友子娘娘给她取名为榎,即楸树,无果的花,这样悲伤的名字或许一开始就背负了太多的期望。友子希望她的女儿能嫁给西方鬼族的儿子,就当做是还了上一辈的债。然而就在小公主才出生后的第二年,皇宫一场大火,友子为了保护女儿被火活活烧死,榎子和佑宫一起被护送至江户的松本大人家,后来佑宫被送回御所,榎子却杳无音讯……直到三年前艺馆的那次相遇。

“友子她啊,太善良了……随着时间的过去,西方鬼族族长对此事不再恼怒,但友子仍然有着亏欠他的抱歉。”孝明天皇说着这些过往,放下了平时天皇的威严,像世间最普通的一位男子在追忆自己的妻子那样,眼中柔光几许的怀念她。

在此刻木夏的眼里,他是一位慈祥的父亲,为不懂的女儿诉说过往。

可是……为何西方鬼族的儿子为何偏偏是风间千景……那个大恶魔!大色狼!大坏蛋!木夏用指甲紧抠住衣服,一脸不情愿,若不是听到孝明天皇提起她姑姑——和宫公主。(历史上著名的公武合体一事,标志性的事件就是‘和宫下嫁’)

“我的小女儿,你已经很幸运了,当年如果没有你的姑姑为了两岁的你站出来,恐怕你现在已是家茂将军的妻子了。”老人的这一番话,无非是想提醒木夏,生于帝王家,谁的婚姻又是自己情愿。

那个非他不可才嫁的权利从来就不属于她。

是这样啊……木夏绝望的瘫坐在地,被女官们扶起后才回了自己的宫殿,而后一个人发愣的盯住清丽屏风上那条金鱼,一笔落墨点睛,再看那鱼缸里的鱼儿悠哉于水草间,却和那画的鱼儿一样,死寂的眼。

出生在御所里那一刻起,她的自由就死了。

在御所外那样奢侈的享受了十多年的自由时光,不过是梦一场,醒后时是穿上十二单衣的木偶公主。她不由想起三年前须永先生的话:十六岁之前,希望你可以随自己的心,过自己的生活。

随不了自己的心,与其这样不如那时就在那场大火里烧死好了……木夏抱住膝盖,缩在房间角落里几日都不出来,甚至是绝食,她用这样的行动在表示——本公主死也不嫁!

几日后,木夏终于支撑不住的病倒了,就算大声说出‘我不嫁’三字的力气也没有,她也要把那碗药摔在地上,不肯喝药。

佑宫无奈的把药汤搁下,指尖按于太阳穴,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担忧,“笨蛋妹妹,你是故意让尼桑心疼,睡不好觉,只能把床挪到你这才能安心睡一觉?”

“哼!才没有……”

视线上方依旧是他清俊的容颜,那澄澈的眼里藏着的心思木夏读不明白,她只是恼佑宫在这添床就罢了,怎么半夜里睡到一半就抱着她一块睡了。

虽说是兄妹,但毕竟也长大了,小时候一起睡还说得过去,现在抱在一块……“尼桑,你的被子不够大,就换一床吧。”

这样陈恳的要求的确不过分,但这在某人眼里成了‘嫌弃他’,挤一张被子怎么了,多少女人想挤进他睦仁殿下的床里,还没有资格呢。

佑宫沉了脸色,半晌也不说话,忽地,那墨色的眸子幽光微亮,他提议如果木夏把药汤喝了,就不再抢她被子。

“那……那我的被子还是分你一半。”双手耷拉下来,木夏弱弱的投降,望着视线上方男子的深色眼眸,她若有似无的冒出这样的想法——总觉得佑宫哥哥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有压迫感,没有人能改变他的意志,一旦他认定的,那就是不可更改的事实。

是因为父皇交与他越来越多的权利,还是自出生就养成的性子,她不得知,也懒得猜。木夏只相信,她的哥哥就算是霸道,就是霸道的对她好——无条件的好。

叮叮。

风铃声清幽入耳,和哥哥正闹着玩笑话的女子循声望了一眼窗外。

大片大片的粉色透过木格子窗落尽眼里,花开得如此烂漫,春天的气息越过枝梢绿叶,携了青草露水的味道一同穿过窗棂扑来,鼻尖上的绿茵气息忽然这样让人怀念……木夏瞬间想起了三年前的那个春天,雨落半空,邂逅君子,那一场樱花色的梦。

心情有些悄悄的微酸,木夏抱住枕头把脸埋进去,没过一会,竟有了困意。她觉得自己是喜欢上了睡觉,这样有些事可以不必在想,有些人不必再念。

做梦总是好的,睡去便再也感受不到一切。

即使不是为了睡觉而睡觉,木夏也不知为何这些天她也进些膳食,还是全身乏力,总是犯困,似乎空气里飘着一股催眠的味道,让她每呼吸一次,就增加了一分困意。

“榎子,困了就睡吧。”

就连佑宫也提醒着她多休息,把身子养好了才有精神。于是木夏也安心的合眼睡去,而佑宫坐一旁为她捻好被角,眸光低低的扫过她榻前的香炉,垂眼,嘴边一点若有若无的笑意。

轻轻合上格子门,思绪随着夹缝中最后的光线而合上——很快就好了,榎子,你要等我。

出了静文宫,佑宫微蹙眉,向后探一眼,随即又回了书房继续处理政事。这位日后的明治天皇,多年后站在万人中间,宣告日本进入一个新的纪年时,手中那本宣书也不过是此刻笔下一些零碎的想法所汇聚的精神之卷。

松本佑宫再也不是江户的那个遭人欺负的男孩,他展开丰满的羽翼保护此生唯一的挚爱时,便是整个幕府的葬礼——为他痛苦十年相隔于她的祭奠,仅此而已。

只是他的保护,也成了偏执,偏执的结果,往往便是错。

此后好些天木夏也不见阳光,有天想出去透透气时,才发现格子门推不开,她使上最后一丁点力气叫女官们来开门,却无人答应。

原来……还是被软禁了。

要说恨她的父皇,木夏没有这个心思,要说不恨,她觉得委屈。

于是一个人蜷在被子里默默流了很久的泪,直到身体里再也挤不出一点水分,她便狠了狠心,从首饰盒里寻出一枚簪子,沉静的色泽在少女眼中变成了锐利的光芒,只需用力一刺,便能穿透她瘦薄的身躯……死了就自由了。

如果说临死前还有什么遗憾,她念及母亲当年用命换了她的命,她却好不珍惜,不过这样也好……“母亲大人,木夏很快就能见到你了。”

耳边风声鼓鼓,内心却平静如水,她在那间奢华却孤凉的屋子里……最后决绝的闭上眼,等待这一刻的来临。

只是有人偏偏不让她走,铛的一声金属摩擦的声音后,她恍然见来人一头月华般耀眼的金发,如黑夜里一道奇光白昼般的刺眼,逆光而来的线条汇聚在男人那对绯色的眸子里,居高临下的送她一眼——蠢女人。

木夏还以为会习惯性的皱眉骂‘你滚开’,然而终究是撑不住困意抑或是疲倦,她无力的趴倒在地,任由这一袭月白羽织的男子温柔抱起,也没了怒气,只剩呢喃的央求,“你别管……我……风……”

“嗯?”俯身凑近想听她再念一次他的名字,又怕吓坏这个成天鄙视他嫌弃他讨厌他恨他从未喜欢他的松本木夏。

没了昨日的戾气和蛮横,此刻的风间千景多了一份难得的绅士风雅。

目光落在女子那苍白的脸上,纤长的睫毛低垂下来,虽时光走过这些年,她多了皇家公主的富贵装扮,但眉眼在他看来,还是三年前看戏时那个毛躁的不懂事的小丫头。

他轻叹一气,伸手刮刮她的鼻子,嗔怪又霸道的口吻道,“本大爷什么时候准你死?你是我的女人,我叫你死,你就死……蠢女人你就做好这份觉悟吧!”

木夏没有力气说话,只能翻去一个‘我又没答应’的白眼,还以为他又要一副大爷似的赏你个□□早死早超生的欠抽模样,却见风间换了慌张的担忧神色,细声的问她。“好好的,寻什么死……”

木夏没好气的哼,“还不是你害的。”

“你……”俊眉皱起,风间又不耐的凑近木夏的脸,他本是钢铁般意志坚定的男子,却每次在她忤逆时,烦躁得想把她小嘴封上,哪怕是用强吻的手段。

恼怒才是风间千景该有的态度嘛……木夏盯住近在咫尺的鬼王大人,明显感受到他隐忍着怒气,她心里轻轻的感叹,温柔什么的,一点都不适合你啊……

可他再次破天荒的软了目光,软了心的让步,“你若不要,那就罢了。”

罢了,罢了,温柔的叹息似夜月下野兽困倦的喘息,低迷沉醉于耳边,木夏想说,这么多年来,头次觉得风间大爷的声音好听呢。

只是收获风间那半恼又纠结的模样,让她心情舒适了几分,连困意也扫了不少,来了兴致的问,“不要什么?不要你啊?”

木夏这一问,风间那句倒成了‘你不要我’的意思,鬼王的尊严脸面往哪搁就算了,身为全日本女人都想嫁的男人头衔也罢,风间千景更在意的是,昨天的表白被活脱脱的给拒绝了。

他双目定定的看她,女人,你要把我的自尊心践踏到何种地步才罢休?

她一愣,扭头不搭理。那对迷人的眼睛这样深情换哪个女人也难承受。

忽然他就放手了,笔直的走向门口,一心要离去。或许因清风送了樱花香的缘故,他皱了鼻,又疑惑的扫了一眼木夏的居室,幕地定在那枚精致的小香炉上。

接着大步流星的朝木夏走来,吓得她缩了双腿往后退,风间千景该不会又想哪些下流无耻的事了吧!?结果是整个人抱走,挥一挥衣袖,脚一踹,香炉倒了一地,差点成了御所的第三把火。

这丝毫没有半点君子风度的作为在某位殿下眼里等同于——下等暴民!佑宫面对着空空的房间,破了帝王精英教育十三章里的律条,狠狠骂了声:王八蛋!

小笠原大人连忙撤走了身边的随从,做事滴水不漏的少纳言一直都是睦仁的得力助手,劝慰殿下莫生气,找到公主才更重要。

睦仁下令,三日之内必取风间千景性命!谁敢抢他的妹妹,只有死!

清澈明眸中一道冷寒的狠劲,纷乱的脚步声褪去在夜色中,只剩下几片残了的樱花瓣,被足迹踏过后,红得沉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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