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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年华(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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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花雨,梦绵长,年华微凉。

初夏时分。

繁茂的枝叶掩映一处静雅的日式宅邸,青色屋檐下是两人依偎的身影,水色和服宛在那赭色羽织间,木质地板上流云般的墨发蜿蜒一丝浓淡相宜的美。

总司和木夏的婚礼决定在这个时节进行,于是两人正在讨论着细节。

婚礼过程照木夏的意思要求需简单但不马虎,总司只管点头应和,老婆大人的话,全照做。

木夏枕了枕头,仰着小脸继续说,“先生来主持部分仪式,平五郎家人是必须要请的,啊,还有……阿拉,好多事情,没法办得简单了。”

目光温柔的落在腿上絮叨的女子,总司不禁莞尔,拂过她的眉眼,“有你在就好,我把一切都已经交给你了。”

“唔……那是当然。”木夏吐了下舌头,忽然眸光一黯,小声说,“要是屯所里那些人……能来就好了。”

总司怔住,缄默片刻后,点着木夏的鼻子说,“喂,你想阿一来抢亲,我可不答应哦。”

“你胡说什么啊。”木夏咧嘴一笑,静静看向窗外的青空,诚字旗飘扬下的身影,他们一并安好吧。

继续讨论了一会,木夏顺手端过茶杯,立即就被总司一手罩上去,“等等,这是我的杯子。你不能喝。”

“诶?”

“嘛,你不是医生大人?这点觉悟也没有?”

说着推了下木夏的头,总司把她的那杯递过去,说被传染什么的,可不好哦。

“巴嘎。”木夏微恼的嘟囔,“婚礼上的交杯酒你难道要换杯子么?”抢过总司的茶杯,一口灌下去。

碧色的眼像被一层轻纱笼着,总司垂下眼,不语。

这个时代,痨病就意味着死亡,被认为是不治之症。一旦染上此病,患者甚至会被家人忌讳、厌恶。

这个傻瓜,医生素养没觉悟。他偷偷的端走自己的茶杯。

“昨晚到底是谁扑过来啊!?笨蛋,要传染早传了,从几年前你就……”声音顿住,木夏不想提那时被偷亲的事。

“是啊,从几年前,我就喜欢你了。”总司的情话不用打草稿。

“……”

几年前还是偷偷的藏在心里,哪怕在今年年初的一月,参加鸟羽伏见战役时,他还没有想到现在能独自占有她。

总司靠在门外,看天边的浮云上游,想起那时离开京都,身后那位眉眼清明的男子问,就这样离开了,不怕有天她会来找你么?

他没有回头,心想,她要找的是你,斋藤一。

后来到了战场,身负重伤被遣送至大阪,他心知从此派不上用场了,人生跌至谷底时,想起有位女孩的笑颜,依然思念着可以再见一次。

那日,他和平五郎在街上闲聊,看到一位穿着素色和服的女子,想也未想的冲过去扳过她的肩,念出埋在内心深处的名字,“阿夏……”

话语未落,心已落。

他垂下肩膀继续原来的路,平五郎跟在后面不解的问,冲田君在找心上人?怎么不再找找?

“没有必要。”总司的目光看向远方,像是自言自语,“她在做一个最好的梦,不要把她吵醒了。”

在另一个他的怀里,做最好的梦。他是这样想的。

时至今日,他可以拥有这样梦一般的幸福,只想用尽一生的力量去珍惜。

不仅配合治疗,也注意不乱喝酒,生活规律,经常做锻炼,玩世不恭的少年变成了祖国的大好青年。

前些日子,须永医生帮他检查身体,发现病情的确有好转,但药物只是帮他拖延了时间,须永医生不敢保证可以根治。

这位先生说话一向严谨,察觉到总司有些担忧的情绪,又安慰道,“如果你不再使用罗刹的力量,活到一百岁也没有问题呐。”

总司终于喜笑颜开,点头应允。

“加油吧。”须永先生拍拍年轻人的肩膀,嘴角一抹意义不明的笑。

之后婚礼在七月初举行,木槿花开满的七月。远山染上苍绿色,低眉抬眼间是一片清新的绿,天地一线的绿意中正点缀着纯白。

木夏身着一袭‘白无垢’,面涂雪白脂粉,唇色艳红,发髻以龟壳梳子束紧。在医所拜别须永先生(代替父亲)后,带上白色头盖和面纱,由平五郎大娘(代替媒人)一路牵引至神社鸟居前。

白色‘之’字绳结下,一位男子正伫立良久,身着黑色丝绸和服,和服下穿斑纹摺裙,手持白色折扇,素雅间尽显其清逸出尘。

青苔上一双白色便鞋映入眼帘,木夏心咚的一跳,低眉瞥见他瘦长的手,像缓缓展开了诚挚的邀请,于是她安心的把手放在他手心,这一生,从此一起走一路。

总司低头浅笑着,发觉眼眶微微湿润的瞬间,稳下心神,牵了木夏行至神社内,两人双手合十,接受神灵的祝福。

共同许下心愿,祝福彼此一生平安,白头偕老。

仿佛可以感受到对方呼吸的声音,整个世界只感受到彼此存在,木夏睁开眼,偷瞄身旁的总司,看到他也正在瞄自己,两人相视一笑,感觉妙不可言。

接下来的仪式是‘三三九次交杯酒’,即分享盛在三只扁平杯子中的米酒。三个杯子从下往上依次骡放,总司拿起第一个杯子,啜三口酒,然后传给木夏,她连续啜饮三口酒,再传给总司……

快到第三杯酒时,木夏脸上已然酡红,透过白色脂粉蔓延开一丝嫣然,总司见了,在仪式结束后,忍不住凑近她耳边,“老婆大人今天真美。”

“讨厌!”木夏娇嗔一句,欣然挽上上了总司的手,“老婆大人有点晕,扶稳了。”

“是。”

将所有的仪式完成,最后回到他们共同的家,良田屋舍,如花美眷,此后的美好景象如一副画铺展在总司面前,他忽然没脑子的凑近女子耳边说,阿夏,嫁给我,你不许后悔哦。

木夏翻过一个‘你白痴啊’的白眼,差点当着所有人面揪住狗耳朵吼,松本木夏已经是冲田家的人了!

悄悄的揪了一把丈夫的手臂,小声嘀咕,笨蛋,我一点也不后悔,你敢抛弃妻子试试看。

“那……赶紧让小木夏出来吧。”总司说得脸不红心不跳的。

“咳咳,”木夏呛下一口水,顺了半天气后,忍不住问,“你喜欢女孩?”

“唔,这样像我才比较美。”

“=皿=+……”

“嗷唔……”

……

在座的亲友们都欣赏着这两位打情骂俏的新婚夫妇,不禁摇头感慨,小两口的感情真是很好呢。只有那位坐在久户良顺大人身旁的女子,目光冷冷的盯住新娘,冷得生出了莫名的笑意。

***

转而已至盛夏,天气热得让人没法待在屋内。木夏把四铺席挪至庭院中,摆好茶几和碗碟,等总司一块回来吃饭。

冲田总司还是在久户道场教剑术,每到傍晚时分便回家,家里那位老婆大人在医所里打杂,偶尔和平五郎大娘们一起闲聊,顺带卖她新鲜发明的药。

他总是劝不要向副长大人致敬,人家卖石田散药是为了接济道场,你卖……对了你卖什么?

听完她的那一番话,总司扶额道,“好了,你要是闲着无聊就赶紧生孩子吧。”

“那我要生男孩。”木夏强调长得像母亲是福分。

“女孩更好。”

“不行……”

“那还是先办事再说吧……”

“哎,哎……等等啊。”

以下省略一千字。

这时见总司还未回来,木夏又去里屋取了坛好酒,想起先生说西方把各种酒调在一起很好喝,于是找了点果酒,也来试试。

一切准备好之后,又往门扉处看,竹篱上伸出了墨绿色浓密的枝叶,在叶子的间隙里看到有人影游走,她立即把头一撇,听到门外熟悉语调‘ta da yi ma(我会来了)~’,便侧脸微笑说,“o kai ni(请进)”。

装作若无其事的跑过去,询问累不累,身体还好么之类的话语,总司一边听着,一边把手放在她的脑袋上,一脸不正经的笑,“嘛,饿死了……想吃木夏酱。”

“喂!”

木夏没好气的翻白眼,又笑嘻嘻为他盛好饭,“那么,请开动吧。”

“i ta da ki ma su(我开动了)~”总司夹起一块豆腐,开始回答木夏刚刚的问题,总之就是让她放心,他一切都好,并没有出现咳血的症状。

“啊,那么今天来小庆祝一下,有清酒哦。”说着木夏就递了一碟过去。

总司扶额无言,先生怎么又送酒过来了,谁不知道松本木夏那点酒量,上次差点没把他吓死,再摔一跤,摔成白痴怎么办,虽然人已经有点笨了。

“败给你,就喝一点哦。”语气宠溺的冲她警告着,总司也抿下一小口,察觉味道不大对劲,问先生这次酿得什么酒?

木夏捂住嘴,笑道,“加了上次先生送的果酒,很好喝哦。”

“哦。”

“嗯嗯。”

一秒过去了,两秒过去了,三秒过去了。

总司放下筷子,“上次那果酒不是早喝完了?你还说把那瓶子装药啊喂!松本木夏!”

“哈?是么……”

“喂,喂,老婆,我说你那是什么鬼药!□□还是什么药!你给我醒醒!老婆啊啊啊。”总司脸上两道宽面条泪,“大人啊,老婆大人……TAT……”

死命的猛摇这位满脸绯红的女人,总司忽察觉身上一股诡异的燥热,再往下一看【哔——】,脑门瀑布黑线下。

终于明白那果酒瓶子里装的是什么……

那不就是松本木夏秘制独门配方‘专治不孕不育夫妻幸福生活之春-色满园’的媚药啊!?

他继续望天无语,还好不是松本木夏秘制独门配方‘翻江倒海胃抽搐、口吐白沫脸抽筋之帅锅变□□’的□□。

“好了,老公给你解药……”说着就解开上衣襟把木夏扑倒在地。

木夏被那一摇,差不多三分醉七分醒,这一扑就十分醒了,这男人在干嘛?吃饭就吃饭,怎么把她吃了啊!?

“冲田总司,你走开点!谁要你解药啊?你别趁机干坏事!”

总司抓起额前一把头发,挑眉道,“那好,我去找别的女人给我解药。我实在忍不住了,老婆的药够猛!”

“你敢!”木夏瞪圆眼睛,“那我……我就红杏出墙!”

“……”

静静盯着她一秒,两秒,第三秒,总司叹下一气,“早点办事,早超生。”

说罢就横抱美人往榻榻米上一扔,动作熟练的欺压上那柔软的娇躯。

屋内传来衣物撕裂及各种翻滚的声音,如果认为是狗狗的行径就错了,木夏喝的酒不比总司的少,于是狠狠扒掉男人的衣裳,进行非礼等等,也是药效所至……

“老婆大人,以后往酒里下药……”总司眯起眼,盯住趴在他身上胡作非为的小猫,笑得人畜无害,“这种事,不要大意的做吧。”

“啊……啊……”

欲-仙-欲-死中的木夏在此刻只顾呻-吟了,未预料到第二天早上她连床都没法起,干巴巴的瞪着天花板骂,冲田总司你熊啊!

总司合上格子门,摊手状。这也是读者们要求,不然小木夏或者小总司怎么出来咧?

***

到了这年冬天,医所迁至道场的附近,只隔着两条街的距离。

木夏常在空闲时就去道场找总司,偶尔也会捎上热乎乎的饭团,两人坐在台阶上打闹的画面俨然是夫妻幸福生活的典范。

有时看见那位久违的奈美小姐还在道场外徘徊,木夏也没有在意,直到有天,奈美忽然冲她打招呼,笑盈盈的问这身和服是在哪做的。

木夏被问得莫名其妙,但介于这位好歹是总司他上司的女儿,只好笑着回答,她自己设计的,全天下就这么一件。

这位奈美小姐掩嘴笑起来,红唇抖得厉害,“是么,真是羡慕呢。”

当然木夏那得意的脸上无非就是‘不客气’三个字,而她背后的女子静静的盯着她,盯出了一根刺!

到了傍晚时分,总司办完事情后,照往常一样找木夏一起回去,突然那位久户大人找总司有事情商量。

心里有些失落,木夏嘴上还是很体谅的说,早点回来,不许乱喝酒。

“是,老婆大人。”总司揉了揉她的头发,便匆匆离去了。

木夏站在木桥上,看见那背影消瘦的男子一直褪去在视野里,才动步转身。

回家的路上须经过一片小树林,这时积雪压弯了枝条,人过处偶尔被雪花砸个正着。

喀吧一声,木夏拍拍头顶上的白雪,忽然,身后一阵脚步声传来,她回头一愣,敢情她松本木夏卖药卖出了血海深仇,那可是造福人们的良药啊!

来者个个凶神恶煞,抄着□□,上前就是砍人,木夏撒腿就跑,要不是凭着那点鬼血,她断然躲不过方才那一刀,但运气有时要看衣服的,可惜她穿的是留袖和服。

眼看那刀就要咔嚓掉自己的脑袋,木夏却未遭到预料中的致命一击,眉前三寸处的‘加贺清光’她从未看着这么亲切过。

“该死的!敢伤老子的女人!?”

及时赶到的总司一扫这群突袭木夏的人,看刀法十分错乱,不像是道场里训练出来的,倒像是乡野里的流氓。猜想他几招可以解决,便安慰住木夏不用怕。

切!也不看是这位老子是谁,剑术好到连鬼见了都怕,你们就等着死翘翘!木夏得救后只管看一场好戏,抱臂倚在树下,一副‘呐,谁欺负你老婆大人,总司你看着吧’的得瑟。

总司也正打算狠狠教训这几人,摆出了应战的姿势,不料眼前一阵发黑,突然感到头重脚轻,她疑心是被下了药,但刚刚还未有事,难道说……

在久户大人那喝了一杯热茶,茶是奈美小姐泡的。再看眼前的情况,这天下……最毒妇人心!

不管是谁干的,眼下要救出木夏才行!他暗忖以现在这晕厥的状况绝对不是这群猛汉的对手,连刀都快要抓不稳的人,怎么能砍人!?

只有一个选择了。

总司望过去,温柔的眸光里映出一位女子,她笑的很好看,那么好看……突然就让他有些不舍。

这时木夏也看向他,四目相对,而他的目光穿越过她的眸子,落到她不可到达之地。

木夏啊……抱歉。

总司轻叹一气,伸出舌尖舔上那刀刃上的血,霎时银发飘扬,绯色眸子里射出血光,他挥舞着那把□□,像疾风般划破那一片片血红。

这情景让木夏觉得有些疑惑,解决这群人需要变成罗刹吗?她猜想这家伙又耍帅,晃着小脑袋慨叹,冲田总司,已经是有漂亮妻子的男人,耍帅也没有用,省省吧。

然而,她看不见,穿梭在漫天飞雪中的男子,眼角依稀有泪光。

血染一地,白光一刹。每挥出一刀,总司就能感觉到胸腔剧烈的痛,这样痛不欲生的留恋,无法预知剩下的时间还有多少,化作罗刹后,还有多少时间!?

倒数的时光紧紧贴着他的脊背,他在一条生命长河里逆流而上……

这刀,将其一分为二。

右侧是过去回忆凝聚的温暖河床,醉过夏夜里她斟下冰凉的美酒,醒来以后还有她陪着,几时觉得是梦。

怕弄碎了。

结果……这是做到一半的梦。

而河流左侧是现在被他一刀一刀斩落的尘埃躯壳……那原本用做雕刻未来的形状。

若没了未来……谁能告诉他,怎么办?

无力的叫人脆弱,唯有泪水从他眼中夺眶而出,飞出一线流光,洒落雪花。

斩不动,木夏,我要斩不动了。

他望着那位少女,亦如多年前那样在冥冥中注视她很久,悲伤已经变成他眼角一抹温柔……和我在一起,让你受苦了。

哐当一声,刀落地。

“总司——”

木夏失声尖叫的跑过去,见地上那一大摊鲜血就发怵,几近晕厥的跪倒在男子面前,他俊俏的脸蛋上惨白无一丝血色,连唇也是发白至透明。

双手抱紧他的头,她一声一声的唤,“总司,你醒醒啊……”

“咳咳……咳……”猛烈的咳嗽不断,总司禁不住的抽-动着肩膀,哇得吐出一大口血,还在气若游丝的劝,“不……不要哭了,咳……咳,木夏,你不要哭……”

“总司,不要吓我,总司……不是没事了么?都治好了啊……我不要你有事!”

木夏早已哭得不成样子,话都语无伦次。

“你不要有事,我不要你有事,都是我害的……我不卖药了,我再也不卖药了。”

“傻瓜……不关你的事。”为她挽过鬓角的碎发,总司笑得很淡,劝她也笑一笑。

“笨蛋,那你哭什么,你明明就在哭……”

因为……我要离开你了。

从前总司不敢想像永远离开她的这一天,一想就怕,现在却是异常平静,只是流泪,泪水停不下来的流……

“总司,别担心,我带你去找医生。”木夏掏出手帕擦着他嘴角的血,看着那血一再的涌出来,止也止不住,她猜想绝不是受了刀伤那么简单。“现在就去,你会没事,我不要你有事……”

总司摇头,抬手接下木夏滴下的泪,含在嘴里,笑一下。“别傻了,你看得出来啊……医生大人。”

这一句,震得木夏懵然怔住,作为医生的她,不会没有这样的觉悟。

强烈的不安在告诉她一个事实,从看到他咳血的那刻起,她就知道,他旧病复发了。

木夏拼命摇头,不愿也不要接受这个事实,强忍着所有的悲恸,话到喉咙就卡住,一头扑进他怀里歇斯底里的痛哭。

SOJI(总司)……,你不可以丢下我一个人啊!!!

覆在她发丝上的手一颤,好像感受到她无尽的悲伤,总司亲吻上她的额头,说,“对不起……是我不好……”

说到一半,声音就哽咽了,“我一直都很清楚,有天终会死去。比起大家,我会死得早很多,我马上就要连刀都握不住了吧……”

在断断续续中吐露出他所有的心声,那时离开是想把她交给阿一,不愿接受治疗是怕传染给她,以及……偷偷吻别时的心愿。“我希望你很好很好。可是我不好,如果我不是这样,我们不会这样……”

“不是这样,不是……,总司你很好,我都知道。”木夏已泣不成声,感到他的手一点点的冷下去,任凭她嘶声力竭也是绝望的呐喊,“总司,我不要你走……不要!”

“木夏……”总司的嘴唇颤抖,语调崩溃,后半句淹进抽泣里。丢下你一个人。对不起。

半空中有片片雪花飞舞,落在总司的视野里,他恍然发觉雪花这般美,像极来年春天里的樱花,想起和她说好一起去赏樱……

永远是什么?在此刻总司看来,是再过几年,牵着她还有孩子一起看樱花,再过几十年,他和她都老了,还能一起赏樱花……就这么一直一辈子,走下去。

可惜这样的永远走到不了,生命这样短暂的不留任何回旋的余地,徒留他一生的憾。

从认识的最初一直到老,偏偏为何他不可以?

嘴里不断的涌出鲜血,他已失去说话的力气,悄悄的捏了捏她的小手,他的唇边咧开一丝笑意,恍若雪花飞过时那微凉的影,一闪而逝。

时间已终止,带着他这一生一世的眷恋与遗憾,有些疲倦的在她怀里睡去……

他说的永远,她现在也懂了。

只看了一眼地上的□□,将刀刃对准自己,静静闭上眼——陪你一起走,走下去。

噔——

雪花飞溅,刀身倔强的立于雪地中,一道影子浮过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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