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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时雨(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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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漫路,问归期,人生如旅。

倏尔又是一年。应庆元年。

江户一行后,木夏随须永先生去了名古屋,那里相对而言较平静,战火还未波及。她拒绝与斋藤一一起回京都,也没有任何要回去的意愿。

谁也不知道这丫头不回去是觉得没脸见一个人。没有找到治疗肺痨的办法,她死也不要跑到他面前。那份契约的年限是无期,这辈子她已决定完成这项约定。

然而,有时又莫名的生气……

可恶的家伙,本小姐还没发泄怨怒就逃之夭夭,这算什么嘛!

木夏恨恨的放下药瓶,把医书的纸张翻得啪啪作响,抬头瞥见先生那奇怪的表情,只好嘟囔着嘴,继续那希望渺茫的实验。

照当时西洋医术的条件,翻遍所有医书都找不到治疗这类绝症的办法。须永医生觉得有些地方不一样的是,总司喝下变若水后的特殊体质,认为罗刹的身体在发生变化后,某些疾病因子也会发生改变。(咱浮云历史= =+)

总司一定有救!

依靠这份信念生活在名古屋的木夏,总担心时间不够,想加快寻找治疗的办法,又不能马虎。

这份担心渐渐的变成一种挂念,他在京都过得还好吗?

在不经意的某个瞬间,脑海浮现那张笑嘻嘻的脸,她发懵的怔住,看窗外那一树樱花,一瓣一瓣的飘落。

想起那天醒来后找不到他,突然就害怕再也找不到,找不到那年的他……浅笑着站在那樱花树下,如沐三月花风,一身芳华。

后来知道他一个人回了京都,依旧是杀人不眨眼的剑客,从名古屋路上行人的嘴里,都知道新选组那位剑术强大的一番队长。

木夏忽然就失落起来,从前是一个拳头的距离,现在已经是从谁谁嘴里,隔了很多很多人才知道他是否安好。

如果人生如旅,曾是同伴的人,绝不希望以后是陌路。

这一年间,她像做了一场很长的梦,醒来后意识还是迷糊的,耳边却能听到他的碎碎念,不知道他在哪,只是心里的依恋还在,仿佛他还在自己身边……这是怎样一种奇怪的感觉?

想起他说过的星空,她也时常看,看过一遍又一遍,漫天星光洒下了思念,这不会是……想他了吧?

十七岁的木夏,心思如一朵半开的花,微醺在朝露里,未至暮晚,不懂凋零的哀伤。

然而这种半醉微醺中,想见一个人的心情是那么明朗。

药物研制成功的那一天,已是应庆四年的春天,自分别的那一天,已有四年。

木夏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女子,二十岁的年华,美酒一般的香韵馥郁。

但性格还是没变,兴奋得拉着先生当天就出发,等不及想回京都,等不及见到那张欠扁的脸。

到了京都,才得知新选组早在三年前迁至西本愿寺北集会所。她慌忙赶去那,额上的汗珠顾不上擦,把京都的青石板踏过一块一块,每一块石板下都能翻出她和他的故事。

河流,木桥,樱花,团子,红叶,白雪……流光潋滟的倒退在眼角风景,是文久四年里那些心动的回忆,四年后,她穿着素雅的蓝色小纹和服,发髻上的小花依然透出少女的青涩。

迫不及待的心情,如同赶赴一场久违的幽会。

惟独这时的天空,是阴霾的。天边的云层压得让人透不过气,雷雨前的征兆。

等到她从西本愿寺出来时,雨水倾盆而下,头顶上轰隆隆的雷声,像是叩问着命运……

初春的雨依然清冷,刺骨的凉意从天而降,木夏却无知无觉,眼神空漠的回到旅馆,没说一句话,呆坐在床上一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

清晨醒来,枕边的泪痕还在,她耳边再次响起那熟悉的声音,像儿时早上睡醒后,模糊听到那几声鸟叫,不知道她们在哪,远远的,却很熟悉。

木夏酱~

尾音会拖出一线波浪,笑容笼罩在淡薄晨光里,坏心眼的叫老婆大人……过去的画面在脑海里无声回旋,泪水流过眼角,木夏咬住被单,强迫自己不要失声痛哭。

总司大笨蛋!别人跑去打仗!你一个病人凑什么热闹啊!?笨蛋!

这年一月,鸟羽伏见战争爆发。这场战役以幕府军失败告终,总司正参与了这一场战争,途中旧病复发,他依旧顽强抗战,最后……下落不明。

四个字像坍塌的乱石砸中脑门,木夏眼前募地一黑,天旋地转的黑暗几乎快将她吞没。一直没至到谷底,她才看清曾经软弱而不诚实的自己。

也许自尊常常将人拖着,宁愿失去,也不要狼狈。木夏想起那最后一晚还在一起吃团子,如果……

如果那时更坦率点多好啊。

如果放下所有的自尊,死不要脸的跑去京都。

如果一直陪着他。

……

可惜啊,这世上没有如果,想如果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失去。

二十岁的木夏,跌坐在时光的转角处,蓦然醒悟,年轻时的自己……太不诚实,也不勇敢。

爱在当时,就没有如果。

***

春雨绵长不绝,京都已不再像此前繁华,到处都留下战火纵横过后的踪迹。

市町街上人烟极少,些许行人在檐下避雨,木夏早晨出门前告诉先生说想出去走走,走了没多远又遇雨。

有顽童从对面的屋檐下冲到另一面去,不懂事的将她撞到在地。她趴在积水里,发丝也被泥巴粘作一团,俨然一个泥人。

雨水打在脸上,洗去一些泥,露出一双哭肿的眼,忽然被谁的指尖拂过,留下一袭熏香的浮华,如同眼前那上好的玉白缎面纹饰。

“你哭了。”

雨雾里一把青罗伞,伞下男子的声音不温不火,只稍加了一个尾音,就变作了天生的不屑,哼。

欠债还钱,真是天经地义。木夏一手抹掉脸上的泥水,冷道,“风间千景,你要是来讨债,就换一天,想看我笑话,滚远点!”

“该死的!谁想跟你这种蠢女人算账!?”风间一脸温怒的直视少女,不耐的啧啧几声,兀自将伞递过去,“打伞!”

木夏当然没接。

“蠢女人!你以为是给你打,叫你给本大爷打伞!”

“切,谁稀罕你的伞!?更不稀罕给你打伞!”

风间懒得跟这种背叛他的女人啰嗦,霸道的将伞柄塞进她手里,弯腰就把她抱起来,泥巴弄脏了他那一身华贵的羽织服,眉头也未皱一下。

“风间千景,你干什么啊!?”

“闭嘴!”

说罢就抓起木夏的小脑袋往胸膛上蹭几圈,把金贵衣服弄得惨不忍睹后,满不在乎的说,“脏兮兮的脸,看着更蠢!”

敢情这是擦玻璃还是擦地啊!木夏想表示抗议,瞥见风间那一脸要杀人的凶气,真不是一般人敢惹的。

四年前那金灿灿的一砸,他不会记得那么清楚吧?

心里的小鼓敲得叫一个响叮当,木夏悉数欠这位大爷的债,十个指头都不够数的,嘴短一说用在此时的她再适合不过。

“那个……风间少爷这是要带木夏去哪啊?”卖乖这一招从来的很奏效。

“少废话,本大爷对有男人的女人没兴趣。”风间嘴上这么说,手倒是抱得死紧,生怕她溜走。

神马叫做有男人的女人!?木夏把几个片段梳理完毕,终于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几缕调皮的雨丝飞进伞里,把她的脸熨得微微红。冲田总司的话,就那么有信服力?

四年后再回到风间家,木夏发现她住过的那间房,似乎什么都没变,东西都是按她走之前那样摆放,也没有一点灰尘,看来是经常有人打扫。

这些她故意的忽视掉,揉着额角,很不耐烦的表态,有事找她过来就赶紧说,本小姐忙得很。

真不知道谁给她一副风间家少奶奶的姿态。这是侍女们心里的牢骚,更让她们不爽的是,少爷一点生气的迹象也没有,反而今天是格外的高兴,竟看到他这几年来少有的笑容。

“去把衣服换了,这么大的人还摔跤。”风间冷清清的睨了木夏一眼,眼中却有浅浅的笑意流动。

见少女还杵在那不动,他大步流星的走过去,耐住性子问,“还是要本少爷亲自给你换衣服!?”

喂,木夏小姐可从来没有这个意思——作为旁观者的侍从们都这么认为,那么多双眼睛看着,总比风间那一双要看得清楚,女孩子家根本就是‘不要你管’的……嫌弃。

果然,木夏一个白眼甩过去,“我的事情,不要你管,要是想带我换件衣服,我回旅馆去换。”

“本大爷叫你在这换!”不动声色的盯住少女的衣襟,风间那冷厉的目光像是第一次警告。

木夏不吃这一套,转话道,“风间千景,你现在把我带进你府邸,不是有违你不碰良家‘妇女’的高尚情操?我都是有男人的女人了,麻烦你尊重一下日本大和女子的贞操观念。”

“闭上你的嘴,现在就换!”

这种霸道就是说理也无用,那些规矩什么的,在大爷眼里都是废话。木夏没了战斗力,直言道,“少爷家的衣服我穿着怕弄脏,弄脏了还要赔,我真没钱赔……”

风间听不下去,把她的话打断,不愿听任何关于钱的说辞,好像她和他之间,只剩这点薄凉的关系。

“本大爷有说要你赔?现在就去换衣服!”

“不去!我要回去!”

“你……”双眸狭长的眯起,风间捏起她的下巴,脸上一抹邪佞的笑,“你不是我妹吗?”

……………………

木夏的头上飘过一个一个的黑点,所谓哥哥妹妹一家亲,自家人就不要客气了。

去你风间你妹的!骂人也解不了她的怨恨,对面那位少爷已气定神闲的抬手,唤来惠里请某位姑娘去换衣服……

惠里是位好管家,把她那套便宜货扔掉,烧个精光后,给她换上漂亮的振袖和服,大朵华丽的绯红花纹坠饰,丝质高贵的衣料,让木夏觉得压力山大。

接着又为她梳了发髻,戴上好看的簪子,淡紫色珠子颤悠悠的声音里,和着女子细碎的叮咛。

惠里说,千万别告诉少爷,她和小姐说这些……那天少爷忽然买了一支发簪放在梳妆台前,惠里收拾时问怎么多了这东西,听到他只说了一句,也许有天她会回来。

木夏连忙要扯掉那簪子,这样贵重的礼物她受不起,谁知道那个‘她’是谁?说不定是梦子,理子谁谁的,要不要按姓氏比划排一队?

惠里是找不到锤子敲这姑娘,换成心平气和的劝,“小姐,少爷的心意你就收下吧。”

这位好管家觉得她家少爷实在不容易,某人离开的四年,有人就神经了四年。莫名其妙跑去吃拉面,后来还叫厨子学着做。出去一趟发神经的带回一只发簪。常常一个人去时雨亭满山的红叶……

最神经的是,他再也没去花街了。这让鬼族上下直接惶恐下一代的问题。

男男是不可以生子滴!

木夏听得额头直冒井字,敢情是她把某帅锅的人生搞砸了,还得负责待在他家烧水洗衣做饭,顺带完成床上任务!?

坑爹呢!

她想不能困在这,先把惠里搞定,接着当然是想怎么溜。“好了好了,这个发簪我就戴一会,行了吧。”

接着又说须永先生还在旅馆等她,不能让一个老人家上街找人吧。正说着,她就看到先生出现在风间府邸里,喝茶。

忙不迭的找墙扶,木夏无言,不愧是鬼族首领啊,速度就是速度。

“小姐就别回旅馆了,住在这不是很好吗?”惠里笑得合不拢嘴,连侍从们都拼命点头,每天看少爷那张黑脸,真是练心脏啊。

木夏险些捶地,不带这么集体坑人的啊!

到了这天夜里,木夏忽然发高烧,可能是白天淋了雨,又没心情吃东西。

结果这位高烧持久不退的大小姐,让风间府邸所有人都快急得掀桌。少奶奶有个三长两短,少爷也会跟着驾鹤西去呢。

风间当然是寸步不离她的身边,除了间歇性的吼须永医生,什么破烂兰医,治不好她,切腹去!

须永医生当木夏是宝贝女儿的照顾,也很无语,高烧哪能退那么快……

“滚!”

风间把拉门拉上,回头盯住榻榻米上的女子,气急败坏的捏她的脸,“蠢女人,你到底能给我惹多少麻烦!”说完又煞有其事的摸她的额头,顿了片刻,索性给她换帕子。

高烧中的木夏浑身直冒冷汗,不停的呢喃,“冷……冷……”

“想要本大爷抱你就直说,蠢死了。”

有人偏偏就要理解这是一种对他的需要,根本不知对方连他是谁还不清楚,就连忙把她抱住,等到木夏把头抵在他的胸口,歇斯底里地痛哭,喊的名字不是自己的时候,他懊悔都来不及。

“SOJI(总司)……SOJI……呜呜呜……”

黑线啪啪的从风间头上降下,攥紧的拳头上青筋直跳,很想把这昏迷的女人打醒,拳头靠近她的脑袋,立即变成抚上她的发丝,一句一句轻声的哄,“不哭不哭,我在这,不哭……”

“呜呜……SOJI……”

|||||||

“呜呜……SOJI……”

“……”

黑线与黑点交替进行,木夏的哭声还是没停,风间咬咬牙,受不了PIA开这女人,想一走了之不管她,又忍不住瞥一眼,看到那张苍白而憔悴的脸,微怔片刻,又裹在自己怀里。

生怕她受一丝伤害,他抱住这最重要的宝贝,倾尽一生的珍惜……

但她从未发觉。

高烧的忽冷忽热,木夏又觉得好热,手里像抱着一个大壁炉,于是嫌恶的踹开这炉子,踹走后又一时觉得冷,厚脸皮的嚷,好冷……

“该死的!本少爷亲自照顾你,还嫌好歹!” 风间倒吸一口凉气,敢情她这是在利用他?是她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东西!?

从武田池家的事件就知道这女人对他没安过好心,又莫名的欣喜她还是记挂着自己,不管是什么债主大人,还是路人甲,她的心里存在一个叫风间千景的男人。

他不由冷哼一气,像是无奈的自嘲,再次心甘情愿的抱紧,甘心被利用着……不管你是谁的,我还是不变的在这里。

几天后,见木夏的病情已好转,须永先生说带她去大阪。她问去那做什么,这位老先生早猜到木夏想去鸟羽伏见找某人,不过有位少爷闲来无聊帮人打听,那位叫冲田君的现在正在大阪平五郎家。

先生当然不能提某少爷,编谎说那里很多伤患需要救助,其中有很多是鸟羽伏见战争的伤员。

“真的?”一句话就让木夏双眼发亮,内心都跟着明亮起来,“现在就出发吧!”

话音刚落就感到身后一股凉飕飕的怨气,她笑呵呵的回头问了声‘少爷早上好’,就看到风间那张脸上无非三个大字——没,良,心。

少奶奶真没良心,当风间府邸是旅馆啊!吃饱喝足,拍拍屁股就走人啊!侍从们抖抖手帕,抹眼泪。

“要滚就快滚,愣在这发呆,蠢脸看着就烦!”拿起那把白玉羊脂扇敲她的头,风间一时觉得暴躁,满脸的戾气像是要砍人。

木夏连忙去收拾行李,赶人就赶人,发什么火啊!?

留在厅堂内的惠里,小声说,名花有主的女人必须要抢。

“切,是她没眼光,一个病秧子有什么好?”风间嗤之以鼻的不屑。

“那……”惠里是个好管家,把花名册打开,指着上面各家小姐的名字念,“那么明天去相亲啊,这位小姐……BLABLA……”

风间嘴角抽筋,懒得睬这群八婆的人,黑着一张俊脸往庭院里走。经过廊道时,恰好撞见冲出来的木夏,他心底就来气,走这么急是去救火啊!

“你……”

刚想张嘴说点什么,木夏一眼都没瞧他,匆匆的从他身边擦肩而过,衣衫间席卷着冷漠的气息,她一句再见也没说。

刹那间,胸口无声的抽紧,他听见身后那渐渐模糊的木屐声,第一次害怕得不敢回头,害怕看到她不在那。

伫立原地,背对着她前行的路,像是做最安静的告别。

声音一点点的消失,只剩下大片的静寂。

风间忽然就发疯似的冲到门外,遥遥凝视她离开的方向,眼底漫开若有似无的苦。

独自一人回到她的房间,看到案几上几块金币,就这点钱好像是她所有的财产,嘴角浮起一丝涩然的笑,目光停格在梳妆台上那一支淡紫发簪,一动不动。

忽然后悔忘记对她说一句,你带上很好看。

这一句,怕是再没有机会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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