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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红叶(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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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红叶,落青苔,水墨年华。

这几日,一场秋雨带来了凉意,山间浮翠,有雾缭绕。

为了让木夏安心待在屋子里休养,风间特意给她找了处舒适清净的地方,将她安置在了京都近郊一处雅致的别院。

这间别院坐落于青山绿水间,引山涧溪流造成水汀,到处铺白石,置小桥,形成庭园中岛,在篱垣和回廊间,划出一块空地,全部敷上非常美丽而翠绿的苔藓。

一枕清风拂过,几片红叶悠悠坠落,点缀在青苔上,极简极素的意境,幽美婉约。

木夏扶着腮,趴在窗前痴痴的看了好一会,回头见屋内的人还在熟睡。

那悠然升起一股清烟,淡雅的檀香氤氲成纱,薄薄的一层笼在软榻上,男子神色安然,眉目间是邪美的俊逸,上好的锦缎和服垂在肩一侧,如此慵懒性感的睡容,女人见了一定心思荡漾。

真是张祸国殃民的脸蛋啊。木夏摇摇头,这个鬼王也真够闲的,在这待了几天也不见他出门,她一心想溜出去找先生,找父亲,给总司想办法治病,没这个闲工夫待在这,可某人分明就是全场盯人,担心她随时会消失一样。

就连请求他教自己剑术也不答应,理由是有本大爷在,你学个毛?

霸道的家伙!冲他吐吐舌头,闲的发慌的木夏终于按捺不住,趿上了木屐,噔噔的跑出去,不能出门,去山上的时雨亭看风景总行吧。

光线缓缓透出云层,空气里饱和了草木的幽香。

而清秋早晨的凉霜轻易的将人沾湿,等木夏到了‘时雨亭’里,脚上套的白袜已经湿了大半,她干脆把袜子脱掉,抱着膝盖坐在长木条上,坐了一会,这位闲丫头终于闲的发困,睡着了……

纷纷红叶和着落花铺满青色石阶,叶落的细微声响都可清晰入耳。

这般简静的初秋,静得令人心碎。

也扰碎了男子的心湖。

森山木夏,你到底能给我惹多少麻烦?

俊眉微蹙起来,风间盯着那光着脚丫的少女,头疼似的揉了揉太阳穴,无力叹气,“笨蛋,这样也不怕着凉。”

一脸不耐的将羽织服外套脱下来,盖在她脚上,又极轻柔的将她裹进了自己的怀里,生怕吵醒了她,目光不自主的落在她熟睡的脸蛋上……低垂的睫毛沾有透明的水珠子,双颊透着淡粉色,小嘴微翘。

柔顺的青丝自然的挽在一侧,并未规整的盘起,此刻的她显得格外的温婉恬静。

像幽谷里一朵含苞未放的花,未染尘间。

霎那的心动,他情不自禁的低头吻上她的唇,如同糖果般的甘甜,这一次,他只是贴上,又猛地离开,不敢尝下去,不是退缩,而是……说不清的狼狈。

他风间千景有天也会干偷亲这种事,在他的世界里是只有女人自动上门,他根本不需要做这种没形象的事。

苦恼的抓了把额前碎发,真是……喜欢到让人懊悔了。

懊悔到忍不住又将薄唇覆上她的脸颊,一寸寸的亲吻,渐渐游离至她的颈项,怀里的少女因触感不禁娇-吟了一声,他像受到无法抵挡的诱惑般,舌尖一路向下舔舐,牙齿撩开她胸前的衣襟,熟练的探索到她的酥软的肌肤,落下一片片绯色的花瓣……

风间沉浸在那一片纯美的春光中,几欲快要失控的想将她吞噬,绯色双眸燃起几点寂火,忽明忽灭,无声中掠过她莞尔的笑颜,募地,心尖上一丝颤抖,他慌得将木夏推开,手忙脚乱的将她敞开的衣襟合上,又出神看她,一动不动的……发呆。

狼狈的发呆。

他到底干了什么事情!?他竟然主动去侵犯一个女人!?

有那么多女人投怀送抱,他也镇定自若,掌控着一切,他一直都是游戏的主导者。

这一次,却没有了镇静与自持,风间有点茫然了,像陷入一个巨大的网,让人头皮发麻,又哭笑不得。

是她,在他生命里泛滥成灾,逃不掉……

心跳声震耳欲聋的吵杂,这辈子第一次为女子的心颤不已,他无措的起身动步,转身就走,再也不看她一眼,怕失控,怕坠下,一场落荒而逃。

“风间,我说,你怎么了?见鬼了啊?”

不知火在石廊撞见了那狼狈状的鬼族首领,追在他身后,也不见风间停下。

忽然他刹住脚步,折过来,劈头一句,“蠢女人真是麻烦死了!”

不知火一愣,想他风间千景也会遇到棘手难办的事,而这种事居然是和女人有关?

半是好笑道,“以风间你的做法,不是直接扔床上做了?烦恼这种事,实在是多余啊。”

做了!?风间微不可见的不自在一瞬,轻咳一声,皱眉道,“一想到她的哭脸,连嘴都亲不下去。”

“风间你真是……你这样真是惨不忍睹啊。”不知火抱着双臂靠门边,头次看见这位把女人玩得天南地北摸不着方向的风间大爷,也会迷失到出现这种状态——为女人发愁。

于是作为兄弟皆下属,某位情场经验值没某人一半的不知火肩负了开导教育的工作,嘛嘛,今晚去花街喝上几杯,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听完不知火那不着边际的啰嗦,风间烦不胜烦,该死的,本大爷怎么突然和人说这种事情,他风间千景也沦落到需要听人教唆了!荒唐!

心中一种隐隐难耐的躁意,风间pia走了不知火,正要回屋睡觉,身后忽然下起了雨,惠里从另一头走来,清清嗓子说,哎呀,木夏小姐还在亭子那,惠里去给她送伞。

他迈出的步子又顿住,还是极荒唐的改变主意,不耐烦的找了把伞,冲进了雨里。

嘴上那一句‘到处乱跑的女人死麻烦’消散在檐下的水滴声中,嘀嗒嘀嗒……

嘀嗒嘀嗒。

木夏坐在亭下,伸手接住雨滴,心事如雨丝一般绵长,人非人,鬼非鬼,这辈子能爱谁?

她没有办法不去承认自己是鬼族的事实,也没有办法忘掉作为人类那时的一段初恋,那个雨天,原来是个错误的遇见。

淡淡的叹了口气,木夏侧脸看向凉亭延伸下去的小路,路旁开满了紫阳花,花叶在秋雨里变得深沉的墨绿,突然,一双木屐闯进视野,她抬眼向上看,月白色的和服上有绣有大朵的曼珠沙华,视线再往上,是男子那瘦削的下巴,英挺的鼻梁,绯色瞳仁牢牢的注视着自己,傲慢中有不知名的温柔。

“蠢,还不快点过来。”风间打着一把青罗伞站在雨中,不耐烦的催促,一脸‘本大爷亲自来接你,识相点’。

“喂,你是专门来给我送伞的?”木夏歪头笑起来。

风间啧道,“该死的,所有人都啰嗦死了。本大爷叫你过来。”

这家伙今天怎么那么奇怪。木夏趿上木屐正要起身,低头发现胸前的衣衫有些凌乱,她盯住那些红疙瘩,自言自语,“诶?是被虫子咬了么?”

青罗伞上悄悄几点落红,伞下的男子将脸执拗的撇一边,双颊上似有红叶映下的阑珊。

“快点,你想让本大爷等多久?”

“哦。”

愣愣的吭了声,木夏低头钻进风间的伞下,思绪不自觉的跳至曾经的一幕,忽然奇怪的笑了。

“你笑什么?”风间沉着一张俊脸,浑身不自在。要说‘执伞侯佳人,雨中同漫步’这种文艺的事,有天他风间大爷也会做,又是荒唐事一件。

木夏撇撇嘴,转话问,“教我剑术吧,我真的很想学。拜托了。”

“你再啰嗦,本大爷就把你扔出去淋雨。”

“喂,你教不教。”

“不教。你再……”

“算了,不用你扔,我自己闪。”

木夏说着就快步冲进雨里,头也不回。

她这样的决绝,并不知身后的男子条件发射的将伞挪至了前方。

结果,被雨淋透的是他。

嘴角一抹苦笑,风间保持着为她打伞的姿势,任雨水从头顶浇至全身。

诶?雨停了么?

木夏抬头一愣,冷不丁的回头,恰好瞥见风间火速收回伞,狼狈不堪的把脸转过去。

“我说,你怎么淋得这么惨?”木夏故意捉弄的问。

“少啰嗦……啊欠!”风间死没形象的打了个喷嚏,透明的雨滴顺着他浅金色的发落下,流淌过下巴,嘀嗒一声绽开在两人之间。

心湖上泛起一圈涟漪,木夏无奈的吭了声,“笨蛋。”说着就抽出里袖,为他擦掉脸上的雨滴。

“……”

风间一动不动的望着少女,俊脸上的懊恼在局促中乖顺下来,那皱紧的眉也缓缓舒展,这样……是有点惨不忍睹了。

朦朦胧胧的雨幕在天地间一望无垠的延伸,晕染了天空的蓝,树叶的绿,紫阳花的紫,青罗伞的青……伞下他和她并肩走过落红满地,他偷偷的瞥了眼身旁的她,唇角一丝浅笑,以后每个雨天,都会来接你。

翌日,紫阳花开满了后-庭院,叶尖上还留有昨夜的雨滴,一股强劲的气流袭过,哗啦啦的又是一场雨。

“看清楚了,好好练。”风间姿容潇洒的将刀收于鞘内,转身一挑眉,“练得不好,就不要说是本大爷教的。”

“放心,不会丢你的脸。”木夏很是自信的拿起了风间送给她的□□,有模有样的挥。

“喝!”

“……”

“哈!”

“……”

“喝哈!”

“你给本大爷认真点!”

话音刚落,风间抬起脚往某人身上踹过去,“腰挺直!”

木夏扶着那差点被踹成两半的腰,咬咬牙,扭头嚷着,“痛死了!你就不会轻点啊?”

“你扭来扭去,扭个毛?”

“我哪有扭,明明就照你的样子做的。”

“做就做得认真点!”

“好吧,你再做一次。”

……

后院的侍从们全红了脸贴在柱子后偷听,哎呀哎呀,想不到少爷这次的情人如此奔放,女上男下的,果然容易俘获少爷的心啊~~~~~

惠里将这些重口味的侍从们轰走后,又一脸诧异的盯着木夏那把短刀,好像在哪见过。

这一厢,木夏拎着那把刀累得气喘吁吁,而风间是一眼都没瞧上她那破烂剑术,满脸都是不屑。

“该死的,半鬼就是死不上道!蠢死了!”

“哦呀,你聪明。你是纯鬼!你全家都是纯鬼!!!”

“该死的,你再说一次试试看!我宰了你!”

“纯鬼什么的,最讨厌了!”

木夏嘴上骂得起劲,手上也不得闲,抄起刀就朝风间砍去,她原以为他会拔刀宰过来,结果他只是侧身一个闪躲,她脚上突然一拐,眼看就要亲吻上大地,但木夏就是死怕疼,摔也要连累某人一起,她揪住风间的衣服,‘啊啊啊’的叫破了嗓子,也叫得另一厢侍从们的心思荡漾~~~

“你啊够了没?该死的,快从本大爷身上起来!” 少女那两片柔软压在胸膛上,风间神色复杂的瞪住趴在他身上的某人,意外的心旌摇曳。

木夏翻去一个白眼,“起来就起来,本来就是你自己垫过来的。”

“闭上你的嘴!”

“你生什么气啊?”

因运动太久,木夏也出了一身汗,她习惯性的撩了撩衣襟,也忘了这是大一号的男装,加上之前的动作幅度,此时此刻,某人从某种视线角度,刚好瞥见她那若隐若现的酥-胸……

这女人是在勾引,还是蠢到没有防备心?风间毁形象的又偷瞄一眼那诱人的春光,迅速别过脸,咬牙切齿道,“你再不起来,本大爷不敢保证会对你做出什么事情来。”

神经大条的木夏还要凑近了他的脸详细问,“你想做什么啊?”

攥紧的拳头上跳出了青筋,风间压抑住快暴走的神思,缓缓道,“宰了你,吃掉。”

“宰了我,就没人还你钱啦。”木夏呵呵的笑,显然未懂某人的深意,自顾自的爬起来,见躺在草地上的风间依旧未动,好奇的问,“哎,你打算在这睡觉过夜么?”

“……”

风间抬手盖住双眼,从指尖缝隙看见她那没心没肺的笑容,一瞬间的无力,颓败,懊恼,为什么我会爱上你,爱到这样惨不忍睹……

“诶,你怎么奇奇怪怪的?”木夏伸出手,示意要扶他一把。

风间将指尖搭在她的手心,直直的看着她,说,“你,别想逃开我的掌心,我……”

末了两字,突然堵在了喉口,说不出。他凝望她许久,眉眼间是深深的爱恋,一生一世只爱这一个女人。

“放心,我还没还清钱,是不会逃的。”木夏打着哈哈,移开了视线,又被那样的目光包裹着,她怕自己有天也会迷失,这样的男人,太危险。

“你蠢死了!!!”风间对某人不着道的回应,心中一阵暴躁难耐,他撇开她的手,立即抽身离开,懒得看她一眼,见一眼都觉得心寒。

嘛,奇怪的家伙。木夏摇摇头,继续挥着□□,她心里的小算盘实在有点让人寒心,剑术练强大了就远走高飞,该干嘛干嘛去,不逃,本小姐真蠢啊?

对于某人最近种种奇怪的行径,不知火认为这事态俨然从‘惨不忍睹’上升至‘无药可救’,因为无论何时见风间,都是一脸在忍耐的样子。

终于,他不知火决定为禁欲期的某人开一剂良药,提议今晚去岛原一家不错的艺馆喝花酒。

这一提议恰好被某位侍从听见,于是大伙都说,哎呀哎呀,那位木夏小姐看来也不怎么样嘛,让少爷欲求不满呢。

哪来的欲,有个屁满!这侍从身后的木夏内心正各种吐槽,转念一想,这是个好机会啊。

等到了夜里,她换上一身轻便的男装,蹑手蹑脚的从后门溜了出去,刚走了几步,就听到那阴森森的声音飘过脊背,死吓人。

“你想去哪?”

“呵呵。”木夏挂着‘晚上好’的笑意转过身,就看见对方那脸上‘好个毛’的冷笑,她只好苦着脸说,“去散步。”

“那好,跟本大爷一起去。”风间一脸不爽的拽过木夏的手,该死的,这丫头竟敢逃,他对她而言,难道什么都不是,一点留恋也没有?

木夏依旧不懂事的挣扎,表示不想散步,想回去睡觉,但风间的态度也异常强硬,本大爷去哪,你就去哪,放你回去,就等于放羊。

于是某狼霸道的牵着某羊,也不管他要去的地方是哪,一路偏执的将她带到岛原,忽然一阵头疼的后悔。

“哟~~~这不是风间少爷嘛。”一位女子花枝乱颤的扭了过来,就软贴在他身上,“好久不来,想死伦家了啦~~~”

“哦,是常客啊。”木夏摸着下巴,投去某种审视的目光,你眼光也不咋地嘛。

风间遂沉了脸,对那女子扫去一道凛冽的目光,除了嫌恶,还有‘滚远点’。

女子不依不饶的黏住他,小嘴里念着,景,你真讨厌,一来就故意凶人家,你那时在床上可不是这样对……

话还未说完就被一只大手罩住了脸,再然后不知道被扔到了哪个次元的世界里。这过程也不到两秒,风间利落的弹弹被玷污的衣衫,挑眉冲呆怔的木夏道,“过来。”

木夏敢过去才怪,她咽下口水,揪住不知火的袖子说,“风间少爷自己慢慢玩啊,我和不知火懂的。”

不知火黑线,MD,这货是想害死他啊?不知道这位大爷下过令,谁碰她谁死。

现在被她碰,不照样也是死?

“你过来。”风间盯住某人的手,耐着性子再说一次。

明事理的不知火还不想被废掉一只手,弹病菌似的把木夏弹到风间怀里,他另找姑娘消毒去。

“风间少爷,你最好了,我们有话慢慢说……”

木夏立即贴服的眨巴眼,风间也懒得理她,一路上被不少女子叫唤着‘景’,他忽然侧头对她说,“你蠢死了,连字也不会叫。”

“哈?”

“蠢。”

“喂,你怎么又莫名其妙的骂人啊?”

“你……”

可以叫我的名字吗?这种矫情的话,打死风间也说不出,最后演变成不屑的冷哼——蠢。

木夏不甘心的哼回去,“怪人。”

“你说什么。”

“怪人。”

……

风间抬手捏起木夏脸上的肉,而木夏也不示弱的戳他的脸蛋,这一路两人互动得让满街的姑娘们都要哭了,哎呀哎呀,风间少爷那么久不来花街,把性取向都给弯了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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