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心悸,再陷泥沼(1 / 1)
当夜画枝等人自然没有放成荷船,受凉的画枝和受惊的胡云无一不需早早归府。
尹玉瑾为二人请了大夫,给画枝看的依然是尤大夫,给胡云看的是杨大夫。由于先前结交了胡暌离,所以设宴款待自然不需女眷的陪同,尹玉瑾一人足矣。
“画姨娘啊,不是老夫说你,你这本来产后就虚,今个儿爬这么多楼梯,又落水受凉,虽说没有染上风寒,但是你的身子如何经得起这般折腾。咳,老夫都不知道要如何说你了,年轻人莫要想着自己年轻就不关心自己,你的身子是需要养的,就是不为你自己着想,也为小公子想想啊...”
画枝好笑的看着喋喋不休的老大夫,心中倍感温暖,好久没有人来这样关心自己了。
“尤大夫,画枝知道自己今天是逞强了些,但也是为了给墨儿祈福,日后定然不会再这般作为了。请您多多担待些。”说着还坐在床上行了一个半礼。
尤大夫虽说是上了些年纪,但绝不是好糊弄的,张口抢白道:“别说好听的了,我也是跟你这个小娃娃有缘,瞧着你就喜欢,旁的人我才不多说什么的,任由他们自生自灭的。咳,扯远了,你之前怀孕的时候就乱用药,如今还不该多多爱惜自己吗?”
画枝心惊,乱用药?这是从何说起啊?自己除了喝田嬷嬷带来的药,也就是喝贾大夫开得药了,这都是一个方子一份药,如何会是乱用药呢?
稳稳心神,“这个,尤大夫,您说我乱用药是何意思?”
尤大夫斥道:“还不是乱用药。又用补药,又用泻药的,你倒是补还是泻啊?到底是想生孩子还是不想生啊?”
画枝觉得自己的内衫被冷汗浸湿了,自己被药所害,其实蜡丸中是隐隐有些提到的,而且也指出了下药者。但是听着尤大夫的话,这个给自己下药的人看来不止一位了?
“又是补药,又是泻药”?究竟是想帮自己还是想要害自己?
尤大夫见画丫头愣神,不知在想些什么,也不管那么多,直接出口道:“不说了,如今这个脉象也不是太看得出来用了什么药了,总之你这月子做的也还是好的。恩,再好好的养养,也就那么回事了。”
说着便站了起来,拍拍屁股,“行了,还有人在等着我老头子呢,我开的方子你好好吃,每隔个三五天的,我就来为你再看看,号号脉,我就不信不能给你看好咯。”
老小孩,老小孩,这个尤大夫上了些年纪,这话不仅多了起来,就连这心性也变得任性起来,喜欢了便好好的弄,不喜欢了便不弄了。也是“缘分”二字,让尤大夫左右看着画枝就是顺眼,愿意多说,也愿意多付出。
有如此经验老道的大夫为画枝把关,想必这个身子的确会好起来的。
画枝见尤大夫作势要走,忙起身相送,但是被老大夫压住,躺在床上,“你就甭起来了,我老头子自己走,又不是不识路。你给我好好养着,听见没,可不许着凉了。”
画枝只好说道:“是,全听您的,您老慢走。翠儿,帮我送送尤大夫。”
翠儿自然应声而去。
要说这个尤大夫也算是性情中人了,画枝可以感到他对她的推心置腹,画枝倍感珍惜。
既然没有感染风寒,画枝自然让小墨年陪着自己。
心中暗想,除了那个人,究竟还有何人想要自己孩子的命呢?
看来女儿的逝去不仅仅是自己的大意,更是他人的刻意了,幸好,“幸好为娘还有你,哎呀,我的小墨儿啊,为娘今日落水,你倒是睡的香甜,真是波澜不惊啊,是不是,恩?”
摸摸儿子的脑袋,拉起他的小手,又觉得心中涌起了一阵暖意,“墨儿啊,你要快快长大啊,长大了,为娘才能有一个依靠呢。”
想了想,又忆起了田嬷嬷和节嬷嬷的话来,“当然了,你长大了一定要做一个敢于担当的人,要尊着你的父亲,也要敬着你的大娘,知道了吗?”
尹玉瑾进门来见到的就是这幅图景,不禁也勾起了心中的暖意,“在说什么呢?一个人自言自语的。”
说着自然上了床,陪画枝躺着。
画枝也自然而然的让出了一分空间,让尹墨年夹着两人中间,“没说什么,就是要墨儿长大后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尹玉瑾笑,“想法倒是不小,这可要看你的教导了。”
画枝白了尹玉瑾一眼,“您是做父亲的,难道不需要教导他吗?”
尹玉瑾被这一眼的风情惊到,原来自己的画儿放松下来,也有着妩媚的一面。
“放心吧,当初答应你的事情,我定会做到的,定为墨年找一个大儒作他的师傅,如此你可安心了?”
画枝被这句话惊醒,是啊,一切都是自己当时求来的,如今与他尹玉瑾可还没有到这个地步呢。只愿他永远需要自己,哪怕只是演戏也是好的。
尹玉瑾自然没有想到,自己的一句话会将此时的温情完全打破,更没有注意到画枝身体的僵硬。
只是接着说道:“其实,在墨儿出生之前,太子与我说过,想要墨儿作为小皇子的陪读。只是此事还没有完全定论,且再看看吧。”
画枝不由想起,尹玉珂快要入宫的时候,和自己说的话,她说:“说不定你孩子的将来也早就安排好了。”难道就是这个安排吗?
其实入宫陪读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只是伴君如伴虎,这与自己的设想相违背啊。只想墨儿平平安安的,莫要参与那些繁琐的事情了。
尹玉瑾想想又道:“今日真是吓到我了,尤大夫如何说?”
其实尹玉瑾早就得知画枝并无大碍的消息,只是想要听她亲口说出来罢了。
画枝也微笑的说道:“尤大夫说婢妾得养,到没有什么要紧的,万幸没有着凉。对了,今日究竟是发生的什么事?”
尹玉瑾挑了挑眉,“如此我也放心了。今日那个小舟失控了,把舵的人没有及时把方向弄回去,这才撞上了咱们的画舫,不过...”
画枝接道:“不过,也让您结识了胡公子,是也不是?”
尹玉瑾轻点画枝的鼻尖,“这都让你看出来了,不错,暌离兄是生意场上的人,或许可以...”可以有其他的用处。
说着尹玉瑾有些出神,眼神深邃晦涩。
画枝察觉了尹玉瑾的变化,不敢多有打扰,其实尹玉瑾能和她说这些话,她心中已经满足了。
“少爷,胡姨娘让您过去,说是腰部、腹部均是不适。”诚东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打破了这一室的澄净。
尹玉瑾皱眉,“来了。”
然后歉意的看着画枝,点点头离去。
画枝又想,如今这个宠是争还是不争呢?画枝觉着自己再陷泥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