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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第十四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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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报应,这是报应!”丁介姗听完潘孜灵来访的意图后,咧开嘴哈哈大笑,眼睛却僵直得一点笑意都没有,这使她的脸看起来即古怪又滑稽。

潘孜灵愣愣地看着丁介姗的脸庞,心中却乱了阵脚。在来之前,徐凯帮她预想了几种丁介姗可能的反应,又教她如何根据这些反应来引导后续话题,以达到最终目的。

潘孜灵笨笨地跟着徐凯演练了几次,都没把话说顺,气得徐凯一把捏住她的下巴,伸嘴过来使劲地吸她的舌头,吸到她痛得叫了起来,他才放过她,取笑道:“我帮你把舌头捋直了,话可以说顺了吧。”羞得潘孜灵钻入徐凯怀里,在他的身上一阵乱拧。

可眼下之情景,显然与徐凯预想的都对不上号,潘孜灵这下傻眼了,不知该怎么继续往下说。

丁介姗笑了几声,收住了嘴笑眼不笑的古怪表情。她拿起茶几上一包黑色外壳的烟,往潘孜灵面前一递,“抽烟?”。

潘孜灵连忙摇摇头。

丁介姗不以为意地一笑,从烟盒里抽出烟,潇洒地点上,深吸了一口后,她略仰起头,朝脸的上空大口地喷出白色的烟雾,接着她把带着思索的目光落在潘孜灵的脸上,微一咧嘴,笑道:“小灵,我本不该对你说这些,不过我很欣赏你的性格,现在能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人已经不多。好!我先告诉你,江蕴霞为什么不敢让你见到老爷子!”

潘孜灵心里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倾听的神色。

丁介姗重吐出一口烟,脸上露出鄙夷的神色。她把目光盯向前方,嘴里缓缓说道:“想当初……江蕴霞也是用这个办法上的位!”“她当年是老爷子的秘书。我妈过了不少年苦日子,老爷子的生意刚有起色,她就借着肚子里的孩子,来丁家闹。”“我妈性格刚强,一气之下便和老爷子离了婚。” “江蕴霞自此以为丁家就是她的。只是她不了解老爷子,我爸家庭观念重,他和我妈是人离家不离!”

“后来老爷子做了房地产,丁家才有今天的家业。”“老爷子有了这一大盘家业后,江蕴霞就变着法子跟我妈斗!最终她看清丁海立只能拿到丁家一部分产业后,这几年才安稳下来,但她把娘家人塞入天润集团,搞得天润上下乌烟瘴气!”

“现在杜姗也用肚子里的孩子来丁家闹,江蕴霞自然不敢让老爷子知道,更不敢让我们知道,不然,这就是重重地打她自己一耳光!”说到这,丁介姗停住话,她身体前倾,把烟头上的灰烬弹在茶几上的烟缸里。她没有马上收回手,而是停了一会儿,才恢复坐姿,说道:“你来找我帮的这个忙,确实有点为难我。”“这几年我们二家还算相安无事,我要是公然带你去见老爷子,那是明显跟江蕴霞对着干!”

潘孜灵听到这话心一寒,不由得满脸失望之色。

丁介姗的神情却比之前轻松,仿佛已经想好该怎么做。她温和地看着潘孜灵的脸色,说道:“不过我还真有点看不惯海立那小子,太嚣张了,现在不管管他,总有一天他会让丁家蒙羞,所以……我大忙帮不上,小忙却可以帮帮。”说完丁介姗又为自己点上一根烟,吐起了烟雾。

潘孜灵一听有希望,顿时喜形于色。

丁介姗吐完烟后,她看着潘孜灵,神态愈加温和,“傻丫头,你这样做,有没想过后果,阿树同意你这样做吗?”

潘孜灵咬了咬嘴唇,脸色又黯淡下来。

丁介姗不紧不慢地抽完手上这根烟后,双手在空中一拍,仿佛下定了决心,说道:“好!谁让我欠你一个情!”“明天我带你去天润找老爷子,但我不能正式引见你。”“你看我脸色行事,能不能找到机会和老爷子说话,就看你的运气!”

潘孜灵听了,感激地点点头。

丁介姗笑容又上了脸,她哈哈笑道:“不过,姗姐帮了你的忙,你也得乖乖听姗姐的话,回到阿树身边去。”

潘孜灵心里一阵为难,但想到自己确实需要找阿树谈一谈,就点了点头说:“姗姐,一切按你的意思办。”

“好,就这么说定!”丁介姗豪爽一笑,结束了谈话。

回到家后,潘孜灵把情况详细说给徐凯听。这回徐凯倒没什么建议,一则他不了解丁介姗,二则他也不了解丁慈。听完后他沉思了一会儿,发现潘孜灵提供的数据不够他做进一步的分析,就只得担忧地抱着潘孜灵,在她耳边叮嘱着要如何随机应变的话。说着说着徐凯不禁动了情,他只得尴尬地丢开潘孜灵,冲去洗澡。

潘孜灵知道徐凯忍得辛苦,心里盼望着明天能顺利把杜姗的事情解决,她好跟阿树有个了断。

第二天,情况出人意料的坏!丁慈办公室里有客户,让女儿在会客室稍等片刻。结果江蕴霞从娘家人那听到消息,立刻冲到天润,潘孜灵要不是被丁介姗挡在后面,差点被江蕴霞抽一巴掌。

江蕴霞见打不成潘孜灵,就站在那骂了起来。她不知从哪里修来的毒蛇嘴,用了天下最难堪的字眼辱骂潘孜灵,顺带指桑骂槐,骂得丁介姗如此豪爽之人脸上也是红一阵,白一阵。不过丁介姗是个极有涵养之人,她知道这是在天润的办公室,不能把事态扩大化,加上她毕竟算是江蕴霞的晚辈,所以不得已改变计划,愤愤地拖着潘孜灵离开了天润。

出了天润,迎接潘孜灵的是阿树忧愁的眼神和消瘦的脸庞。潘孜灵心里一阵不忍,傻傻地上了阿树的车,来到公寓。

一进公寓,阿树就搂着潘孜灵又是亲吻又是抚摸。潘孜灵感受着他熟悉的体味以及惯常的抚摸手势,不由得心旌摇动,但最终她还是抓住阿树的手,不让他的动作往下延伸。

阿树见潘孜灵坚决制止了他的求爱,不禁流下眼泪,痛苦地喊:“小灵,你这是怎么了?前几天你好好出的门,突然就失踪了,接着为杜姗大闹丁家,现在对我又这个态度,到底是怎么了!!”说着他不能自持,眼泪簌簌往下流。

潘孜灵见阿树的样子,泪水早就决堤,情不自禁地抱着阿树的脖子痛哭了起来。她心里回想着与阿树这几个月的相处,一时对他难以割舍,但想到徐凯对她的情意,她又对自己的优柔寡断惭愧万分,她知道两个男人她都爱,只是感情天平已经移向了徐凯。“今天若不做个了断,那就不是爱他们,而是害他们!”。于是流了一阵泪后,潘孜灵努力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从床上站起来,走到窗户边,背抵着窗户边的墙,颤声说道:“阿树,我们结束吧。”

阿树吃惊地望着潘孜灵,挂满泪痕的脸变得像纸一样白,薄薄的嘴唇半开着,漆黑的眼眸闪烁着受伤的眼神,“小灵,这是为什么?”他痛苦地叫了起来。

“我……我不喜欢澳洲精选西冷牛排!我只喜欢清炒芦蒿!”潘孜灵说。

阿树一怔,他一时没明白潘孜灵的意思,浸满泪水的眼睛傻傻地盯着女孩。

“我不喜欢高贵的恒基广场,我喜欢大众化的万达广场。”潘孜灵接着说,“我不喜欢没有家庭味的生活!” “我也忍受不了你丢下我,自顾自地摆弄你的爱好!”“我不想在意你的家世,但你身边的朋友会提醒我,让我觉得配不上你。”“我也不知道,方总最终同不同意让我嫁给你,你让我一点安全感都没有!”潘孜灵越说越激动,到最后不禁又抽泣起来。

阿树呆呆地听完潘孜灵的哭诉,好一阵才回过神来,他惨白的脸微微扭曲着,眼神变得更加的痛楚,“为什么你从来不对我说这些,我一直以为给你提供了优越的生活,你过得很幸福!”

“不,阿树,我不喜欢这些,但我知道这是你的生活,所以我在迎合你,现在我不想了,我觉得累。”潘孜灵哭着说。

阿树傻傻地沉默了下去。过了一会儿,他猛地站起,冲到潘孜灵面前,捉住她的手,说道:“小灵,我选择不了我的家世,你不能因为这个离开我。而其他的错,我都可以改!”阿树带着祈求的目光说,“我陪你吃中餐,陪你逛万达广场好不好。”“我再也不把你一个人丢着,你想干什么事,我陪你!”

潘孜灵失神地盯着阿树的泪眼,她心里知道阿树不可能做到,便缓缓地摇摇头,流着泪说:“不,阿树,这不是你的生活。如果你这样做了,那么累的是你,我们……一样不幸福!”

“不,我可以做到!”阿树的目光变得狂乱,“我还要和你结婚!相信我,我一定会说服我姐!”阿树说着把潘孜灵搂在怀里,哭着说:“小灵,我会改,给我机会,给我机会,我不能失去你!”说完他捧起潘孜灵的脸,痛苦地吮吸着潘孜灵的眼泪,亲吻着她的嘴唇。

潘孜灵内心刚筑起的城防又溃塌了。她不禁张开了嘴唇,让阿树的舌头进来,与她的绞在一起。阿树马上把手伸进潘孜灵的衣襟里,潘孜灵本能地配合着他。突然,徐凯的面容出现在脑海,潘孜灵一惊,清醒了过来,她按住了阿树的手。

“小灵,我要怎么做,你才肯相信我?”阿树绝望地从潘孜灵的胸前抽回手,靠在了潘孜灵旁边的墙上。

潘孜灵无声地抽泣起来。她不敢对阿树说自己爱徐凯胜过爱他,而阿树的表现却让她失去了分手的理由。她无助地抖动着肩膀,心在感情的迷雾里看不到方向。

房间的温度渐渐把两人蒸得汗淋淋的。阿树回来时没开空调,两人的意识正在被这闷热的空气逼醒。潘孜灵脸上汗泪不分,胸前背后湿了一大片。阿树下意识地站直身去找空调遥控。回来后他站在潘孜灵的身旁犹豫了一阵,又搂住她,在她耳边开始了新一波的哀求。

潘孜灵本就对阿树有情意,被他这么软磨软泡着,心里委绝不下,到最后,她只得转移了话题:“杜姗的事情我一定会坚持下去,等这个事情结束以后,我们再谈,好吗?”

“小灵!”阿树说话都开始颤抖,“你这样做,我姐……我姐那边我没法交待。”

“没法交待,这是什么意思?”潘孜灵疑惑地问。

“小灵,你难道不清楚?我姐本来就夹在丁慈前妻与海立母亲之间难做人,这次你这样做,海立母亲肯定以为是我姐幕后操纵的,我怎么向我姐交待。”

潘孜灵心里一声叹息,她绝没想到在她眼里简单的事情,会演化出这么多的负面影响。她转过身,呆呆地望着窗外的落日,心里矛盾重重。

阿树沉默了许久,说:“小灵,是不是我不阻止你帮助杜姗,你就给我改过的机会?”

潘孜灵怔了怔,鬼使神差地点了点。

“好!一言为定,明天我就飞去香港参加摄影评选赛,杜姗的事,我绝不干预!”说完阿树又把潘孜灵拉入怀里说:“这个公寓留给你住,我一会去别墅,杜姗的事情处理完后,我们重新开始。”

“不,不要,阿树,我们结束吧,我虽然也爱你,但我更爱徐凯!”潘孜灵在心里呐喊道,但她不敢说,她不敢向阿树承认她不忠的感情,她最终无力地点了点头。

阿树不再说话,他亲了亲潘孜灵的脸颊,接着松开手,简单收拾了一些行李,带上门离开了潘孜灵。

潘孜灵呆坐在空空的房间里,心如刀绞,“阿树,对不起!对不起!”潘孜灵大声哭了起来。“你没有错,错的是我!是我移情别恋!”潘孜灵痛苦地仰起了头,泪水从她的眼角汹涌而下。老天为什么这样捉弄她,给一个阿树就够了,为什么又给她徐凯!这后面的路她要怎么走?与阿树的关系断不了,就无法面对徐凯,更不要说回到徐凯的家!

“阿树,我回不到从前,我的心已经是徐凯的,因为是徐凯在我最孤单无助的时候找到了我,是他给了我力量,我可以没有你,但我不能没有徐凯!”“不,阿树,我不能留在你的家里,这样我就更对不起徐凯!”潘孜灵哭着喊道。可是,自己的家又住着杜姗。住酒店?潘孜灵一想起徐凯挨家挨户找她的心情,她说什么也不敢再住酒店。爸爸的家她也不敢回,潘幕山肯定要问原因,她从小不跟爸爸说心思,现在又把事情搅糊成这样,更不敢跟爸爸说。苏萍?也不行。程莺和周立立更不行,这样不等于让她们知道自己和徐凯的事!

“但是,我必须要去一个地方,给徐凯一个交待,不然他一定疯了一样找我,我……我不是罪孽深重!”潘孜灵哭着自言自语道。她又努力把身边的朋友想一圈,发现茫茫之南滨,竟然无她容身之处。“我该去哪里?”她痛苦地喊道。“我回徐凯家,把自己交给他,这样,我就能抵挡得住阿树。”潘孜灵这样想,但她马上否决掉,“不可以这样,这样自己不是很贱!徐凯也不会同意!”“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潘孜灵几乎哀嚎了起来。

突然,她想到了一个人,她的心看到了光明。“Sue!对,她是局外人,她又是过来人,一定能体凉我,一定能接纳我,她或许还会给我建议!”想到这,她的心变得迫不及待。她“腾”地一声从床上站起,一边胡乱把自己脸上的泪水抹掉,一边找她的皮包。皮包就丢在公寓的入口处,潘孜灵扑了过去,找到她的手机,拨通了Sue的电话。

Sue马上就接起了电话。潘孜灵已经顾不得控制自己的情绪,她急切地喊道:“Sue,我能不能去找你?”

“小灵,发生了什么事?” Sue在电话听到潘孜灵粗重的呼吸声,立即激动了起来。

“Sue,我遇到难事了,你能不能帮帮我。”潘孜灵一声哽咽。

“小灵,你在哪里,我马上来接你!” Sue在电话里激动地说道。

二十分钟后,Sue的车子开到阿树公寓楼下。潘孜灵早就等候在那,这是她第一次看到Sue的车,一辆黑色的宾利慕尚,而且还由司机开着。潘孜灵没有心情惊异,徐凯已经给她打来第一通电话,她不敢接,她要在Sue同意借住她一宿后,她才敢接徐凯的电话。

Sue一看到她,就喊住司机。潘孜灵跑过去的时候,Sue在里面打开车门,潘孜灵跳了进来。”

“Sue!”潘孜灵带着哭腔喊了一声。

Sue伸手做了一个“嘘”的动作,提醒潘孜灵有司机的存在。潘孜灵捂住嘴唇,沉默了下来。

车平稳地开了起来,Sue伸过手把潘孜灵的手握住,另一只手盖在上面,一直抚摸着她的手背。潘孜灵觉得Sue的抚摸非常亲切,非常的温暖,这使她平抑住激动的情绪,心仿佛驶进了避难的港湾。

车子带着潘孜灵来到了另一个类似于阿树的公寓区停下,Sue牵着潘孜灵的手,把潘孜灵迎到了她家。

Sue的家与阿树一样是高端公寓,不过比阿树的大至少三倍,大约有300平方。卧室却只有两间,其余面积都用来服务主人的休闲爱好。

潘孜灵坐在约有60平方的大客厅里,心情忐忑不安。客厅的布置比阿树家的豪华多了,只是没有阿树的新潮,一看就知道屋子的主人是一个沉稳的偏爱传统文化的长者。

潘孜灵从没想过Sue是个怎样的人,每次Sue约她,都是去很有特色的小饭店。潘孜灵去的时候她早就等候在那,吃完后还会叫潘孜灵陪她散一会步。Sue穿得也十分随意,只是经常换墨镜。今晚见Sue家的气派,Sue绝对是个有钱人,这是怎么回事?潘孜灵心里疑问不断。不过,她很快没有精力去疑虑,因为她的电话响起。潘孜灵一看,是徐凯打来的!她顿时吓得全身发抖,她把手机丢在沙发上,双手紧捂着耳朵。“徐凯……”她又哭了。

Sue正从厨房端着一杯水过来,看到潘孜灵激动的表现,连忙把水杯放在茶几上,坐在潘孜灵的身边,安慰道:“小灵,别怕,别怕,有我在!”说着她拿起电话,把电话掐掉。

“不,不行,我不能不接徐凯的电话,不然他会四处找我……”潘孜灵一个激颤,迅速地从Sue手中夺过手机,只是电话里已经一阵盲音。“徐凯……”潘孜灵呆呆地拿着手机,眼泪又狂涌而下。

Sue心疼地看着潘孜灵。她轻轻从潘孜灵手中拿过手机,拨通了徐凯的手机。“徐凯吧,我是潘孜灵的朋友Sue,今晚她就住在我这边,明天我会和你联系!”说完Sue把电话挂断。她说话的口气自有一股长者的威严,徐凯自从接到Sue的电话后,就再没来过电话。

电话静下来后,潘孜灵也渐渐止住了泪水。

“小灵,你在我这是安全的。” Sue说,“这里就我一个住,我的家人都在香港,你可以一直住在这。”

潘孜灵一脸恍惚,她开始担心徐凯的状态。想起早晨出门前,徐凯还搂着她,叮嘱她要随机应变,还抱歉地说晚上他要晚点回来。“灵,对不起,现在到了地税关键的时候,等地税案子结束,我一定好好陪你。”徐凯说着又在她的嘴唇上留下一串甜蜜的吻,这才出门上班去。但到了晚上,自己就与徐凯天各一方!想到这,潘孜灵的心完全碎了。

Sue今晚没戴墨镜,不过她戴了一副黑边的老花镜,还把刘海松散地耷拉下来,盖住了她的整个额头。她坐在潘孜灵的身边,一直抚摸着潘孜灵的背,嘴里不断安慰着“没事的,放心吧,有我在”的话。潘孜灵的情绪终于被她安抚了下来。她又忍耐了一会儿,见潘孜灵的脸上除了苍白与无助以外,激动的情绪已经消失,便说道:“小灵,我是过来人,和我说说,或许我能给你点建议。”

潘孜灵抬起头,看着Sue的脸。她只觉得这张脸即熟悉又亲切,她心里有一种怪怪的感觉,这种感觉变成了欲望,一种说的欲望。她张开了口,开始滔滔不绝地讲,把她所有的孤独,所有的快乐,所有的悲伤说了出来。

Sue没有安静的听,她的情绪随着潘孜灵的讲述而起伏,有时居然跟着潘孜灵一起落泪。到最后,连讲述的人都觉得听众的情绪波动的未免失去了分寸。

潘孜灵不知从哪里来的力量,她一直说一直说,她说了足足两个小时,终于觉得咽喉干的在冒烟,她才停了下来。

“为什么一定要帮杜姗?她的动机不单纯!你的名声会被她连累的。” Sue说。

潘孜灵愣了一下,她确实没有认真想过这个问题,她只是觉得她必须答应杜姗,答应了就必须做!

Sue拿起了水杯,递到她的手上。她捧了起来,喝了两口后,她盯着水杯上漾动的水纹发呆,“也许,这是习惯,习惯答应杜姗的要求。”潘孜灵说,“小时候妈妈不在,爸爸没时间照顾我,奶奶身体又不好,我很孤独,是杜姗一直陪着我,杜姗就是我的童年!”“我对杜姗的感情,所有人,甚至苏萍都理解不了。”“后来娟姨来了,但她一样不能代替杜姗,她照顾我,是因为她不想被人说闲话,而且她有小文。”“如果我有妈妈,我想,我不会这么依赖杜姗。”

“小灵,小灵……” Sue突然摘下老花镜,掩面抽泣了起来。

潘孜灵惊异地看着Sue过激的表现。“Sue,怎么了?”她奇怪地说。

Sue双手捂着脸哭了一会儿,才压制住自己的情绪。她重又戴上老花镜,低声说道:“对不起,小灵,你的身世……很像我的,所以刚才你的话让我联想起我的童年。”

“是吗,对不起,都是我把你不好的回忆勾起来。”潘孜灵不无歉意地说。

“没有,你没有什么可抱歉的,要抱歉的是我。” Sue颤声说道。

潘孜灵心里无限奇怪,Sue的话怎么怪怪的?

Sue低头默思了一会儿,再抬头时,她的声调变得平静而有长者气魄,她不紧不慢地说:“小灵,如果我能帮你见到丁慈,你愿意让我帮这个忙吗?”

“真的?我当然愿意!”潘孜灵一下子看到了希望。不过,很快她就收住笑容,“不行,我不能让你帮这个忙,这个事情很复杂,刚才我解释过了,我还是自己去天润集团去碰丁慈。”

“小灵,我有把握帮你这个忙,我和丁慈是同行,我请他出来吃饭,他应该给面子。” Sue说。

“真的?”潘孜灵疑惑地看着Sue。

“我是香港正邦集团的董事,受公司委派来南滨开发房地产,现在我是这里的总负责人,我想这个身份足够请到丁慈。” Sue说。

潘孜灵惊讶地盯着Sue,自己遇到贵人?柳暗花明又一村?

“小灵,我心中有一个计划,说出来你听听,好吗?” Sue又说。

“嗯。”

“你先给你一个身份,这样你能合情合理地跟在我的身边,我暂时对外人说你是我的女儿,好吗?”

“为什么?”潘孜灵脸上画着一个问号。

“我们因私事拜访丁慈是唐突的,所以我准备举办小型家庭宴会,邀请同行小聚,这样就可以顺理成章地请到丁慈,你必须有个身份出席这个酒会,我……应该年龄与你妈妈相当,所以把你说成是我的女儿是恰当不过。”

潘孜灵觉得有理,便点了点头。

“但是你的这个假身份,只有你知我知,其他人都必须认为这是真的!”

“为什么?”

Sue见潘孜灵一脸的没头绪,面容变得轻松,她微笑着说,“你还有一个难题,我想一并帮你解决掉。”

“什么难题?”潘孜灵觉得莫名其妙。

Sue笑着摸了摸潘孜灵的脸颊,“小灵,你真的很单纯,我好喜欢你!”

潘孜灵被Sue一摸,心里觉得不好意思起来,不过Sue的手掌非常柔软,潘孜灵无限喜欢被她抚摸的感觉。

Sue又用充满怜爱的眼光看着她说:“你不是在阿树与徐凯之间挣扎吗?我给你一个与以往不同的身份,事情说不定有转机。”

“Sue,什么意思?”潘孜灵仍然一脸的不懂。

“好,我就说得直白一点,你是我的女儿,你就是富家女,那么,阿树与徐凯就要面对一个全新身份的潘孜灵,你说他们会有怎么样反应?”

潘孜灵顿时恍然大悟,不过她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他们会有什么反应。”

“我也不知道。” Sue笑着说,“所以这是一个新的考验,也是一个新的选择,对吗?”

“但是……要是徐凯害怕我的新身份,怎么办?”潘孜灵犹豫地说。

“呵呵,我的女儿,你的心已经选择了徐凯,只不过需要一个机会与阿树彻底决断,我想这是个机会,同时还可以考验考验徐凯,不是吗?” Sue一脸笑意的说。

潘孜灵一呆,怎么这么快就把自己叫成女儿了,角色进入的未免太快了吧。

Sue也察觉到自己失言了,便尴尬地说:“不好意思,心里想着把你当成女儿,就说顺口了,不过你很快就要习惯我这样叫你,既然演戏就得演像一点,对吗?”

“那我们怎么让别人相信我们是真母女关系?”潘孜灵问。

“这个我来办,反正你就说是你妈妈回来了。” Sue说。

“嗯。”潘孜灵心里还是满满的疑问,不过她也承认Sue说的对,既然现在杜姗的事和自己的事都到死胡同里,Sue的帮忙说不定能让她走出来!想到这,潘孜灵的心定了下来。

第二天,Sue打电话给徐凯,说她是潘孜灵的妈妈,从香港回来找她,现在潘孜灵就住在她的家里。徐凯听了疑惑不已,坚持要潘孜灵来接电话。潘孜灵只得涩涩地接过电话,向徐凯说明Sue说的是真的。徐凯还是半信半疑,Sue就接过电话说她以潘孜灵妈妈的名义希望徐凯这一段时间暂时不要打扰潘孜灵。“让我和小灵团聚几天,过两天阿姨会来找你。” Sue说着就挂了电话。

潘孜灵心里隐隐觉得这件事情有不对的地方。Sue无懈可击地扮演了她的妈妈,这世界上有这么巧的事?只是潘孜灵的心思单纯,又被这许多事情煎熬着,抽不出脑力去思索Sue的事。这要是换作其他人,早就猜出Sue就是她多年音讯全无的妈妈!

接下来Sue为潘孜灵起了英文名字叫Kelly,然后带着潘孜灵出席了公司的晚宴,公布了潘孜灵的身份。潘孜灵立即获得了尊重。Sue又带着潘孜灵参加了开发商圈内的酒会,向朋友们隆重介绍了潘孜灵。又过了几天,Sue对潘孜灵说时机成熟,她所说的家庭宴会明晚将在公寓举办,邀请函已经发给四家房地产公司的董事长,其中包括丁家夫妇。潘孜灵看Sue有条不紊地安排这一切,心里无限感激,想到明晚就能见到丁慈,她又心情紧张。

潘孜灵与徐凯恢复了通话。原来这几天在Sue的身边,她一边演着Sue的女儿,一边无限思念徐凯,于是她忍不住打电话给徐凯。她原本只想听听徐凯的声音,可是她哪里是徐凯的对手?后者对她循循善诱一番,潘孜灵与他通第二次电话时,就不得不向他坦白:这一切都是假的。徐凯是一个心思慎密的人,听到女友的坦白后,他反倒觉得这里面不对劲,只是没有明显的证据之前,他不会乱下定论。

潘孜灵只字不提阿树,徐凯猜到女友与阿树的事情还没完全了断。他知道潘孜灵单纯善良,逼她去做了断只会把她变成惊弓之鸟,不如顺其自然!于是他就撇开这些话题不谈,只关心潘孜灵的衣食住行。潘孜灵见徐凯不问敏感问题,便安心和徐凯通起了电话,于是两个人在电话中所说的情话足够把地球淹过三遍。

第二天晚上,见丁慈的时刻终于到来。Sue说晚上是家庭聚会,穿得衣服不必太正式,只要得体就行。潘孜灵很高兴自己不必拖着笨重的礼服做各种不舒服的应酬。Sue早就帮她准备好衣服,是一套剪裁合身的红色连身裙,裙子的设计灵感来自于旗袍,穿在气质古典的潘孜灵身上,颇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Sue一早就安排人员对公寓进行布置,至客人来的时候,公寓已经布置的像小型宴会厅。客厅的沙发在原有的基础上加了两组,还增加了几张舒适的沙发椅。靠墙摆了一排铺着餐布的桌子,上面摆放着色彩缤纷的软饮料、各式色拉,西式甜点等,这些用来给客人餐前开胃和餐后闲聊用的。餐厅的正中央换上一张约能容纳十二个人同时进餐的长方形餐桌,上面铺放着纯白的餐布和精巧的西餐摆设。客人于晚上六点左右陆续到来,潘孜灵与Sue站在了门口迎接客人。

潘孜灵从未做过宴会的主人,晚上与丁慈又将有一番博弈,难免心情紧张。

丁慈夫妇是最后一家到来的客人,潘孜灵见到貌美却恶毒的江蕴霞挽着丁慈的手朝她走来,她的心一阵战栗。

Sue牵着潘孜灵的手迎了上去,向丁慈介绍自己的女儿。丁慈果然就是潘孜灵在天润大厅屏幕上看到的长者。他看上去慈眉善目的,听到Sue的介绍,便跟潘孜灵客套了两句。

潘孜灵见到他心里一阵激动,只是Sue交待过她:必须在她的指示下才能对丁慈说事。于是她按捺住自己的激动,也回了几句场面话。

江蕴霞有丈夫在场,仪态倒也大方得体,她也跟着客套了几句,只是她怎么会想到,站在面前的富家女竟然是潘孜灵?

家庭晚宴按照既定的程序进行。Sue从香港请来著名的法国厨师操刀这次晚宴。这位大厨极有派头,他所做的菜肴原料都是早上从香港空运过来,盛放菜肴的杯碟碗盘也是他亲自安排,连服务生也是从香港空降而来。在座的宾客都是南滨房地产圈的顶级大佬,见主人把这晚宴安排的尊贵感十足,纷纷盛赞主人的待客之道。很快程序进入到餐后的闲谈时刻,潘孜灵早就急不可耐,Sue终于牵着她的手来到了丁家夫妇面前。

“丁董事长,小女想打扰您一点时间,和您谈点事情,不知您介不介意?” Sue客气的语气让人难以拒绝。

丁慈听到主人家的女儿找他有事,心里奇怪,便把目光和蔼地落在潘孜灵的脸上。“噢,Kelly小姐有何贵干?”他和气地问。

潘孜灵心里一阵紧张,Sue捏了捏她的手,暗示她不要紧张。潘孜灵吸了一口气,开口说道:“丁伯伯,我的朋友杜姗怀了令公子丁海立的孩子,但令公子即不肯承认,也不肯娶她,我特请丁伯伯给我的朋友主持公道。”

此话一出,震惊了丁家夫妇。丁慈的笑容立刻隐去,脸阴沉了下来。江蕴霞惊得合不拢嘴,她恶狠狠地盯着潘孜灵,渐渐地她认出眼前的富家女竟然是潘孜灵。她立刻尖叫道:“是你这个不要脸的,你怎么出现在这里?”

“丁夫人,请你说话客气点,这是我的家,她是我的女儿!” Sue在一边冷冷地说。

“什么是你的女儿,她明明只是贫家女,蓝总是什么身份的人,怎么可以和这种无耻小丫头联合起来骗我们。”江蕴霞气急败坏地说,接着她把脸转向她的丈夫,说道:“阿慈,她们说的全是一派胡言,你别相信!”

丁慈这时脸上阴晴不定,他毕竟身经百战,这种时刻,在没有得到进一步的信息之前,他是不会轻易表达自己的看法。

“丁夫人,你说的话越来越过份,请你认真看一看,Kelly怎么不是我的女儿?” Sue不紧不慢地说。

丁家夫妇听了Sue的话,不由得拿起眼睛打量这对母女。灯光下这两个人,除了肌肤的年龄不同以外,两人的五官竟然长得一模一样!丁慈因为不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打量完后就默不作声。江蕴霞则惊的脸色苍白,嘴唇发颤:“你们……你们……怎么可能!”

潘孜灵也不由得拿眼睛去瞟Sue。这一瞟,她也惊得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今天Sue没有戴任何眼镜,额上的刘海也因为梳了发髻而全部挽到后面,她站的地方头上正好有一盏射灯,灯光把她的脸照的明明白白,她的五官跟自己长得极其相像!潘孜灵在惊诧之余,顿时想通了自己为什么会对Sue有着特殊的感觉,之前Sue的奇怪行为现在看来也是合情合理的。“她若不是我的妈妈,怎么会费这么大的劲帮助我,难道仅仅是为了与我谈得来!”“她若不是我的妈妈,怎么会想着帮我解决恋人之惑?”想到这,潘孜灵不自觉地惊喊了一声:“妈妈!”。

Sue听到潘孜灵喊她妈妈,泪水顿时不自持地从眼眶奔流而下。“小灵……”她哽咽地叫了一声,接着紧紧握住了潘孜灵的双手。

潘孜灵被这温暖的手一握,心开始颤抖,接着她的全身开始颤抖。Sue却迅速冷静下来,她转身对丁慈说道:“丁董事长,请您相信我女儿的话,我以我的身份,我的人格担保,她说的话是真的!”

丁慈脸上又转动着莫名的情绪,最后他终于开口说道:“好,Kelly小姐可否带路让我见见你所说的那个朋友?”

“不!不要!她们都是骗你的!”江蕴霞压着嗓子喊道,脸上的表情显得歇斯底里。

“蕴霞,先看看再说。”丁慈说,他的话不多,却很有威慑力。江蕴霞嘴唇抖了抖,不再说话。她把胸中的害怕和愤怒化成了恶毒的目光,全部发泄在潘孜灵的身上,让潘孜灵的身体如入冰冻三尺的北极一般。

第二天,丁慈说话算话,带着丁海立来到了潘孜灵家。江蕴霞不再出场,听说她老毛病犯了,正在家里“安心”养病。

杜姗此时小腹隆起,孕妇态已经显现。丁慈发话,先让杜姗住进丁家的私人医院,等待时机进行亲子鉴定。如果这孩子的鉴定结果确实是丁海立的骨肉,他承诺会给杜姗一个说法。

“爸爸,她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是我的!”丁海立一改他昔日的嚣张样,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都快哭起来。

“等鉴定结果出来再说。”丁慈一锤定了音。

杜姗这时坐在床上,喜极而泣。一旁的潘孜灵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开始烦恼她的身世。昨晚送完客人再收拾停当,已经到了深夜十二点。潘孜灵等着Sue向她说明一切,Sue却十分犹豫,每每开口却欲言又止,最后只是吩咐女儿早点休息,一切等明天再说。潘孜灵迫切想知道当年妈妈为何要离开她,见妈妈表情复杂,似乎有难言之隐,只得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回房间睡觉。

第二天Sue一早就离开公寓。潘孜灵与丁慈有约,只得暂时把自己的私事放下,先处理起杜姗的事情。现在杜姗之事已经解决,她的心思又回到自己身上。她不知妈妈一早去了哪,便决定去向爸爸问个究竟。她告别杜姗从家里出来后,立刻赶往潘幕山家。

彭娟带小文出门买开学用的学习用品,潘幕山为女儿开的门。

“爸爸!”潘孜灵站在门边,心烦意乱地叫了一声,一时不知从哪开始问起。

潘幕山缓缓抬起头,注视着女儿的烦恼神色,他取下老花镜,脸上露出悲伤的表情。“小灵,我已经知道这几天的事情。你妈妈早晨来过,给你留了一封信,我……我就不细说,相信淑华已经在信中向你说明了一切。”说着潘幕山脚步涩缓地走进房间,从摆在窗户前的书桌抽屉里拿出一个鼓鼓的信封袋,接着又拿出一张存折,说道:“这张存折里存得是这几年你妈妈寄给你的生活费,我一直没对你说,本想等你结婚的时候拿出来做你的嫁妆,现在看来,是时候交给你了。”说完潘幕山把这两样东西交给潘孜灵,双手在空中怔怔地停了一会儿,才失落地垂下手臂,低下头,回转过身,走入院子去。

潘孜灵望着潘幕山离开的背影,怅然从这背影里读到了爸爸的孤独与老态,她的眼泪不知不觉地从眼眶滑落。过了一会儿,她回过神,走到北面的书房,把门反锁上,坐上爸爸的藤质靠背椅,把脚也收上来,整个人蜷缩在椅子里,打开Sue给她写的信,认真阅读起来。

小灵:

原谅妈妈的懦弱吧!我没有勇气当面向你解释当年发生的事情,就只能通过这封信把我想说的话告诉你。

当年我与幕山的婚姻是由你外婆一手操办的。我强烈反对这桩婚事,是因为当时妈妈有心上人,那就是现在妈妈的丈夫龙正邦。你的外婆觉得你龙叔叔年少荒唐,不务正业,十分不喜欢他,她又极爱面子,便坚决制止了我们的恋情。妈妈最终拗不过你外婆,只得与幕山成婚,并且很快有了你。妈妈以为这辈子就这么过了,但在你二岁时,你的龙叔叔偷偷来找我,说他始终对我不能忘怀,希望我能给他一个机会,跟他一起去香港。

说实在,我不喜欢你爸爸淡泊和随缘的性格,我喜欢像你龙叔叔那样有抱负,天不怕地不怕,坚信自己总有一天会出人头地的人。在他不断的恳求下,我竟然答应了他,但我有一个条件,必须带上你,因为我实在无法舍弃幼小的你!

你的龙叔叔不同意。在我的逼问下,他才说出实情,原来他不是通过正常手续去香港,而是偷渡去!这其中的路途非常危险,而你那么小,根本不适合带去。我当时想着算了,不去了,就跟着你爸爸一辈子吧。只是人有的时候,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那样做!小灵,你现在也在谈恋爱,妈妈说的这句话你应该深有体会!我最终还是丢下了你,跟着你龙叔叔偷渡去了香港。

小灵,人真是奇怪的动物!当年我离开你时是那么的揪心与不舍,但到了新环境,我却把你完全放下!实际上我也无力沉浸在对你的负罪感中,因为到了香港后,我们没有任何基础,日子过得非常困苦,所以头几年,妈妈没有能力寄钱给你。后来你龙叔叔在他做苦力的工地里获得了一次帮人装修的机会,他又顺着这个机会成立了自己的小工程公司,我们这才得以在香港体面地生存下去。从那时起,我就开始给你寄生活费。再后来,你龙叔叔又做上了房地产,接着就有了正邦集团。

小灵,请你原谅妈妈当年的决定吧。二十三年过去了,但人一旦做了错事,如果没有赎罪,惩罚终究要伴随他的一生!我已经受到惩罚,你的外婆恨我让她丢了脸,一直抑郁不欢直至早早过世,这让我的心无时不刻沉浸在悔恨之中。

小灵,你在香港有三个弟弟,妈妈却无缘再有一个乖巧的女儿陪伴在身边!这几年我十分思念你,我一回忆起你放在我掌心的稚嫩小手,一想到你笑起来的洁白乳牙,小灵,我就情不自禁地痛哭不已。但一想到我对你造成的伤害,我宁愿你认为,我已经死掉!

小灵,这几年大陆的房地产业正在蓬勃发展,你龙叔叔也是南滨人,他正想借着这个机会回南滨开拓新市场。他对你也有愧疚之心,所以他决定让我回南滨,投资南滨的房地产,顺便找机会与你相认。

我是今年年初回到南滨。因为公司的筹备花去了我很多精力,所以直到三个月前,我才整理好情绪去找你。我去了幕山的家,没想到未见到幕山,却先与你撞个满怀。小灵,我当时的心情到现在还不能复述出来!

我找到了幕山,这么多年,他变老了好多,神态愈加的与世无争。他原谅了我当年的行为,但不同意我与你相认,他说你简单善良,我若破坏你的生活轨迹会令你无所适从。小灵,在这里我要谢谢幕山保留了我的面子,因为他没有告诉你妈妈当年离开的真相――我是不告而别,偷偷与你龙叔叔去的香港!

小灵,我听取了幕山的意见,我确实不敢面对知道真相后的你!所以我就想法成为了你的朋友,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我本来想着就这样挺好,但在昨天晚上,我看到近乎崩溃的你。小灵!你是我的女儿,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我怎么可能再袖手旁观!尤其是听到你说的那一句,因为没有母爱才对杜姗十分依赖的话,我当时的心在滴血!于是我就筹划了你与丁慈见面的事,同时我也在寻找机会与你相认!

昨晚无礼的丁夫人给了我机会。小灵,我等不及了,我必须与你相认,这样我才有理由照顾你,我才能弥补这二十三年来对你的亏欠。小灵,你的那声妈妈,让我这颗负罪的母亲之心终于找到了赎罪的机会!小灵,原谅我吧!我祈求你的原谅,让我留在你的身边照顾你好吗!

小灵,如果你肯原谅我,就回到我们的公寓,我会一直在这等你!如果,你不肯原谅我……不!小灵,请你一定要原谅我,原谅我!

妈妈蓝淑华上

潘孜灵看完这封信,已经泣不成声!“妈妈,为什么不早对我说这些话!我怎么可能不原谅你,因为你是我的妈妈啊!”她枕在自己的膝盖上,痛哭了起来。她脑海里回想起从见到Sue后,Sue的所有表现,她又恨恨地骂自己,“我怎么这么笨,早就该猜到Sue是自己的妈妈,那我与妈妈就早相认几天!”想着她又哭了起来。她狠狠哭了一阵,心情这才平定下来,她抬起头,挂满泪痕的脸变得富有表情。“从今以后,我不在孤独,我有妈妈了!”潘孜灵幸福地想,想着想着,她想见Sue的心变得迫不及待,她急忙放下腿,站了起来。

“啪”的一声,潘幕山给女儿的存折落在了地上。潘孜灵弯下腰拾起来打开了它。她惊讶地发现,存折里的钱居然有近三百万之巨!而这些钱的存入日期是每年的一月,第一笔钱是在她七岁的时候存入的,开始几年,存入的数字都不大,几千或者一二万,到潘孜灵十二岁以后,数字变成了五万以上,再后来是十万,十五万,二十万,到潘孜灵二十岁时,数字稳定地停在了每年三十万。

潘孜灵呆呆看着这本存折,心潮无限澎湃!爸爸抚养她长大,投入了多少的心血与精力,却没有动妈妈寄来的一分钱!他还隐瞒了真相,让她从小不在怨恨中长大,而且,在得知她们母女即将要相认时,爸爸还把这笔钱原封不动地还给了她。“爸爸是多么的伟大!”潘孜灵再一次留下了幸福的泪水。又过了几秒,潘孜灵收住泪,站起了身,走出书房,到小院里找潘幕山。

潘幕山没在拨弄他的花草,而是像座雕像,僵坐在藤椅上,双目怔怔的,一脸的哀伤。喜儿仿佛感知到主人的心思,正在紫藤架下的鸟笼里大声地鸣叫着。

潘孜灵走到父亲面前蹲下,仰头望着这张比同龄人苍老的脸,眼泪簌簌流下,“爸爸,谢谢你,保留了妈妈的尊严,让我不在街坊邻居的议论中长大。”她哭着说,接着把头伏在潘幕山的膝盖上。

潘幕山顿时老泪纵横,他抚摸着女儿的头发,嘴唇无声地抖动着,暗哑的目光里转动着多年前的记忆。

“小灵,你从小没有妈妈,也不跟爸爸说你的心思,爸爸知道你过得很辛苦,现在一切都过去了,淑华回到你的身边,你要好好珍惜往后的时光,不要再为以前的事情神伤。”潘幕山伤感了一会儿,开口说道。

潘孜灵抬起头,潘幕山的父爱让她感动不已,她把目光再次回到潘幕山的脸庞,哽咽地说道:“爸爸,这么说你同意我与妈妈相认?”。

潘幕山的泪水无声从腮边滴落,他连忙抬起手抹掉脸上的泪痕,接着用慈祥的目光俯望着女儿的泪眼,“小灵,你已经长大,知道该怎么选择,爸爸能做的,就是希望你得到幸福。”说罢他温和地擦拭掉女儿脸上的泪珠,“不伤心了,我们都不伤心了。”

潘孜灵眼泪还是不受控制地从眼眶滴落。她伏在父亲的膝盖上哭泣了好一会儿,这才收住泪,站起身,把手中的存折递给了潘幕山,“爸爸,我现在不需要钱,这个还请您为我保存着。小文是我的弟弟,我有义务让他获得好的教育,这里的钱,是我留给他将来出国留学的。”

“不了,小灵,小文的事情爸爸自有主张。”潘幕山推辞道。

“爸爸,请您不要推辞,这是我应该做,也是我对娟姨这么多年照顾的报答,如果您不要,我就直接交给娟姨!”潘孜灵坚持道。

潘幕山犹豫了一下,说道:“小灵,现在不说这件事,你要是暂时不需要这个钱,就放在我这边,爸爸知道怎么做。”说完他蹒跚起了身,“回屋吧,爸爸觉得累,想休息休息。”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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