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七章（1 / 1）
新的一周开始，徐凯不在办公室，潘孜灵按照他的吩咐把电脑重置了密码。
唐小娜好久没蹭到潘孜灵这边取笑她，她的心思都在高屏风后面那个人身上。这时他不在，她便不能自控地一会一会朝屏风的方向观望，脸像被乌云罩住似得，阴郁的几乎快下起雨。
地税的设计师还未回来，工作仍在停顿状态，闲下来的潘孜灵便在心里暗暗推测谁是内鬼，过了虽然安静却忧心的上午。
中午四个女孩一如往常的聚在食堂吃饭。周立立向大家宣布她要减肥的决心，并通知大家别再把肥肉“省”给她吃。
叶朗早就是她们桌上的常客，他与程莺发生了化学反应，即便谨慎的女方矢口否认，恋人的帽子还是牢牢的扣定在两人身上。
这时叶朗说了一个笑话，把周立立程莺逗得十分开心。唐小娜心思重重的，咧着嘴却不像笑。叶朗看上去是粗叶大叶的人，其实心思细密，他见唐小娜神情不对，知道她心中有事，但女孩的心思，最好别猜也别问！于是他长叹了一口气，把话题转回到自己身上。“哎！今天下午可惨啦，南隽的老姐来公司视察，情况真是不妙啊。”
“啊？太皇太姐来视察工作，你的小命不保啦！”周立立怪叫一声，再配上呲牙咧嘴的神情，搞得叶朗哈哈大笑。“才不会呢，大难临头的是南隽！”他说。
“为什么，南隽不是老板吗？他怎么会大难临头？”周立立奇怪道。
“公司搬来至今，南隽几乎没来上过班，要不是他姐要来，只怕到了夏天，我都未必能见到他！”叶朗说。
“这老板当得未免太潇洒了！”唐小娜插了一句。今天厨房把莴苣切得太大了，菜是一点没有入味，她的心情本就不好，便用筷子不断地捅那莴苣块，把它捅得像个马锋窝似得。
“有钱人家的公子，当然来去自如，哪像我们连迟到扣工资都心疼。”叶朗叹口气说。
“富家公子！都是酒囊饭袋！” 唐小娜毫不客气地哧了一声。
“你可别小看他，”叶朗认真地说，“他很有才华，做的设计方案特别新颖，只可惜客户都是大老粗，他一见客户欣赏不了，就把客户往杨总手上一丢，自己拍拍屁股走人。”
“公司的业务是他开拓的还是杨总开拓的？”唐小娜三句话不离她的老本行。
“卓色哪要自己找业务啊，太皇太姐是天润地产的执行董事，有的是客户资源，我们是忙的天天加班。”叶朗说。
“也是，平时看你们一直很忙的。”周立立一边点头，一边把一小团米饭送到嘴里，咽下饭后，她又问：“南隽老这么不上班的，他姐不教训他吗？。”
“呵呵！”叶朗笑道：“傻丫头！这个公司是方筱蕙开给弟弟玩的，以他们家资产，哪要靠卓色挣钱啊。”
“他姐姓方？没听你说南隽姓方啊。” 心细的程莺问。
“有的设计师喜欢为自己起艺名，南隽也是，他的真名叫方庭树，朋友都叫他阿树。”
叶朗一句不经意的话，如一道闪电，划过潘孜灵的心房，打得她的心房乱颤。“阿树是卓色的老板？难怪……能在电梯间上遇见他！”
“方庭树，好奇怪的名字。”程莺说。
“据说他妈生下他的前一晚，梦到自己怀里的婴儿，化成了庭院里的一棵雪松树，于是便起了这个名字。”叶郎说，停了一会，他把手握成拳头，在空中有力地挥了挥，说：“他虽然有才气，但不够努力，有朝一日，我的水平一定超过他！”
“是是，叶大设计师，到时要记得照顾小的们。”唐小娜说着长长打个呵欠，“好困，我要回办公室睡会觉。” 于是五人收拾好餐盘，起身回公司。
潘孜灵此刻的心就像一颗静电玻璃球，闪着乱刺刺的电流，关于阿树的记忆就似这些电流，击得她心脏麻麻作痛。她不想放任这种感觉干扰她，便使了劲地把阿树想像成坏人，却于心不忍，只得在心里一遍遍地忠告自己别异想天开。
五人排着队走在楼道里。今日刚下过雨，楼道里闷沉沉的。周立立一边喘着粗气一边鼓动女孩们，以后坐电梯回公司。唐小娜便抢白了她一句“你不是刚宣布要减肥的！”。
说话间十二层已到，五人按老规矩，在公共走廊里分开，准备各回各的公司。
“哈哈哈！”一串爽朗霸气的笑声突然闯入平静的走廊。姑娘们听得稀罕，不禁停下脚步，好奇地往发出笑声的地方观望。
笑声来自于电梯间，笑声的主人却没出现。和笑声一起响的是高跟鞋与花岗岩地面撞击的“咯噔”声，接着一股沁人的香水味道从电梯间蔓延出来。一个穿着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的男士领先走出，像是在前引路的保镖，在他身后右边是一个穿着时髦的年轻女孩，她脸上也带笑，样貌大方，表情却很恭谨，最后，笑声的主人才出得电梯间，落入大家的眼帘。
怎生用一个高贵来形容她？眼前的女人，年龄约有四十来岁，保养的极好，若她年轻二十岁，真可谓倾国倾城，沉鱼落雁。如今她的脸上渐露岁月痕迹，但是她所拥有的雍容气度，是年轻女人望尘莫及的。她一身剪裁合体，面料考究的紫白相间的套裙，身材不高略显丰腴，脖颈挂着一条项链，上面一粒晶莹璀璨的泪滴型紫钻挂坠，特别吸引眼球，她头上盘着匀整雅致的发髻，刘海上架着一副镶着宝石的墨镜，手中握着的坤包同样珠光宝气。她似乎很开心，一边走，一边笑着往后看，跟在她身后的，就是令潘孜灵牵挂不已的阿树。
“方总，南总下午好。”叶朗站在公司门口，恭敬地叫道。
方筱蕙停住脚步，她前后的人也跟着停了下来。“保镖”马上退到角落，年轻女孩扫了一眼叶朗，走到阿树身边。方筱蕙则笑盈盈从刘海上摘下墨镜，回了一句：“噢，是小叶吧，你好！”。
阿树脸上也印着浅浅的笑意，听到叶朗打招呼，便想点头示意。猛然间，他看到潘孜灵站在走廊的墙边，表情复杂地看着他。他一愣，笑意立刻从他的脸颊消失。他张开嘴，“小灵”两个字刚要冲口而出，又顾虑到在场的其他人，于是生生的把那名字咽了下去，接着目光定在潘孜灵的脸上，再也不肯移开。
“小姐们好啊。”方筱蕙看到叶朗身边的四个女孩，也一并打了招呼。
女孩们完全被方筱蕙的气场给震住了，听到她的招呼声，才纷纷回过神来。“唔唔，方总好。”她们礼节性地回应了一句。
方筱蕙戴上墨镜，潇洒一转身，带头进了卓色的大玻璃门。阿树还在出神望着潘孜灵，没注意到身边人离开的脚步。年轻的女孩开口说：“阿树，蕙姐进去了，我们走吧。”阿树这才醒过神，他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和那女孩一起进了卓色。
于是汇达的姑娘们胸中都有了评论急于发表。下午趁工作间隙，她们“不经意地”聚到会客室讨论起中午的见闻。周立立说了一箩筐的羡慕话，最后她眯着小眼睛，仰着脸，双手合十地祈祷道：“赐我一半方总的气势吧，我愿意拿十年寿命来换。”乐的程莺用指尖直戳她的额头，笑着说她尽说傻话。
唐小娜的注意力全在阿树的容貌上，“啧啧！南隽英俊的简直就像日本动画片里的王子”她表情夸张地喊道。
“对对！他们姐弟俩长得都跟天仙似的。”周立立同意道。
程莺早就听叶朗说过南隽的相貌，她的注意力在年轻女孩身上，“看那女孩的样子，好像同南隽关系不一般。”她说。
“南隽的女朋友吧。”唐小娜猜。
“不像！两个多半还在暧昧期。”程莺判断道。
“看她的样子，倒像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姐，只是这长相就有点对不住南隽啦！”唐小娜评论道。
“不过，我看到南隽好像一直盯着孜灵看。”程莺说。
“这有什么奇怪的，我们潘小姐可比那富家女漂亮多了！”唐小娜不以为然。
潘孜灵没有参加同事们的讨论，而是缩在位置上独自走神。徐凯还未回公司，她便合情合理地做起了沉思者，在位置上一动不动的，心思也不知道到哪一个国度徘徊去了。这么的过了好一会儿，程莺走到她的身边，拍着她的肩膀，轻声叫道：“孜灵。”
“嗯？”潘孜灵回过神，哼了一声。
“出来一下，叶朗找你。”程莺说。
“叶朗找我？”潘孜灵一惊，一个念头迅速窜了出来：“莫非与阿树有关！”想到这，潘孜灵的心脏怦怦直跳，脑海里浮出阿树刚才看她的眼神，她只觉得心脏麻麻的即紧张又喜悦。理智却不识事务地跳出来警告她：别自作多情！“不管怎样，出去看看情况。”潘孜灵对自己说。于是她咬了咬嘴唇，起身跟着程莺走出办公室。
门外的叶朗悄无声息在站在走廊与电梯间的交界处，这个位置是卓色的视线死角，让他觉得安全。他双手交叉，仰着头，背靠在墙角上。天花上离他最近的一个烟感器吸引了他的目光，他的视线停留在烟感器里不断跳动的小红灯上，思虑爬满了他那张国字脸。
“哗……”汇达的大门打开，程莺带着潘孜灵从里面转了出来。烦恼的人换了一张笑脸迎了上去，声音却很低：“孜灵，南隽请你到他办公室，你现在方便吗？”
一股强烈的喜悦狂潮朝潘孜灵袭来，把她的脸猛然间冲刷成苍白色。兴奋仿佛变成了皮球，在她的心房里乱撞一气，令她的手指都颤抖起来。她担心被人看出状况，急忙低下头，脚却轻盈了起来，跟着叶朗来到了卓色。
卓色的室内是一系列灵逸飞动的曲线设计，满眼都是纯白色，科幻感十足，这让人联想到豪华舒适的太空舱，也令人大为赞叹设计者天马行空的思维。
阿树的办公室，在走廊的尽头。叶朗把潘孜灵引到他的办公室前，敲了敲门，里面传出阿树惯有的和缓低沉的声音：“请进！”
叶朗恭敬地轻推开门，潘孜灵被请了进来。
阿树的办公室与大厅的设计风格迥然不同，大红色的接待沙发，纯黑色的办公椅，炭灰色的办公桌，用色醒目而犀利，坐在办公桌后的那个人却温文尔雅，与装饰气氛格格不入，显然这个房间更适合他的姐姐。
阿树见到潘孜灵，两眼便放出熠熠的光芒，随即他克制住自己，温和地对叶朗说：“我和潘小姐有事要谈，外面无论什么事，都不要来吵我。”
叶朗应声带上门，离开了办公室，房间里就剩下了潘孜灵与阿树两个人。
潘孜灵站在门边，心情反而平静，在她进到这间办公室的瞬间，她突然变得不害怕，变得不期待，她希望自己头脑保持清醒，以便在可能出现的坏状况下保护自己。
阿树离开办公桌，快步走到潘孜灵面前，双目含情地直视着潘孜灵，直把女孩盯的满脸绯红，羞答答地低下了眉。他忽然伸手抬起女孩的下巴，俯下他的脸贴近女孩，两片炽热的嘴唇盖在了潘孜灵的唇上。
潘孜灵一惊，急忙挣脱了他往后退，背“嘭”的一声抵到了门上。
阿树没往前逼女孩，而是静静地站着，目光变得深情款款。
潘孜灵的脸色从惊诧到窘促，再到娇羞，接着涩涩地低下了头。
阿树望着女孩的神情变化，心里确定女孩动了心思，便又靠近她，弯身握起女孩的双手。女孩轻轻地想挣脱开，阿树的手一紧，女孩的手臂便乖乖软下，任由他牵着绕到他的腰后，接着阿树再次抬起女孩的下巴，这次没有惊诧也没有抵抗，只有彻底羞红的脸，和微微颤抖的嘴唇。
一个热烈的吻开始了，阿树贪婪地吸着潘孜灵的嘴唇，如饮甘露一般，他伸出柔软的舌头，在潘孜灵的唇内耐心探索，最后找到了她的舌头，于是两片灼热的舌头触到一块，又迅速的卷在一起。
潘孜灵闭着眼睛，身体软倒在阿树的怀里，阿树身上的气息就如和煦的阳光，烘着她全身酥麻……
长长的吻接近尾声，阿树依依不舍地抬起头，目光晶亮地看着潘孜灵。
潘孜灵此时已经被幸福的感觉麻痹的几乎窒息，她忘情地搂抱着阿树，把脸贴在了阿树的胸膛上。
过了良久，阿树在她的耳畔低声说：“小灵，对不起，我早该来找你。”
潘孜灵没有回答，而是把抱着阿树的手臂夹的更紧，仿佛害怕阿树从她的手臂溜走一般。
阿树也抱紧了她，两人相拥着，阿树忍不住又低下头亲吻女孩柔润的嘴唇，就这么两人亲一会抱一会，缠绵了许久，情绪终于如落潮后的大海，渐渐平静下来。
阿树牵着潘孜灵的手，来到沙发边，两人依偎地坐下。阿树伸过手臂把潘孜灵揽在怀里，然后躺靠在沙发背上。
潘孜灵躺在阿树的怀里，理智回到了胸中，这之前的许多疑问也苏醒过来，“阿树。”潘孜灵坐起身，轻轻叫道。
“嗯。”阿树略仰着脸注视着她。
潘孜灵张了张口，却又合拢了嘴，阿树的吻解释了一切，揪心的等待已经过去，她突然觉得，没什么可问的。
“小灵，是不是想问这么长时间，我怎么没来找你？”
潘孜灵点了点头，又迅速地摇了摇头。
阿树怜爱地望着这张俏脸，他勾住女孩的肩膀，让她重新躺回自己的怀抱，接着说：“前一阵子我出国了，因为是临时决定的，所以没来及对你说，对不起。”说着他拿起潘孜灵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语调变得不胜温柔：“前天晚上我才回到南滨，第一时间就想来找你，只是时间太晚了。”“我担心你会不理我，所以想着这几天找个恰当的时机向你解释，没想到今天就在公司门口见到你。”说话的人顿了顿，侧转过脸，放下潘孜灵的手，支起她的下巴，深情地说：“小灵，原来你一直在我身边，这是上天注定的缘份，我……真得很开心。”
潘孜灵的心中没有了疑问，就算有也没地方放，因为她的心放满了幸福。
时光沉默了，房间里一片寂静，只听到两颗心脏演奏着幸福的乐章。许久许久，潘孜灵轻轻挣开阿树的手臂，从他的怀里坐直起身，说道：“我……我得回去了，我还在上班呢。”
阿树也醒了过来，他一脸依恋地望着潘孜灵，说道：“晚上我们一起吃饭，好吗？”
潘孜灵点点头，站起身准备走。阿树跟着起身，重又把她拉入怀里，嘴唇轻轻在她脸颊一印，“六点我在停车场等你。”他温柔地说。
潘孜灵不确定自己是不是飘起来，因为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座位上。
唐小娜听到对面的动静，探过头来小声说道：“孜灵，刚才去哪了，徐凯找你。”
潘孜灵一惊，理智蓦然落了地。“他还在办公室吗？”她忐忑地问。
“嗯，快去吧，他说见到你，就通知你去他的办公室。”唐小娜说。
潘孜灵不再说话，连忙起身来到徐凯的办公室。
徐凯正在埋头写东西，听到脚步声后他抬起头。“孜灵，来。”他示意潘孜灵站到自己身边，“电信选择了重新招标。”他小声说。
“啊！”潘孜灵压低声音呼了一句。
“不用担心。”徐凯表情冷静，“甲方说只是走个程序。”
“嗯。”
“这件事情我向吕总汇报过，他不相信汇达有人会做这种事，不过他同意我在不通过其他部门的前提下，重新做标书。”
“嗯！”
“孜灵，你先去财务部把公章借过来，不要说明原因，就说吕总同意的，今晚要辛苦你加个班，这个标书明早就要。”
“啊！”晚上要加班！潘孜灵的心咯噔了一声。
“怎么了？”徐凯抬起头看着潘孜灵，这个惊叫明显另有内情。
“没……”潘孜灵咧了咧嘴，努力掩饰住内心的失望。
“晚上是不是有事？”徐凯问。
“晚上本来答应朋友一起吃饭，那只能跟他说改天了。”潘孜灵一脸失望地说。
“不好意思。”徐凯抱歉道，“等事情忙完了，我请你和你的朋友吃饭，好吗。”
“不，不用了。”潘孜灵推却道，“我马上去财务部。”她说。
“好，这个标书就在我的办公室里做，别人要问，你就说做的是地税的方案。”
潘孜灵看着说完话后继续低头做事的徐凯，心情郁闷无比，甜蜜的约会泡汤了，她猛然觉得上司面目可憎。
阿树电话里的声音更是无限失望，他沉默了很长时间，才说：“我来接你下班。”
“不要了，阿树，事情还不知道做到什么时候，你才回国，要注意休息。”
“好吧……改到明天晚上。”他说。
“嗯。”
“明晚可不许加班！”他耍赖地说。
“嗯！”潘孜灵好脾气地应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和谁说话呢？”唐小娜挤过来问。
“一个朋友。”潘孜灵心虚地应了一声。
“噢！”，唐小娜心不在焉地哼了一声。“徐凯叫你干嘛？”她问。
“叫我晚上加班，做地税的方案。”
“你们晚上加班啊。”唐小娜的口气比潘孜灵更加的失望。
“怎么了？”
唐小娜咬着嘴唇思考了一会儿，结结巴巴地问：“孜灵，你说我们要不要回请一下徐凯？”
潘孜灵奇怪地看了唐小娜一眼，见对方用带着犹豫又带着期待的目光询问着自己，不由的会意一笑：“很有必要！”。
唐小娜的小杏眼立刻露出兴奋之光：“真的，你也觉得要回请？”
“完全有必要！”潘孜灵几乎笑了出来。“不过我就不参加了，把机会留给你。”
“去！讨厌。”唐小娜的小脸竟然红透了，像有喜事的人家送给街坊邻居的红蛋。
潘孜灵捏了捏唐小娜小巧的鼻子，“我觉得你应该向徐总请教茶道。”
“和我想的一样。”唐小娜高兴地耸耸鼻子，潘孜灵的话坚定了她的心。
“不说了。我得进去做事情了。”潘孜灵说着把公章夹在晚上要用的资料里，起身来到徐凯的办公室。
加班的气氛忙碌而又紧张。潘孜灵知道这个标书关系到徐凯以及二部的利益，心里丝毫不敢马虎。
徐凯与她的状态一样，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不断打电话向他的关系人核实标书的条款细节，然后带着潘孜灵调了又调，改了又改，直至时钟敲响十二下，两个人才长长舒了一口气，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孜灵，谢谢！”徐凯向潘孜灵投来感谢的目光。
潘孜灵揉了揉酸痛的颈部，对徐凯微微一笑。“徐总，这是应该的。”
“叫我徐凯，好吗！”上司提高了声调。
潘孜灵一愣，“好吧，徐凯”。她心里觉得上司未免太小提大作了。
“收拾一下，我们出去吃夜宵。”徐凯说，带着命令的口气。
“不吃了。”潘孜灵说，“我好累，想马上回家睡觉。”
“我送你回家。”
“不……好吧。”潘孜灵疲惫地点点头。
车平缓地朝潘孜灵所指的方向开去。潘孜灵闭着眼睛，坐在副驾驶上，绷了一晚的神经松开后，瞌睡便找到了她，在她身上安营扎寨起来。
月色清朗，车道两旁的梧桐树正伸展着它繁密的枝叶，遮挡着天上泻下的银光，似乎想与月色争夺这一刻人间的执政权。
徐凯默默开着车，汽车大灯把梧桐树荫下的景物照得黄影乎乎，而出了树荫，挡风玻璃前的景物却变得清亮柔媚，像被蒙上一层薄薄的银纱。身边人的鼻息平稳，显然睡得很香。徐凯把车轻轻驶到潘孜灵所说的小区门边，悄声把车熄了火。
周遭一片宁静，偶尔传来两声夜归人的声响。皎亮的月色洒进车厢，给车内的一切贴上一层薄薄的银箔。潘孜灵的脸部轮廓在银辉笼罩下，柔和温婉，直把徐凯看得痴了。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潘孜灵，胸中翻腾起无限爱意，他想抚摸女孩动人的脸庞，手刚离开方向盘，便被理智叫回，“不可以！”他的手颤抖了两下，紧紧攥住了方向盘。薇薇的身影浮现在脑海，他仿佛又回到三年前的那一刻，薇薇奋力推开他，自己则像一只折翼的蝴蝶，被奔驰的汽车猛然送到空中，再重重坠落在马路上。生命没有眷顾她，她甚至没来得及和他说再见！
“薇薇，为什么要推开我！”徐凯痛苦地把头俯在方向盘上，手背上的青筋像立体地图上嶙峋的山峰，述说着主人无限悲寂的心情。
潘孜灵动了动，坐直身体，揉着眼睛说：“不好意思，我睡着了。”
“到了，我送你上去。”徐凯抬起头，按捺住内心的澎湃，谈谈地说。
“不用了，我自己上去。”潘孜灵顺了顺自己的长发，对徐凯微笑的摇摇手，打开车门下了车，“谢谢你，徐凯，明天见。”她说。
“明天见。”徐凯没有看她，而是迅速发动了车子，车向前一冲，迅速驶离了潘孜灵的视线。
“奇怪！”潘孜灵嘟哝了一声，回身朝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