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落花有意（1 / 1）
第一百八十五章 落花有意
李世绩当先进了碧云的房间。首发推荐去眼快看书看了看床上躺着的碧云，眉头微皱，“怎么会出这种事？”
沈氏被方才李世绩的凌厉之气吓到，也不敢插话，只是哀怨的瞪了田氏一眼。
田氏委屈道，“实不关震儿的事，老爷。”
“娘，你在里头吗？”李震在外头问道，他昨晚没睡好，方才一觉睡了一下午，谁知有个小厮说母亲要在这儿见他，他心里有些奇怪，叫到这儿来做什么？难道是碧云假托了母亲的意思来骗他的？
“震儿，……”田氏方要说话，被李世绩打断了，“你还不快滚进来，倒等着你老子给你请安不成？”
李震听是父亲的声音，唬的不轻，父亲积威之下，他从来都是乖乖听从的份儿，因赶紧进房正欲给父母请安。见沈氏也在，还有躺在床上的那是……碧云……？
“这……她……？”李震结结巴巴，不敢相信，她这是……死了？
李世绩瞪了一眼要说话的田氏，沉声道，“她死了，你说说吧，怎么回事？”
李震的震惊无法形容，她……死了？她……竟死了？看那脖子上的勒痕，她这是……自尽？是因为自己之故吗？是自己害死了一条生命？她究竟是为了什么寻死？……
“现在才知道后悔了？走，去前院，”李世绩看着李震脸色变幻，心头有数，遂拉了李震出去，又对沈氏道，“你找人把这丫头殓了，好生葬了，别亏待了她家人。”
田氏想跟着儿子一道，李世绩看了她一眼，“珮娥，你教的好儿子！”
见着李震一副呆若木鸡的模样，再看看李世绩的一脸肃杀之气，田氏的眼泪喷涌而出，只喊了声，“老爷……”语气中的恳切求情李世绩岂是听不出来的？他只是深恨儿子不争气，摇了摇头，拎着李震快步走了。
萱院。
幸儿打开院门。直奔院里的躺椅，把身子丢在躺椅上，重重一靠，“真舒服啊！”把面纱丢在桌上，用手帕蒙上眼睛，听着鸟雀叽喳，闻着花香草香，闭着眼睛假寐。下午这一通折腾可把她累坏了，本来她想着跟母亲再说说大哥的事儿，结果母亲说她有客。去找大哥，他又说困得睁不开眼，想起了杉院的小家伙，就到莲院找了雪儿一起去逗李霖玩儿，谁知去那儿时候正赶上小少爷哭闹不休，她和雪儿使出浑身解数，先是纸飞机纸青蛙再来是挑木棍和多米诺木牌，结果小家伙统统不领情，直到出动了终极武器才终于制服了小家伙，终于破涕为笑，玩的不亦乐乎，直到方才说饿了。幸儿才得以溜了回来，摸着怀里毛茸茸的懒洋洋，幸儿安慰道，“懒洋洋，你辛苦了，人民会记住你的功勋……”懒洋洋委屈的嗷嗷两声，蜷缩在躺椅的角落里打了个哈欠，它也累了……被一个四岁的小家伙骑在身上活蹦乱跳这么久，它怎么会不累？它是狗，不是马，不惯这个……
瑞夏轻轻的盖了层薄被在幸儿身上，忽的听见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打开门一瞧，见是瑞冬回来了，埋怨道，“小姐在歇着呢，你偏这么大动静，仔细吵醒了她。你这是从哪儿回来啊，脸色这么不好。”
瑞冬一脸的惊惶，“瑞夏，碧云她……她，她自尽了……”
说着，忍不住抽搭着哭了，她和碧云虽然是不同院子的，不过认识这么些年了，怎么也有些情分，听说她就这么去了，瑞冬不免有些兔死狐悲之感……
“什么？”瑞夏也愣了，“她……就这么没了？是真的？这她怎么就……？是……是因为大少爷的事吗？”
“听那些婆子说……”瑞冬看了眼在院子里安睡的幸儿。趴在瑞夏耳边低语了几句。
瑞夏脸色突变，还没说什么，忽的感觉身边多了一人，吓了一跳，“小姐？你……你不是在睡着吗？怎么起了？”
“瑞冬的脚步声打雷一样，我还没聋呢，说吧，瑞冬，什么大消息，瞧你，怎么还哭了？”幸儿站在两人中间，奇怪道。
瑞冬看了眼瑞夏，低头怯怯道，“碧云自尽了。”
“什么？”幸儿被炸的几乎要跳起来，“她……她被救回来了没？她没成功吧，救活了吧，啊？”
瑞冬轻轻摇了摇头，“她……她，发现她的时候早就去了多时了。”说着，瑞冬的眼泪扑簌簌的掉落，瑞夏听着也满腹心酸，也跟着掉眼泪。
幸儿不敢相信，上午还和母亲振振有词的分析说大哥中了阴谋的圈套。虽然不知道碧云是主动参与还是被动参与，但是她总是这阴谋的一环，所以还想着怎么从她嘴里套取情报揪出幕后黑手，可是没想到一条人命，就这么没了？如果当初自己多为她想一想，站在她的立场考虑一下，是不是可以防止这件悲剧？……
“她……她，你可知道是为了什么？”幸儿艰难的问道。
瑞冬嗫嚅着开了口，“小姐，这可不是我说的，是那些婆子们在说。我不小心听到的。”
幸儿点点头，“我知道，你说吧，无论你说什么我保证绝不怪罪。”
“她们说是大少爷……他逼*之后又反口不认，还有夫人……她也不认账，还给大少爷说了门大户人家的亲事，根本没有要收碧云的意思，碧云受此屈辱含冤莫白，走投无路才上吊而死……”
幸儿垂首无语，这恐怕是三人成虎的威力吧……碧云死了，事实也难以求证了，可幸儿总觉得真相应该跟自己推测的差不离儿，只是当时实在没想到碧云会自杀，她究竟是受了什么打击？母亲连她的面都没见到，不可能是因为娘的关系，而且也是帮她安排了后路的，她并不是走投无路，怎么就走上绝路了？对沈氏来说，活的碧云也比死的更有价值，没理由去安排一场“被自杀”，再说万一被戳破的话沈氏这是作茧自缚……一条人命，就这么没了，不知道里头有多少阴谋陷害，有多少恶意中伤，幸儿不知道能做些什么，长叹一声，拍了拍瑞冬的肩膀，“回头拿些钱给她家人吧，对了，不要说是我，就以你们的名义……”
瑞冬低头应了，犹在抹着眼泪。
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幸儿叹了口气，其实也从瑞冬的话里听出了同情和一点点的义愤，同情是给碧云的，义愤……自然是对大哥的……恐怕大哥这负心公子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了，幸儿也不想辩解什么了，她就算说了。瑞冬她们也不会听进去的，毕竟阶级立场不同，每个人都有先入为主的认知……再说，大哥有了这样的形象，他以后在丫鬟界就丧失了市场号召力，这对他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瑞夏，去把我面纱拿来，我去看看大哥，还不晓得他知不知道这件事了。”幸儿吩咐道。
“大少爷他……他应是知道了，老爷也知道了。”瑞冬擦擦眼泪道。
“什么？”父亲知道了？幸儿只觉得霹雳一道接一道，往日里只觉得小小四方天地真无聊，今儿个大事件一桩接一桩，心脏都快负荷不了了……
槿院。
沈氏刚跟下人交代完碧云的收殓之事，见李霄带着小厮从外头进来，起身道，“这是去哪儿了？”
李霄解开外衫，“舅父说昨晚跟叔父没喝痛快，今日又请叔父去悦宾楼饮酒，本来叫我和大哥去的，大哥说他不舒服，我就拉了继谦去了，这不，才回来。”
沈氏见他额头有汗，用手帕帮他擦拭着额头，“瞧你，热了吧，快，喝口水坐下歇歇。”沈氏帮李霄轻轻打着扇子，李霄咕咚咕咚喝干了水，随口问道，“外头那些人怎么了，一个个怪模怪样蔫头耷脑的，是姨娘训斥她们了？”
沈氏摇了摇头，她还没想好怎么跟李霄说，以前也跟李霄提过一次将来会把碧云给他做房里人的事，那次是碧云也在跟前，沈氏为着笼络碧云的心，才特特说给碧云听的，当时李霄也是无可无不可的唔了一声，后来就再没提过这事，这次为了设计李震的事，不得已用了碧云，现在她又想不开上吊了，也不知道霄儿心里会不会有疙瘩，因小心翼翼道，“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死了个丫头。”
李霄随意嗯了一声，又道，“刚才舅父劝着饮了些酒，现在还有些晕晕的，姨娘，我想倒着。”说着，他上了里间的榻，蹬了鞋，倒在榻上，沈氏跟了过去，给他盖上薄被，“你呀，睡下了就盖上东西，仔细受了凉头疼，那我先出去了。”
“对了，你还没说是谁死了呢？”李霄忽的问了句。
沈氏复又坐在榻边，“没谁，就是碧云。”
李霄闭上的眼又睁开，摇了摇头，“是她？这可奇了，我晌午出去前还跟她说话来着，怎么这就……，她是怎么了，可是姨娘训了她她想不开？”
“不是，我一向倚重她的，怎么会训她，是你大哥昨夜醉酒惹出来的祸端，你大娘又不肯认，她想不开就……，算了，这也过去了不提了，你歇着吧。”
“我大哥？”李霄恍然道，“我说碧云怎么净跟我说一些不明不白的话。”
“她跟你说什么了？”沈氏紧张道，难道碧云跟儿子说了不该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