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悔之不及（1 / 1）
第一百八十一章 悔之不及
“什么？”李震如遭雷击。仿佛从大脑深处唤醒了一些记忆的片段，火热的渴望……柔软的身体……飘飘欲仙的缠绵……历历的细节都慢慢浮现……难道这一切不是自己的梦，难道这竟是真实的发生？难道自己竟真的犯下这等大错？
田氏关注着李震的反应，见他初始时候是懵懂，后来就是愧悔不已的神色，大概也猜出了七八分，心凉了半截，她原还抱着一丝指望是沈氏伙同碧云的一场无中生有，可是看李震这样子，她彻底灰了心，“这竟是真的？！你这……叫我说你什么好啊！”
“娘，我错了，我知道我错了，可……我真不是有心的，我也不知道就怎么昏了头了……这事儿没有别人知道吧？！”李震抓着田氏的手，他实在是怕这事传到静琬的耳朵里，如果她知道了，会怎么看待自己？会不会以为临走时自己对她的承诺都是假的了？
田氏叹了口气，“我也不想叫别人知道，你是我儿子，是我的希望。我一万个不愿你有任何的污点，更别说是跟丫头……可是沈氏，她一口咬定了要为碧云争口气，还说有好多丫头婆子可以亲眼作证，我还能怎么样？”
“可是，娘，我不是存心的，真的……”李震满脸痛悔，一拳头打在床柱上。
田氏心疼道，“儿子，娘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我不会叫沈氏得逞的，你先睡吧，你刚喝了这么多酒，明早起来又该头疼了，你先早些歇着，咱们明日再说。”
说着，扶着李震躺下，又给他盖好被子，“睡吧！”
李震闭上眼睛假寐，听着田氏出了房门，复又睁开了眼，他哪里能睡得着？！他恨自己怎么这么没把持？后悔当时怎么喝了那么多酒？哪怕有一点点清醒的意识，也不会犯下这么大的错误……
田氏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要被抽干了一般，喜乐见她脚步虚浮，因劝道，“夫人。要不我背您回去吧。”
田氏摇了摇头，扶着喜乐的手，“没事，我还得去槿院一趟。”
喜乐约略知道田氏碰上了些麻烦，见夫人折腾来去的都不得休息，遂道，“夫人信得过我的，就吩咐我去吧，您先回去休息，这一晚上您也累了。”
“不，这事儿我得亲自去。”田氏坚定道。
槿院。
田氏进屋的时候，沈氏对镜宽坐，小芬正在拆着她头上的钗环，见田氏去而复返，沈氏像是一点都不出奇，“小芬，倒杯茶就出去吧。”
“五十贯买碧云一把口，”田氏开门见山道。
沈氏梳着头，看着镜子里的田氏，笑了，“夫人。你也太看轻碧云了，你以为她是为了钱吗？就这么打发叫花子一样？！”
“难道他还指望爬上枝头做妾？那她是痴人说梦，漫说我，就是老爷也不会准的，窈娘，你得教教你的丫头学会见好就收。100贯，我说最后一次，如果她识趣的，拿了钱就赶紧走人，这钱够她找个平民百姓悠哉的过一辈子了，如果她不识趣的，我也好，老爷也好，自然有一百种办法让她的嘴不会再说话。”
沈氏放下梳子，转头看着田氏，“我怎么听着这话是威胁？不像是李府大夫人会讲出的话，是我听错了吗？还是夫人您真有此意？”
田氏哼了一声，“随便你怎么想，明日我就要这个丫头的回话，你别在中间捣鬼，就算你觉得我是好糊弄的，你也得想想老爷，你以为老爷会为了个丫头出头，去给自己儿子娶作小妾？那老爷的面子往哪儿搁？惹火了老爷，我想你也担当不起。”
“我只知道凡事抬不过一个理字。”沈氏又转了回去，轻轻的梳着头发，不再理睬田氏。
“明日一早我来要个回话，你给我记住了！”田氏丢下最后一句，恨恨的挑帘走了。
沈氏轻笑一声。“这么便宜就放过你们？想得倒美？！”
小芬准备去解手，走着走着不知哪里传来一阵的哭声，加上漆黑的夜色甚是瘆人，饶是她素来胆子大的，也不觉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蹲下身子抓了几块土坷垃在手，大了嗓门喊道，“是谁？再不出来我可不客气了！”
从她身后的树丛中间站起了一个人，“是我，小芬。”
小芬听着声音耳熟，“可是……碧云？”
碧云哽咽道，“是我。”
小芬扔了手里的土坷垃，拍拍手道，“我还当是谁呢，把我吓一跳。你躲在这儿……？”小芬不由想起了碧云和大少爷的纠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碧云无言以对，今晚的境遇像一场梦魇，如果她可以选择，她希望一切都不要发生，可是她能怎样？她不过是个下人，她的生死都捏在二夫人的手中，二夫人下午唤她过去，说是厨房送来的杏仁茶不想喝了。叫她喝，她不以为意，二夫人以往也经常赏她些吃的喝的，遂谢过喝了，等她醒来……却已经是沧海桑田，大少爷竟强要了她！二夫人说见她困了，就让她在里间先歇了，万没料到晚上饮醉了酒的大少爷会到槿院来，恰巧二夫人和丫头几个都出去忙各自的去了，以为大少爷在屋里睡了，谁知他竟趁着酒意。把自己给……，她不知道二夫人的话有多少真假，她当时怎么就会睡过去的？明明之前还是好好的，二夫人是特意的吗？她不敢往下想，她不相信二夫人会蓄意加害自己，二夫人以前不是口口声声说将来抬举她的，不是说把她许给三少爷的？
她一天天的看着三少爷长大，盼着他读书长进有出息，可是今日之后，她已经不是清白之身，她还怎么面对三少爷，二夫人教她撒谎，教她说是自己反抗未果，被大少爷强迫的，说是为了自己好，说是一定会一力保举她做大少爷的小妾，可是二夫人就没想过她的心里稀罕的不是这个，她只希望如以前一般看着三少爷长大，能伺候三少爷一辈子，而不是跟着大少爷……可是她是谁，她不是千金小姐，连平民百姓都不是，她只是二夫人的奴仆，她除了听凭二夫人的吩咐之外，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其他的选择……
“夜里有些冷，碧云，你还是回去吧，”小芬见碧云愣愣的，遂劝道。
“我……回去？我能回哪儿去？”碧云叹了口气，语气里充满悲凉。
小芬知道碧云的为人，自是不会以为她是那等不择手段攀高枝的，心里猜测着大约是大少爷强迫的，但是这等隐私之事，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才好，因含糊道，“二夫人待你一向是好的，她……想必不会亏待了你。你也别这么伤心了。”
“是啊，二夫人……她是待我不错……”
“走吧，你再不回去歇着，明早上又起不来了。”小芬劝道。
是啊，明早要是起不来了，谁伺候三少爷穿衣裳洗脸梳头？三少爷，他还不知道今晚的事吧？如果他知道了，他会怎么看待自己？会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替自己跟二夫人求情吗？她一点儿都不愿意去做大少爷的小妾，现在自己已经成了这个样子，只要三少爷不嫌弃她，她宁愿做个三少爷身边的丫头，一辈子伺候着他……
翌日清晨。
“小小姑娘清早起床，提着裤子上茅房，茅房有人没有办法，只好拉在裤子上……”幸儿哼着歌从茅房出来，后头跟着微笑摇头的瑞夏，“小姐，你唱的这是什么啊？小心夫人听见了又该数落你了……”
“咦，瑞冬，你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出了啥事？”幸儿漱了口刷了牙，正坐在镜前看着瑞夏给自己梳头，冷不防瑞冬急匆匆的挑帘进来，还伴随着大喘气儿。
“小姐，不得了了……不得了了，出大事儿了！真是想也想不到……”
“什么事儿呀，你再不说我可要被你急死了。”幸儿急道，这她身份也定了，就等着和元爽的婚事赶紧定下，也就没别的奢望了，可别再出什么幺蛾子了，难道说母亲她又自作主张乱点鸳鸯，擅自给自己定了别的亲事？那可大大不妙……“是跟我有关的吗？是不是母亲她……”
瑞冬摇摇头，抚着胸口，“不是，不关小姐的事，是大少爷……大少爷他……”
连瑞夏都看不下去了，“瑞冬，你不能一次说完嘛，我的心都快跟着跳出来了。”
瑞冬红了脸，“这事……我说不出口啊，大少爷他……他跟槿院的碧云闹出事儿了。”
幸儿愣了，“大哥和碧云，闹出啥事儿？”
瑞冬跺了下脚，“我……我说不出口，总之就是不好的事儿，当场被二夫人抓住了，还有好些下人看见，我去厨房要水的时候听见大伙都在议论，估计现在整个府上都传开了。”
幸儿的眉头拧成一个疙瘩，“大哥，槿院？”
桦院。
院子里静悄悄的，幸儿问着来开门的丫头，“大哥没起吗？”
那丫头支吾道，“昨晚上大少爷回来的晚，想是睡得迟，所以这会儿还没起。”
看来昨晚上确实是发生了什么……
幸儿咚咚敲着大哥的房门，雨慧睡眼惺忪的披着衣服来开门，“是二小姐啊，大少爷他还没起呢。”
幸儿推开雨慧，几步走到大哥床前，掀开床上的帏帘，喝道，“起来了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