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做张做势（1 / 1）
第一百八十章 做张做势
沈氏给小芬使了个颜色。小芬带着喜乐挑帘出去了，沈氏方才低声道，“夫人，这事儿您可得做主，论理说大少爷是主，没有下人说话的份儿，但是这事儿出都出了，咱们得想着怎么收场不是？”
田氏越听越糊涂，怎么又扯上震儿了？因问道，“你这打什么哑谜呢？震儿他怎么了？”
忽听得偏厅好像有哭声，田氏指指里边，“那是谁在哭？”
沈氏面带痛苦之色，长叹了口气，起身挑起了偏厅的门帘，“夫人，您自己看吧。”
田氏尤不知出了什么事儿，这沈氏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她隔得远，就看见里间的榻上被子隆着。好像睡了人，还有一个丫头模样的背着身子像是在哭……忽的，电光石火间，她脑子里闪过一个最坏的可能。遂急忙起身站起来疾步朝偏厅走了几步，待看得清楚了，田氏几乎没把银牙咬碎，转过头来，咬牙切齿的看着沈氏，“这是你——干下的好事？！”
沈氏急忙摆摆手，“夫人您可别冤枉我，碧云一直是我身边的得力丫头，她是什么样的人你也应该知道吧，她素来可是不爱往少爷跟前凑的。方才霄儿扶着大少爷经过槿院时，说是他舅父要我把一个平安符使人送过去，我看着霄儿扶着大少爷也怪吃力的，就说叫他先扶着大少爷进屋歇一下，我再找两个人一块儿把大少爷送回去。正好我给霄儿备了醒酒汤，他俩饮了之后，霄儿就非嚷嚷着去睡，大少爷也困得东倒西歪的，我就想着先安排霄儿去睡，然后再亲自送大少爷回去桦院。几个丫头正好去吃夜宵了，我就叫碧云在这边伺候，谁知道，就是我去安排霄儿歇着的这会功夫，大少爷就……就……，夫人，以前人都常说，酒能乱性，我还不信。但是今晚上，大少爷他……他真是，唉！”
田氏听不得沈氏的满口胡吣，一口唾沫啐在她脸上，“胡说！我震儿不是这样的人！你别想拿这个来害他名声！”
沈氏慢条斯理的擦掉脸上的唾沫，“夫人，这满院子的丫头婆子都见了的，你倒去问问她们是不是这么回事？我可是费尽心思帮大少爷遮瞒了，这头叫她们不许乱说，那头就急急请了夫人过来，咱们是来商量着怎么把这事儿给揭过去的，不是来互相叫骂的，这样对大少爷也没好处不是？”
田氏气哼哼道，“震儿是我生的，他怎么样我不知道？非要听你在这儿栽赃陷害？沈窈娘，你倒是说说，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你怎么嫉恨我们母子我都知道，可是你不能拿屎盆子往震儿头上泼。”
“夫人，我这都是为了大少爷好，你怎么非把我往坏处想呢，你不信的话。随便召个丫头进来问问好了。”沈氏道。
田氏被刚才的一幕惊了心神，现在心里已经是一团乱麻，毫无头绪，震儿和碧云？这怎么可能？必是这沈氏搞的鬼……
田氏见沈氏正要出去找丫头作证人，拦住道，“我可没工夫听你满嘴胡话，我这就带震儿回去。”
“夫人别急着带正主走啊，别人说的你不信，碧云说的你总信了吧？”沈氏撇了撇嘴，冲着里间道，“碧云，别哭了，出来吧，跟夫人说清楚，我就不相信，咱们李府就没个道理王法了，你放心，我一定给你做主，不会叫别人白占了你的便宜去。”
碧云抽搭着从里间走出来，头发散乱，双目红肿，颤抖着跪在田氏面前，“夫人，您……得为我做主啊，大少爷他……他……”
沈氏喝道，“碧云，说，大少爷怎么强要了你！你说清楚了，省的别人不认账。你放心，就算是闹到老爷面前咱也不怕，理亏的又不是你！”
碧云看了一眼沈氏，眼含痛楚，又低头泣道，“夫人，大少爷他……，我当时是准备斟茶给大少爷的，结果他……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就把我一路拖到了里头，就……就……”说着说着，泣不成声，再也说不下去了。
田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震儿又不是第一次喝酒，怎么会迷乱至此？“震儿他……他，你，对了，你怎么不呼救？就算是他强的你，你怎么不挣脱不跑呢？碧云，我知道你品性不错，你说吧，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是不是谁叫你说谎污蔑大少爷来着？你要是对我说了实话。我可以既往不咎，不会处罚于你。”说完，田氏瞥了眼沈氏。
沈氏插口道，“夫人，你这话我就不明白了，碧云是我得力的丫头不假，可这事儿那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哪是我能编派的来的？当时我并不在这儿，我在霄儿那里，几个丫头在吃点心，没人在院里。谁会听见？再说了，您也不想想，一个小姑娘怎么和一个大老爷们比力气？大少爷块头又大，碧云哪里是他的对手？更别说挣脱逃走了……”
田氏瞪了沈氏一眼，“我是问她，不是问你！”
碧云哀哀道，“我叫也叫了，挣也挣了，可是……夫人，大少爷他他力气大的很，我真是没办法啊，我……”
“好了，别说了！”田氏喝道，沉吟了片刻，又道，“你……先回去吧，这事我自会处理，我会给你一个公道的。”
碧云看了看沈氏，沈氏摆摆手，叫她出去。
田氏扶着额头，看着沈氏，只觉说不出的厌恶，“沈窈娘，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我们都一样是当娘的，你……把事做到这份上，好，你能耐，你别忘了你也有儿子。”
“夫人，你不能不讲是非曲直，这事儿明明是大少爷的不是，跟我有什么干系？我只是帮着我的丫头说两句公道话罢了，这也不对吗？你这些话如果进了老爷的耳朵里，你想老爷他会怎么想？而且，我肚子里跑出来的儿子，再不济，再醉的厉害也不会朝庶母的丫头伸手。”
田氏气的全身发抖。“就算是震儿拉着碧云上了榻又怎样？谁能证明他俩做了苟且之事？”
沈氏摇了摇头，“夫人，您这是耍诈要冤死我们碧云吗？碧云可是个黄花大闺女，那床被褥上会留下什么，刚才可有不少双眼睛看见了，夫人要非这么耍无赖，我就只好不义了，到时候把这些东西摆到老爷跟前，看老爷怎么说。”
田氏站起身来，“我不想跟你辩是非，总之，想让我承认这件事，门都没有，你就更别梦着借着这个机会，把碧云给插到震儿身边的好事儿了，想你也别想！让开！我要带我儿子回去！”
“那咱们就等着老爷明断是非好了。”沈氏道，让开了身子。
田氏看着儿子熟睡的脸，又是气又是恼，怎么就这么没出息？！又偏偏叫沈氏人赃并获？！
李震觉得好像有人一直在大声唤自己，可是眼睛老也睁不开似的，直到感觉背上传来几下重重的拍打，他方使劲力气睁开了眼，“娘，你怎么在这儿？现在已经早上了吗？”
“被人卖了数钱还不知道，你倒睡得香！走，起来，跟娘回去！”田氏埋怨道。
李震觉得很累，又合上眼睛准备睡去，“娘，去哪儿啊，让我先睡够再说，我困着呢。”
田氏不由分说的把李震从床上拽起来，李震有些不高兴，揉揉眼睛，“娘，你干嘛？”再看看四周，有些陌生，“这……好像不是桦院哪。”
沈氏笑着走进来，“我的大少爷，这是槿院，当然不是桦院，夫人来带你回去，只是你可别忘了咱们碧云哪。”
“碧云？”李震一脑子糊涂，看看母亲，田氏却什么也没说，只是往他身上穿衣裳，又给他套上鞋，“走，咱们走！”
李震迷蒙着踉跄着，被田氏拽着，被一大群丫头婆子簇拥着，回了桦院。
“这下总可以睡了吧？”李震倒在熟悉的床上，还没刚闭上眼，又被田氏揪起来，“说，你刚才在槿院都干了些什么？”
“我……”李震挠挠头，“我不记得了，不是娘你来把我喊醒的吗，可能我就是在那儿睡了一小觉吧，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在那儿歇一觉还不行嘛。”李震说完又要躺下，田氏拿了一块投过冷水的帕子啪一下盖在李震的脸上，冰的李震一激灵，困意一下子跑了……
田氏拿着帕子在他脸上擦了一把，见他不似方才那么困了，坐在他床边语重心长道，“你一五一十跟娘说清楚，今晚你吃完酒之后到底都干了些啥。”
李震皱着眉头，“娘你问这么清楚做什么，有什么要紧吗？”
“你先说，说完了娘再告诉你。”
李震使劲回忆着，“我晚上喝了不少酒，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就恍惚记得父亲让我和三弟先离开，说他们还要再留一阵，然后沈大舅就跟三弟说要他到槿院跟姨娘说个什么话……”
“沈大舅？沈明和？他也来了？”
“是啊，他中途来的，父亲就喊他一起坐了。后来，我记着好像是三弟扶着我来着，对，然后就到一个挺亮的，好像是屋子里头，我就坐在那儿，好像还喝了一碗什么苦苦的，再后来我就不知道了。”
“喝了一碗苦苦的？难道那沈氏在里头下了什么药？”田氏喃喃道。
李震不明白母亲说些什么，“什么下药，娘你说什么，对，你不是说会告诉我要紧之处？”
田氏叹了口气，“你……唉，你究竟有没有和碧云……？”
“和碧云？碧云不是姨娘房里的丫头？她怎么了？”
“沈氏说你，你和那贱婢做下了那等事，你告诉娘，你到底有还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