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寻根究底（1 / 1）
第一百二十五章 寻根究底
“苏雅，你怎么这会儿来了，去的丫头没说叫你哪日得闲再来？”萧氏朦胧的睡着了一阵，等醒来，见是苏雅坐在榻边有一下没一下的帮她捶腿，有些奇怪。
“舅母，现在政道进了学，府上就您一个人，我怕您是有什么事儿，所以立时换了衣裳坐了车就赶来了，您可是身体不舒服？”苏雅问道。其实她心里有些心虚，担心着是不是舅母知道了她在撮合着政道和幸儿的事，一路上想了好多理由，毕竟幸儿怎么说也算配的过政道，只要把幸儿天花乱坠的夸一番，想来舅母也不会怪罪的。
萧氏扶着苏雅的手，慢慢坐起了身子，看着苏雅她就想起了她的母亲。义成就那么决绝的走了，留下苏雅，也怪可怜，一个小姑娘，在草原上人人都宠着捧着，到了京城之后再也过不了从前的日子了，她有些改变也是正常。眼瞧着苏雅一副乖巧贴心的模样，萧氏也收了本来例行要讲的训斥话，“我身体没事儿，就是想找你聊聊。”
“难得舅母好兴致，我陪着舅母尽兴就是。”
“素婵，倒两杯茶来，”萧氏吩咐了一声，又转向苏雅道，“你父亲怎么样？可还是每日饮酒？这么着太伤身子了，你还是应该劝劝他，能戒就戒了的好。”
苏雅脸色一黯，“我每日都劝他，没用，其实我也知道父亲他是借酒浇愁，有时候想想，也许饮了酒他反而开心些，一醉就什么都不记得了，那我又何必劝他呢。”
萧氏也不好说什么，只好叹.了一声，“那也得有所节制方好。对了，政道说你们在净业寺见过李家兄妹几个，你呢，跟他们也说过话了？”
“舅母，我知道您的意思，但是要我.现在跟他们几个把手言欢，我实是做不到，不过……可能是时日也长了，我已经慢慢试着放下以前的事了，当时见了他们，我就打了个照面，没说什么就离开了，舅母您放心，我没做出什么失礼的事。”苏雅在来时的路上就想好了说辞，在未知舅母用意之前，先说些讨她喜欢的总没错。
果然，萧氏听了，一脸宽慰，“苏雅，.你懂事了，我真是高兴，你待会留下来陪我吃饭，省得我一个人吃饭也怪闷的。”
“好啊。”
“其实你跟那幸儿姑娘也相处了一年多了，你觉得.这姑娘怎么样？”萧氏喝了口茶，终说出了用意。
苏雅心下稍定，果是来找她打听幸儿的，因道，“当时.我就觉得她像是大家小姐出身的，知书识礼，行事又大方，而且颇识规矩，教会我不少事儿，如果不是后来的变故，我倒是很想同她做个闺中姐妹。”
“那她……”萧氏觉得难以开口，“她……，你父亲或者你哥哥.他们见过她吗？”
苏雅满心疑惑，.这风马牛不相及的，“我父亲……应是见过的吧，我也不记得了，也许有时我跟父亲吃饭的时候带着她伺候，不就两下见了？至于我那些哥哥，应是没见过的。”
“那你父亲有单独跟幸儿姑娘在一起过吗？”
苏雅看着萧氏的神色不像是开玩笑，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难道怀疑她父亲同幸儿……？苏雅知道父亲帐子里有过不少女人，但是舅母怎么会怀疑到幸儿身上，这也太离谱了吧？刚想否认，却又心念一动，“舅母怎么想起问这个？是有人在舅母面前嚼舌根吗？”
听苏雅的语气不似否认，萧氏有些心冷，这幸儿难道果是如传言所说……？其实卫大娘有一句话说的对，如果不是心虚的话，李家又何必把女儿远送到京城来，这不是欲盖弥彰？那些拐子既能拐了幸儿到草原，焉知途中又会不会做下那等恶事？
“也不是，只是幸儿姑娘的风评好似不佳，”想着草原人总是对这方面不甚在乎，颉利就不去说他了，帐中女人无数，义成也……，不过她那也是逼于无奈，在草原上还可说，但现在身处中原，以后苏雅少不得也得按中原的礼教规矩来，萧氏劝道，“你没想同她做闺中姐妹也好，你现在也是位大家小姐了，言行举止都得注意规矩，可不能行差踏错，以后被婆家挑了理去，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知道吗？”
苏雅站起身来，表示受教，心底里却在思量，风评不佳？这几个字在中原好像是水性杨花之类的文雅说法，联想起刚才舅母一再追问父亲和幸儿的过去，苏雅有些明白了……
回去的马车上，和琳看着苏雅一直微笑的神情，“小姐，是不是舅老太太肯应承了政道少爷和李二小姐的亲事了？”
“和琳，你知道吗，”苏雅趴在和琳耳朵上低声说了几句，和琳简直不敢相信，“什么？这怎么可能？”
苏雅道，“我打听过了，舅母下午只见过一个厨娘，后来就急急叫我来，那厨娘正是从晋阳刚来京城没几日，舅母必定是从她那儿听说的。”
“不过……当时在草原上的时候没听说过有这等事啊，”和琳皱着眉头。
“到了这地步，假的也成真的了。”苏雅冷笑一声，复又叹了口气，“终于能帮母后出口气了！”
“小姐你可是想到什么法子了？需要我做什么？”
“你先不用急，估计幸儿是被流言所苦躲到京城来的，既是晋阳容不下她，我倒要看看，她还能在京城立足几日？”苏雅微笑着看向和琳，“我们且先等着。”
过了几日，苏雅如常般到舅母处请安，二人正聊着闲话，苏雅忽的嚷着肚痛，萧氏不由紧张道，“这是怎么了？素婵，去请个大夫来瞧瞧。”
苏雅摆摆手，“舅母，不用请大夫，我没事，只是……月事来了，前几次也有这样的，后来和琳给我熬一碗不知道什么汁，我饮完睡一觉就好了。”
“和琳，你熬的是不是生姜茶？快跟素婵说说，让她吩咐厨房赶紧去熬。”萧氏看着苏雅痛的在榻上翻来滚去的，也不知如何是好。
“我一时也说不清楚分量，舅太太，看小姐疼的这般厉害，还是让我去厨房熬吧，我怕迟了小姐更遭罪。”和琳跪下恳求道。
萧氏命她起身，“哪里值当你跪了？知道你疼惜你家小姐，我也疼她的，我本是想让你在这儿伺候着，既是这样，素婵，你带她去厨房，拿什么熬怎么熬，让厨房的人听和琳的，完了素婵你就赶紧回来，要是实在不行还得请个大夫去。”
素婵领着和琳急急去了。
过了好一会儿，和琳满头大汗，一路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汁，宝贝一样进了正房，她把汤碗递给萧氏，萧氏慢慢吹凉一口口的喂给苏雅，苏雅喝了，不多久果然渐渐睡去了，萧氏给她盖好被子，留下素婵看着，带着和琳进了偏厅，“这药方果然灵验，都是些什么？”
“有蜂蜜，糖，红枣，切碎的生姜，桂圆，还有一点点洋金花。”和琳道。
“洋金花？”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用处，这药方还是可敦告诉我的，我给可敦熬过，现在是给小姐熬，小姐以前还没这毛病，也是这几个月不知怎的，突就添了这个。”和琳忧心道。
“苏雅身子比政道还结实，等再大些，说不定慢慢就好了，你得注意着，别让她沾冷水，也别贪凉。”萧氏道。
和琳恭敬称是，“我会照看好小姐的。”
萧氏有些安慰，这和琳倒是个忠仆，对苏雅母女二人都这么忠心，想起义成，萧氏又不免难过，那么刚直不屈的性子，唉，又是何必呢？……
“小姐，那药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吧？”回府的马车上，和琳担心的看着苏雅。
苏雅伸伸胳膊，又站起来走了两步，“看，我好好的，一点异样也没有，那汤汁甜甜的，倒是不难喝，以前经常见母后喝，我老是嚷着也要，母后总是笑着说哪有讨药喝的，然后就会给我些别的糕点什么的……”
见苏雅一脸怀思，和琳小心道，“小姐，你真没事吗？以前可敦是肚痛才喝的，你没这病根，我真怕你喝了会有什么不妥，不如回府了请个大夫来瞧瞧吧。”
“不用，我方才睡得可香了，现在精神足的很，你别担心了，我这不是为了让你能去厨房里转一圈儿嘛，你快说说，你跟那卫大娘说上话了吗？都打听出什么了？是不是跟我猜测的一样？”苏雅几日里想来想去，一直琢磨着怎么能打听这事儿的底细——那就得接触上卫大娘，要想跟她说上话，那就得进厨房，还得有合适的借口，不能让舅母察觉，这才有了今日的诈病，苏雅还在为自己的才智自得之中，就见和琳一脸遗憾，“小姐，卫大娘昨儿才辞工走的，说起她为什么辞的，那些婆子又都说不知，都还觉着奇怪呢，说她干的好好的就忽的走了。”
“啊？……还是比舅母慢了一步，”苏雅颓然道。
“小姐，我还没说完呢，有个婆子说起卫大娘的儿子是在西市开布庄的，好像叫如意布庄……”
苏雅一把掀开窗帘，把头伸出车窗外，“老张，现在不回府，去西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