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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反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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樾别开头,无精打采地松开曈河,余光瞥见杳渊和璞心,知道她俩刚才都听见了自己的话,现在也正静静地听着。但樾不想去理会她们的反应,樾说出了她想说的话,她们反应如何,心里好不好受,根本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樾……”冰影没办法用言语表达此刻的感受,只能轻轻地喊了她一声。樾隔着被子按了按冰影的手,大方地抹去自己腮上的泪水,温柔地注视着她,了无笑意地扬扬嘴角,“冰影,我是个很固执的家伙,认定的事情,很难改的了。”

“这样的你……就很好了。”冰影的声音弱得几不可闻,“不要……你改。”

“好了好了,”樾听了急忙紧张地打断她,“你先休息一会儿吧!呐,别说话了。”

冰影冲她微微地笑了笑,然后闭上了眼睛。

樾无声地叹口气,转向曈河,“先不说这些了。你在这里陪冰影,我出去一趟。”

“去哪?要不要我陪你。”

“不用!”樾觉得好笑地按住他的双肩,“你也别想到处乱走,别哄我,跟冰影一起在这里休息好不?我只是去给你们拿铺盖过来!”

“不用麻烦了!”曈河忙说。樾笑起来,“不麻烦,很快回来!”然后拉了森宕就跑向出口。森宕已经料定樾会这么做,并且一开始也打算跟樾一起去,所以没有太吃惊,只是很高兴樾真的愿意拉他一起。

曈河拿她没辙,也不再阻止。倒是杳渊着急地喊了声:“等等!”

樾刹住脚步回头看她。

“你们出去就不一定找得到进来的路!”

“我想也是,那就要拜托你让我们找得到路了。”樾不着痕迹地讽刺道,知道杳渊是怕麻烦不想给她留门口。

“没有我带,你可能会进不来!”杳渊还是想让樾别到处跑。

“难道你想跟我一起去?”樾用这个反问噎她,“你想拦我,尽可以试试。”

杳渊被她问得败退,只得看着她不屑地一甩头,拉着森宕一起消失在隧道里。

嗯……现在杳渊不敢不留神这里的防护法术,免得真的把樾给拦在外面了。樾的曈河在这里,跟曈河有关的事,杳渊是不愿意再招惹她了!

杳渊的心情有点不好。她根本没想跟樾搞僵,根本就没想和她对着干啊!

好不容易等樾回来了,杳渊心想这回总行了吧,谁想樾悄悄地给伏在冰影身边睡着的曈河盖好被子,居然又要出去!

“又怎么了?!”杳渊差不多要被蛮不讲理的樾气哭了。

“我出去到处转转!杳渊大人,”樾无可奈何地对着杳渊的耳朵低声嚷嚷,也对杳渊用这么不耐烦的口气不大高兴,“你们几个人都在这里,可难道外边是可以暂停不要出状况吗!除非你是希望我们的屋子不知不觉掉进地裂里去!”

杳渊最后还是放了樾出去,她也累了,不想跟樾辩论。樾一整天都和森宕并肩走在家乡的土地上,四处巡视查看,并小心地避开凡人,不惜使用法术。

凡人认得她身上那异于常人的气度,常常不是像见到了救星般抓住她的衣角,急急地向她讲述种种崩坏的异状,拜托她解释或者保佑,就是如见神明般恳切而盲目地乞求她的庇护。以前樾作为孩子时那别样的气度还不明显,况且凡人见了她孩童的样貌也会有些迷惑,不会立刻就确定了她不属凡人之流。可现在的她举止气度出众,而且还不能熟练地像冰影与曈河那样收敛气息,难免引人注意。

白露也加入了对抗崩坏的行列中,她与樾一样到处巡视,一个人行走,一心要替既有救命之恩,又有教导之劳的师傅们效力。

他们三个态度严肃,再不像以往那样抱着轻松愉快的心情了,他们都知道,这是性命攸关的事。遇见尚可独立应付的崩坏便先行解决,无法彻底应付的也酌情处理,由樾一处一处仔细地罗列记下。

雨一直下,白露反复摸索也学会了怎么僻开雨水,顺便教了森宕,樾则用自己另外的方法也做到了相同的效果。

临近正午樾与森宕去了冰旬所住的彤山一带。

彤山一带,是他们今天早上以来所看见的情况最好的了。

冰旬见了他们,仍是那样不慌不乱,不仅一眼就认出了樾毫不怀疑,并且还一副“樾化为少女也是她意料之中的事,有什么好说好吃惊”的从容样子,点着头告诉他们,她知道山外面都发生了什么事,让他们放心,她正在看住这一带,阻止山崩水陷,溪泉枯竭,这一带就交给她了。

通常不问世事的冰旬肯这样做,让樾非常感激。也因为冰旬的从容淡定,让樾忽然觉得踏实了很多,不知怎么,突然就有了几分安全感了。

一种在前辈身边,不用害怕的安全感。也许是这一次成长让樾自然地担负起了责任,樾觉得自己有责任要保护曈河与冰影了,而且从这几天樾所做的事情看,他们也确实需要她,那种小时候对曈河以实际举动许诺的保护的无条件放心,已经被樾心中反哺的责任感取代。

冰旬不问世事,却仍然愿意守护与她息息相关的彤山山脉,而不是走避了之,让樾可以放心地将这里交给她。更主要的是,以樾对冰旬的了解,她知道她可以不用害怕冰旬会为了保护这里而伤及自身性命。冰旬不会的,而且樾也觉得,是应该不会才对。

她因此匆匆向冰旬告别,冰影与曈河可以无畏献身的心念让她以他们为傲,却也因此恐惧。

他们三人辛苦奔忙了大半天,正午时分樾一个人回到地下室,正遇上曈河跟冰影都刚醒不久,在一处水泉边洗漱,杳渊也看似半天没合眼,只有璞心仍虚弱地昏睡。

“你们好点了吗?”樾关心地问长问短,先蹭到冰影与曈河身边,看见他俩都恢复得远比她预料的要好,这才眉开眼笑。

“去哪儿了?”曈河从水泉涌出的石槽上抬头,满脸的水迹。他醒来发现自己身上盖了家里的被子,知道樾回来过了,但他根本不知道樾什么时候又走的。

“哪都去了。”樾一本正经地说,随即又噗嗤笑了,“——开玩笑的啦。只去到处看了看。”

樾站在曈河背后,歪过身子,好奇地朝石槽探探头,显然之前都未曾留意。长长的柔发自她肩头如乌瀑般倾泻而下,无拘无束地直拂到曈河脸上。樾原先都是有冰影给她梳头,今日忽而成长,长长的头发自由地散开,她自己无暇理会,除了冰影跟曈河外,别人亦未亲密至会替她梳头的地步。显然他俩到刚才之前也无力顾及给她梳头这回事,她自己也觉得没所谓,就这样自然地顶着一头全无整饰的头发飘来飘去,即使有凡人遇见觉得诧异,也碍于她的身份没有人敢说,或觉得那就是神明的率性,反而欣赏入迷如欣赏美好的仙子。

“哎呀。”樾看见自己头发扫了曈河的脸,马上抱怨地一把抓过末端沾了水的头发,结出手刃刷地一下将其截断,毫不心疼,只嫌它碍了曈河。

“哎,不必——”曈河话音未落,樾已经将其与头发也削到了相似的长度。“啊,多可惜呀……”曈河惋惜地抚摸着樾剩下的一截乌发,“你叫我给你梳起来呀!何必一不高兴就截了它呢。”

“你喜欢?”樾见曈河替她可惜的样子也有点后悔,不过很快又拍拍发屑清理掉它们,高兴起来:“曈河喜欢我再留就是了!”

“嗯,嗯。”唉,拿你没办法。

曈河明白樾的喜恶完全取决于他的喜好。只要他开心,她对她自己可以什么都不管。

曈河顺手将樾剩余的头发梳起来,樾蹲在他跟前孩子一样地托着脸颊。无意中发现正跟冰影说话的杳渊分神在看他们,眼里居然无意地流露出几分……羡慕?

“我早上和森宕在外面,看见了什么我跟你们说一下吧。”

樾坐在曈河腿上,把今天早上记下的事都清楚地说给了曈河跟冰影听,说完时发现杳渊居然站在她身后,大概是都听去了。

……你不是管理者吗?应该这里怎么样了你都知道才对嘛。樾有点不高兴地暗自嘀咕。真不知道你所谓的管理都是做些什么,从来都没看见过你们做什么的。

这一天,冰影曈河还有樾仍然是到处走,到处徒劳地修复一处处的崩坏。这一次樾执意要跟着冰影跟曈河,让森宕和白露去了。璞心之前似乎受伤很重,一直都起不了身,靠杳渊留在地下室内照顾。

雨丝绵绵不绝,即使早前那些没有枯了芯的庄稼,如今也都浸泡在及踝深的积水中了。三人所至之处只要略有人烟,无不弥漫着茫然绝望的气息。

原本天色就不亮,入暮之后更黯淡了。

天黑后回到家中,累了一整天的樾动都懒得动,早早地就打着呵欠睡觉去了。晚上不会再出去的,所以樾不担心冰影跟曈河不带自己就出门。以前樾是从来都不担心他们会不带自己的,但杳渊跟璞心出了这档子事之后……樾越来越不能放心了。

总有一种隐隐约约道不清的感觉——即使是经过并非乐意的痛苦取舍,他们仍会为了挚爱的家乡,抛下自己而去……

“她睡了?”曈河悄声问。

冰影点点头,关上她的房门,回过头,拖着脚步走向坐在她床上的曈河。

冰影挨着他坐下,两人手臂贴着手臂依偎在一起,跃动的烛光映在他们的脸上。曈河微微苦笑道:“她盯我们盯得很紧呢。”

“她不安哪,真敏感的孩子。”冰影也只能无奈地笑。

“她要是知道我们现在正在躲着她说话,一定会生气的。”曈河呵呵笑。

“不是生气,是难过吧。”

短短地沉默了一会儿。

“你知道的?”曈河又开口,全无征兆的。

冰影双手撑着床沿,身子前倾望着地板,伸直了双腿,淡淡地说:“知道哇。”

“一点一点补来补去,是根本没有用的。这里补了那里漏,那里补了这里又弄坏了。要修,就得一次过修好。”曈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地吐出。

“樾都知道。”

曈河说:“只不过,她不愿意去想该怎么实现。”

“我也不愿意。”

曈河笑了,冰影这种有一点点任性的回答还真是可爱呢,樾某些地方也是像冰影。

“是你还是我?”曈河问,“去做这件事。”

“回答不了。”冰影干脆地说,“打死我都回答不了——我们一起吧。”

曈河没说话。

“至少好过一个人去,两个人总够吧。阿心到现在对我们来说也不过是个孩子,就算是你的年纪,也是她的好几倍。就她的修为加上管理者的身份看,我们两个凭年纪和经验就可以了。”

“唔……”曈河没有回应冰影的话,只是转而说:“阿心是不行了的。”

“嗯。”冰影点头赞同,“阿心毕竟还嫩。当年她和杳渊到底是怎么答应的我也没有过问,今天想来……其实也许是不太敢问吧。唉……也不能太怪她了。”

曈河也一直淡淡地望着地板。“杳渊呢。”

“她很怕死,所以会犹豫不决,直到最后逼到紧要关头了才会做决定,我倒是觉得她也不会背弃职责,但她那个时候再做决定,根本都迟了。即使是你现在就跟她说,跟她预测一切的后果……她也是会犹豫到不能犹豫为止的。”冰影道,又不由得笑:“呵呵呵,我俩都一把年纪的老妖怪了,她怎么还跟年轻时一样看不开。而且越来越看不开,明明都在人生路上越走越远。”

曈河静默,却又点点头说:“看不开也是好的。”

过了片刻又说:“发现我们两个达成了什么意见的一致,她还不知道会怎么想呢!”

“那要看我们两个结局如何。”这句话冰影说出来,不知怎么就笑容满面。

两人傻兮兮地笑了一阵,曈河又开口:“不知杳渊会怎么想。”

“唔……谁知道。不想死也不想让她欠我们什么人情,只是想要在即将到来的‘来不及’发生之前,做点什么。”

“你说万一我们两个都死了,樾会不会恨得把我们鞭尸?”曈河故意开着对他们都有些残酷的玩笑。

“那倒是不会。”冰影一本正经地说,眨眨眼,“哦,我是指你的前半句话。”

“后半句话也不会啦,我们又不是父母所生。”曈河也学着冰影一本正经的样子,“我不认为我们过世之后会有‘尸体’这种东西。”

冰影假装正为这个问题严肃地伤脑筋:“说得也是。”

“樾今天不是恶狠狠地说,谁都不准出事。”曈河说。

“谁都别死啊。”曈河转过身与冰影狠狠地拥抱,泪水不由自主地模糊了视线……

这一夜曈河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不想打扰樾睡觉,也疲乏懒走,他跟冰影顺势和衣而卧,两人挤在一起,熄了灯火,随随便便地连被子都没盖就睡了。

深夜,曈河恍惚地醒来,一开始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莫名其妙地就醒了过来,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分外清晰。他正想,难不成是被吵醒的,这才觉得半边身子凉凉的,似乎被子透风。他还以为是春寒倒袭,被子不够厚才被冷醒。随后又想起,他们昨晚睡觉前根本就没盖被子嘛!

曈河摸索着朝远处案几投出一道光,点燃油灯,打算把不知在哪的被子找来盖上。可他正要翻身去找,却感觉有点奇怪。睁眼一看发现,被子不正好好地盖在身上么?!

——是冰影半夜醒来盖的吧!被窝里还凉凉的,明显就是刚盖好不久,难怪他觉得冷,以为被子透风呢。

唉,他心头一阵温暖。小时候冰影就老半夜给他盖被,谁知道都过去多少年了,依然如此。

他翻过身去想看看冰影,谁料却愣了一下——他那刚长成的少女像只小猫似的睡在他和冰影中间,背靠着他,头窝在冰影的身旁。

樾只穿着单衣,身体明显还没睡热乎。

……给他们盖被子的,原来是樾。

曈河失笑——这孩子一贯如此,从来不肯一个人睡,以前也试过,每每她半夜觉得孤单而惊醒,总是会悄悄地跑来钻进冰影和他的被窝。只不过……曈河有点心疼地想,她今晚醒来时一定慌了一下吧,因为之前他都是陪她睡的,今天他跟冰影都不在身边,最近故乡忧患,她之前是不是惊慌得连外衣都顾不上穿就溜下床,急急地寻找他们呢?见到他俩都在一定松一口气吧,又埋怨他们连被子都不盖衣服都不脱就睡着了,叹着气给他们盖上被子,然后就钻进他们之间了吧。

曈河伸手,本想摸摸樾的头,不过还是没有,只是碰了碰她细柔的发丝,独自怜爱地笑笑,熄了灯,睡着了。

清晨醒来,樾已经不在身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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