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 跳楼(二更)(1 / 1)
清晨的阳光照亮了卧室的窗台,经过昨夜的翻云覆雨,床上的两个人都睡得很沉。
“咯噔”一声,手机每日晨报发来了信息提示,曲婉倪一听到这声音就醒了。她从被窝里伸出手,探索着终于摸到了手机。
她微微睁开眼,按亮了屏幕,消息窗口弹出的标题立即让她清醒了不少。
——毓少新宠:网销总监宋诗音喜得毓爱!
醒目的字体,突然给她心中猛的一记重击,所有的睡意瞬间消散,她随即打开新闻链接,详细的图文信息已经把毓哲昨晚的动态公布出来。
“一起游车河发生事故,毓少送诗音上医院……毓少浪漫求爱,携手共赴晚宴……见记者后毓少突然离开……”
满满一篇幅的字句,连相片都很清晰。每看一行,曲婉倪的心就痛一下。而那些上传的照片,一张比一张更亲密。那么昨晚她打电话给毓哲的时候,是宋诗音说他在洗澡?
一瞬间她的脑子有些凌乱,掀开被子起身下床,走到浴室打开水龙头洗了把脸。
突然有人从身后环抱住她,温暖的胸怀和气息紧贴着她的脊背,让人总有想依靠的感觉。
“你怎么起这么早?有课?”毓哲将下巴抵在她的肩头。
“上午没课。”她没有转身,定在那里。
“那我上午在家里陪你。”他依然闭着眼,像是睡意未醒。
“不去上班?”
他摇首,“我想什么时候去都可以,只要不用开会或谈生意。”
她沉默片刻,只希望他还能多说一些,特别是关于昨天的事。但毓哲也没再出声,静静的抱着她,手开始不安分的游走。
她下意识想要推开他,他愣了会,呆呆的看她。
“我……有点累了。”她垂下头,然后转身想走回床上。
他没有给她逃跑的机会,大手一伸,长腿一迈,就挡住了她的去路。下一秒,他的唇已经覆上了她,长舌窜入,品尝她的甘甜。他总有挑起她**的方法,很快,他们再一次扑倒在床……
手机不停的响,床板也不停的动。
手机的音乐停了,床板还在动。
手机又响……如此反复……床板终于不动了。
“喂?”毓哲生气的抓起手机。
曲婉倪翻了个身,注视着他的表情。
“什么?”他的面色有些变了,“如果你不解决这事,就不要再打电话来!”
毓哲摔了电话。
“怎么了?”她撑起身子,替他将落在地板的手机捡了起来。
他看了她一眼,神情有些不安,言语似有犹豫。
“婉婉,如果我和别人传出了绯闻,你会相信我么?”他问得小心翼翼。
她把手机放在枕边,抬头对上他深沉的视线,那一刻,她觉得她是相信他的。于是,她点了点头。
“我相信你,我相信你是为我买的玫瑰和气球,因为粉红和白,是我们的颜色。我一直记得你在伦敦时,带我去了你的海上皇宫……”
还没等她说完,他已经抱着她狂吻。
“那我就放心了,婉婉,无论你看到什么,只要你相信我,我就有办法把那些给我制造绯闻的人收拾掉!”
看他开心的样子,她心里反倒内疚,因为,她不是没有怀疑过他。
宋诗音放下报纸,脸上总是禁不住笑,而此时,门口突然出现一个男人,她一惊,立即收起笑意。
她认得他,他是毓皇新上任的首席秘书助理,相当于除了格瑞外的另一把手——古建斌。
宋诗音对着男人站了起来,“真不好意思,有些招待不周,不知道古先生今天来是为了什么事?”
古建斌是新加坡华裔,皮肤天生较黑,鼻梁很高,有1/4的加拿大血统。他和格瑞的性格不太一样,格瑞沉稳,他却有些不羁。
他招牌的微笑还挂在脸上,但说话间也透着一丝威胁的意味。
“我只是替老板来看看宋小姐今天心情是不是很好,如果不好的话,我们可以帮你分担点点。”
宋诗音心中一慌,知道是毓哲派他过来威胁她了!她是故意撞的车没错,但要不是那狠心的男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她的邀请,她用想出这么极端的方法吗?
“回去告诉你们老板,我心情和他一样糟糕,但很快我会向记者们澄清事实的。”
古建斌又笑,“我们老板其实更希望您能把名单拿给我们,我们会一一去替您解决这个问题,不用劳烦您再费精神开记者会了。”
“什么名单?”宋诗音有些心虚。
古建斌干脆就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用我说得那么详细吗?就是您邀请的那些记者的名单,特别是,你给了奖赏的那些记者……”
宋诗音脸一黑,连这他都能猜到?
“你请的人拍照水平确实很高,错位的角度也非常不错,所以我想认识一下,顺便让他们帮老板和夫人拍几张错位的镜头。”
宋诗音这回没有出声,抿着嘴,似乎非常想把眼前的男人赶出门去。
“不过,老板也交代了,如果宋小姐不肯交的话,那么就试一下我带来的人技术怎样。反正我一没妻子二没女朋友,发发点绯闻不算什么。”古建斌刚说完,就自动松开领带,起身往她的方向倾倒。
宋诗音看了看四周,并没发现所谓的相机在哪里,可她刚要回避他的举动,就听见“咔嚓”一声,他们的动作定在了那里。
原来是古建斌用自己的手机,打开自拍模式从她身后某角度照的。
“古先生!请你不要开这种玩笑!”宋诗音松了口气,“你从我后面拍除了能拍到你自己的脸以外还能看到什么?”
然而古建斌却耸耸肩,“我拍的可不是你后面,你自己的办公室,还要我告诉你哪里有镜子吗?我不过是拍了我身后的镜子而已。不好意思,好像没看到我的脸。不过你的脸,在镜子里还是挺清楚的哦?”
说罢,他还真把刚刚的相片翻出给她看。
宋诗音面色立即变了,那错位正好露出了她半张脸,而他的头和她的头,看上去就像在kiss。
“你……”
“我觉得还不错,你喜欢吗?要不再来一张试试?反正发给报社他们都不会嫌多,少了他们还嫌弃呢!开什么标题好呢?网销女总监潜规则快速上位,还是……我觉得这相片还是拿去ps一下比较好看,p一个光着身子的女人……”他似乎越说越起劲。
“你够了!名单你可以拿去!反正就算你们知道又如何?已经刊登的消息,难道要他们撤回?”宋诗音真是受不了他!
“撤不撤销也不是你我说的算,名单上面的人我们会处理。反正你呢,就……自求多福吧!”古建斌耸耸肩,重新绑好领带转身就走。
“你还不删相片?”她突然提醒。
他愣一回头,然后抱歉的笑笑:“我刚刚似乎不小心按了发送键,不知道发到哪里去了,你等下,我找找,额……好像发到老板手上了。”
宋诗音脸色更黑,举起桌面上一本书直接砸去:“你滚!别再过来了!”
好在古建斌身手矫捷,快速闪过她的袭击,却在踏出门口前又回头说了一句:“我还忘了转告您一句,老板说,从今以后,你已经从他的好友列表里……咔嚓……删除了!”
宋诗音“扑通”一声坐在凳子上,这是毓哲在向她宣布,他们多年的情义结束了?
她开始有些后悔,可是,都已经走到这一步,还能回头吗?若不是那天在海岛上和他再次相见,或许,她不会有这样的冲动。
曲婉倪今天去学校上课的时候,一路都被记者截堵。好不容易在保安的帮助下才能进入校园,可是这天,她早已无心上课,就算来到教室,耳边也总听人议论绯闻的事,可当她转头看他们的时候,那声音又纷纷停止了。
终于熬到下课,她走到报刊亭,第一眼,就看见放大了几倍的新闻相片,几乎都是毓哲和那个女人。
“那个……”老板也认得她,见她定在那里,想问又不敢问。
曲婉倪抬头对他笑了笑,“他们只是朋友而已。”
“呵呵,我知道,狗仔都是乱编的!”老板人倒是不错,也觉得这消息可信度不高。
“这些报纸,今天卖出了多少?”曲婉倪又问。
老板翻了翻记录,“从早上到现在,也有近两百份了。”
曲婉倪还想说什么,老板的手机突然响起。
“抱歉,我先接个电话。”
曲婉倪点点头,耐心的在一旁等候。
不久,老板挂了电话,抬头对她说话的时候,眼里有一丝诧异。
“刚刚报社那边打电话来,要回收今天送来的报纸……”
他还没讲完,手机又响了。之后也接二连三响了几轮,直到好不容易安静下来,他这才继续对曲婉倪说:“现在看来,是所有报道过这消息的报纸都要回收了。”
听到这曲婉倪也有些惊讶,这是毓哲做的?
“那麻烦您也帮我传下话,如果是哪些人买过这报纸的,只要肯拿回您这,一份我付比原价高十倍的价钱退回给他们。”说着,她打开自己的钱包,将一叠现金交到老板手中,“这是预付给您的退款,如果不够就告诉我,如果还剩就留给您当做赔偿吧!”
老板看到这么多钱,数了数,真有些不敢相信!有钱人的思想,他真想不透!
曲婉倪似乎就是为了做这件事来的,刚给完钱,毓哲的车子就停在了旁边的路上。
“婉婉……”摇下车窗,男人的俊脸露了出来。
她对他笑了笑,然后上车。
“那些报纸你不要放在心上,都不是事实……”毓哲看她刚刚在报刊亭,不由担心的说了一句。
她倒是笑,“傻瓜才会相信。”
他心中松一口气,然后伸手拍拍她的手背,开车疾驰而去。
报纸回收的速度比想象中快,不到三天,和绯闻有关的那些报纸,基本都收完了。曲婉倪也曾问过毓哲是用什么方法让报社答应这样做的,可毓哲却一笑置之,似乎不太愿意和她道明原因。
这天,她刚下课,突然有人冲了上来,在她面前双腿跪下。
“毓太太,我求求您,求您放我儿子一条生路吧!”
下跪的人是一名中年妇女,穿着极普通的棉衣,脸上满是泪痕。
曲婉倪从没遇过这样的事,慌忙中赶紧将妇女扶起。
“怎么了?”
那妇女哭丧着脸,“民妇叫李细珠,我有一个大儿子叫陈杜华,在《香港娱乐》工作。他刚进报社不久,前段时间就接了份差,还以为搞得点成绩,没想到触犯了毓少,现在报社不但将我儿子开除,还扣了他好多钱来赔偿损失。我们就一普通人家,哪里有那么多钱?我丈夫前段日子刚生病住院,我自己辛苦打工的钱还要供两个小孩读书。就连住的房子都是租的,赔了那些钱,我们还怎么活?”
妇女越说越激动,而这一哭闹又引来了旁人的注意,曲婉倪无奈,只好将她拉到一处人少的地方。
“告诉我你们要赔多少钱?”她半信半疑,弯腰给妇女递去纸巾。
妇女伸出五个手指,“50万!”
曲婉倪惊了一下,50万?如果这是真的,那么50万对一个普通家庭来说,确实是个不小的负担!
“大家都知道毓少最爱他妻子,所以我求求您了,帮我说个人情,我们真的赔不了那么多……要不,我们真的想死了!”
看她说得声泪俱下,曲婉倪沉默了,如果妇女说的话都是事实,那么,她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回到家的时候,毓哲还没有回来,但是亚姨却在。
“亚姨,你怎么来了?”看到她出现曲婉倪非常意外。
亚姨笑了笑,“是毓少爷叫我来帮忙的,他说今晚要带您去参加一个晚宴,于是派人送来了很多衣服让您挑选,但又怕您拿不定主意,于是就找来了我。”
原来如此,曲婉倪点头。
亚姨带她走进二楼的衣帽间,一开门,里面挂满了新送来的各种晚礼服,看得曲婉倪有些窒息。
“毓少爷说这些衣服都已经付过款了,所以小姐您喜欢哪件就穿哪件吧!”
曲婉倪欣喜的,在中间走了一圈,最终选择一条白色绸布粉红丝边的长裙。这是一条非常适合这个季节穿的裙子,纯白的绸布很厚也很光泽,上半身的衣领交错剪裁,腰型收得贴身。
亚姨微笑的看着镜子前的她,又继续说:“没想到最终还是毓少爷娶了小姐您,其实我一直有那样的感觉,毓少爷以前对小姐就很特别,那和二小姐在一起时又不一样。我记得小时候那次订婚宴,小姐您没下楼后,毓少爷那晚一句话没说。就连毓老爷他们问他想要谁做未婚妻时,毓少爷也只字未提,吃完饭就走了。后来我还奇怪,居然是二小姐和毓少爷一起去的英国,所以我们当时也都以为,是二小姐成了毓少爷的未婚妻。”
听到这曲婉倪不禁失笑,几乎一样的话父亲也曾对自己说过。
“其实……”说到这,亚姨的表情忽然有些奇怪。
曲婉倪转头,莫名的看她。
“其实小姐……我有一件事,瞒着您挺久了。之前一直没说,是因为二小姐……可是现在,我觉得既然你和毓先生已经结婚了,那我说出来,也不要紧了。”
曲婉倪更是好奇,亚姨也有瞒着她的事?
“其实毓少爷在出国读书的时候,曾打电话来找过小姐,好像是……三次这样。都是打来家里的,是我接的电话。可是当时二小姐出国前就和我说过,要是毓少爷打电话来找大小姐您的话,就都说您不在……也不要我告诉您,毓少爷来过电……”
曲婉倪瞪大了眼,现在才知道这些事,实在有些难以言喻!
“那时候,毓少爷知道是我,还有些犹豫,只问我家里有谁在。第一次我没想起二小姐的嘱咐,就说大小姐您在,后来毓少爷就要我找您接电话。我上楼以后到半路,就想起了那件事。结果就……”亚姨说到后面很是尴尬。
“结果你就半路返回去,告诉毓哲说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曲婉倪于是帮她接话。
亚姨点点头,“我记得大概是他出国后的第三天吧……那是毓少爷第一次打来找您。第二次是过了一个星期后,第三次……应该是在一个月后了。之后再也没接到过他的电话。”
曲婉倪神色忽的黯然,原来,他还是有找过她的。但是为什么,他不直接打她的手机呢?那个号码,当时只有他一个人懂。
“对不起,大小姐,当时我只是想,我毕竟只是一个佣人,什么事,都只能以主人为重。但是,我看得很清楚,知道毓少爷真正喜欢谁,在乎谁。如果毓少爷真的娶了二小姐,我反倒觉得可惜。大小姐你比二小姐好太多了,很值得毓少爷付出真心。”
曲婉倪拍了拍亚姨的手背,安慰到:“我不怪你,亚姨。站在你的立场,或许我也会和你做同样的事。但我知道,你也是为我好。”
梳妆完毕,毓哲刚好回来。还没来得及看到妻子选的衣服,就先走到自己的衣帽间,穿上一早就准备好的粉红色西装外套和白色西裤。走到大厅两人相遇的时候,他们彼此打量,然后相视笑了。
“看来我们都是很念旧的人。”毓哲不得不说。
“是心有灵犀吧!”她挽着他的手臂。
他吻上她的红唇,很是贪恋。
这是她第一次以毓太太的身份去出席上流社会的晚宴,虽然心里还惦记着今天在学校里遇到的那个妇女,但至少现在,她还不想破坏彼此之间的和谐气氛。于是,她默默的把这件事压在心底,打算等今夜过后再和他提。
这一次,他们乘坐的车是一款银白色保时捷,由专门的司机开车,看来今晚,是少不了喝酒了。
“哲,你还没告诉我,今晚的是什么宴会?”她不免有些好奇。
毓哲用手捋了捋她的秀发,“是常规的商务酒会,来参加的人均是香港有名的商业巨头。”
曲婉倪这才明白。
车子一路行驶,离开了赤柱,一直向深水湾方向前进。在一栋三层裙楼别墅外,曲婉倪看到附近泊满了各种名牌车,好比在举行车展。而每一辆车都有一个通行证,看到这个证,别墅前院大门就会自动打开,让车子进入。
四周响起了乐声,有舒伯特的小夜曲,也有班得瑞的轻音乐,等等等等,让人一到这里,就被宴会的气氛感染了。
车子在一处空地停了下来,毓哲牵她下车,顺便给她披上一件较厚的外套。
“我们走快一点,这样就能早点进屋取暖。”他轻声说。
她点点头,由着他拉她向前走去。
音乐声越来越响,那似乎是由现场乐队奏出的乐章,感觉好是声势浩大。大门敞开着,他们一走进去,只见大厅站了许多光鲜亮丽的人。
“哎呀,毓先生来了!”
很快有人发现了他们,然后大家纷纷转头。
毓哲年轻有为,身材高大不说,又长着一张迷死人不偿命的脸,自然吸引很多人的注视。而如今站在他身旁的妻子曲婉倪,更是让众多女性们妒红了眼。可惜这个会场没有记者,否则眼前一定闪光如昼。
曲婉倪像是不太习惯这样的场面,身体不由紧挨着毓哲,走路的时候,脚还有些摇晃。毓哲笑着搂过她的腰,然后亲昵的在她额头亲上一口。
“放轻松点,以后,你还要和我参加很多次这样的场合呢!”
她咬着嘴唇,自信的点了点头。
“小毓,你终于来了。”有人走了过来,伸出手打招呼。
毓哲边和他握手便向曲婉倪介绍,“只是周生生的老总,和我妈咪以前是同学。”
“这一次小毓是有妇之夫了,终于带妻子来给我们助兴。”又一个人走了过来。
“这是朗豪坊的老板。”他继续向她介绍。
一批接着一批,毓哲就像是个银河中心,几乎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会过来和毓哲握手。而毓哲也不辞辛苦的向曲婉倪一一介绍。
“这是海港城的大股东。”
“这是跑马会的单总。”
“这是……”
曲婉倪对他们一一点头,直到看见自己的父亲也出现在这里,还有毓哲的父母,她这才不觉得这里很陌生。
可是,这时却有一人,她没注意。而这个人,也不曾上前与他们相握。
洁白的西服,在这样的场合里很容易被掩盖,而这没落的背影,也总是孤独的坐在角落,喝着最上等的威士忌,目光却一直注视着众人焦点。那穿着一身高贵礼裙的女人,长发盘起,露出一颈雪白,总能让他怦然心动。
可惜,他只能这样看着她,因为那个拥有了她的男人,总寸步不离她的左右,如骑士般守护着她,让他没有任何机会。
也不知是他的注视过于炽热,还是她的有意无意,他们的视线,终于重叠了。
曲婉倪吓了一跳,她没想会在今天见到他。
她差点要叫出他的名字,可声音刚到喉口,就快速咽了下去。无奈,她也只有回以一丝微笑。
“又见谁了?”毓哲像是发现了她的小变化。
曲婉倪刚要回答,毓哲立即看见了躲在那头的男人。
“白浩轩?”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毓哲的脸色是凝重的,“他居然又回国了?”
见毓哲发现了他,白浩轩干脆放下酒杯,径直走到他们面前,然后礼貌性的伸出一只手,“好久不见!”
毓哲一丝冷笑,同样朝他伸手。
“确实,好久不见!”两个男人,似乎永远是一死对头,谁看谁都不顺眼。
好在此时乐声骤变,晚宴的司仪开始介绍今晚的各位来宾,这才让两个差点擦枪走火的男人暂时转移了注意。
毓哲将曲婉倪带到家人旁边,温仪蓉一见曲婉倪就问曲威的情况。
“弟弟现在每天都有按时上学,但是我知道他还是想去伦敦找嘉芮。”曲婉倪如实回答。
曲嘉晟听后眉头拧成一团,瞪了眼妻子却不发一言。
温仪蓉心里打梗,但也硬着头皮对继女和女婿说:“嘉芮现在……找不到人,不知道上哪儿去了,只知道她和一个男人在一起。”
曲婉倪听后不由得震惊,妹妹不见了?她不是在伦敦读书吗?
“查出入境都不知道去哪里吗?”毓哲也是奇怪。
温仪蓉摇头,“查不到,最后一次记录就是在英国出境。”
“那和她在一起的男人呢?知道是谁?”这回问话的是曲婉倪。
温仪蓉又回答:“看记录是一个美籍男人,叫什么……名字太长记不住了。听说和嘉芮在旅游的时候认识的。家庭记录什么的都很正常,是个普通人。从没有来华的记录。”
“那嘉芮是多久没和家里人联系了?”毓哲又问。
“自从她出了英国,我就再也没有和她联系过……到现在,都有快一个月了……”说到这,温仪蓉的眼睛又瞟向丈夫,只见曲嘉晟面色愈见难看,对她的态度也极为冷淡。
“差不多一个月?那为什么不报警?”曲婉倪没想到妹妹会失踪这么久。
“一开始我并没想到是失踪,而是以为她去玩了。而且在最后一次通话时,她曾告诉我要和朋友出远门。我问她是去哪里,她说还没确定。然后就一直没有了联系。后来我请了私人侦探去查,目前查到的,也就是刚刚我告诉你的那些。”
听到这曲嘉晟像是沉不住气了,将酒杯重重的摔在桌面上,指着温仪蓉破口就骂:“你这毒妇是怎样关心女儿的?都不见这么久了还不告诉我!是不是要到她死了才说啊?”
第一次见到父亲如此发飙,曲婉倪也愣了一下。可温仪蓉却像是习惯了似的,面对这样的指责只是沉默并不吭声。
而曲嘉晟的失态也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但大家也只是望了一眼,见后来没什么争论,又都转头谈自己的事。还是毓承锡在老曲旁边安抚的说道:“温姨是不希望你再操心家事安心工作才暂时不告诉你的,她不是也采取行动了吗?而且孩子大了,去哪里也没必要天天向父母汇报,当初阿哲出去也是这样的,然后是汐汐去瑞士的时候,她丫头也经常不给家里电话,最长的一次都有近两个月。”
“那现在是什么情况?叫警察帮找了吗?”曲婉倪又继续问。
温仪蓉点点头,“已经叫了。”
一家人又开始沉默。
之后,又陆续有人过来攀谈,才让这个话题得以结束。
毓哲带着曲婉倪也去应酬了几个大户,中途司仪还请他们夫妻俩带头跳了两支舞,然后是抽奖环节。每一个进场的嘉宾手中都有一个号码牌,由几名大企业的元老抽号,从三等奖开始到一等奖,名额共有6名。奖品全是旅游套餐,最高奖励迪拜双人双飞10天全免费奢华游,最低也是普吉蓝钻岛双人双飞6日品质游。这样的奖品似乎比实物更受欢迎,因为中奖的人就算不去,还可以转让给家人或亲朋,时间也是自由安排没有限制。
毓哲似乎很有运气,中了个二等奖,奖品是日本9日舒适游。这正好弥补了他们没有完成的蜜月之旅。可惜曲婉倪的号码没有中奖,否则他们的蜜月又多了一个可以去玩的地方。
抽奖环节一结束,这个晚宴也就基本结束了。
嘉宾开始陆续打道回府,毓哲也想拉着曲婉倪走早一点,于是就和家人先告辞。
曲嘉晟一直嘱咐毓哲要多关心自己的女儿,还说要替他严格管教自己不争气的儿子。毓哲答应了。只是谈话间,曲婉倪注意到,父亲和继母似乎一直没有话题,两个人,是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冷战的?
毓承锡和徐熙俪倒是劝曲婉倪多吃点东西,养好身子好孕育下一代。
让曲婉倪比较宽慰的事,对于之前毓哲和宋诗音传出的绯闻,家里没有任何一个人去提,之前她还有些提心吊胆,害怕有人问到这事,她自己也不知该怎么回答。
或许,自家人都比较理解自家人吧!
毓哲叫司机开来了车子,拉着妻子的手上了车。他今晚多少喝了些酒,虽然没醉但一直靠在她身上。她嗅到了他散发的淡淡古龙香,忍不住在他发梢上亲了一口。
他很坏,因为是坐在后座,于是也放肆的将手伸到她的裙子里,在她敏感的地方挑拨**。
“真想快点到家,然后……”他笑得很邪恶。
她视线有些迷离,身子已经被他弄得燥热。他盯着她袒露的微乳,如果不是有外人在,他一定会停下玩车震。果然他们一回到家,他就迫不及待的将她扛上了床,然后舔着嘴吃干抹净。
今天的夜晚海风似乎显得过于平静,沙滩上几乎没有海水打出的浪花。整个城市,在时间的推移下,灯火逐渐暗了。
可是,在平民窟的某一处地方,顶楼的阳台上突然站起一个人影。
然后,在所有人都没有发现的情况下,迅速从上面——跳了下来!
地面“砰”的一声响,惊醒了很多刚入睡的人……
第二天的早报和新闻,纷纷都刊出了同一则消息:一中年妇女深夜自杀坠楼,死前曾留下遗书……
曲婉倪面色苍白的看完整篇报道,这才懊悔昨天忘了和毓哲说那件事情!
那名跳楼的妇女,正是昨天下午跪在她脚下的绝望的母亲!她太大意了!她真的太大意了!她不知道会有人因为这件事而选择自杀!而从她们见面又分开的时间,都还没超过24小时!
就一天,那妇人都等不及了!
她还有个病重的丈夫在医院,还有两个孩子要上学,还有一个儿子刚失去工作欠下50万的赔偿款!
想到这,曲婉倪的心就揪得生疼!
看到妻子的面色如此反常,刚吃完早餐的毓哲不由得凑过头去。
“怎么盯着这消息看那么久?不就是自杀跳楼,每天都有人这么做。”他说得轻松,可没想到的是,就是这么随口的一句话,曲婉倪立即沉下脸来!
“哲,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吧那些报道了你绯闻的记者们,怎么处理了?”
毓哲伸手揽过她的肩头,“不就是警告了一下,然后让他们收回消息吗?我还没有让他们登报道歉呢!其他的事,都交给报社去处理了。而那些流入杂志社的资料,我也让人封锁了。杂志不是每天都发,所以我保证不会有任何杂志敢写那个绯闻!”
对于他的回答,她只信了一半。但里面更多的猫腻,她不知他瞒了她多少。人前,他是模范丈夫,是杰出且成功的地产大亨;人后,他或许是残忍的、不择手段的冷面商人!她从不过问他处理工作的方法,但不表示,她支持他的任何决定。
“哲,你是不是让人家开除了他们的记者?”
毓哲微微皱眉,声音倒是不屑,“他们开不开除自己的员工,我还真不知道。不过,就他们报社因为这次事件造成的损失,确实是不小的。收回发过的,补发一日的。但我也给了他们相应的赔偿,虽不能完全弥补,但至少没让他们承受太多。这可是我买单结我自己的账,我还没告他们诽谤罪呢!那些狗仔,成天就会编故事!谁编得最好谁就抢头条,那些主编,个个都是故事大王!”
“可是毓哲,你是否知道一个在《香港娱乐》工作的记者,名叫陈杜华的?”
毓哲摇了摇头,“这些事我只是交代下人去处理,哪里懂得那些小狗崽子们叫什么名字?”
“他因为采集到你的那些资料,所以被报社辞去了工作,还要求个人赔偿报社的损失,现金50万!他一个平民记者,哪里来的这么多钱?而他的家人,父亲生病住院,还有两个弟妹要上学,剩下一个母亲替人打零工。你封了他的后路,让他在记者行没法混,他找不到单位,没有工作,报社又急着催钱,母亲更是承受不住,跑到学校跪着求我!”
毓哲听完双目圆瞪,“有这回事?”
“他母亲跪着求我,希望我替他们说说情,将这个赔偿降到最低。但是昨晚……昨晚我见你心情不错,又带我去参加晚宴,本想回来再说的……可是……”她想到昨晚只顾自己享受,忘了他人的请求,心里就很内疚。
“我不知道,50万对于一个普通家庭而言会是个多么大的数字!或许我从小生活优越,我感受不到这样的压力,所以我以为晚点说这事应该不会有多大的影响。可是我万万想不到,不到一夜,那名母亲就跳楼了!”
曲婉倪越说越是激动,目光再次移向报纸,泪水直下。
毓哲开始沉默了,搂在她肩头的手轻轻给她拍背。
“现在这母亲留下这份遗书,其中提到的关于毓皇的事,哲,这样,是不是会对你也有影响?”
毓哲没有回答,他从她手里拿过早报仔细阅读。
“婉婉,别担心了,这件事我会处理。”
“怎么处理?”她很想知道。
“给他们一点赔偿金,给姓陈的那个小子一份工作,资助他弟妹上学直到大学毕业,替其父付医疗费,这难道不够?”
这似乎已经是不错的补偿,但这样做,真的能弥补一个家庭失去亲人的痛苦吗?她不知道!
毓哲说完这些也没再说话,而他的视线,却还停留在那份报道上。
她不知道他在沉思什么,或许也和她一样对这样的消息感到内疚,所以没有再多问。今天周末,她没课上,于是决定在家写写论文。
毓哲等她上楼后,点燃一根烟吸了一口,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面色很是严肃。然后,他拿起那份报纸的一角,蘸在烟蒂发红的地方。
纸张燃了起来,烧去了报纸的大部分内容,直到化成灰烬。
他将烧完的碎屑踩在地上,眉头深深皱起,却没人知道他想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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