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和睦相处(1 / 1)
面对蓝祈凝的怒吼,我自个翻了翻白眼,我也相当的无辜的,别以为我很希冀爬上这张床,我才不情愿多呆一会儿,于是迅速的由床里钻了出来。
脚一着地,忙穿回自己的鞋子,那神秘人也挺为我设想周到的,我的布鞋一直放在床脚边,理顺了一身衣物后,拢了拢心神,陡而抬眸瞄了他一眼。
一抹惊愕之色由接触到我的视线那刹已然暗暗褪去。
奇怪的是蓝祈凝这下子没有再动怒,反倒冷着脸询问我,“怎会在这里?”
我暗下咬了咬牙,还是决定老实的回答,的确没有说谎的必要,干脆坦荡的面对,说罢,“我被人打晕了,跟着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你的寝室这里。”
蓝祈凝挑了挑眉,深邃的目光紧紧锁着我,明显的质疑我的话当中的可信度,但见我一脸的真诚与坦率,完全不像在说谎,他续而继续问道,“就这样?”
“当然!莫非庄主想有多复杂?”我昂了昂头反驳道,少认定我与你那堆女人一个样!
奇怪的男人,惊愕与猜疑的眼神褪去后,那菱角分明的唇角竟噙起一抹诧异的笑,也不知是否在耻笑我的话。
他转过身,洒脱的一甩袍,就坐于八仙桌旁的太妃椅上,随之斟起一杯茶,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品起茶来。半晌,当再次调眉看向我时,已是一脸的恬淡,他真的没有动怒,我一直悬在半空的心终算着实落地,尘埃落定。
我噘了噘嘴,一时三变的男人,最令人吃不消,我纳闷的说道,“庄主,那不打扰你了,我先出去。”
见他既不反对也不哼声,维持着将白玉茶杯口缘贴于唇边麻呆中,像在思考着什么的表情,还是溜吧,我移动脚步偷偷的向门外走去,身后却扫过一锐利的眼波,传来蓝祈凝的叫唤声,“坐过来。”
呃?我耳朵没有问题吧?叫我坐过去?!我错愕的转身看向他,他向身侧的木椅使了使眼神,示意我坐下。
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也为自保,我力驳起来,“已很晚了,为免他人闲话,丫环是不应该打扰主人休息的,我看,我还是迅速离开,这对庄主对秋梨也好。”
听言后,蓝祈凝眼角一翘,竟向我投来一抹开怀般无所顾忌的淡笑,我内心一震,心脏莫名的抽搐了一下,不是吧?这人对着我笑?!啧啧,我只笃定了这唯一的一个可能性只能是他今晚的心情特别的好!
见我的沉默,蓝祈凝倒很有耐性般的说:“叫秋梨的,你何尝当本爷是你的主人来了?”
你也知道你难相处吧?谁愿真心待你是主人?我内心反骂着,之后便闷闷的走过去坐在了他的身旁,如果他不发火或冷傲的时候,也许容易相处多的。
我挺直着腰背,僵硬的坐在他的身侧,可知你是一个多么冷酷的人,光是坐在你的身边,我已倍感压力万分,坐如针垫。
就是这样坐近了他,这才发现他的双眸弥满血丝,刺目的红漫使这一双黑眸仿佛顿失一贯的光彩,在墨夜里,更显混浊不澄,真实而迷幻,不再如那凛冽无比的秃鹰之眸一样,伴着颓然的,一扫平常的骄傲猖狂,更似一个好几天也不曾睡下之人,而刚烈的酒味硬实的窜入了我的鼻孔,他借酒消愁?
晚膳的时候,好像他喝的也并不多啊?因为,大多的酒已被同样表现的怪怪的三妾库昕喝光了。
我惊奇的发现了他一个习惯,竟喜欢将茶杯口缘紧挨着唇边,不知是嗅着茶的芳香,还是思忖事物入神了?抑或是飘渺的心想找到些许的依靠?他静静的维持着这个动作,双眼无光的看向窗外,半刻了,他才淡淡的说道,“春天来了……”
啧啧,我又咋舌。
一贯的雄赳赳气昂昂,如今呢?多愁善感!还真的善变,我想我揣测错误,这人的心情低落到谷点、错综复杂,并非一如先前我想象的他心情特好!听说,人的情绪低落到极点的时候,就会出现回光返照的局面。
瞧他一脸的神色自若,只有那落寞与不忍滑过眼底,从而出卖了他。
他看起来,心情真的不是很好,细微的几不可察的胡渣,破土而出,为他刚毅的脸上增添了几抹萧条。
虽说萍水相逢,不必过多涉及,但说到底,眼前的人也或多或少有点亲密关系的,虽然他是坏,可惜那堆女人早已芳心暗许,打死也不肯承认他的无情罢了,只有我另执己见而已。
该不会叫我坐在这里,看他发呆吧,相识一场,就当我关心路边一条狗一样的轻声问道,“爷,你有心事?”
倏忽,他侧过头,额头挂上一根黑线,又呈现出锐利的眼神一扫,令我一愕,身子很自然的向后一缩,却是不退缩的直视着他,一定是给我说中了!!他有心事!!
空气中互织的视线,只相触了一会,他很快的再次看向了窗外,窗外只有朦胧一片,只有那些愁上加愁,思忖事情想透也想不通的人才那么的当什么来欣赏,然而,他的脸颊很快的柔和了下来,苦笑说道,“这些不是你这种丫环关心的。”
当然,别以为我很关心你,不过是见不得别人低落而已,我也看向窗外,不屑的说道,“难道你不是人?不需要别人关心?”
他没有动怒,反倒奇怪的再次侧过头看向我,不紧不慢的问道,“什么意思?”
“是人就有心情不好的时候,何必收收藏藏的,戴着面具做人,活得多累。”我洒脱说道。
呃,蓝祈凝将手中的茶一饮而下,如喝酒一样的潇洒,之后将茶杯一放,手肘支撑于八仙桌,掌心托起了下颔,侧过头,浩气精英的俊颜正对上我。也许应是第一回这样近距离的打量我吧,看得我相当不自然的,我也一时玩心大起,说道,“爷这样直直的发呆看着秋梨,莫非爷也发现秋梨很美呢。”语毕,眨了眨长睫,还故意的挤出一个勉强的笑靥。
他一怔,腰身僵硬了一下,反射性的往后一缩,手垂下了桌面上,目光顿了顿,才将视线从我脸上移开,低哑着声线说道,“你笑起来很像一个人。”
这回换作我一怔,我几乎忘记了付辛杭曾叮咛我,不许在此人面前笑的。
“呃。是吗?人有相似物有相同罢了。”我偷偷伸了伸舌尖,何时蓝祈凝令我放下城府,对他笑起来了,真是的,别人的几句话便令我松心,真是不应该,看来,真的不宜久留,于是说道,“爷,太晚了,秋梨还是不打扰你吧?”
“你是说你被人打晕再送到这里来?”他突然想起这个问题上。
我郑重的点了点头,表明自己真的不是说谎。
“那你踏出这个门口,门外肯定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你!”
什么?我内心一震,他说得也不无道理,我的确一直被人盯着,从三妾那步出而至纳兰盎甫那,一直应该有人在盯着我,除了沉香,而又会是谁?我成了谁口中的恙羊?非要将我推入蓝祈凝的寝室!
那人一定与沉香有关联?我不禁垂首思忖了一下,双手互捏了捏,耳畔又传来蓝祈凝的声音,“说不定你一踏出这个门口,连盎甫也不会放过你!”
他一提纳兰盎甫,又令我的神经绷紧了一下,抬眸看向他,是他在坏笑,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一点也没错。
“爷,你很怪,一时花六时变,有时像块冰,有时却像团火,还会说笑。”
蓝祈凝苦笑,冷俊的容颜柔和了些许,淡淡的说道,“从来不会有人说本爷是一个会说笑的人。可能这段时间精神有点紧张罢。”
呵呵,这回,换作我暗笑,此人说自己精神紧张,而且还是毫无戒心的对我说这些,在此半个时辰前,我是打死也不会相信这种话会自他的口中道出的,看来,还真是该趁他病拿他命啊。
在这思量蓝祈凝的真正为人间,耳边又传来他的说话,我抬眸看向了他。
“如果你不介意,今晚我们可以一起睡?”等待般的语气,加上期待的眼神,这贱男竟会有这样的反应,何时起,他会懂得尊重别人了?
啧,我苦笑一个,刮了他一眼,毫不领情的说道,“谢谢爷的厚爱,这种福份我无法消受的,更何况我一点也不累,少睡一晚半晚,绝不成问题!”
别以为哄我几句,兼且对我破天荒的笑了几下子,还真的将树上的小鸟哄下来了,谁知你对我说的话是真是假的,要求性爱时就如一头饥不择食的野狼,而自己心事重重,思绪混浊那刻,却说自己精神紧张哦,我才不信,信你骗我才真。
见我的坚持,他也淡淡的丢下几句便站了起来,“那好,不勉强你,本爷累了,你坐着等天亮吧。”
他没有再将时间浪费在我身上蹉跎,贱男就是贱男,别以为一时的待人好,便是那破天荒的转性情。然而,为什么他看起来真的像是累了,拖着沉重的脚步,冷硬的背影如今只给人萧寞的感觉,宛如他的身后有着一道千斤重的枷锁在束缚着他,使强硬的他,看起来那样的孤独和无力。
他脱下外衣物后,一头钻进床里,在放下纱幔前,却故意向我这边扫视来一眼,我别过头,不就是一张床罢了,谁希罕你的床。
不出这个门口,大不了我坐到天亮!
嘴硬如此,晕睡虫还是在不知不觉间钻进了我的脑袋,我强撑不了多久,也不知那贱男是否睡熟了,最终,我沉沉的趴在八仙桌上睡过去了…………
梦里,是一个男人轻柔的抱起了身子僵酸的我,将我紧紧的纳入怀里,随之,很快的落入温暖的棉被里头,我缩了缩,不舍得睁开眼,不舍得离开的温暖,是的,我渴望温暖了,我想有人陪在我身边,所以我和沉香、三妾相处的很好,我已开始渴望被人爱,被身边的人爱,最好,有一个我内心也深爱着的男人也爱我……………
山庄这里,只有女人与女人互斗的天下!
做一个沉寂的丫环,除了要讨好主子,还要顾及那些莫名的醋意横飞的丫头们,累。我曾想到去南方的亲戚家,但我舍不得离开待我好的三妾与沉香,人世苍茫,知音难觅,所以就一直搁着。
梦里,我知道有一双大手,温暖的手臂,轻轻的圈着我的腰,将我搂紧着,我不愿醒,说服着自己,不要醒好吗?我想得到这样的温暖,正如小小的毛毛虫一样渴望蝴蝶的翅膀。
有一双天使的翅膀,轻轻的将我包围,给我温暖,我不要再去想洛音,不去想那凌人的未婚夫纳兰盎甫,只是不敢去想洛音那年迈的双亲…………….毫无纷争的梦境,无边无际的轻柔,我只想就这样一直睡在这张温暖的翅膀里。
紧贴的温暖体温慢慢的温暖了我发寒的全身,好暖好舒服,这弥足珍贵的梦很美,我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