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尽而肪,谁人怜(四)(1 / 1)
“住口!”他斥住我,阻了我的话,如今他怒极,样子似要吃了我一般。
“你不知廉耻就罢了,何苦害了一个无辜的孩子,同你一起生不如死!”
赫连墨眯着眼,眼眸中像是蕴了火一般,他的手抚上我的小腹,用力一按,狠狠道:“这是姜子期的野种吧!”
“不,不要…”我低呼一声,急忙护着小腹。忽的泪水也顺颊而下。
为何你不肯听我说,这个孩子,只会是你的骨肉!
我啜着泪,委屈道:“阿墨,这个孩子,不是姜子期的,不是…”
赫连墨冷哼了一声,随手把我甩到一边,径直起了身。
我趴在床上,疼的实在动弹不得。
“不是姜子期的,难道会是我的不成?楚兮,我小看你了。”他言语奚落,尽是嘲讽。
是你的,是你的,偏偏是你的!
我只有过你一个男人,为何你偏偏要如此看我!
为何偏偏你我要争夺这狗屁帝位!
我不甘。
我忍着疼痛,从床上爬起来,用手死死的抓着的床沿,撑住身子,直直的望着赫连墨,道:“是,他是你的孩子,是你的!”
“楚落眠!”他大怒,用手扼住我的下颚,毫无先前的君子模样。
这是头一次,他喊我的本名,也是头一次喊的这样恨之入骨。
“你以为,说了这个孩子是我的,便能保他一命亦保你一命吗?你妄想!即便这个孩子是我的,你依旧是我不共戴天的仇敌,这天下,容了你容不得我,容了我便再无你栖息之地!”
这天下,容得你便容不得我!
我的不甘,我的委屈,便在此刻心如死灰不复温。
我心灰意冷的阖上眼,不能自己的泪流满面。
他甩开我,深吐了几口气,似是要缓解心中的不忿,挥袖打翻了屋里桌上的茶壶,碎了一地。
尤记当日,他亦是摔了茶壶,亦摔碎了自己的玉石腰佩,誓与我相争相夺。
而如今,连我二人之间的片刻温存,也摔得粉身碎骨。
赫连墨哼了一声,一甩衣袍,出了屋子,再无回头。
我跌坐在床榻上,悲痛欲绝。
为何偏偏怀了他的孩子,为何偏偏我们必定要生死相争?不错,我已决心和他一争,不争,只有死路一条,可若争了,还有一线生机。
可偏偏只能有着两种选择。
楚弋笙啊楚弋笙,你生时未能好好照料我,你死了,却更加让我痛不欲生。
若我不是你的女儿,若你未将这女帝之位横加与我。
于他,于我。
是否会有另一种境地。
若非如此,我是否能和相爱之人,白首齐眉,再不插足这迷乱之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