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尽而肪,谁人怜(二)(1 / 1)
赫连鸣风的府上有座独院,分出来给我住,安排了些下人供我使唤,时常东问西问,唯恐我住的不舒服。可瞧着府里的人,总共也不多。
我书信给浣儿,叫她速来芮水,别的只字不提。
却也不知赫连鸣风是否会替我送信。
他说,若是要翻山而来,少则两日,多则四日,总会到的。
我便安心住着,既来之,则安之。
偶从下人口中得知,芮水起义的叛军秘密集合,前几日在城门闹事,逼的守将卸甲投降,约好一个月后,交出兵权。而芮水的县令,不过是个碌碌草莽,早吓得逃出城去了。
如今的赫连府邸,也萧瑟的紧。
第二日清晨,有下人慌忙来报,说是叛军挟了城里的年轻姑娘,还抢了百姓的粮食。
我心下推敲,起义之军,怎么如此横行霸道,强压百姓。
显然,芮水的叛军并非起义之师。
我抛下正吃了一半的玉米羹,直直朝赫连鸣风的屋子去,路上碰到侍女,说是将军去了赫连墨屋里,我便又退回去,寻路往赫连墨的屋子去。
身后一直有人跟着,唯恐跟丢了我。
我听她们喊我喊的聒噪,便斥骂了几声。
如今我身边没有旁人,自然也没有人出主意,赫连墨向来谨小慎微,我一直猜不透,于宫中,于宫外,皆是如此。
远远瞧见赫连鸣风,我便喊起来,“你堂堂芮水守将,竟放任叛贼欺压百姓?赫连鸣风,你是不是不想要自己的脑袋了?”
赫连鸣风同赫连墨,一副吃惊的模样瞧着我,我并不畏惧他们,横竖如今羊入虎口,何必畏畏缩缩,我昂着头,怒视赫连鸣风。
“卑职有罪!”赫连鸣风立刻低了头,娖娖道:“卑职正与赫连公子商议,可卑职手下军马不足,实在难以同叛军抗衡。”
“为何不叫吴安王派兵增援?”我质问。
“女帝有所不知,封王之兵,若无帝命,不得擅离封地。”
我一时语塞,生生的被堵了后面的话。
若无帝命…我低头沉思,良久后,倦倦道:“如今我是女帝,自然可以叫吴安王发兵,你怕是早已书信,就等我一句话了吧?”
赫连墨轻笑,眼眸深邃,不见底,他揶揄道:“可女帝非女帝。”
我大怒,恨恨道:“那你为何不在树林里就了结了我!”
一时急火攻心,我猛的觉得胃里恶心,喉中有东西翻了上来,一侧身,将今早的玉米羹尽数吐了出来。一旁的侍女赶紧过来扶住我,轻拍我的背。
我呕的头晕,只听到赫连鸣风痛骂侍女,给我吃了什么。
一向小心,我未曾乱吃,昨夜里除了与赫连墨同桌进食,夜里未吃宵夜,今早更是只吃了几口玉米羹,如今又吐了出来。
侧着身,胃里空空如也,可一味的干呕,实在叫我头晕腹痛,没了力气和赫连墨斗下去,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