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第七十八章：总而言之会很惨烈（1 / 1）
快下班的时候景曜旸给彭莱打电话：“老婆你几点回家？我去接你。”
彭莱有点窘：“……我感觉自己都被你叫老了……今天有个约会，晚点回去。”
“啊？什么约会啊？”景曜旸很失望，难不成，也有人给她办单身趴踢？
“伊萌叶子她们要给我过生日呢，说要把明天让给你。”
娘家人都这么忍痛割爱了，他还能说什么。再三叮嘱她千万不要喝酒，回来的时候叫他去接，然后放了电话，打给沈杉：“趴踢吧，我出人，你出钱。”
彭莱和叶欣施伊萌照例约在“小西西里”西餐厅，饮食上她们只有对于甜点的热衷是共同的。
最近大家都忙，好久不见，伊萌好像又瘦了，黑色宽松针织衫衬得她越发气质脱俗，清冷又迷人。叶欣则完全相反，气色红润，身体像吹了气一样丰满起来。尤其是胸部，薄毛衣下的轮廓，颇有些壮观。
两个人一见彭莱，连声打趣，“小妇女”，“童养媳”什么的，好半天才坐下来。
彭莱照旧点自己最喜欢的双皮奶和榴莲班戳，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来：“伊萌，沈榠……你认识么？”
伊萌颇为诧异地把眼睛从菜单上抬起来：“沈榠？你居然认识她？哦……是你家景曜旸认识她是吧？”
“他们是发小。”看来是认识了，彭莱见伊萌神色如常，心里竟松了口气。
“挺有趣的一个人。”伊萌微笑，“活得恣意。我很羡慕。”
她对服务员指指菜单：“请给我一杯摩卡。”
抬头看看眼睛瞪圆的彭莱，喷笑：“放心，我不是。”
叶欣一口气点了三块不同口味的蛋糕，把菜单递给服务员，转头问：“不是什么？”
彭莱不知道该怎么说，生硬地转移话题：“叶子你都点了什么呀……”
伊萌微微笑：“没什么，我告诉彭莱我喜欢的是男人。”
性取向，本来很正常的字眼，在很多人耳中已经变了味道，所以大家用一系列的代称来代替。彭莱还没想好自己该选择哪一个称谓，却被伊萌无比自然地说出来。
叶欣翻个白眼：“废话，你要是能接受女生，我还会要程郁？”
年少时用尽力气爱上的那个人，头上的光环随着岁月流逝渐渐褪色，“小鱼”也终究变回了“程郁”。
叶欣冲着身边的彭莱狞笑：“伊萌既然不是，那就我将就将就，要了彭小仙儿吧……”说完就做出个非礼的姿势，伸手去搔她痒痒，惹得彭莱左躲右闪，小声笑叫。
伊萌靠在对面的椅子上看着她俩闹，微笑着把桌上插着鲜花的细口瓶拿得离桌沿远一些，声音几不可闻：“同性异性有什么要紧，能恋上就好啊……”
服务员把甜品端上来，两个一身标准OL打扮的大龄弱智女童才停下嬉闹。
彭莱挖一口双皮奶，含着勺子问：“叶子你都怎么吃木瓜？煮奶？还是生吃？”
叶欣舔着勺子上的巧克力：“我从来不吃那玩意儿啊，不酸不甜，我家那边木瓜都是用来喂猪的。”
彭莱推她一把：“那你吃什么居然一把年纪又二次发育？”
她转向伊萌：“伊萌你看她，简直变身人间胸器啊。”
伊萌不动声色喝咖啡，嘴角微翘却不说话——别跟A杯女说什么胸不胸的。
叶子的脸皮比上学时候还厚：“大惊小怪，吃木瓜有个鬼用，人工按摩啊。”
伊萌瞪她一眼。
彭莱还不明白：“每天按摩？洗澡的时候吗？还是睡前？”
叶欣顾忌伊萌，不说了：“嘿嘿，问你老公去，男人都知道怎么二次发育。”
彭莱知道她说的“老公”就是“男朋友”的意思，撅嘴：“为什么他都不教我，我的胸还是很小啊。”都快和伊萌看齐了！
叶欣不怕死地顶住伊萌目光里的压力，冲彭莱挤挤眼：“完了，你老公不疼你。”
彭莱惊慌：“为什么不疼我？”看叶子那么得意，程郁很疼她吧，一定有秘诀！
叶欣笑得蛋糕渣子都喷出来：“为什么……因为你胸小啊！”
得，死循环。
伊萌忍无可忍，把她的蛋糕盘子拽走，直到叶欣保证不说了，才还给她。她看看还在扁着嘴低头打量自己胸前的彭莱：“叶子她逗你呢。你男朋友，怕是太疼你了吧。”
说完自己也觉得有点不可置信，大灰狼吃素了？
她端起咖啡杯：“……彭莱，上次我陪你买那几套内衣，你男朋友喜欢哪套？”
彭莱拿叉子戳芒果：“不知道。我的内衣又不会拿给他看。”
伊萌喝咖啡头一次烫了嘴。叶欣被蛋糕呛得直咳嗽。看不出来啊，景家妹夫居然是只披着狼皮的羊！
伊萌极为隐晦地又问了几句，成功套出彭莱目前还从来没有与景曜旸“坦诚相见”过。别说叶欣目瞪口呆，连伊萌都惊讶。
要是说没有做到最后一步，那是有可能的，可是他们已经相爱两年半，就算中间有一年多的分离，彼此感情却没有中断过，居然还停留在亲亲嘴巴的阶段，而且居然这样就要领证了，这实在太不符合现代人“先磨合后结婚”的理念了！
“小仙儿，明天你们要领证？”叶欣小心翼翼。
彭莱笑眯眯：“啊。”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叶欣把叉子往盘子上一扔，摇头晃脑。
伊萌又瞪她一眼，说什么呢不吉利。
“小仙儿，你们的新婚之夜，有两种结果。”叶欣一脸严肃，“要么，你发现他有难言之隐，要么，你将被百般□□。后者的可能性要更大一些，但总而言之……会很惨烈。”
“惨烈？”
彭莱叉子上的芒果掉到碗里。
新婚之夜在书呆子彭莱的印象里，就是大红的背景，新郎新娘相视而笑，然后新郎温柔地亲吻新娘的嘴唇，然后是脖子，然后两个人慢慢倒下去，倒到观众看不到的地方，只剩红烛，圆月，或者床帐等无比唯美的空镜头……没错，她的所有储备还是电视剧里那点知识，而且是古装的！
可是无论看不到的那部分是怎样的，也不该和“惨烈”“□□”之类挂上钩吧？然而“人.妻”叶子的权威论断，她无论如何也没理由怀疑啊。
彭莱看看一脸悲悯的叶欣，又看看犹豫又犹豫最终还是没说话的伊萌，深深地郁闷了。以至于叶子后来试图安慰她，或者说变相地把“惨烈”解释一下的一番话，都没听进去。
只是每当她说到什么“撕裂”啊，“劈开”啊，“如狼似虎”啊之类骇人听闻的词句，彭莱的小心脏就会抖两抖。
叶子现身说法，传授机宜结束，习惯性转过头来向伊萌寻求共鸣：“伊萌肯定知道的，我说的没错吧？超痛苦。”
伊萌怒瞪她一眼：“我怎么就肯定知道了！”声音有点大，背后相邻的座位都传来轻轻一声笑。她顺顺气：“彭莱你别听她的，净吓唬人。”
她没好气地看着叶欣：“要真像你说的这样，要么是你痛觉敏感，要么就是程郁不是好东西。”
彭莱和叶欣都目瞪口呆，叶欣想的是，伊萌她……难道是个处女啊处女？！
彭莱想的是，文质彬彬的程郁到了“新婚之夜”都不是好东西，那景曜旸到时候，会是什么东西？
景曜旸不知道自己即将过门的小妻子，正被想象中的“虎狼先生”吓得几乎后悔答应嫁人了。
“阡陌”的包间里全是男人，他那一伙儿朋友里最无话不谈的几个。景曜旸以茶代酒，无论是恭喜还是打趣，一律笑眯眯来者不拒。
为什么不喝酒么……很简单，会影响洞房表现。
沈杉今晚第三次拍他肩膀，人家的单身趴踢，他倒喝得舌头有点大：“哥们我服你，我对着韦星，第二个星期就没忍住……你丫这一贯辣手摧花的主儿，居然能在床头养活了棵含羞草儿！”
他转向徐进张皓他们：“景旸一场恋爱谈了快三年，居然才上一垒半，你们谁信？哎，谁信？”
回答他的是狼哭鬼嚎一阵怪笑。
景曜旸不搭理他的茬儿，问徐进：“大进，你和万霏，顺利么？”
万霏刚刚本科毕业，只比彭莱大一岁，看着傻乎乎，应该也是个情窦初开的。
景曜旸特别想知道，两人亲密的时候，人家小女孩儿嫌不嫌弃他们这种“万花丛中过，无处觅纯情”的大叔。
徐进知道他问什么，“嘿嘿”一笑：“她还心存侥幸，张牙舞爪地老跟我这儿无谓挣扎。哥们儿还没得手……你可别以为我跟你似的畏手畏脚的，我这叫淡定，一切尽在掌握。”
他颇为义气地传授经验：“对付她们这种年纪半大不小，平时一本正经的丫头，不能着急，得耐得住性子。别看你要领证了，估计你呀，一时半会儿的，吃不饱。”
话说得冠冕堂皇，景曜旸心知肚明，在万霏那儿徐进怕是没少吃瘪。他不知不觉中给自己倒了杯酒喝了——要是搞不好，自己那棵含羞草也会变身仙人球也说不定。
彭莱那边很快就散了，原因是叶子突然胃不舒服，伊萌和彭莱一致认为她蛋糕吃太多了。
伊萌见彭莱打电话叫景曜旸来接她，就把叶欣扶上自己的车，告诉彭莱不用担心，自己会把她送到家。
彭莱站在西餐厅门口，看着伊萌的车开走。
这个城市的夜晚刚刚开始，灯火错落，充满尘世温暖。结婚前最后一晚了吗……明天起，就是已婚妇人了。无论心理建设做了多少遍，想起来还是觉得很虚幻啊。
景曜旸坐在计程车里，看着穿着卡其色连帽风衣站在西餐厅门口望天的彭莱，越来越近，他心里涌起一种不可言说的踏实。
从明天起，小仙女终于完全属于自己，会在每一个约好的路口，乖乖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