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第七十七章:我有心爱的女人了(1 / 1)
两年以前,景曜旸几乎没有机会和彭莱独处一室。两年后终于有机会和她耳鬓厮磨,彭莱却长大了,懂得矜持,虽然可以亲可以抱,但再亲近的行为多少还是回避的。
景曜旸也没想过要急于一时,彭莱对他完全敞开心扉还没多少时间,他小心翼翼还来不及,全不敢得陇望蜀。为了让自己免受煎熬,情动时总注意着不要过了界限。
所以今晚这样诱惑的场景,景公子还是第一次遭遇。
上一次接近女孩子的身体是什么时候,大三?还是大四?他都想不起来了。
那个时候,他漫不经心,服从本能。他也能逗得女孩子很开心,却完全是为了让她能够满足自己,让自己更“高兴”。
那是一种怎样的高兴呢,他也记不得了。只记得客客气气地把刚刚还和自己嬉闹的女孩子送回家之后,心里陡然涌起的无限空虚和茫然。
所谓爱情,不就是一起玩儿么,高兴就行了。谁也别委屈了自己,谁也别勉强对方。他曾经真的是这么觉得的。
直到那一次大家玩真心话大冒险,三子老老实实地说自己还是处男,然后差点被在场的男生集体嘲笑打击到恨不得一头扎进酒杯里淹死算了。
然而后来只剩他们两个的时候,三子说了一句话,却让景曜旸对这个从小到大一直跟屁虫一样跟着自己的伙伴,生出异样的钦佩,甚至是莫名其妙的嫉妒。
三子说:“我有心爱的女人了。对着别人,我做不到。”
三子的表情,有点无奈,更多的是坦然。
那会儿,他们22岁。
那是第一次,有件新鲜事情,是三子比景曜旸先发现的。也是第一次,景曜旸发现三子拥有一件自己没有的东西,看上去很珍贵,看上去很幸福。
“心爱的女人”,是一种什么样的生物呢?难道长了翅膀?还是一双有魔力的眼睛?
那时的景曜旸完全想象不出来。
女生不都是一个样子?香喷喷,娇滴滴,口是心非,欲擒故纵。
穿着短到不能再短的裙子在校园里晃,费尽心机想让男生多看一眼,可男生们要真的看她们吧,她们又会小声地骂人家流氓;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大声谈笑,煞费苦心吸引别人的注意,可是要真的有呆瓜试图上前搭讪吧,她们又会一脸矜持躲开去。(以当时景公子的品味,能够注意到的女生还停留在这样的级别。)
这无疑是一种很有趣的物种,可是“心爱”?还是算了吧。
他觉得三子要么是太紧张,要么就是找借口。谁会因为喜欢蔷薇的颜色,就不愿意看玫瑰?
很久以后他才知道,所谓“心爱的女人”,不是蔷薇,不是玫瑰,是深爱着她的那个男人的眼珠子。
当时他虽然对三子的话颇为不以为然,但是当几天后新交的女玩伴一脸娇羞地暗示她愿意去他家里作客,和他享受两个人的私密空间时,他还是微笑着岔开了话题。
原因不明。
只是心里有种不安,怕如果自己轻率地追求感官愉悦,有一天会后悔……会更后悔。
那时他已经知道三子心爱的女人就是韦星,那么明显——他对她说话,轻声细语,他看她的目光,情丝缠绕。
景曜旸发现,自己竟然连暗恋这么苦逼的事情,都开始羡慕了。
关馨和他说分手的时候,他竟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实在没有心思再去和谁一起假装高兴了。所以关馨试图挽回被他拒绝,痛哭流涕骂他“爱无能”的时候,他虽尴尬,心里却是默认的。
就在他终于承认自己不懂爱的下一秒,他遇见了爱情。
然后,心跳的频率就再没有恢复正常。就像一只调频收音机,慢慢的,只能收到那一个频道,信号慢慢变清晰,慢慢占据他一颗心所有的时段。
事到如今,他对彭莱的渴望越来越深,却也越来越深地发现自己心底隐藏的遗憾。
如果他没有过那些似是而非的“高兴”体验,他一定可以更坦然地亲近彭莱吧?和她一起笨拙地,充满好奇地探索未知的彼此,享受生命里每一次最初的甜蜜悸动。
他在床边弯下身子,举动近乎虔诚地把彭莱运动服外套脱下来,手伸到她背后隔着薄薄体恤轻轻一划,里面的内衣就开了——据说女生睡觉的时候这个紧箍着身体不好。
然后把被子拉起一边盖在她身上,自己退到远远的角落,面对着床靠着墙边坐在地板上。
27虚岁的老男人景曜旸,在经历了一次被求婚,和无数次求婚后的晚上,面对着自己还有两天就满22周岁,醉得人事不省,玉体横陈毫无防范,诱人得如同一颗秋日熟透梅果的小女友,陷入莫名的深深遗憾,和自惭形秽的泥潭。
第二天一早,景曜旸从客房里出来(昨晚见彭莱睡得安稳,倦极的景曜旸也就放下心,到客房里去睡了),敲敲主卧的门,里面没有人应。轻轻拧开门一看,床上不光没有人,连床单被罩被子枕头一起全都私奔了。
景曜旸呆呆站在那儿,心里竟然冒出一种荒唐至极的想法,她不会真是仙女吧,穿上床单做的仙衣回天上去了……
人没睡好觉就是会智商下降,他晃晃头走出去,敲彭莱的门。
彭莱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在门里响起,景曜旸的嘴角就勾起来。
她身上的职业装穿得整整齐齐,看见他的一瞬间脸就红了:“你起来啦……”
她眼睛转两转,不看他转头往厨房里走:“我昨晚可能有点喝醉了,没换衣服就躺到你床上去睡觉……”
感情她把昨晚的事情全忘了,以为自己直接到床上睡觉去了呢。还“有点”喝醉,何止啊。
景曜旸心里发慌,她不会把酒吧里的事情也一并忘了吧?他现在才后知后觉的想,当时她那么勇敢的站起来对自己深情表白,不会也是酒精的作用吧?!
彭莱一边把烤好的面包片装盘,一边嘴里蹦豆一样的交待:“我把你床上的床单被罩枕套都撤下来放洗衣机里了,昨晚那身衣服可是飞机上穿的,很不干净呢。被子枕头晒在你客厅的阳台上了……我得赶紧到所里去交报告,这次案子办得不顺利,BOSS又该发愁了……”
她的腰被人圈住了,后背靠进一个怀抱,耳边的清新气息还带着薄荷牙膏味儿:“说正事儿。”
彭莱转过身,还是不看景曜旸的眼睛,把手里的面包片塞进他嘴里,笑嘻嘻:“哪件不是正事儿啦?”
景曜旸有点着急,把面包片吐出来拿在手里:“你不是真忘了吧?昨晚你自己说的,今天去领证,又变卦了?”
“谁变卦了!还‘又’!”彭莱撅嘴,“只是有一点点变化而已……”
她低下头,表情看起来满为难。
脆弱自苦了一整晚的景曜旸已经经不起任何“一点点”折腾了。
他把彭莱身体扳过来,抬起她的脸,强迫她看着他。心想这丫头是老天爷派来专门惩罚我的吧,昨天晚上不是“我愿意”“我愿意”说了无数遍,今儿就又变了!
早知道这样不如昨晚上生米做成熟饭算了!
彭莱撇开脸,拿一片面包自己吃,还蘸一蘸边上盒子里的炼乳:“我是觉得啊,领证怎么说也算是个特殊的日子吧?应该好想好记,对吧……可是咱们特殊的日子太多啦,第一次见面的日子啊……嗯,这炼乳好香……第一次约会的日子啊,第一次什么什么的……最好尽量减少这些纪念日,要不我会记不住的……真的很好吃诶,你吃不吃?”
她抬眼看看努力耐着性子的景曜旸,他表情完全没有想吃面包的意思,倒像要一口把她吞掉。
彭莱忙把手里的面包全塞进嘴里,嘴巴鼓得像松鼠:“唔,所李瓦文翁天再去哇!”她嘴巴撑得合不上,所有的闭口音都成张口的了。
“所以……我们明天再去?”景曜旸愣愣地问。
彭莱点头,面包咽下去了:“明天我过生日,特殊日子整合啊。我很善良吧,少了你的记忆负担呢。”
“你说的变化,就是这个?”
景曜旸回过神来,看看一脸狡黠笑容的彭莱,胳膊放到她背后挡着桌沿,把她压到餐桌上恶狠狠地亲:“故意的是吧!嗯?耍我好玩儿哈……”
她口里还残留着面包和炼乳的甜香,诱惑得景曜旸的吻渐渐加深,欲罢不能。直到彭莱拼命把他推开,整整自己的小西装上衣:“我还要上班呢,别耽误正事!你这个小白脸。”
什么?!景曜旸惊得都忘了抓她,眼睁睁看她拎了包嘻嘻哈哈跑出门去。
无庸置疑,昨晚车里的话,一定也全都白说了!
自惭形秽这种感受,任何人都不会允许它持续很长时间,何况是一向感觉良好的景公子。
所以在阳光明媚的办公室工作了一整天之后,他已经汲取了足够的能量,来接受自己的过去,理直气壮地面对彭莱。
既然从明天开始就是合法夫妻了,提前几个小时行使自己的正当权利,应该没有人会提起抗辩吧?
所以当他礼尚往来地第一时间把自己的利好消息告诉沈杉,而对方颇为热情地要集结人马给他办个单身趴踢的时候,景曜旸颇为爽快地拒绝了:“行啊,你们玩儿吧,我出钱,人就不去了。”
“你不来?那我们趴个头啊?”
“晚上我有正事儿。”
沈杉确定自己听出了浓浓的风骚味儿:“你都明儿就结婚的人了,大晚上能有什么正事儿?”
“洞房。”
景曜旸把立时爆发出桀桀怪笑的电话挂断——尽情笑吧,表面嘲笑实际上嫉妒,这种心情我比你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