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第二十七章:黑曜石与佳期如梦(1 / 1)
第二天一早彭莱就出了门。她想来想去终于下定了决心,虽然有点贵,但那无疑是最适合的礼物。
提前在地图上查了地址,她转了三次车,又走了两站地的冤枉路,终于找到了城南那家本市最有名的金店。
彭莱一进门就被满眼的金碧辉煌晃了一下神。看了楼层介绍后她径直上了三楼,这一层专营玉石珠宝。她向热情迎上来的导购小姐问道:“请问,黑曜石……在哪一边?要天然冰种的那种。”
导购小姐扭着腰走在前面:“请跟我来。”把她引到一个专营曜石的专柜。
彭莱望着柜台上陈列的大大小小的黑色天然琉璃,一时有点茫然。不过马上反应过来,翻出手机里的一张图片朝店员递过去:“您店里有没有这种?”
30左右岁的女店员看了一眼图片,又看了看一脸学生气的彭莱:“有。”随后麻利地从柜台下面拿出几个盒子,逐个打开:“样子都和您图片上那个差不多,只是品级有区别。”
彭莱一一看过去,摇了摇头:“不是这种的,是纯黑色的,会反光。”
店员听了,又看了看彭莱,点点头:“哦,那种也有的,您稍等。”
她转身从身后的柜子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小心翼翼打开。
彭莱看过去,不说话了。
那一片薄薄的黑色玉石,像是一片通透润泽的黑冰,对着亮光看过去透出隐隐的彩虹光芒,低调又神秘。
玉石上一面刻着满面微笑的观音像,细腻生动。
店员看彭莱屏息凝视的样子,加了一把火:“这是黑曜石里面品相最好的,天然极品冰种。你看这上面的观音像雕工讲究,不落俗套,俗话说男戴观音女戴佛,送给男士再合适不过。”
“不知道他愿不愿意戴这种东西……”彭莱想想景曜旸平日的穿戴品位,有点犹豫。
“就是为了低调,这种挂件才做得又小又薄,戴在衣服里看不见。贴身佩戴,能辟邪护身,保佑戴的人幸福快乐,平安如意。”店员舌灿莲花。
幸福快乐,平安如意……彭莱弯起眼睛微笑,再没有犹豫:“就要这个吧,麻烦帮我包起来。”
彭莱付了款,拎着精致的小袋子下到一楼,到服务台去填会员信息。
本来她觉得没有必要的,她买的东西在这里实在算不上大件。可店员热情地一直请她留下信息,并说有了会员卡可以享受终身免费售后服务,甚至说实在嫌麻烦可以写下来信息她来代填。
盛情难却,彭莱想万一挂绳断了什么的,填一下也好。
彭莱简单地在卡片上填好自己的姓名,电话,和购买的物品信息,把卡片递给服务台后面的工作人员。
旁边有个老太太给小孙子买金锁片,也在填信息。看起来不到一岁的小婴孩儿在奶奶肩头手舞足蹈,笑得口水直流。
彭莱想起自己的奶奶,心想好久没给她老人家打电话了,不由心生亲近,笑眯眯多看了小娃娃几眼。
小婴儿看见漂亮姐姐对他微笑,更是不安分,在奶奶怀里剧烈地扭动,也不知意欲何为。终于“啪”的一下把柜台上放着的长条形纸盒碰掉了,盒子里面的会员信息卡一下子撒得满地都是。
老太太很抱歉,费力地一边抱着孙子一边弯下腰捡。
彭莱赶紧帮忙,老太太向她道谢,彭莱有点惭愧,说不定您孙子都是因为我对他笑才更不安分的。
最后一张卡片掉得有点远,彭莱走过去拾起来下意识看了一眼。
卡地亚挚爱系列之佳期如梦。售价58999.00元,顾客姓名,景先生。电话:138********。
卡片是代填的。字迹明显不是她熟悉的那种张扬。可是那串烂熟于心的电话号码,不是景曜旸是谁的。
彭莱心里一跳,这盒子里都是近期的会员卡片,商场显然还没来得及整理。
他最近也来过?
彭莱把卡片放回盒子里,向服务台后忙得恨不能再长出两只手来的工作人员询问:“请问挚爱之佳期如梦是什么东西?”
工作人员正忙着开□□,一边噼里啪啦打字,一边回答:“佳期如梦?是卡地亚专柜的戒指,好像。您可以去她们柜台问一下。”
彭莱道了谢,忍不住心里的好奇,往那个著名珠宝品牌的柜台走去。
那个柜台最显眼,来时就注意到了。导购小姐很漂亮,脸上的微笑十分亲和,没有因为彭莱的一身学生装束而露出半点轻蔑之色。
“请问有佳期如梦这款戒指么?”或者是其他的什么东西,彭莱想。
“有的。是我们这个季度才出的新设计,挚爱系列中的一款。”
另外一个导购小姐十指纤纤端着个暗红色的方形小盒子,从一边走过来:“挚爱系列都是订婚戒指,一般是男士买来做定情或求婚之用。”
彭莱知道价格,碰都不敢碰,瞪大了眼睛看着盒子里那细小简单的一个圈儿。戒指设计很简洁低调,只镶嵌一圈细小的碎钻,在灯光下亮得耀眼。
“真好看。”彭莱不由得说出了声。她脸有点红,对着导购小姐道声谢,真对不起我只是想看看。
导购小姐见过了各种各样只想看看的顾客,自然不会介意。
何况小姑娘带着羞红的小脸纯良得很,让人不禁感慨青春真好啊。
彭莱一路飘着回了学校,心跳得全乱了节奏。
订婚戒指诶,会不会是给我的……彭莱你胡思乱想什么呢……不过也不完全排除有这个可能吧……可是我好像还没到法定婚龄呢……
景曜旸下午去并购案的目标公司实地调查,结束后已经超过了下班时间。
他打算赶紧去B大找彭莱,和她“商量”好那件事再一起回家吃饭。
景曜旸没有想过彭莱会拒绝,他又不是说要马上结婚,只是给彼此一个身份,把关系确定下来,更像是正式的示爱。
他刚发动了车子,就接到沈杉的电话:“景旸,知道你未婚妻在哪儿么?”
景曜旸知道他说的未婚妻不可能是彭莱,冷声道:“说人话!”
“韦星一直不接电话,韦伯伯说她两天没回家住了。她和你联系过没有?”
“周三那天她给我打了个电话,然后就没再联系过。”景曜旸没觉得有什么,“这几天不是出了点事儿,她可能到哪儿散心去了。”
既然沈杉说“未婚妻”,肯定也知道韦伯伯执导的这场闹剧了。
“景旸你丫可真行,我说你就不能长点心,再怎么说这事儿跟你也有关系吧?!”沈杉一直都嫌景曜旸对人冷淡,特别是对女孩子,实在过于漫不经心。
沈杉说的也是实情,景曜旸颇为无奈:“兄弟我今儿真有事儿,大事儿。等我把事情办完了立马就去帮你找,行吧?”
他想我可真是帮你找,那未婚妻我是真要不起啊。
沈杉也知道景曜旸一直对韦星没那个意思。他妈妈生意遇到这么大的挫折,他肯定也焦头烂额。
多年的兄弟不需要说太多:“没事儿,我就这么一说。你忙你的去。我看她在三里屯儿这儿的‘朗逸’登记入住了。今儿这么热闹,估计她在哪个酒吧呢。我找到了告你一声。”
星期五傍晚六点多的北京城,又恰遇节日,几条主干路上堵得像个巨型停车场。
城东商业中心区尤为严重,景曜旸半个多钟头挪了没几公里,不由得有点心烦气躁。
他一边踩着油门慢慢往前蹭,一边又把那个小盒子从裤子口袋里拿了出来。
想象着把这个亮晶晶的圆环儿轻轻套进彭莱细白手指上的样子,想象着彭莱眉眼弯弯的笑容,他心里虽然更急切,却奇怪地不再烦躁了。
又有电话打进来,景曜旸刚按下通话键,就听见徐进语气急促的大嗓门儿:“景旸你丫跟哪儿鹊桥相会呢!哥儿几个快被打死了!你再不过来就等着给三子收尸吧!”
景曜旸一惊,沈杉半个小时前还在三里屯酒吧找人,现在就快被打死了?
徐进的声音冒着火气,听起来不像是开玩笑。
他赶紧问:“在哪儿呢你们?”
徐进急匆匆说了个酒吧名字,接着好像挨了一闷棍一样闷哼了一声:“哎呦我X……”然后通信就断了。
景曜旸知道事情不对。这边离那个酒吧不远,他一打方向盘进了勉强能前行的辅路。一边给彭莱打电话:“喂,是我。出了点急事儿,稍晚点过去。等我一下。”
没有等彭莱说话他就挂了,又拨了蔡美筠的电话:“妈,韦星他们可能出了点儿事儿,我现在得过去找他们,晚点再和彭莱回家。”
彭莱洗完澡正在吹头发,接到电话还以为景曜旸已经到了。听到他说要晚一点她第一个反应是松一口气,她还没挑好衣服呢。
可是听他急匆匆的语气,她心里一阵不安,不会是什么严重的事吧?
和小媳妇儿还有母亲交代完了,景曜旸走小路在胡同里左拐右拐,没一会儿就看见了那家酒吧的门面。
他急匆匆停了车,从车上跳下来就往酒吧里跑。
一进门他就心道不好。酒吧里光线昏暗,人影杂乱,叫骂声一片,空气里弥漫的浓重酒味能把人熏一个跟头,满地都是玻璃碴子。
吧台边的人堆里只听沈杉骂声:“……真他妈孙子!居然打女人,老子打你都嫌脏了手!”
接着就是酒瓶子砸到人脑袋上的碎裂声。
景曜旸听那声音暗叫糟糕。他三下五除二把不怀好意迎上来的几个家伙撂倒,几步跨过去定睛一看,沈杉的脑袋已经成了个血葫芦,旁边地上趴着的不是徐进是谁。
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哥们被人打成这样,景曜旸眼前瞬间一片血红。他本能地旋身抬腿,朝着对面那个手里还拎着半个酒瓶子的胖子狠狠踢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