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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妇产科外见到王瑜，温如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过动作比脑袋快，她已经伸手把她拉到了一边。王瑜低着头，没敢看温如的眼睛。
“是温言的？”温如不想把人往坏里想，只是如果真是，事情恐怕麻烦了。
王瑜摇了摇头：“不是。”
温如握着她的手没松，她对这丫头一直都没有恶意，尤其是她为了自己弟弟那样牺牲的之后，她就更不可能硬起心肠了，“别骗我。”见王瑜颤抖了下肩膀，她握着她肩膀的手用了力：“说到底是温言辜负了你。”
“没有，”王瑜终于抬头看了眼温如：“温如姐，你放心，不管这孩子是谁的，我都不会留下来的。”她抬手，抹了抹眼睛，“我没有资格做妈妈。”
她没给温如说话的机会，“温如姐，叫到我了，我要先进去了。”
温如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是孤寂的，是落寞的，曾几何时，自己也成了曾经自己最不耻的那类人吗？
从妇产科出来，她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温言租的屋子，在他出看守所的时候，她就一直找人跟着他，帮着他安顿好，不管再怎么说，总归是她弟弟。
说了自己的身份，压了身份证，找房东拿了钥匙，开了屋子，屋子很脏，关的久了，一股子霉味，还有四处堆着的啤酒罐子，温如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开了窗，给屋子通通风，又将买来的吃的托房东热了下。
不知不觉睡着了，醒来时却发现温言坐在自己正对面，一言不发的看着自己。
身上却盖着一件外套。
“你怎么会在这里？”
真是难得，他们能够心平气和的这样面对面的说话，温如伸手拉了拉往下滑的外套：“妈明天出院，陪我一起去接她出院吧。”
温言没说话，放在桌子上的手互相交换着，把玩着自己的手指：“是你的意思，还是妈的意思？”说完自己笑出声来：“呵，我忘了。她早就已经不认你了。”
温如拉过他的手，手腕上有被刀子划伤的痕迹，很深，一道道的，“你真那样喜欢她？”
她也爱过，知道感情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那是她没有见过的温言，从小到大，那么倔强的温言，居然在她面前，在这个他怨恨的姐姐面前哭的那样稀里哗啦，好丑，真的好丑。
温如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他的头：“明天陪我去接妈出院，求妈原谅你，求妈——”罢了罢了，何苦叫他再吃一次自己吃过的苦头呢：“叫妈成全你们。”
温言没抬头，只是甩开了她的手，擦干了脸上的眼泪，甩下了一句话：“我们已经分手了。”
看到他就像看到当初的自己，一句固执的分手，让自己和许慕白差点走到万劫不复的地步。
“王瑜怀孕了。”来之前，温如想了很多，想着如何说出这句话，想着要不要说出这句话，可是看到他这个样子，忽然什么都不想去考虑了。这世上错过太多，成全太少，她不想亲手造就遗憾。之后哪怕后悔，也是他们自己选择的路了。
温言的神情有些难以言状的复杂，他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望着温如脸上的神情，想要从她的表情中验证这句话的真实度。温如点了点头：“三个月了。”那段时间该是他和她还没有分手的时候。
“她不肯见我。”露出挫败神情的是温言，他双手抱着头，脸埋在手臂之间：“从看守所出来之后我就找不到她了，她搬了家，换了电话号码，就连工作也换了。”
这就是她的傻弟弟啊，一旦爱上了，就痴心不悔，只希望你能过的比姐姐幸福就好。
温如将写着电话号码和地址的纸张递给他：“明天带着她去接妈妈出院吧，顺便告诉她这个好消息。至于你医院的工作，尽快回去工作吧。”温如伸手替他整了整衣服。
温言伸手握住她的手：“我没真怪妈。”
“我知道。”温如点头：“从小到大，最护着妈的就是你了。舍不得爸爸说妈妈一点不好，舍不得我和温叶一点淘气。”这样的你，怎么会真的怪妈呢？
“温叶同我说了，他看见你好几次偷偷去看妈。”被戳穿的某人扭头看窗外。温如笑了笑，有什么过不去的呢，一家人平平安安团团圆圆的就是最大的福气了。
温如走的时候，温言看着她，欲言又止了好久，终究还是没能将憋在嗓子眼的一句话说出来。虽然有些遗憾，不过今天这一趟，倒不算白走。
回到家已经是晚上了，絮儿窝在许慕白怀里坐在沙发上看动画，许慕白盯着屏幕若有所思，就连她进来都没有发觉。
直到她叫了他的名字，他才回头看了她一眼。
“不是去产检吗？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张叔说你自己又去了别的地方，去了哪里？”许慕白握住她伸过来的手，怎么这么凉，握在掌心里搓了搓：“吃过饭没有？”
温如摇摇头：“好饿。”
许慕白有些无奈的看着她，“真不知道怎么说你，都是当妈的人了，按时吃饭，保重身体，你怎么老记不住？”昨天也是，忙工作的事情，到一点钟了也不消息，还是他看到书房的灯亮着，把人拎回去了。
温如吐了吐舌头，爬起来，接过李嫂递给她的八宝粥。
絮儿拍了拍她的屁股：“妈妈不乖，吃饭要去饭厅的。”
她瞪了一眼小丫头，居然敢打她屁股，为什么怀孕之后感觉在家里越来越没地位了，不止许慕白对她诸多要求，就连这小丫头也开始对她挑刺了？
李嫂捂着嘴笑了笑，“少爷怕夫人没吃，特意吩咐多准备了些吃的，还在热，夫人先吃这些垫垫肚子，待会到饭厅吃。”
小丫头看看李嫂，又看看许慕白，然后凑到温如面前，“妈妈，宝宝也想吃。”
好吧，想吃就吃吧，反正，看你爸爸这架势，是想把妈妈喂成猪了！？
说是吃，那小嘴巴基本就只是尝个小半口就嚷嚷着饱了，然后趴在温如肚子上听声音，一边听还一边问：“弟弟什么时候会出来？他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
温如被她弄得有些苦笑不得，偏偏许慕白这会倒是坚持放养政策，一手撑着头，靠在沙发上，看着她们俩，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后头去了。
温如忽然觉得有些心酸，如果不是相处的日子太短，温馨的日子太少，何苦这一点一滴的幸福都要宝贵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