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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晚餐吃得还是相当愉快的,温如虽然不太喜欢邵枫大大咧咧的性格,但是还是承认她是一个很好的谈天的对象。她会认真的听你说话,即便你说的话她可能有不同的意见,她不会逼着你认可她的观念,会让你觉得你们是在交流而不是在吵架。这一点是温如自己都没有办法做到的。
从这一点上来说,温如佩服她。
再者而言,邵枫并不像外界看到的那样,只是一个什么都不干的餐饮集团的千金小姐,她用化名在多家杂志社当服装搭配师,撰写一些关于服饰潮流的文章,温如看过她的文章,很有自己的见解。
“我跟你说,你别看安桥看上去憨厚老实的,上次我们一起去一家意大利餐厅吃饭的时候,一个插队的先生就被他义正言辞的给拎出去了,我后面还很害怕他会吃亏,结果,出去一看,那个家伙已经灰溜溜的跑掉了——”说起安桥来,邵枫的脸上是一脸幸福的小女人的样子。温如想了想,还是决定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就当她是一个煞风景的人吧。
“容郁让我打发出去办事了,你的婚礼他可能去不了了。你知道的,最近比较忙的。”
邵枫没有再说什么,温如想她大概也是知道原因的。
“比赛的事情,安桥先生什么时候有时间,我想我们可以接洽一下了,希望到时候不要打扰到你们的婚礼的准备?”
温如决定换个话题。就听到邵枫忽然笑了笑,然后开口:“你告诉容郁,他不来也好。之前寄请柬给他,也是存着气他的心思。他后来一点消息都没有,倒是比我强。你同他说,邵枫挺开心的。之前同他说过,我要做断线的风筝,现在这根线也要交到别人手上了,你同他说。我祝福他,也早日找到自己的幸福。”
邵枫说完,眨巴眨巴眼睛,温如看到了里面闪着的泪花。
许慕白和安桥在外面的小花园里聊天,是一些设计上的事情,时不时的朝这里看两眼,露出一个微笑。温如冲他挥了挥手。扭头看向邵枫。她的情绪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我带你去逛逛吧,你还没有来过我们家呢。我带你去看看我们的新房了。”温如跟在邵枫身后上了楼,随着她一间间的看完了卧室,书房,健身房,练歌房,厨房。
房子大概采用的是欧式风格,可是和邵枫以往的住所有很大的不同,温如想,大概是安桥的意思吧。
“安桥不喜欢太复杂的颜色,虽然他从事这样一种天天和各种色彩,线条打交道的工作。你也看到了。”
温如点点头。
“两个人相处,总要彼此迁就的。”
温如推开门,忽然看到里面满满一间挂满了各种各样的照片,照片的主人都是一个带着甜美微笑的女人,长得很秀气,手里还抱着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宝宝,有几张是睡着的,还有几张吸着手指,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这是安桥的太太和儿子,你应该也听说了,他们之前出了车祸,安桥很爱他的太太。”邵枫说着这句话,静静的看着墙上的照片,忽然回头看了温如一眼:“你怎么都不好奇我怎么不吃醋呢?”
温如盯着照片看,这是一个让人看了很舒服的女人,“要是会吃醋,你就不会选择和他结婚了。”
邵枫咯咯的笑了笑,拍了拍温如的肩膀:“这你就错了。我告诉你。我是真的很吃醋的。我不止吃她的醋,我还吃你的醋。你们都能得到一个男人至死都牵挂的爱情,这是我一直想要的。只是我没有这样的运气罢了。”
她顿了顿,才开口:“你没有体会过,就算费劲全力去争取了,到头来也是一场镜花水月。”
回家的路上,许慕白讲到安桥对这一季度设计的认识和看法,两个人对曲线的应用产生了一点分歧。许慕白认为夏天是一个焦躁的季节,可以试着去淡化曲线,给人一种飘逸和清凉的感觉,可安桥的看法是这是使用曲线最好的一个季节。相比之下,冬装和春秋装都太过于臃肿了,没有多少可以发挥的空间。
接过当然是,谁都没有说服谁。
许慕白推了推心不在焉的温如:“你怎么了?刚刚同你说话都没有反应。”
温如愣了愣神:“今天,我同邵枫提到容郁的事情。我看她的神情不大对劲。我想她和安桥先生之间是不是真的算是幸福呢?”
许慕白忽然握住她的手:“不用想太多了。邵枫是个果敢的女孩子,做任何事情都有自己的主见。如果真的不幸福,她不会允许自己跨入火坑的。”
“慕白,他们当初分手,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对于那一段,温如只是在接到容郁的那个哭诉的电话的时候才知道,邵枫已经起身去了国外,远远的离开了。
那时候,容郁几乎天天醉生梦死,直到有一天,许慕白将他拖了出去,狠狠的打了一架之后。容郁才开始恢复正常,才开始恢复之前嬉笑怒骂的容郁。温如之前一直都没有探究过这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许慕白望了望窗外,温如看着他缓缓的吐出一句话:“邵枫当初选择和容郁分手是想要成全你和他,她找过我,希望我也能这样做。只是,”他转过头,望着她,轻轻的在她的额头落下一个吻,“我发现,我舍不得。”
醒来的时候,下意识的拿了桌上的闹钟,才五年钟。看了看床上睡的安稳的妻子,许慕白轻轻的拄着一旁的拐杖,慢慢的将自己挪到了轮椅上,去了书房。
若生给他传了手术的相关文件,希望他能将这件事情尽快的告诉温如,手术同意书必须要家人的签字才可以。
他想了想,才打开电脑,写下了一封邮件,署名许衍生,他的父亲。
附上了那份检查报告和手术同意书。
轻轻的点了发送,腿突然一阵痉挛。他掏出口袋里的止痛药。他一直不是一个好儿子,在父亲打算倚重他的时候,却成了个废人,什么也做不了。违背了家族的意愿,用决裂来威胁,让父亲替自己顶着巨大的压力,让自己娶了温如,而如今,还可能要让他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伤。
父亲是在九点钟赶到家里的,形色匆匆的,带着疲倦。
“爸,我们去书房吧。”许慕白看向温如:“你去公司吧,我同爸说说话。”
许衍生想要说些什么,终究只是叹了口气,跟着许慕白去了书房。
“慕白,手术什么时候进行,我去陪你。”许衍生关上门,问出声来,声音都有些颤抖。
许慕白点点头:“麻烦爸了。这件事情,不要告诉妈和温如,我怕她们担心。”
许衍生伸手摸了摸许慕白的头,声音有些哽咽:“孩子,你告诉爸爸,有多少机会?”
“若生说有一半的机会,”他握住父亲的那双大手,好多年,他都没有这样握着父亲的手,厚实的大手。用着安定人心的作用。
“爸你不要担心,我一定会平平安安的,我还要看着絮儿长大,牵着她的手走进礼堂,把她交给心爱的人。”
许衍生点点头,不再说话,却是红了眼圈。
李嫂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许慕白已经吃了药,睡着了。
许衍生靠在沙发椅上,望着许慕白睡着的样子,脸上带着做父亲的慈爱的目光。
“老爷。”李嫂是从小照顾许慕白长大的。许慕白搬出来之后,便跟着许慕白出来了,说起来,许衍生才算是她的老主人了。
“中午多准备些吃的,我在这里吃饭。”
李嫂点点头,放下手中的茶点,抬脚要出去,就听到许衍生的声音再次响起:“絮儿什么时候放学?我去接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