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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荼靡尽(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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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情殿下,仙妃来袭》(正文 第二章 荼靡尽)正文,敬请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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酆都西北可入魔界,西南可入鬼道,东南入精灵界,东北入妖界,所以这里人鬼妖魔什么都有,是为六界最龙蛇混杂之地。咣玒児伤

向来这种地方极易生事,不过酆都城却不然,酆都城有酆都城主掌管,入了这里,就得遵从城主定下的规矩,有一条便是不得滋事挑衅,纵使有杀父灭族的天大恩怨,到了酆都城,也不得动手,不然就是挑衅酆都城主的权威,大抵只有丧命的下场。

不过若是你有本事能将酆都城主杀了,那自然可保命,可酆都城城主不仅为人神秘,而且修为还极深,没有人知道他师承何妨,也无人知晓他的本事有多大,只知道曾经那些挑战过他权威的妖魔,除了灰飞烟灭,便再无其他下场,这其中不乏魔界妖界的大将,皆被酆都城城主一招就打得魂飞魄散,至此后,无人再敢在酆都城生事。

魔界大门自那场仙魔大战后,因魔将魔兵损失惨重,魔界怕妖界鬼道趁机来袭,少螓定下规矩,百年一开大门,且只开两个时辰,供魔界的人出入。如今尢凉虽归来,但新的旨意还未到达,是以魔界大门仍是百年一开。

我到酆都时,离魔界大门开启之日,尚有三月有余。

虽说我有尢凉的蛟龙斩在身,可以自由出入魔界,但我不想因此被魔界的人发现自己的身份,终是我将蛟龙斩掩入袖中,找了一家像样的客栈住下,等待魔界大门开启之日。

都说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又有多少人知晓,其实六界最华美的珍馐美馔就藏在这小小的城池当中。

年幼时,我总觉得这六界之中有什么美味能抵得上瑶池仙境的琼浆佳肴,可自一万余岁跟白九来过一次酆都第一楼,便不这么认为了。

虽已是近两万年,但那楼里的美味,我至今流连忘返,即使唤作六界第一楼,怕是也当之无愧。

楼在城西,进楼有三个规矩,其一,要在无影壁上写一个故事上去,其二,不收金银,只收珍宝神器,其三,不管是人妖鬼魔,一生只能进楼三次。

一路赏景,徒步至第一楼前,有几个七八岁孩童在玩闹。其中有一个孩童最是显眼,他着一身红衣站在柳树边上,虎头帽上顶着一只红透的苹果,正瑟瑟发抖的看着他面前五六步远处拉弦上箭的孩子。

他的脸色惨白,约莫是怕的,其他的孩子站在另一边上,嘻嘻哈哈的催促那拉弓的孩子快点放箭,又边喝那红衣孩童站稳身子,更是放话说,要是站不稳,就打断他的腿。

出门在外,况且只有我一人,本不想多事,但看见那射箭的孩子自己箭术不佳,没有射中,却反怪那红衣小孩没站稳,对着他打骂,我终是看不下去,出手一施法将那射箭的及嘲弄的孩子一并推入水中。

出手相救,是因为动了恻隐之心,但更多的是因为,这个孩子像极了千寞。恢复了仙身,自然什么事都明了了,那晚在相府,弦歌要杀我之事,并非是梦魇,而是真有其事。那晚的千寞,也是这般模样,小小的身子穿着一袭红衣,带着一顶虎头帽,可爱极了。

孩子是朵刚出生不过百年的红莲花魔精,刚才那些孩子亦是水里的生灵。那些孩子都有修为高深的父母,而这红衣小孩无父无母只一人,所以时常被那些孩子欺负。

孩子委屈着脸跟我讲完遭遇,默默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面再也不动声色。

我蹲下身揉揉他的头道:“你叫什么名字?姐姐带你去第一楼吃饭可好?那里的东西可好吃了!”

那孩童一时抬眸向我望来,目光湛湛,一脸渴望,“姐姐,我以后跟着你过好不好?”

且不说我一个黄花大闺女,带着这么个百岁大的孩子,会被别人怎么非议,更何况他还是只魔,我终究是要回天界的,这事真不能轻易答应。

那孩子见我犹豫,脸上的期盼一点点淡去,苍凉着脸低低开口:“那算了,反正我一个人也过惯了,姐姐刚才谢谢你帮我打跑了那些兔崽子,我走了。”说完也不等我开口,他转身慢慢的朝着那池塘走去,嘴上低低念着,“我是个没人要的孩子……”

这情况何其相似,若是当初我没有被父君收养,怕也是这般孤苦无依的下场。

罢了罢了,先带着他再说,若是将来千寞醒了,说不定念在同族的份上,会收养他。

我拉住红衣小孩道:“姐姐会在魔界待上一阵子,这段时间姐姐会照顾你,之后,姐姐也不知道会怎么样,这样子,你还愿意跟我呜?”

那小孩看看我,转而低下头手指卷着衣角似在思考,又抬头看我,点点头。

“姐姐带你去吃好吃的。”我莞尔一笑,对他伸出手掌,红衣小孩小小的手掌覆上来,软软绵绵。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

孩子摇摇头,又低低道:“我没有名字,他们都叫我小破莲花。”

我握着他的手微微一顿,这孩子着实不易。

蹲下身,扶着他的头道:“以后你就叫小寞,可好?”

“小寞,好。”他甜甜的笑了,露出两颗小虎牙。

进了酆都第一楼,幻出凤凰琴往柜台一放,掌柜的谄媚的笑了。

上古神器,其琴音能使人心感到宁静祥和,拥有能支配万物心灵之神秘力量。

要不是这把琴是子尧送的,此等神器,真该好好珍藏。

提笔醺墨,至无影壁前,故事的字数并没有规定,三五字成,洋洋洒洒一大篇也成,只要是故事就成,上次跟白九来,犹记他洋洋洒洒写了一大堆,却一点也没印象他到底写了什么。想了又想,终于提笔要写,衣袖却被人一扯。

我转头,小寞露出两颗小虎牙笑道:“姐姐,我写好了,咱们点菜吧!”

那厢无影壁上浓密的墨字还未隐去,我看到小寞写的那个故事是,“千年如斯,举杯邀月,对影三人,说不出如斯寂寞,始知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女子过了漫漫千年,空对月的日子,才幡然醒悟,谁是那心之所爱。

我诧异,“你小小年纪,怎知道这些?”

小寞晃着脑袋道:“我也记不清了,只记得我年幼时,有位姐姐从池边路过,嘴上喃喃念着这几句话,我便记下了。”

谁的千年空对月,又是谁的荼靡花开尽。

荼靡开至,半斛离愁。

这是我写下的故事,我跟子尧的故事。

荼蘼开尽,爱终了,情终断,徒留半斛离愁,如斯寂寥。

明明是心中期盼已久的佳肴,入口却是索然无味,坎坎吃了两口,再也咽不下去,搁了玉箸,也不用酒盏,径直拿起手边的青玉鸳鸯壶畅饮。

对面小寞一手举着鸡腿,一手叉着一块鲲鱼正吃得欢,吃了半响,才发现我一直在饮酒,满嘴油渍的问我,“姐姐,你怎么不吃了?”

我看着他有些模糊的脸面,笑道,“姐姐吃饱了,你多吃点!”

小寞点点头,风卷云残的将剩下的菜肴一扫而光。

出第一楼大门时,我看两旁路人,皆是一个人三个头,我醉了,最后也不知小寞怎么把我扶着找到我住的那家客栈的,总之第二天醒来,我已躺在客栈华美舒适的拔步床上。

我原以为含笑那样的吃货,已是怪胎,不想小寞比她更能吃。不过三五日,便把我带的一袋子东海千年明珠花完了。

小寞说他正长身子,所以吃的多,可这也太多了,多到我都怀疑他是不是中了吃食蛊,可小小的吃食蛊,在我三万年的道行下,岂能看不出来。

这里不是凡世,我随手幻化出来的金银,能识破的大有人在,若是闹到城主那里,麻烦事一桩,我得按时进魔界,自然不想在这个档口生事,只得退了房,拿着退回的几块碎银,带着小寞踏上了打工赚银子的漫漫长路。

在酆都城瞎转悠了半天,在朱雀大街街头看到一家酒楼正招长短工,朱红镶玉大门上匾额中“酆都第二楼”五个金灿灿的大字,即使是在酆都千年如一日死水般的沧溟下,也掩盖不住风华,熠熠生辉的晃人眼。15898421

三层小楼,朱门琉璃瓦,清风徐来,檐牙铃铛声声清脆,竟是又一家酆都第一楼。

莫非是酆都第一楼的分店?

小寞见自己的生计有着落,拉着我兴奋的一溜烟跑进酆都第二楼。

现在还不是饭店,店中无客人,那柜台比小寞人还高,他扑哧扑哧的爬上柜台,拍着那柜台说,“掌柜的掌柜的,我们要应聘短工。”

那掌柜的着一身青衣,中年摸样,一张脸瘦长似扁鱼,像是被门夹过一眼,他一手翻着账目,一手将算盘打的噼噼啪啪直响,也不抬头看小寞跟我,只朗声道:“短工一月十纹,包吃包住。”

包吃包住,小寞吃饭的问题总算解决了,可这工钱也忒少了,让我入了魔界如何生活。

小寞虽稚气未脱,但也经历百年人世,当下沉了脸道:“掌柜的,你开的黑心酒楼啊,一个月十纹,还不够我买肉塞牙缝。”

掌柜的抬头瞅了他一眼,继续打算盘,边不咸不淡的道,“包吃包住,你还要买肉作甚?”

小寞又道,“我跟姐姐赚了银两还要回家,这么点怎么够盘缠!不行,掌柜的,你得加工钱!不然我就去城主大人那里告发你们是黑店,欺人欺鬼欺妖魔!”

小寞哼哼了两声,掌柜的啪一声把算盘一放,从柜台下拿出一卷紫金卷轴往小寞手上一扔,懒懒散散道:“自己看!”

我顺着小寞打开的紫金看去,上面密密麻麻写了一大堆,是一张店小二等级排行榜单,最下面的是菜鸟店小二,月例十纹,往上是三流店小二,月例二十纹,再往上是二流店小二,月例三十纹,再往上密密麻麻一片,大约有百来个等级,看的我眼花缭乱,越过中间重重的一大堆文字,最最顶端三等级,依次向上,分别是天机店小二,月例可向楼主大人求一件宝贝,圣灵店小二,月例可向楼主大人求一个承诺,仙隐店小二,月例酆都第二楼。

最后竟是把这楼都当月例给出去了。

此楼楼主真乃神人也!

仙隐店小二上面空白部分,还有盖着一个赤红印章,是城主大印,这事是经过城主同意的,小寞萎了脸没话说了。

“这楼,是第一楼分店?”我好奇道。

掌柜的道:“非也,第一楼乃第一楼,第二楼乃第二楼!”

这楼居然是个冒牌货!我又大大震惊了一把,仿照谁不好,偏偏仿照第一楼,岂不砸自己招牌。

不过砸不砸招牌,是他第二楼的事,我现在只要把小寞养得不要饿着就好了,不然真是打我的脸,想我一活了三万年的上神,居然养不活一小孩,说出去真是被人笑掉大牙。

跟掌柜的签完两个月的短工契约,小寞还抓着那紫金卷轴看得津津有味,嘴上呱呱嚷嚷着,“姐姐,我要做到三十三等级的一品店小二,月例是一颗万年南海夜明珠,姐姐,我要做到五十六级的地阶店小二,月例是一只腓腓兽,姐姐,我要……”

孩子就是孩子,看到一些新鲜的东西,就兴奋的顾不上其他事了。

“菜饭摆好了,你大半天没吃过东西了,饿坏了吧,先去吃饭,”我唤他吃饭,小寞却依旧拽着紫金卷轴看得忘我,我将卷轴拿过收了还给掌柜的,对小寞道:“你要是喜欢这些东西,姐姐以后送你!”

南海夜明珠,腓腓兽,这些东西虽不容易得,但也不是难找之物,等我唤醒千寞,给小寞弄来也不是费力之事。

小寞顿时一脸失落道:“我只是觉得用万年南海夜明珠做成的珠簪姐姐戴了一定很漂亮,腓腓兽姐姐养来可以解忧愁,既然姐姐有了,那就算了,我本来也是想送给姐姐的。”

不忍拒绝孩子的一片拳拳之心,想了想,指着紫金卷轴上第十阶九成店小二道,“姐姐很喜欢这把竹箫,小寞做到十阶送给姐姐可好?”

小寞脸上重新绽起笑容,兴奋的直说好。快速的扒了饭,之后就一直缠着掌柜的问怎样才能做到九成店小二。

十阶,也不知小寞能不能在两个月内达到这个等级,我本想指个更低阶的,可一到九都是铜钱,这个委实是最低的给物件的等级了。

不消片刻,小寞便从掌柜的那里得知,若是能寻来一份第一楼的菜谱,便可连升十阶,小寞一时高兴的上蹿下跳。

还未入夜,他早早忙活起来准备夜探第一楼的工具。

这摆明了是盗窃,怎可教坏小孩子。

小寞却狡辩说到时候他将菜谱记住,回来默写出,这就不是盗窃了。

不是盗窃,可却成了剽窃。

掌柜的辩解,在城主大人眼皮子下,他怎敢做剽窃之事,他只是想借鉴一下第一楼的菜谱,好在原有的基础上开发新菜,的的确确确确实实不是剽窃!掌柜的说这话时,那个委屈,苦得脸都能开出花来。

入夜时分,小寞问我可不可以幻化成他那般的大小。

我不明所以。

他摊摊手说没找到我合适的夜行衣,他那样大小的夜行衣倒是有好些套。

只见他从乾坤袋中掏出一个包袱,打开包袱,里面放在红红黑黑一堆小胳膊小短腿的衣服。他说那是他娘亲给他缝制的衣服,之后看着那堆衣服便没了声响。

他曾说过他爹娘都不在了……

我幻化成六七岁的样子,打破满室悲春伤秋的气氛,“已经入夜了,咱们快点把衣服换好,抓紧办事。”

小寞听我这般说,立马来了兴致,掏出一套夜行衣递到我手上,自己将剩下的衣服快速收了,回他自己的房抓紧时间换衣服。

我换好夜行衣出门,小寞已经换好一身夜行衣,腰间系着一只乾坤袋在门外等我。

酆都白日千年如一日,都是暗沉沉的天,照不到阳光,晚上月光却是有的。我跟小寞出门时,一弯新月已上柳梢头,酆都两条主街,朱雀白虎,将整个酆都划分为东南西北四块,第二楼在白虎大街街头,第一楼在白虎大街结尾,从第二楼到第一楼,要横穿整个酆都城。

一路飞檐走壁,到第一楼时,城中已一片寂静。

盗贼第一步,走得自然是屋顶,我与小寞眼神示意后,从第一楼旁边一家客栈的屋顶飞身朝第一楼的楼顶而去。

快落脚时,朱红琉璃瓦上猛然生出一片锐利的冰峰,几乎只是那么瞬间,遍地冰峰丛生,像是一截截锋利的剑尖,透着凛冽的光泽,在月光下,冷锐肃杀。

“姐姐小心……”我只听小寞这么喊了一句,人就整个被他推出去了。

小寞落在琉璃瓦上,冰峰上突兀的笼罩上一层迷雾,冰魄刀锋阵开启。

琉璃瓦不能停,我一跃身朝着高啄的檐牙踏去,不想脚还未触到,檐牙上雕琢的毕方像是活物一般,张口喷出一团又一团赤红烈火朝着我迎面射来,同时檐牙上悬挂的铃铛左右摇摆,忽闪幽幽绿光,却奇怪的一点铃铛清脆声也无。

我大惊,本能的侧身躲闪,那团火焰堪堪擦着我侧脸而过,我几乎能闻到飞扬的发丝燃烧发出的焦味。一闪躲,没有了搁脚之地,身子猛的直往下掉。

冰魄刀锋阵,毕方神兽,勾魂铃,一个比一个心惊,勾魂铃的绿光越发亮呈,我只觉头晕的厉害,身子里有什么东西在拉扯,我仰躺浮在半空中,周身绿光渐起。

我大惊又惧,勾魂铃竟然在勾我的魂魄,我拼命想捏个法术出来,可全身像是被什么东西牢牢捆绑住了,一点不能动弹,体内三魂七魄乱窜,只觉灵气在快速消耗。

顶上小寞还困在冰魄刀锋阵中,等我去救,我三万年来,头一遭觉得绝望如斯。

我悲凉的闭了眼,耳边忽一阵风过。

全身束缚散去,三魂七魄重新归位,我顿时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那人将我抱在怀里跃上楼顶,毫不费力的从冰魄刀锋阵中拎出小寞,又一瞬间,已在地上。

我抬头看去,那人穿一身青衣,一双眸子在漆黑夜下,清亮如水。

小寞咦了一句,惊讶道:“你……不就是账房先生。”

哪个账房先生?

我趴在他怀里还惊魂未定,便听他清淡的开口:“酆都人妖鬼混杂,处处都有未知的险境,像你们这般乱闯,到时候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这话委实把我小瞧了,想我九重天上一上神,怎么可能连自己怎么死都不知道!

这次纯属意外!

我想,这酆都第一楼,一定是那个神秘城主开的店,不然怎会布下如此高深的阵法,还有神兽毕方守着,甚至还有幽冥至宝勾人魂魄的勾魂铃在此。

勾魂铃法力的大小,跟掌控它的人的修为高深默契相关,掌控之人修为越高,则勾魂铃勾魂术越强。

可我有一点就是想不通,就算那城主修为再高,可他刚才毕竟并未亲至,那勾魂铃全靠他施下的法术启动,我好歹有三万年修为,实在不至于连一招都没有出,就被那勾魂铃吸住不能动弹。

我想了一会儿,还没想通,却猛然发现自己还在那青衣男子的怀里,回想之前小寞的话,隐约记起第二楼的账房好像是这么个人来着,又看他行的路不对,忙道:“这好像不是回第二楼的路,你……”

那人清清淡淡道:“我回家,自是这样走没错!”

“可是我们要回第二楼啊。”我搓搓手尴尬道。

那人想也不想就道:“那你们回第二楼便是了!”说罢要将我放下。

我拉着他的袖子道:“哎,账房先生,你不送我们回去?我刚才被勾魂血精大损,我弟弟也受了伤,回第二楼还有好长一段路,别说我们还有没有力气走回去,就算走得回去,现下都三更了,要是碰上什么难缠的,把我们捉了去怎么办,大家好歹在同一家店打工,你就忍心看着我们被妖魔吃掉?”说着,我还顺带挤出两滴眼泪来,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凭他刚才救我们的行为来看,这人绝对是好人,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那些阵法不一般,进而也能猜到第一楼楼主实力强大,搞不好惊动第一楼的人,他也会惹一身骚,可他却依旧出手救了我们,想来是心善的。

再则,那般高深,连我都不敌的阵法,他居然能在瞬间破除,想来这人定是要比我大的多,起码在五万岁以上,在前辈面前,撒个娇,着实也没什么。

账房先生凉凉道:“若是明早回第二楼,发现你们彻夜未归,我会去向城主报人口失踪案的。”

“……”

账房先生,你这话说的太狠了!

他将我放下,头也不回的走了。

小寞吸着鼻子,拉拉我衣袖道:“姐姐,你伤的厉不厉害?”

我伤的好重,差点被勾了魂,能不重么,灵气被吸,精血不足,现在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

小寞身上有血迹,我刚才看他只伤了手臂,现在仔细看去,他脸色煞白,好似还伤了其他什么地方,忙问道:“你怎么样?”

小寞摇摇头道:“姐姐,我没有伤到那里,只是觉得提不起力气。”

大抵是跟我一样损了精血。

这个样子我们怎么回得了第二楼!

我深吸一口气,尽力冲着那账房先生的已走得很远的背影喊道:“哎哎哎,账房先生,我们跟你去你家,把我们捎上。”

然后我又重新回到了他怀里。

我觉得有些别扭,“男女授受不亲,你把我放你肩上吧,你把我弟弟抱在怀里,他也没力气走路了。”

账房先生清冷着眸子睨我一眼道,“你这样左右不过是个孩子,哪来的授受不亲!我觉的这样挺好,你要不想待在我怀里,就自己走路去。”

在走路与不走路之间纠结了半响,又想到我现在是孩子,没有授受不亲这回事,这样一想,便也不觉得变扭了。

“那我弟弟……”

还未等我说完,账房先生将小寞一捞,拎在手中,之后没有动作。

我诧异,“这样拎着?”

账房诧异的反问,“有什么问题呜?”

“你好歹把他放你肩上。”

账房淡淡道:“他身上太脏了,会把我衣服弄脏的,你要是不想让我拎,那我就把这莲花扔到河里去。”

“我给你洗衣服。”

账房瞅了我一眼,凉凉道:“我就喜欢这样拎着。”

又是这种凉飒飒的语气,我真怕在跟他较真,他下一步直接把我们扔地上,只得顺着他话道:“好吧,就这样吧。”

拎着总比让小寞自己走路省力。

睡了一晚,又吃了一些账房家的药丸,第二天果然精神比昨夜好了许多。我醒来时,桌上放着早膳,一碗清粥,两碟小菜,是人间最为常见的膳食。

我现在重伤,不适宜辟谷,坐到桌前就着那小菜将清粥喝了。

这是一座竹楼,临水而建,中间是客厅,右边是书房,左边是卧房,而我现在就在卧房中。觉得有些闷,搬来一把凳子踏上,将木窗打开,湖面水波粼粼,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背对着我坐在远处湖边上。

不用想也知道,那是账房跟小寞。

我开了门出去,走到他们近处,才发现这两人在钓鱼。

酆都没有日头,辩不出时辰,可我估摸着,现在时候也不早了。

“你们怎么在钓鱼,不去上工?”我蹲在边上不解的问。

账房瞧也不瞧我,盯着鱼杆,不咸不淡道:“帮你们请了五日工伤假,这几日不用上工。”

还记得帮我们请工伤假,这账房委实是个好人。

“谢谢你啊,”我边感谢,边又狐疑道:“我们请了工伤假,可你怎么也不用上工?”

账房道:“我请了事假,这几日要钓鱼。”

“……”

账房先生,你这理由,太给力了!

中午自然是吃鱼,红烧比目鱼,香煎红杉鱼,青花椒蒸鱼,清蒸鲈鱼,酸菜鲤鱼,豆腐鲫鱼汤,吃完后,我得出一个结论,其实他不是账房,是第二楼的厨师才对,不然怎烧的一手好菜。

晚上还是吃鱼,香辣水煮鱼,红烧白鲫鱼,葱油鲈鱼,清炖鲅鱼,糖醋鲤鱼,萝卜丝鲫鱼汤。14hu9。

隔日还是吃鱼,于是我又得出一个结论,账房先生很喜欢吃鱼。

我最近有点郁闷,因为小寞已经有两天不理我了。

账房先生在钓鱼时,他也在钓鱼,账房不钓鱼的时候,他拨弄着水盆里养着的鱼玩耍,我跟他说话,他要不就是找理由溜了,要不就是显了真身说要休息,明显较之前生疏了许多。

又过了两日,我终于知道他为什么这几日情绪这般低落了,因为账房要放他的血。

小寞只是一朵红莲,又不是人参当归成精,他血没有药用价值,账房要这作甚?

我带着疑问跑出竹屋,账房正高高坐在湘妃竹林上空,我捻了瞬移咒飞到竹林上,猎猎西风将我未盘成发髻的长发吹得群魔乱舞。

账房左手拿着一截湘妃竹,右手拿着刻刀,不知道在刻什么东西。

我站在他身边,跟他坐着一般高,我以为他没有发现我上来,抬右脚踢了踢前面一棵竹子,底下竹叶发出一片簌簌沙沙作响声,账房依旧未瞧我一眼,这回我终于知道了,他不是没有发现我,而是无视我。

我扯扯他衣袖道:“你要小寞的血作甚?”

账房手上动作未停,也不看我,径直道:“我救了你们不说,还让你们白吃白住,放点血还算我亏了!”

我劝解他道:“你要什么药材尽管直说,我给你找来,小寞的血不值钱!”

账房古怪的瞅了我一眼,淡淡开口:“谁说我缺药材了,我就是突然看上那朵莲花的血了!”

我继续劝道:“他受伤了!”

账房道:“吃了我那么多补药,也该还回来点才不算忘恩负义!”

好吧,我收回他是好人那句话,他做事完全凭他喜好,他高兴了,救一百个人也不成问题,他不高兴,想摧毁什么东西就摧毁什么东西。这是我跟他相处四天得出来的结论。

所幸那晚正值他心情好,随手救了我们。

小寞这血是放定了,谁叫我们技不如人,打不过账房先生。

我正替小寞哀叹,脑袋突然被人摸了摸,我手腕被人一扯,已跌进账房怀里。

他手正抓着我的头发,我惊惊慌慌道:“你不会是看上我的头发了吧?我不想变成尼姑。”

他按住我的肩头不让我乱动,喉间溢出轻笑道:“尼姑?你想什么呢?刚才有头发扫到我脸上了,我只是觉得盘起来比较好。”

我大大松了一口气,不是剃我头发那就好了。

我只是觉得我现在是六七岁孩童的摸样,盘个高高的发髻,实在是太奇怪了,所以就任他这样散着。

账房盘发的手很娴熟,一点都未扯到我的头发。

不消片刻,他拿出一枚镜子递给我,我拿镜子一照,是两个包包头,用白色绒带缠住,上面还缀着几个小铃铛,我头一摇,发出清脆又细小的撞击声。

“你该不会……有过一个女儿吧?”不然怎会有这种小女儿的发带,而且看他手法,也不是头一回。

账房古怪的瞅我一眼,淡淡道:“我还未成亲,哪来的女儿?”又轻笑道:“不过若是有像你这样的一个女儿,倒是也不错!”

模模糊糊印象中好似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子尧也给我扎过包包头,一晃都三万年了,我依稀已经记不清了,约莫觉得好像是有这么一档子事的。

大概,他给她青梅竹马,或者妹妹之类的人扎过包包头也难说。

“我可是有爹娘的!”我直觉该说这么一句话,可说出口后,又觉得不该这样说,他方才不过是一句玩笑话罢了。

果真,听得他拍拍我的头,轻笑道,“我不过是随口说说罢了,你又胡想什么呢?”

转移话题是最好的缓解尴尬的方式,“呃……我哪里胡想了,我方才在想你叫什么名字呢?对了,你叫啥?”

“子归。”

“子规鸟的子规?”

“之子于归。”

之子于归的子归。

小寞的血是什么时候被子归放的,我也不清楚,总之回到第二楼后,小寞又恢复了之前上蹿下跳的欢脱个性。我的忧心终于可以纾解了。

之前一直是六七岁的小孩身,一则因为变成大人身,要耗费灵力,不适宜养伤;二则是因为多少提防着子归。

回到第二楼后,我发现我这小孩模样好处多多,比如吃饭时,他们总会把好吃的菜都放到我跟小寞跟前,就怕我们夹不着,又比如厨房里妖艳的巴蛇厨娘会给我跟小寞缝制衣服,又比如前厅那只聒噪的百灵鸟精会给我们买糖葫芦。

于是我更不忍变回来了。

酒楼到晌午才有客人,一大早我跟小寞两人拖着两把大扫帚扫地,子归正从外头进来。他一身青衫,青如水,绿如竹,雅致、柔和、纯粹中又多出几分如竹洒脱的君子恣意,你乍一眼看,是潇洒优雅,可看久了,就会觉得他背影带着几分独孤料峭。

有种青衫衣袂独怅惘的意味。

我不过是多看了他两眼,小寞狡黠的眨眨眼凑过来与我道:“姐姐目灼灼似贼乎,莫非看上了账房先生,想偷了去。”

这孩子真是好的不学,尽学坏的,我本能的举起扫把去拍他脑门,“你个小毛孩子,乱说什么呢?”

小寞拖着扫把,啊啊啊扯着大嗓门朝外头跑,“啊啊啊,掌柜的救命啊,我姐姐虐待我,你要主持正义啊!”

这孩子近来是过得太得瑟了,瞧这胆子越来越肥大了,敢跟我叫板,哼哼,我举着大扫把直冲过去,大有把他一把拍成纸片的冲动。

楼前停着一辆马车,正有人掀帘下来,小寞跑的太快,来不及刹车,直接撞了上去,我跟在他后面,一门心思想着拍他,也没及时反应过来,与他一同撞了上去。

我顿时被眼前一堵又厚又软的人墙撞的头晕眼花,同时耳边响起一道慵懒且熟悉的嗓音,“几日不见,合欢公主的修为越发精进了,差点一扫把就把本座拍飞了!”

都可城的鬼。带着莹莹白光姿态轻闲的仙人,伸出他那把美人扇挡住挨近他衣服的大扫把,笑米米的低头看我,小寞坐在他肩头,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我收回大扫把,啪的往地上一立,大喝一声,“北冥寒尘!”。

北冥寒尘掸掸衣袖,眉开眼笑道:“公主叫的这般深情,真是叫本座受宠若惊。”

北冥寒尘这人没事就爱往自个儿脸上贴金,我明明是微怒的怒吼,他却偏说成是深情,脸皮真不是一般的厚。

他在人间将我布局的事,我可还记得,这回遇上他得好好敲他一笔。

我大吼道:“掌柜的,来了只大金龟,快来招待。”

话音刚落,一向喜欢支肘在柜台上打瞌睡的掌柜的已在我身后,果然金钱的魅力无限大。

掌柜的挤上前,甩了我一眼,“什么大金龟,”随即一双眼尽是媚笑,笑的连眼角的褶子都开了花,“楼主大人,您怎么来了?小的恭迎楼主大驾光临。”

楼主……我目惊口呆。

北冥寒尘这厮,啥时候在酆都开了这么一个酒楼!

不过说来也是,能想出那么奇葩店小二等级的楼主,除了他,别人还真对不上号。

北冥寒尘来酆都,是打算去魔界开店,得到我大大一个鄙视,他不好好的在北冥天收弟子,将北冥天发扬光大,却去魔界开店赚银子,着实有失他北冥天督教的显赫身份。

不过他才不管我怎么想,依旧天天吩咐人打点要去魔界的事宜。

说到底,我其实也蛮希望他这个时候去魔界的,这样我就不用再等两月了,因为北冥寒尘有魔界通行令,究其原因,是他还是夙沙青鸿时跟云砚做什么唠刀子交易换来的。

两日下来,我就敲诈了北冥寒尘好些东西,比如那把十阶店小二才能得到的紫竹箫,又比如那颗万年南海夜明珠,又比如那只腓腓兽。

南海夜明珠我拿到首饰店去做了珠簪,腓腓兽送给了小寞,那把紫竹箫是打算送给子归的,那天在湘妃竹林上,他拿刀雕刻着的分明是把未成型的竹箫。

敲诈时,我跟北冥寒尘说了那晚第一楼被勾魂铃勾魂之事,想问问他有没有什么看法。

北冥寒尘瞅了我半响,说勾魂铃对魂魄不全之人勾魂尤为强烈,说罢拉过我将手掌按在我头顶,说是要探探我魂魄全不全。

我一掌拍下他的爪子,没好气的道:“我好歹也一上神,魂魄全不全,难道还会不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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