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二十五章(1 / 1)
夏侯雪压下心中不悦,定定心神,长剑又是一阵挥舞,飞了出去,暂时镇住最前头的老鼠们,抬手拖住唐若水,就像背着一样。
“放暗器。”
偏头,可以看到他脸上无奈又可气的面色,与一贯的冰冷淡然实在相悖,唐若水心下暗笑,却觉得可爱的紧。才注意到他白皙的脖颈被自己弄得一片嫣红,手指轻触,一片温润。
“动手。”夏侯雪低喝。
漫天的银针闪着银光如暴雨般落下,以一针一只老鼠的架势,直接秒杀了不断蹿出来的老鼠,方寸之内,没有活物。
好一招飞针暴雨。
几把银针出手,解决掉后头蹿上来的老鼠,四下终于归于寂静。
夏侯雪想丢人下来,唐若水反应飞快,双臂如蛇般缠住他的脖子,只这次注意了力度,避开了原先的那些嫣红。
“等等,能等老鼠过去了么?好恶心。”
柔柔的嗓音,扫了作为青楼妈妈的世故,还有刻意之下的谄媚,能听出楚楚可怜的味道。
夏侯雪丢了满是老鼠血迹的长剑,抬手圈住唐若水,稍稍侧身揽过,把人抱在了怀里,面上神色沉静,脚下步履款款,一袭墨色身影在满地的死老鼠中穿行而过。
飘然若仙。
唐若水仰头,微醺的面容,咧了嘴角浅笑着,单纯的像个孩子。
奇石怪林在夏侯雪行走之中不断变换着,最后站定,面前又是一处开阔之地,一脚踩上去,没有下陷,更没有奇怪的东西跑出来。
刚想吐槽墨子期每个机关设置开场没有创意,这下确是竖起耳朵来,不敢轻举妄动。
谁知,墨子期自己出了来。
一张画的乱七八糟的图纸缓缓飘在他们面前,唐若水抬手抓住,半天没有看懂,朗声道:“哎,大叔,你什么意思?”
“蠢死你算了。”
墨子期不悦道,“那是回京城的地图,从这开始的。你们不用闯阵了,赶紧走吧。”
话音刚落,唐若水就被夏侯雪丢了下去。
唐若水心中失落的很,矛头直指墨子期道:“大叔你会这么好心,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吧?”
“老夫乐意……”
墨子期的后半句话直接消失在夏侯雪的攻击之中,堪堪来得及逃窜。
夏侯雪踢出去的石子以凌厉之势砸在他身后的巨石之上,凿洞而过,对上人身上大穴,却是致命之处。
“走。”
夏侯雪也不追,取过唐若水拽着的图纸,细瞧之下,领着人左右转了几圈,绕了出去,身处之处正是当时迷路的地方。
天色仿佛是瞬间阴暗的,墨色的夜幕上,尽是漫天的星辰。天幕的东边,还带着薄薄的晕红。
唐若水好奇问道:“雪大侠,刚莫不是想杀了墨子期了事?”
夏侯雪点头,继续看手上的图纸。
“那些机关的确稀奇古怪、恶心到死,雪大侠不追是对的。”唐若水道是如此,笑眯眯着肯定。
夏侯雪瞥了她一眼,缓缓开口:“已是初六。”
唐若水乐呵的脸瞬间变色,在机关阵法里头不觉得,本以为不过几个时辰,不曾想竟翻了个天。
“怎么办?怎么办?”
她一下子就急的团团转。
夏侯雪收了图纸,捞起人来,展开轻功,一路飞掠。耳旁风声呼啸着,仿佛是御风而行。
侧头,入眼的便是精致的面容,坚毅着,弧线煞是好看。上次迷恋一个男子的容颜是多久以前,唐若水恍惚着,脑中闪过寒枝的脸,一阵心悸。
曾几何时,我都做好了生死与共的准备,只可惜,准备要生死与共的人走了。
那些年岁,消磨掉了我所有的无畏。
寒枝,多年以后的现在,我终于能坦然承认,你对我的影响实在是大。我已不敢在谈什么生死与共了。
她眼底的眸光如花火般瞬间湮灭,消失殆尽。
唐若水若无其事地侧回头,耳旁风声呼啸,揽着她腰际的手臂,沉稳有力,有些凉凉的体温透过纱衣直触肌肤。
心下柔软,却还是抵不过眼底的涩意。
七月初七,黎色从东边天际刚刚翘头。
一落地,唐若水就往青楼窜。被夏侯雪拎住后领的衣裳,不解回头,他只嫌弃地指了指她的脸。
腆着脸笑,赶紧换了十娘的皮相。都是做好的,快着呢。
然后撒开腿,飞奔回去。至于夏侯雪,直接被抛弃在了街头,人轻功高着呢,去哪不比自己快啊。当然,她直接忽视了,人是魔头,但精疲力竭不会不垂青他,这个事实。
青楼门口。
唐若水恍若失心疯般,张狂大笑,弄得见着人的底下人本想迎上来,遇着这状况,脚下急拐,硬是往内堂走。
“大胆刁民,还不给老娘站住。”
唐若水叫嚣着扑过去,臭气熏天的身子,死死缠住底下人,从他怀里捞了账本来看,眼眸间竟是金锭子和银锭子的光芒。
几下翻阅,甚是满意,拍了拍底下人的肩膀,笑道:“干的不错,月末加工钱,三个铜板,你自己记上吧。要是老娘忘记了,就没有加。”
底下人捏着鼻子,翻了翻白眼,心下默默叹气,自进入青楼的第一日,他也就没想从这个抠到能跟阎王抢钱的老板娘多拿到一毛钱,她别剥削自己,都可以烧上一柱高香了,简直就是祖上积德啊。
“我说,十娘啊,您老这是去偷鸡摸狗被抓了,还是跟人肉搏,强抢民家夫男、妇女啥的,这战况真是惨烈。”
“瞎说什么。”唐若水一记账本瞧在底下人的头上,趾高气扬的,“青楼做的可是明门买卖。老娘是用个人魅力让他们给老娘取卖身的。”
底下人明显没有要理会的意思。
唐若水也不介意,问道:“这初七了,之前的布置可有备好?”
底下人忙点头,邀功道:“这哪用十娘再吩咐不是,月前就定好的,十娘您没回来,我也给备下了,就等十娘您来过目。”
“孺子可教啊。”
唐若水很欣慰,摸了摸人脑袋,故作姿态,“行嘞,赶紧起驾,老娘要去瞧瞧,这银子的事,可不能出错。”
“十娘,您请。”
底下人捏着鼻子,稍稍侧开身子,这味道真是难闻。
别问他为啥不叫自家老板娘先去梳洗,真的,他天生的胆子小,再说谁知道,打扰满眼尽是银子的自家老板娘会是个什么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