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三章(1 / 1)
那捕快拉了张椅子,端坐于大堂中央,抬眼目光正正落在敞开的大门之内,与三个绝色男子目光相对。
招手要了壶酒,紧盯着楼上,气势骇人,随手都有动手的可能。
十娘暗暗骂了句脏话,快步上前,谄媚的笑着:“哎呀,我说捕头啊,想妈妈我小本经营,上有老下有小,还有一屋子的姑娘要养活…捕头,您身为官家中人,一定要行行好,不能砸场子才是…”
捕头掏出张一千两的银票拍在桌上。
十娘顿时两眼放光,伸手拿走银票,点头哈腰:“捕头,您请,您请,随便砸,需要帮手随时找我,我可以帮你砸的。”
言罢,袅娜着身姿,风情万种地逃离开大堂。
笑话,这要是真打起来,还是保命重要。
底下人送酒过去,回来的时候嘟囔着:“这明明是青楼,一个一个的,都当成了酒馆算怎么回事?”
十娘没好气的敲了敲他的头:“省了姑娘转手出去,又赚一笔,这样的好事你都不懂,难怪只能一直打下手。”
底下人扯着嘴角,无言以对。
江南剑派的人去而复返,站在捕快身后,气焰十足,想来这捕快定是他们找来无疑。
十娘心下鄙夷,最恨那些私底下打不过,就找官府朝廷做靠山的人了,本来嘛,江湖事就该江湖了才对。
又是一杯酒下肚。
江南剑派的人忽的退开,走出来个男子,颇有些气度,三十出头的样子,腰上吊着块掌门令,想来是最近风头正劲的“流水剑”郭枭。他可春风得意的很,虽然师父刚死,不过身为大师兄,他顺便就得了个掌门之位。
郭枭行至那捕快旁侧稍稍拱手道:“久仰京城神捕司马青衫的大名,今日之事有赖司马捕头了。”
这个司马青衫可是个人物,从他爷爷那辈子开始,司马家就在京城为官,到了他这一辈,他却是不肯入朝,堪堪只肯做个捕头。这捕头做的,十年间,京城鲜有未破的案子。朝廷对他很是器重,上次皇帝做寿,还请了他入宫,与当朝丞相平起平坐。
在江湖上,司马家以刀法见长,其中司马青衫最为卓越,一柄长刀,刀刀下去如尺量般精准,多一分则刚,易折,少一分则弱,难以制敌。
只见又一杯酒下肚。
司马青衫一脸严肃:“我深受朝廷俸禄,有人胆敢扰乱京城治安,就算要凭我司马家一己之力,也绝不答应。若魔头兴风作浪,我司马家就斩妖除魔。”
“好,好一个斩妖除魔。”
郭枭大赞,拉了椅子坐下,目光犀利盯着楼上房间里的三人,等着人动手。
楼上厢房内。
红衫妖娆男子懒懒倚在桌旁,长长的叹息:“唉,好好的赌局被破坏了,无戏可看,无事可做,人生真是了无生趣。”
“你不是顶了个偷仙的名头,去做做大案,别叫人忘了你,这也算是件事,勉强做着先不是挺好。”
苍色长衫的男子笑道。
“神捕都在这了,我偷给谁看。”
红衫妖娆男子不悦道,那绝色的容颜愠怒着,眸眼间寒意顿现,竟叫人如跌入梦境深处,美到生畏。
“走。”
夏侯雪收回盯着大堂的视线,冷冷说了一个字。
所有人眼前似有一黑般,再细瞧之下,原本五人的房间里已经只剩下苍色长衫的男子,还有他身后的两个姑娘。
楼里倒吸声一片,不过一个眨眼,两个活生生的人却是不见了。
江南剑派诸位立马把手搭在了剑柄上,警惕地张望着四周,唯恐人就从自己身边冒出来,丢了条命。
司马青衫起身道:“人已经走了,有心要杀你们,你们也就只有在地府拔剑的份。”
江南剑派的人面如死灰。
不过,他们是真的没看见,人是怎么不见的。人总不可能不眨眼吧,你一眨眼,人就不见了,好像就等着所有人眨眼般。
郭枭提醒道:“还有人在上头,司马捕头再不去,人怕是又要走了。”
司马青衫冷笑,嘲讽之意浓烈。
眼前一花。
苍色长衫的男子自二楼飘然而下,仿佛谪仙降临,带着如梨花盛开般的笑容,缓缓而至。
他勾了嘴角道:“司马捕头,久仰。”
司马青衫又是一个冷笑:“哪里,二公子才是,别来无恙。”
二公子三字一出口,青楼这下是炸了锅了,这个笑得温润如春风,温柔似水的男人竟然是那个据说江湖排行武功天下第二的人。如此风流,如此天外飞仙般的男子怎会武功那粗鄙之事?
再瞧瞧那姿色,想想那夏侯雪的姿色,这江湖排行排的是长相吧。
二公子以仰倒之姿坐到椅子上,翘起一条腿,随意地倒了杯酒放在嘴边轻抿着,抬手抵在桌面上托着下巴,笑道:“我不过来青楼喝个酒的,司马捕头何必气势汹汹?还是司马捕头想叫我请上一杯?”
司马青衫啪地拍了长刀在桌案上,淡然道:“二公子好兴致,不过我没空相陪,这青楼的出了起命案,而凶手正是与二公子适才在一个房间的夏侯雪。我想二公子该是能告诉我,夏侯雪现在何处。”
“司马捕头说笑了,我这个二公子的名头,是因为武功天下第二,那我如何得知武功天下第一的夏侯雪的去处?我可打不过他。”
二公子缓缓笑着,一杯酒抿了个干净,轻尘提壶添酒的动作如行云流水,煞是好看。
司马青衫坐到他的正对面,依旧淡然道:“二公子才是说笑吧,这天下第二的消息不是你自个放出去的么?否则谁知道你天下第二了?”
二公子似是喝饱了般,起身款款往外走。所过之处,众人无意识的纷纷避让,有序的很。
他说:“我只劝司马捕头一句,盯着我不防多花些精力盯一盯那个鸡肋的比武大会,照我看来,肯定不止一具尸体需要司马捕头忙活。”
他笑得云淡风轻,尽管嘴上谈的是生死之事。
司马青衫抓起长刀,扬长而去。
江南剑派众人立马追过去。
可算是把这几尊大佛给送走了,十娘松了老大一口气,赶紧着对底下人吩咐:“他们再来,争取不要让他们进门。”
“这事还得十娘自己来,我们有心无力。”底下人立马说道,言罢,也不待十娘开口,直接逃窜。
次日。
青楼生意依旧红火,只少了些江湖人士和爱凑热闹的人。
十娘拨弄了下算盘,顿时长吁短叹,恨不得那鸡肋的比武大会能停办,所有的人都一下子涌进来。
一个老熟客凑上来,瞧着人这样子,打趣道:“十娘,你怎么不去比武大会凑个热闹?”
十娘懒懒地趴在桌案之上,懒懒道:“老娘是个生意人,这打打杀杀的,不适合老娘。”
“那比武大会上的任何一件宝贝可都是天价。”
都是老熟客了,这十娘钻进钱眼里的德行,他可是没少见。
十娘横了那人一眼,不屑:“人都死了,要那么多钱做什么,留给你么?你想的倒美。”
随手操起算盘就往楼上走,看来只能把主意打在着楼上的大爷身上,叫他们多掏些银子才消磨她心中奔腾而起的怨愤。
从腰际掏出本当日账本,这七号房朱老板近日刚做成比大买卖,加上休妻…十娘眉眼顿时笑得弯弯的,正是有钱没处花的时候,朱老板,老娘等你的钱袋很久了哦。
抬手敲门。
“朱老板,是十娘啊…朱老板,我可近来了…”
十娘象征性地喊上几声,推门进去,刹那屋里一片黑暗,身后门桄榔一声关了起来。
一阵冰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迫人的气势。下一瞬,脖子上接触到一种金属的凉意,还有中刀锋口滚肉的触觉。
“大侠,饶命。”
想也不想,十娘直觉出口。
“没要你的命。”夏侯雪凉凉的音色响起,动了动抵在十娘脖子上的长剑:“我有东西要藏在你青楼。”
“哈哈…”干笑了几声,十娘畏畏缩缩道,“大侠不是想杀就杀的人么?有什么东西要放十娘我这的,谁敢抢就杀掉不就好了。”
夏侯雪没有说话,直接动手,抵着人脖子的长剑划破了皮肤,空气中一种血腥味蔓延开来。
十娘赶紧求饶:“大侠,有话好说。”
楼下底下人高声招呼:“哟,司马捕头今日可光临青楼两趟了,还是上酒?我们楼里的姑娘…”
说着的话顿下,显然是收钱。
“好嘞,上好女儿红马上到。”声音再次响起,已经满是喜悦的味道。
十娘顿时如锋芒在背,低声讨好道:“大侠,要不先掌灯吧,青楼可没有熄灯的房间,会让人生疑的。”
一阵微风拂面。
屋里倏地亮堂起来,桌边正坐着的不就是朱老板,可惜现在是瞪圆了眼睛,动弹不得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