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袭兵包围(1 / 1)
夜玄瞳一行人回到三泰客栈,已是三更。
白浪和岚在一间房,夜玄瞳和夭夭在隔壁一间房。
夜玄瞳睡不着,与她一同躺着的夭夭,翻了个身,侧身看她。她夭红的衣裳如流水般倾泻落于床畔,身体隐隐淡出一缕奇香,这香是安神香,起到安神入眠的功效。
她妩媚的眼流荡清波,不无倾慕之意,她看着盯着帐顶望的夜玄瞳,轻声说道:“娘娘,我与你合床睡,若太子殿下知道肯定要吃醋。”
夜玄瞳未看夭夭,仍旧盯着帐顶,若有所思地问道:“夭夭,你了解他吗?”
“什么?你说殿下他……”
“嗯。”
“殿下对娘娘极好,他从未对哪个女子付出真心,除了他的生母。”
“夭夭,他和落云山庄是怎回事?”
“落云山庄是莫愁公主的父皇赐给她的,至从莫愁公主与宰伏春离开皇城去了赤国,这落云山庄便空了下来。而殿下因在宫里思母心切,便住进了落云山庄。落云山庄向来隐蔽,前往的水路纵横,很容易迷失方向,还有知晓它的人少之又少,除了当朝皇帝和莫愁公主,再一个便是宰伏春。花皇后当年苦苦找寻二皇子的踪迹,却未曾想到他会在落云山庄。”
“殿下他幼时真的跟他父皇提过要娶我的事吗?”
夭夭噗哧一笑,夜玄瞳脸一红,迅速朝床里面避去。
“娘娘,这事是真的。你想当年殿下可是个连毛都没长齐的人,另外他还有口吃毛病,从不多话,可为了你他竟然冲进陛下行宫,涨红脸将非迦嵝公主不娶的话说出口。当时,陛下听了哈哈大笑,夸他口吃毛病好多了,却没想他说的是真的。”
夜玄瞳这么一想,倒想起八年前二皇子坐在马上确实未说什么话,只朝当时还是都尉的慕容将军耳语几句,或许耳语的几句话大概也是结结巴巴地说来,想到此,她不禁笑了笑。
“看来南宫罄说他小时候口吃是真的,哦,二皇子面容清俊,他为何要带金箔面具遮脸?”
“殿下戴面具是为了不想叫陛下从他脸上寻到莫愁公主的影子,陛下一开始对他以面具遮脸表示不悦,但后来他多少察觉到什么,便不再阻挠。”
“夭夭,明光骑的铠甲颜色和二皇子脸上面具的颜色皆是黄色,与金菊一样堂皇明丽,是不是莫愁公主最喜欢的花便是金菊?”
“是,莫愁公主若在,这宫苑里尽摆满了金菊。”
“莫愁公主应该美若天仙吧?或许……或许改天我应该去看看她……”
夜玄瞳嘴里嘟囔着,眼睛沉沉阖上,人便进入了梦乡。她这一觉倒是踏实,不再噩梦连连,亏得夭夭的安神香。
五更二点,天已微微亮。
通往易水城的大道上,三百名玄国官兵在流萤的带领下,快马加鞭地朝三泰客栈奔来。
已贵为玄王王妃的流萤一脸冷笑,她已听人说她那容貌比她俏丽端庄,那丰姿比她娉婷婉约的师妹已贵为大汉国太子妃,并深得太子殿下的宠爱。这便意味她不仅在姿容上比不过她,也及不上她的高贵出生,就连现今所处的位置都输给她。
她怎能不疯狂,她誓死都要取她的命!
本考虑她是大汉国的太子妃,若下手只能暗地下手。
可前些日子,作为花敬德同父异母的玄王花国舅明目张胆高喊剪除奸佞,肃清朝纲,誓死灭了大汉的口号,在玄国宜城举旗,并召集人马与北域羌国联军,驻扎在华城,等着与西进的大汉国大军一绝生死。这一事便叫她有了亲自出马宰了大汉国太子妃的想法,不必再顾忌隐藏身份偷偷摸摸。
三百骑兵如洪水般奔来,丝毫不顾忌路上的行人。
红十仙喝得酩酊大醉,那眼看什么都是歪的,歪的人,歪的牲畜,歪的房屋,歪的山峦……他嘴里唧唧歪歪地哼着,“山明水秀又一城,三世的醉生梦死,酒醒还不见愁消……该死!”
他摇摇晃晃着,丝毫未听见身后传来如雷鸣般马蹄声。
“滚开!”流萤高举着马鞭朝红十仙狠狠地甩来。
啪的一声,鞭子狠戾地甩在红十仙的后背上,霎时,衣衫划开一道狭长口子,裸露在外的肌肤鲜血沥沥。
红十仙被这一记鞭子抽醒了,醉意全消。他睁大眸去看如疾电般从身旁闪过的流萤,一股怒火从胸口腾腾燃起,他一个糟老头子还从未被人用鞭子抽过,这个嚣张无礼的女子该好好教训。
当最后一个骑兵从他眼底晃过,他凌空一跃,一把将骑兵从马上揪下,自己跨上马朝前急速赶着。他窜入马队中间,大袖扬空一抛,袖中无数黑色毒虫纷纷振翅朝四周马匹扑去,疯狂地痛咬。一时,马群混乱,马上骑兵拼命扼住缰绳企图控制无辜暴躁的马。可马儿四蹄乱踏,害得几个骑兵险些滚鞍下马。
最前方的流萤见骑兵队伍大乱,连忙勒住缰绳,眸光矍矍朝后方看去。
“怎么了?”她急忙朝旁边的骑兵队长厉声问道。
骑兵队长也不知队伍为何混乱,一脸迷惑茫然地看着,嘴巴吞吞吐吐着,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蠢材!都是废物,废物啊!”流萤咆哮道。
她神色傲慢,打马持鞭朝骑兵队伍后方急忙驰去,感觉还未动手便遭遇不顺,心里是烦躁异常。
马队中央,红十仙从一个骑兵手中夺过马鞭左一抽右一抽,马儿不仅忍受毒虫疯咬,还要忍受鞭抽的痛苦,变得更加暴躁。
流萤长身立马,飞身跃向红十仙。
“哼,丫头休得猖狂!”红十仙看着流萤冷声说道。
“你这死老头,看我叫你不得好死!”
流萤掏出噬肌化肤散,朝红十仙扔去,黄色粉末一触到临近的几个骑兵,只听见他们啊的惨叫,脸上皮肉纷纷溃烂,肉一块块落下,露出里面森森白骨。
红十仙用鼻子冷冷哼了一声,没想到这个姿容姣美的女子心肠比蛇蝎还毒上百倍,竟然不顾手下人的生死。
噬肌化肤散?
这毒散本是他配出来治人身上长的毒疮,以毒攻毒,没想到现在被这个蛇蝎心肠的女子加了药量变成害人的东西。他沉沉叹了口气,这事他得管管。
他挥起大袖,扫起一股劲风,风将噬肌化肤散朝流萤方向刮去。
流萤见势不妙,急忙身子后仰连续凌空翻去几个跟头,可还是迟了,飘去的噬肌化肤散碰到她的脸颊,灼得她肌肤疼痛难忍。
“丫头,这噬肌化肤散可是老夫当年配出来救人的,不是给你用来害人的。”
流萤捂着脸颊,一脸讶然,诺诺地说道:“原来你是江湖上赫赫有名踪迹难寻的神医,玄王妃我刚才有眼如盲,多有得罪,还请神医宽恕。”
“哼,算了,但如若再让我看见你做歹毒之事,老夫绝不姑息。”
“玄王妃谨记神医教诲!”
流萤恭谨地说完,红十仙右手一擎,落于马上的毒虫纷纷扑翅钻入他的衣袖中。
前方的骑兵队长将手中军旗一挥,三百骑兵跟着笃笃地朝前方不远的易水城匆匆奔去。
流萤骑上马,心绪不宁。
神医之称的红十仙久居北隅大漠,从不轻易走出大漠,今日居然在易水城碰上,是巧遇?他为何出现在易水城?
她心里暗暗叹息,若不赶着去杀夜玄瞳,她定尽全力挽留红十仙。自幼与毒术和幻术打交道的她最希望能拜红十仙为师,可惜刚才竟给他一鞭子,自己也太逊了。
城畔,静谧的易水河河水,无风泛起细碎波纹,是被如潮水般涌至的三百骑兵给震出来的,如滚滚山雷般的响声很快涌入城中还在酣睡的人的耳中。夭夭侧耳倾听,隐隐察觉不妙,立马站起身推开扉窗伸头朝外看。与此同时,隔壁的扉窗也探出一个脑袋,白浪神色凝重地朝她瞟了一眼。
“夭夭,善者不来,看来有场恶战等着我俩一显身手。”
“嘘——娘娘还在睡着,我给她用了安神香。哼,那就让我俩冲下去将不善来者杀得片甲不留。”
“嗯,可岚他……”
“那一炷香的功夫搞定,速战速决。”
“好,那半柱香来搞定。”
“白浪,我的好白浪,难得没和你宿在一起,都想死我了。”
“这时候还想这事,唉……”
“记着,少一次就补两次。”
白浪听了这话,脸色由白转红再转青,他真的是找了个母老虎,难得饿一次,便变本加厉了。
两个身影矫健如燕,越过窗外,攀上屋脊,朝着数十丈远的骑兵队奔去。离骑兵队还有五丈远的距离,两人嗖的从屋檐上跃下身,站在街道中央,挡住骑兵队的去路。
城中雾霭缭绕,流萤细眯着眼看着前方隐隐绰绰的两个身影,立马伸手拦住身后的骑兵,骑兵们紧跟着停下脚步。
流萤翻身下马,朝前面的两个身影走近。
鉴于先前冒失冲撞红十仙,她收敛嚣张气焰,莺声细语地说道:“前方何人?为何挡住玄王骑兵队的去路?”
夭夭和白浪相视一眼,面色沉肃,他俩已知玄王与羌国勾结谋反,这玄王骑兵队怕多半是冲着太子妃娘娘而来。
可惜他们注定是来送死的。
夭夭款步向前,如蛇般纤细的腰肢扭动,风情万种地出现在流萤跟前。
流萤看着面前如玫瑰般艳丽绝尘的女子,一根叫嫉妒的弦轻轻拨动,她眼角下的肌肉不由得缩了缩,眸中注满因嫉妒而产生的恨意。她纤纤玉手背到身后,触动袖中机关,噬肌化肤散立即从暗管中流泻出。
“小女名叫夭夭,与我家夫君路遇此地,不知姑娘这一行人前往何处?”
流萤满脸鄙夷,未回答夭夭的问话。
夭夭倒是不在乎这鄙夷脸色,围着流萤转了一圈,又说,“您便是得玄王宠幸的流萤吧?你这是去哪?去杀大汉国太子妃?”
流萤一脸鄙夷之色顿消,惊诧地看着夭夭,半响说不话。
“你……你是谁?”
这回轮到夭夭缄口不言,一脸鄙夷外加同情地看着她。
哗!
流萤将手中噬肌化肤散朝夭夭抛去,手朝空中一举,身后的骑兵纷纷手持长枪大刀朝夭夭奔去。
夭夭早已知晓她手里藏毒,极快地朝后翻身避开。
白浪则身如猛虎,一个蹿身便跃到夭夭跟前,手中水月刀纵横一挥,两道交叉的白光如雷霆穿越九万里长空,带着声震寰宇的巨响,朝气势嚣张的骑兵射去。
白光横切竖劈穿过排头骑兵的身体,又跟着迎向后方几个骑兵,一时光华漫天,血色飞溅。
排头的五名骑兵骑着骑着,眸光忽的变得呆滞,视线一寸一寸朝身体瞅去,赫然瞧见两道耀眼的光芒从身体里射出,然后人一歪,上半身重重摔落地上,而马上的下半身很诡异地朝前奔着。
后面紧跟的骑兵满身伤痕,看着排头骑兵的上半身在马蹄下踏过,眼珠子还在咕噜噜地转动,人不由得打了个寒噤,急忙掉转马头朝后退。
“他不是人,那刀是恶鬼才用的刀啊!”后退的骑兵大声嚷嚷着。
骑兵队开始躁动不安,恶鬼阻路的话如浪般朝后传去,于是开始有人打马甩鞭朝官道疾驰,避开阻路的“恶鬼”。
一个退,五个退,十个退……数百人跟着退去。
整个骑兵队宛如潮汐,来得快,退得更快。
流萤一脸茫然无措地看着无能的骑兵队如一团散沙离去,娇美的容颜如覆冰霜,甚为畏葸地看着朝她逼近的夭夭和白浪。
“慢!”一个清越之声从远处飘来。
夜玄瞳从缭绕的雾霭中朝流萤走近,眸中无尽悲凉,她颤声说道:“师姐,我们又见面了。”
流萤唇边挂着酸涩的笑,一对三很不错啊,原本是杀师妹的,现在形势骤变,身边兵卒皆逃,她孤身奋战定无胜算。
难道今日注定是她流萤的末日吗?
可悲!
“你还想着我?你想着我早点死,对不对?”
夜玄瞳走到流萤跟前,一脸平静。拥有九曲银蛇鞭的她已天下无敌,对于曾经千方百计都要害她的师姐,她有足够力量对付,她可以叫她一命呜呼,也可以让她生不如死。
两人近距离相视,空气冷得几欲结出冰锥。
夜玄瞳心痛得滴血,她离开玄国已有半年光景,却不想流萤还未放弃心中仇恨,竟然带这么多人来取她的性命,她心中的恨该如何化解?
“你真可悲。”
啪的一声,银蛇鞭仰天一窜,炫红的华光映照得整个世界沦陷在地狱般。银蛇鞭如柱般窜立半空,空气中传出吱吱咔咔的声响,似有什么东西被撕扯着,咬啮着。
流萤双眸瞪得很大,几欲不敢相信,她师妹手中握的是什么东西?是雷公的霹雳神器。她的脚步不由得朝后退了退,脸上除了惊讶还有绝望。
“你是应该死。”这句话从夜玄瞳嘴里平静地抛出。
“是的,从踏上玄王车辇的那天,我就死了。”流萤双膝跪地,一脸悲戚之样,泪水夺眶而出,一滴滴地落在地上。
夭夭从白浪手中夺过水月刀,砰地一声朝流萤的跟前扔去。
“女人可以长得妖娆,但心肠是黑的,再美的容颜都是空皮囊。你这黑心黑肺的女人自刎得了,我怕杀了你会脏了我的手,下一世希望你好自为之。”
夭夭交叉双臂摆在胸前,一脸鄙夷地看着神色嗒然的流萤。她早已听说她在夜玄瞳刺杀青王未遂的晚上于流镜湖设下伏兵,企图杀了她。
流萤木然地瞅着地上的水月刀,突然冷冷地笑了,笑声打破易水城宁静的早晨,悲凉地萦绕在众人心头,久久不散。
她的手朝水月刀艰难地挪动,当指尖触到刀柄,她身体一颤,目光有些茫然。
她真傻,明知道此行有去无回,却还是……
当初,若不是她偏执地认为夜玄瞳与流云有恋情,就不会一气之下骑马闯到街上,更不会为此冲撞玄王,而她也就不会当上莹妃,从此与流云师哥天涯相隔。
她承认是嫉妒害死她,也害死她与流云本可拥有的美好未来。
该死!
她毫无犹豫地抓起水月刀,她欠夜玄瞳的就在今日还了。
“师妹,对不起了!”一句诚心诚意地谦词从她嘴里冒出,同时水月刀从她手里举起,朝向了夜玄瞳,她希望夜玄瞳一鞭子结果她的性命,当还了她在流镜湖射向她的箭中箭。
师妹,你手中的鞭子可来自地狱?
杀了我!杀了我,将我带入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嗖的一声,一道极快的身影从马上跃下,朝这里窜来。
身影在流萤后面停住,左手拿起一把尖细匕首深深戳进她的后心,血洇湿了后背。
流萤手中的水月刀哐啷一声落地,她缓缓转身,当看见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面前,眸光一凛,一睒眼的功夫,一双妩媚的眸子荡起潋滟的波纹,柔情如水。
“师哥,对……不……起!”这句话匆忙说完,流萤的眼睛便永远地闭上了。
流云伸手将她睁着眼阖上,一滴泪落在她光洁的额头上。
他依稀记得她第一次出现在他家门口的情景,她蹲在地上哭,捂着肿得跟桃子般的眼,应是不肯进他家。当他拿着个糖人走近她,问要不要,她说不要糖人只要他的话,将他逗乐了。
家破人亡后,他俩被玄冥收留,当他了解玄云门的人一辈子都将过着刀口舔血的生活,他给不了她幸福,他只有决然放弃。
却未曾想她会……
夜玄瞳连三跨五地走到流云跟前,色若死灰地说道:“流云师哥,师姐她……”
流云的嘴角挤出一抹苦笑,黯然说道:“我知道,我全知道了,我们都没错,错的是老天,老天不长眼!”
流云企图用双手抱起流萤的尸体,只可惜右手经脉断裂使不上力。
“红十仙出来!”夜玄瞳大喝一声,跟着一个身影形色仓皇地奔来。
红十仙出现在夜玄瞳身旁,朝流云怀里躺着的流萤瞥了一眼,叹息道:“她刚才抽了老夫一鞭,老夫没跟她计较,这丫头心肠歹毒,死了好!”
他这句话说完,夭夭跳上前,朝他挤挤眼,“师傅,你酒喝多了吧?怎连个话都不会说了。”
“我喝多了吗?我喝了几坛来着,让我数数……嗯,四坛?不对,是……五坛?”
夜玄瞳沉沉叹息一声,道:“红十仙,记得我曾在沙漠里碰见你提过要你帮我一个忙吗?我师哥的右手经脉断裂,听说你有办法。”
“是,我记得,不过我还记得我曾说有两种人不救,一个是皇族的人不救,一个是习武之人不救,但现在我决定改了,迦嵝公主已是大汉国的太子妃,且是个习武之人,这逼得老夫不得不改啰!”
红十仙俯身将流云的右腕置于掌中瞧了瞧,一个小黑影从袖中跑出,原来是蝎老大。蝎老大在流云右腕的几处穴位按序蛰去,几个血点冒出后,蝎老大骄傲地挥了挥大螯,慢腾腾地钻入到红十仙的袖子里。
流云的手腕被蛰得火辣辣的痛,待痛觉淡去,他的右腕酸麻异常,他弯曲扭动几下,手腕活动正常。
“谢神医。”
“唉,不用谢,世人习武皆因乱世,若四海靖平哪会有人习武恶斗,只会同老夫样当强身健体罢了。”
夜玄瞳见流云的手腕恢复功能,微微一笑,道:“师哥,你还回玄云门吗?”
流云抱起流萤的尸体,“回,我不能将内力全无的玄冥师傅一人丢在玄云门,他很危险。玄王叛变大汉国,正清除玄国所有与大汉国有瓜葛之人,他是你师傅,玄王不会放过他。”
“我也去。”
“不,娘娘,你贵为大汉国的太子妃,若被玄王捉获,那后果……”
“师哥,玄冥师傅拜托你了。”
“嗯,我右腕断裂的经脉康复,凭我能力还是可以带师傅离开玄国的,你就不要担心了。”
“师哥,小心。”
“我会的。”
流云凌空跃到马上,一手搂着流萤逐渐冰凉的尸体,一手抓牢缰绳朝玄国急驰而去。
一行人看着流云离去的悲伤身影,都不住地叹息,夜玄瞳眼眶湿润,两行泪水顺着脸颊不住流下。
一只萤火虫扑飞着翅膀栖息在夜玄瞳的肩头,尾部的亮光逐渐黯下。从易水河刮来的凉风拂动她肩头的衣衫,萤火虫的双翅一展,飞向高空,化成一个点落在夜玄瞳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