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于娴静(1 / 1)
这一夜,陈偲然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见周围人在自己的故事里或者笑着,或者哭着,或者歇斯底里地吼着,唯独她这个看客没有眼泪,只是冷漠地看着周遭,仿佛一切都与她无关了。
陈偲然醒来时发现自己手里还握着手机,第一个反应就是去看她的下铺,床被依然整齐方正,那么于娴静昨晚都没有回来过?昨天她到寝室已经是晚上了,看于娴静不在寝室,便问了寝室的宿友,都说她今天没课,早上就出去了,好像是去见男朋友了。男朋友?陈偲然的心惊了一下,李进越失踪了这几天,于娴静不可能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他们今天回来?可宿友又说,这几天,于娴静天天出去和男朋友约会,陈偲然更加惊讶,那个男朋友如果不是李进越,那又会是谁?不可能,于娴静执着的性格不可能那么容易就放弃。
天色越来越晚,快到寝室关门的时间,犹豫挣扎的陈偲然还是拨通了于娴静的手机,拨通的电话奏着任贤齐的心太软,当整首歌都唱完,还是没有等到于娴静接起电话,如果娴静知道李进越也跟着她去了西藏,娴静会不会因此恨死她!陈偲然握着手机的手心出了汗,电话重复向一个号码拨打着,从无人接听到按掉,到关机,陈偲然知道于娴静那是在恨她。
太累的陈偲然在一边等待一边拨打电话的过程中渐渐睡着了,没想到于娴静一整晚都没有回来。陈偲然的心情焦急中越发不安。
陈偲然看着自己手里的手机犹豫着,挣扎着,昨晚她跟李进越说了再见,道了告别,今天如果她再打他电话是不是一种干拢?可是她是因为于娴静,她只是问问他知不知道他朋友在哪里?通讯薄里找到李进越的号码,指间犹犹豫豫地按下拨通键,寝室的门突然被推开,惊喜地看见进来的于娴静,欣喜若狂:“你回来了。”
于娴静并不抬眼看陈偲然,顾自躺到自己的床上,胡乱地蒙头盖上被子,脸对着墙壁的方向,侧睡着。
另一个宿友看了看于娴静,又看了看陈偲然,有些小怨:“你们两个还真够像的,一个失踪几天,一回来就躺床上蒙头而睡,一个是每天神出鬼没,不过一回来也是倒头就睡,我看这里更像是你们的旅馆。”
陈偲然并没作理会,好在宿友边说完边离开了寝室,陈偲然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坐在于娴静的床边,小心翼翼地问:“娴静,你怎么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于娴静默默地咬着自己的手指,齿痕深深地刻入,可却不觉得疼痛,陈偲然觉得她不对劲,用力拉开她蒙着脸的被子,惊讶地看到她满脸的泪水,吓了一跳,于娴静恼怒地又拉上被子,将自己完完全全地包裹起来,只是被子里的身体因为哭泣轻轻颤抖着。
“娴静,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你告诉我啊?”陈偲然越来焦急担心了。
“陈偲然,你走,走开,我不要你管,用不着你管。”于娴静捂着被子对陈偲然吼着。
陈偲然一下手足无措地站在床边,看着情绪激动的于娴静,只好安抚:“好,我走,我走开,那你不要哭了。”
夜习课,陈偲然拿了书走出寝室,在寝室门口还是不放心地看看不停哭泣的于娴静,陈偲然看到女生宿舍外,一抹熟悉的影子站在树下,茂盛的树枝遮挡了他修长的身体,隐隐约约只露出他飞扬吹荡的白衬衫,记不得是多久前,她低着头微笑着向他小跑过去,那时候一定是个春天吧?没有怒放的百花,却有天天绽放的美丽心情,可是现在,她低着头,只当视而不见。
生活还会如原来那样,再大的波涛在汹涌过后,也会是不曾改变的平静,只是在每个人的心里又添了一道新伤而已。
苏瑞看着步履匆匆的陈偲然,看着她愈行愈远的背影,又一次她离开他的世界,离开他全部的生活,他失去了追上她解释的资格,其实有什么好解释呢?真相就是那么不堪,真相就是一把最伤人的利剑。
第二天,于娴静还是没有理她,这几堂课,陈偲然上得心神不宁,到了中午饭点,陈偲然打了两份饭,同在一个校园,不管如何躲避,总逃不了无数的不期而遇,他们依然双双对对,成就校园佳话,她却孑然一身,相见也陌路。
其实西藏回来后,苏瑞找过她,不过短短一个星期,他憔悴了,她也疲惫了,他看着她,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声音哽咽:“你没事我就放心了。”当他听说她独自一人去了西藏,他真的要疯了,想不顾一切地去追她,可是徐冰在手术台上,医生说她是宫外孕,手术医生职业地复述着手术风险,每一项几乎都让他崩溃。在医院的这几天,是他人生中最难受最煎熬的时候,现在总算看到陈偲然平安回来,还好还好,总算还好。
“对不起,偲然,真的对不起。”他第一次在她面前哭,像个孩子般般。
“其实你没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我去西藏也不是为了你。”她要的永远不是他的对不起。她一步步离开,看到拐角处的林韩,她还在想要给他一个什么表情,却听到林韩问:“你真的去西藏了?”
她默然。
“那么这次忘记了吗?”他的心里透过一丝期待。
“林韩,对不起,我没办法爱你。”爱情是分先来后到的,因为首先是他,便没有了退而求其次,她做不到。
至此陈思然的生活平静了,静得沉沉死气,曾经形影不离的于娴静也在刻意的疏远中渐渐冰冻,感情自始不能勉强,可是她再也没有办法若无其事地把陈偲然当成朋友。陈偲然想起高三那年被自己刻意冷落的谢怡宁,那时的谢怡宁也如同现在的自己一样,悲伤无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