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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众仙眼看寒魄神将随着风忆若跳下了诛仙台,除了不明所以外,心中皆是万般的惊恐,若他就这么在诛仙台下魂飞魄散了,那赤炎谁来斗!他们要怎么办?众生要怎么办?而他却留给天界的只一句:天界百日,人界百年,定不负约!如他所说,赤炎破山之日,他会履行诺言前往冥山,斗那妖兽吗?谁又知道呢?
而当众人前往禀告帝君时,帝君却显然一副早已知晓,不必多言之状,面无半点怒意,沉声道:“如他所言,吾等也只能相信寒魄神将了。”
当有人上禀:“帝君,神将跳下诛仙台,连魂魄都没了,还怎么回得来?“,帝君仍旧淡然吐出一句:”寒魄神将之命劫未完,历完之时便是归来之日。”
而帝君心中却暗自轻叹:若不是司命神君前来告知详情,自己又怎会去了那诛仙台下的雷火阵,怕是寒凌寂早已魂魄消弭,人界便要在劫难逃了,也只能承了司命的人情,饶了他的徒弟风忆若,准她再度轮回,免去其魂飞魄散的惩罚,再待寒凌寂赴约归来了。
而司命神君那日亲见自己的爱徒风忆若跳下了诛仙台去之后,便闭关不见任何人,谁教凡是来找他的必是问忆若之事的,他深沉漠然的性格怎会有耐性去应付那些人。众仙吃了多次闭门羹后,也便识趣地不再来了。
人界一处山脚下,有一个山洞,周围草木枯瑟,无半点阳盛之气,由那山洞之中发出阵阵嘤鸣,那鸣声颇有几丝兴奋之意。而就在这阴森可怖的枯枝丛中,有一黑袍男子穿梭其间,身形恍若鬼魅一般不可捉摸,那身影游走至山洞口才停了下来。
半晌,他褪下头上带着的黑袍帽,露出一张冷颜若霜,俊逸英气的脸,只是嘴边带着些不和谐的胡渣,却也丝毫没有影响那人如谪仙般的气质,而那眉间的一抹黯淡,就如那万年不化的极地冰雪,始终挥之不去。
他抬头望了眼山洞,口中长舒一口气,抬脚走了进去,耳边那兴奋的嘤鸣声便越来越明朗了起来,当他走至山洞最深处时,眼前豁然开朗,入眼的是一片冰寒之地,满地冰霜,而那嵌在冰墙中的正是那发出嘤鸣声的主——一把剑!此时,它似是已经兴奋到极致,随着鸣声愈响,连带着周围的冰也震颤了起来。
黑袍男子微微一笑,双手合于胸前捏了个诀,口中念念有词,又忽的伸手指向那把剑所冰封之处,只见那把剑便如得了力量一般,震颤的愈发厉害了,眼看外延的冰即将破裂,洞外却传来一阵喊声:“喂!冰人!你在做什么!”
黑袍男子一惊,回头望去,见到一红衣女子立于不远处,严声道:“我不是让你走嘛···你跟来作甚,快离开!”
“谁叫你之前奇奇怪怪的,你让我走我就偏要来!”女子俏容微嗔,插着腰跟黑袍男子杠上了。
“你不是答应我了会好好过你的日子吗?这里···你不该来!快走!”黑袍男子坚定了自己的立场,可对方却没回应,他抬首去看她,却见她转颜一脸惊恐地看着那把剑的所处之地,浑身似乎开始颤抖。
女子痛苦地环抱住自己,缓缓地蹲了下来,口中呢喃:“冷···好冷···好冷···”
黑袍男子听罢,上前询问,却不敢靠她太近:“你怎么了?”
女子抖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我···冷···突然···好冷!”
而当男子正琢磨着原因时,身后一阵清脆响声,回首望去正是那把剑破冰而出了。男子迅速上前,嘴里又念了一阵,方将那把在空中旋转了几个来回的剑控制住,而正当剑直冲男子腰间剑鞘之时,却在离鞘几寸之处突然转了锋,朝另一处飞速而去,当黑袍男子反应之时,那把剑正穿进不知什么时候从远处行至身边的女子心房,只见那红衣女子睁大的双眼中,有讶异,有惊恐,却更多的是另一种不明情愫。
黑袍男子愣神的双眼直直看着眼前被一箭穿心的女子,无力的双手垂下,眼看她一点一点倒地而去,而更刺眼的却是她嘴角的那抹微笑,凄美绝尘。
男子愣怔良久,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望着她的尸体,莫名的微笑正绽放在她那安心似睡着般的容颜上,男子复杂的眼神里,看不清是什么情感,而他周身的寒气却越发的盛了起来:“你···为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身前晃过一片云雾,抬头望去,眼前已多了一名踏云的白袍仙人,面容虽年轻,却有着超凡脱俗的气质,以及超然的沉稳之气,正是司命神君,他刚站定,便挥了挥宽袖,那柄祭寒便从女子身体里飞出,插在了黑袍男子身边的一方地上。
黑袍男子抬头只望了一眼,又望回了躺在地上的女子,口中淡道:“你来啦···”
司命微一点头,望了眼地上的红衣女子和跪于地上的黑袍男子,忍不住轻叹了声,回想当初,眼见他俩一齐跳下诛仙台之后,曾跟下人界去一探情况,却见下凡后安然无恙的寒凌寂拼命寻找着先他一步跳下的风忆若,找了几年也未见其踪影,司命不忍,便找到他告知真相:“劣徒风忆若犯下弥天大错,帝君已贬其下凡,重堕轮回,而你贵为天界神将,身负重任,你俩从此便再无交集,你此次下凡要做之事,便是重新寻回落入凡尘的祭寒,然后重归天界复命,履行你的承诺。”
在寒凌寂了解了内情后,他似是松了口气一般,便不再寻找风忆若,而是重整待发,踏遍山川,寻找遗失的祭寒,却怎么也不会料到会在人界流浪十五年后,重遇再生为人的风忆若,那时,她贵为一国公主,却被逼婚嫁往异都,在送亲途中,她闹翻天,情愿选择跳崖了结此生,却被路经此处的寒凌寂遇上,寒凌寂见其竟有着与风忆若一般的容貌,知其定是风忆若转世,而他就这么拔刀相助了一次,便再也躲不开她了。
他本想救了她之后便放下她离开,让她好好过她的人生,而她却像认定了他一般,硬要跟着他一起走,任他怎么甩都甩不掉。
“你到底要跟到什么时候?”
“你救了我就得负责,所以,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我有要任在身,你不便相随。”
“既有要任,多个人总是好的。”
“你···帮不了···”寒凌寂心想,若你还是风忆若,还会对我说出要帮我的话吗?
“你还没说什么事儿呢,怎知我帮不了?”
寒凌寂望着眼前一身红嫁衣,美得惊鸿的女子,却依旧不改风忆若的性子,情不自禁呢喃:“你为我做的已经很多,以后记得好好活着,为了自己活着。”
转世的风忆若已忘却前尘,听了寒凌寂一番话,突觉他眼神十分熟悉,尤其是他身上的那股子彻骨寒气,一时迷茫了,望着寒凌寂的眼沉默思忖了良久,方笑道:“好,我答应你!你去吧!”
寒凌寂听罢,虽稍稍愣了愣,奇怪她的突然顺从,却还是安心的离开了,回头望去,却见她的确没有再跟来,心中放下了石头,却又上一丝落寞之意,他想:今后,便不再见了罢。
但另寒凌寂万般没想到的是她会半路折回,又跟了上来,更不会想到她会死于祭寒之下,更是因他而死,就如她为了他,奋然抱剑跳下诛仙台,面无半点后悔之意,有的同样是那抹安心的微笑,可是为什么呢?
“你在疑惑?”司命一语道其心思,也不管寒凌寂作何反应,只继续道:“自你飞升而来,她的命运便不再往常,有此一日只是迟早罢了,而我却未能及时救她于水火,我只劝你一句:若要其安好,便要远之,而且越远越好,最好永不相见,否则,她无论轮回多少世,忘却了多少前尘往事,却始终会是天界那个义无反顾为你跳下诛仙台的风忆若!”
寒凌寂沉默听完司命的忠告,虽仍旧面无波澜,心中却早已反复思量了万遍:原来,害她的人是他,而他们俩之间的相遇,竟是一个天大的错误!
寒凌寂望向地上红若妖莲的女子,俯首凑近,近地就快触到她的睫毛,呓语般道:“记得,下一世别再来找我了,即便看到我,也要躲得远远的,知道吗?”
他顺手拔起身边的祭寒起身,再也没回头地离开了山洞,留下一滴属于冰心寒骨之人的泪。
今后,便真的就此永别吧。
若是人能轮回千世万世,一世便是一命运,可风忆若的命运却似定好了一般,无论轮回几世,无论她与寒凌寂相隔多远,她总能来到他所在的地方,与他相遇,就算他躲得再远,命运却始终能将他们牵扯到一起,想躲也躲不掉,而命运却是残忍的,残忍到,他们之间,重逢即是别离。
寒凌寂曾想过:是否只要自己存活于世一日,她便永无安宁之日?她的执念为何会深刻至此!他始终不懂,断绝太久的‘情’于他而言,始终只觉虚空荒芜,不知所谓,而每当心底萌发的那一丝陌生的温度,又立刻会被百年的寒气消磨殆尽,一丝不剩,而自己又会开始疑惑:那究竟是什么?
而司命曾经想过,为何寒凌寂早已寻到剑却迟迟不归天界,又为何风忆若每一世即使没有了记忆,却也会找得到他,这一切直到风忆若轮回第三世死于祭寒之下,司命才终于明白。
那日他同样下凡来守护着自己爱徒的魂魄重归轮回,却不料发现风忆若的魂魄由原来的赤红色渐渐泛蓝,而那幽蓝散发着丝丝寒气,似乎正渐渐吞噬着魂魄原本的赤红,司命眼见不妙,便施法稳住了风忆若的魂魄,保其归了轮回,可他却越想越不妙,思量了半晌,使了玄光术,窥看了当日风忆若抱剑跳下诛仙台后的情景,这才知其中原委。
那妖兽赤炎感应到了至寒仙魄的威力,未免棋逢敌手,便聚其所有怨念之力,使这股怨力冲出了冥山,想要冲散寒魄,使其灰飞烟灭,却不料风忆若紧抱祭寒,当怨力击于剑上时,那一半至寒仙魄终是被冲了出来,却未散,反倒被赤炎怨力冲进了风忆若的魂魄中,随着她一起投胎去了,而这就是为什么寒凌寂迟迟不归天界的原因,因为他始终找不到那另一半仙魄,也是为什么他俩始终都会相遇的原因,因为他的一半魂魄在她身上,两人之间有着一股无形的引力,而忆若身上的一半仙魄曾附于祭寒之中,故此,祭寒与之也有着无限牵连,每当忆若靠近之时,它便会受寒魄牵引,冲其而去,而那寒魄所在之处,便是风忆若的心房!
司命每次都会力保忆若之魂魄无恙,却眼见那一半寒魄越发的与忆若之魄相容,而这也是为何此世的风忆若会有寒热交迫之症的原因,他曾想施法将寒魄引出,却发现,一旦强制,忆若自己的魂魄便会随着寒魄的抽离而被冲散。
所有这一切,便只一句:重逢即是别离,更是生死别离!
“为师在发现其中缘由后,想了许久的办法,终是没能想出既能保你之魄,又能引出寒魄之法,只得化名茗轩,赠你玉魄,化寒热之症,直至今日今时,赤炎将破山而出,生灵会一片涂炭,而为师却始终不愿你···”
“君师,您已为忆若仁至义尽,这一切,既是我自己选的,便怪不得任何人。”此刻,风忆若站于赤熔炉边,白衣被染得一片赤红,她此世名为千盈霜,本为武林盟主千韩霸之女,自从第一日偷偷离家出走,外出闯荡后,便无意遇上冷若冰霜的他,在他那寒若冰凌的孤寂眼神下,她只稍怔了下,便不再害怕,心中似是有一个声音在告诉自己:我不要再让他孤单一人,千世万世,若没人愿意相陪,那便有我来陪吧。
于是,千山万水,无论他对她多么的冷酷绝情,多么冰冷决绝,她都义无反顾的追随他的身后,半步不差。直到前几日,他牵着她的手来到千盈霜的面前,依旧冷绝的俊颜上对着他牵着的人露出了千年不露的微笑,而转头却恢复一如既往的冰颜,话一出,便让千盈霜痛彻心骨:“言如便是我要找之人,而你,萍水相逢罢了···请你休要再胡搅蛮缠!回去吧!”言如是一名孤女,在即将被人卖入青楼之际,被千盈霜救于水火,此后便一直跟随他们身边,盈霜虽看出了言如心中有他,却怎么也猜不到他冰冷的心里,竟也有她,而他冷若冰霜的脸第一次会笑,却不是对她,而是对言如,他说她胡搅蛮缠,他说她只是萍水相逢罢了,伴其身旁三年,得来的竟是一句萍水相逢,胡搅蛮缠!
“好,我明白了,你喜欢就好,你要怎样,我怎样便是···”盈霜淡然吐出一句,便终于放下了紧随其身后的决心,选择了离开,却始终没想到,这一离开却是离不开的了。
忆若转身看向插在赤熔炉一旁的祭寒,它已被司命施法定住,此刻正发出兴奋的应鸣声,它怕是感应到使命的来临了吧,听说自她第三世死于祭寒之下之后,寒凌寂便暂时封存了这把剑,不再剑不离身,只只身去寻找另一半仙魄,而知晓其藏剑之处的,除了他自己以外便只司命神君一人了,当风忆若知道了所有事之后,便求君师将剑取来,它这才又重见了天日,这会儿,恐怕已兴奋至极了罢。
“别急,我会让你完成你的使命的···”风忆若绝美一笑,却在听到一声“忆若”后,笑容僵在了脸上。
“忆若,你···你在那儿做什么?”那从前一直是无情的语调中,此刻终于有了些许的焦虑。
“忆···若···你很久都没这样叫过我了···”风忆若回眸望去,将他的身影全数纳进眼里,刻进心里。
“是啊,我们已很久未见了,你下来,我们好好聊聊,会有办法的。”
风忆若望着寒凌寂的眼里顿时溢满了泪,她说:“你对我说话,从未这般小心过。”
“对不起,你不应该遇见我,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
“可是···我却从来没有后悔遇见你···”风忆若依旧淡如烟云,笑若柳絮,“无论你心里有我···还是没我···”
这是忆若第一次这般直白地说出自己的心事,是的她喜欢他,很早以前就喜欢了。
寒凌寂此刻的内心顿时又涌现那丝温度,一时之间竟恍惚了。
“你曾告诉过我,你不会给我任何承诺,而今一百年已去,我的前尘记忆尽归,我要你再次告诉我,你的心里话···”忆若泪眼迷蒙地看着台下眼神恍惚的寒凌寂,等着他的回答。
“忆若姐姐,我知道你暂时接受不了我和凌寂哥哥在一起,但你实在不该逼他!”沉默良久的言如似乎憋了很久,终于有些许不满地开口了,而忆若仿若未闻,只定定地看着寒凌寂,而等待半晌换来的竟依旧是沉默。
风忆若苦笑:“的确,我不该逼你的,我说过,只要你喜欢就好,你要怎样便怎样吧,若现今你真的遇见了挚爱,那就好好爱吧,今后便好好的去经历,即使没有我陪你,你也不会再孤单,不会再一个人了。”
“忆若!”寒凌寂想冲上前去将忆若拉下,而忆若却像当初一般总比他快一步,只见她手一挥,袖中便飞出一道泛着微光的绳索,绕了寒凌寂三圈,他便再也动弹不得,也说不得任何话了,这道锁是司命化名茗轩陪在忆若身边时,送给她的,除非是她否则没人能解,即便是大罗神仙也没用。
“若若!其实,也不是非得这样不可,说不定还有其他办法···”司命自觉奇怪,自己从不曾说没把握,没力度的话,如今是怎么了?他甚至有一瞬这样的念头:在天下苍生和风忆若之间二选一的话,他不会让风忆若牺牲,而是宁愿回到当初只有他师徒二人的时候,即便天界寂寥,却能相互为伴千年万年,而这条路,并不是只要自己一厢情愿便能走的,这是她的命运,而自己只能是个看客,改不了也动不得。
“君师,你明知,此一世,寒魄已完全融进我的魂魄,要想将其引出,连寒凌寂本人也不能够了,还能有什么办法,你都想了一百多年了,还是没想到办法,不是吗?如今,赤炎即将破山,时日已无多了,唯有纵身这赤熔炉中,方能将寒魄迫出体内,回归原体,这是唯一可行也是最快的法子,这点,你是知道的。”忆若看向自己的君师,感激之情尽数在眼里,却说不出半个字,她知道,她想什么,她的君师向来是最了解的了吧。
司命眉间一抹隐忍,抬首间,心疼地舍下那个与自己为伴几百年的身影,苦叹:“人生天地间,蜉蝣于沧海,抬步梦里来,回身命里去,过往一夕间,往来不复回,恍惚几世去,不知命由谁?!”
忆若最后看了一眼寒凌寂,他的眉眼间,仿佛努力地传达着什么,却依旧只现一片冰凉,忆若就像当初那般,露出最倾国倾城的绝美笑容,对他说:“无论将来只剩下多少时日,答应我,好好的去感受什么是人生,别再一个人了。”
就如当初那一朵雪莲义无反顾地翻下诛仙台一般,那一片雪白终是纵身跳进了那火舌缠绕的赤熔炉中,随之而出的是一团幽蓝寒光,飞一般地窜回了寒凌寂的身体里,而没过一会儿,那本泛着白光的绳索一下子便从寒凌寂身上脱落了下来,变成了一条不起眼的麻绳,而这正喻示着,它的主人已不复存在了。
寒凌寂顿失力气,一下子跪倒在地上,两眼空洞的如死尸一般,只有那起伏不断的胸口证明了他还活着,名唤言如的女孩儿看了眼前一幕幕的发生,早已瑟缩一边,泪流满面。
寒凌寂眼角依旧漫出了一滴泪,而这滴泪却突然飞起坠进了赤熔炉,算是祭奠了风忆若的最后一缕残留魂魄。
而司命却在看到那团幽蓝寒光后甚为感慨讶异:“若若竟能用自己的魂魄,将你一半寒魄养成单独一个完整的至寒之魄,看来,你只要将其渡入剑内,剩于你体内的另一半仙魄足以保你魂魄,避去魂飞魄散之劫。”
寒凌寂听罢,突地狂笑不止,直到耗尽所有气力,他低首呢喃:“你留给了我千年万载的时光,却独留我一人过,你说过,不会再让我孤单一人,你终是食言了···”
“是,她用魂飞魄散换你一命长存,只望你不负她望,降服赤炎,造福苍生,还有···好好的去经历一回人生吧···”司命留下最后一句话,便毅然决然地出了洞去,遗忘了身后一份长埋心底的情感。
“若若,我守了你七生七世,而如今,你要我怎么再说来世再见?”司命望向远山青黛,袖袍青丝被山风拂起,一派遗世情长,沉望良久,终是踏云而去,空留一份万年不灭的遗恨!
在那之后的一天,听说那天地动山摇,东南角的冥山下,一只浑身炽火的妖兽破山而出,百里之内尽燃成灰烬,它每走一步路便是生灵涂炭,而就在此危机之际,一位身披银铠,满头银丝,周身寒光凌冽的俊逸少侠,手执四尺寒光银剑,挥手便斩下了妖兽头颅,制服了妖兽,还了天地一片清气。
而此后,世人除了论其英勇事迹外,更为津津乐道的是,这位面若冷玉,恍如谪仙般的英俊少年何以会早年一头银丝,难道真是仙人?而仙人皆是这般仙风道骨的吗?于是,世人纷纷按其形象作图,各色各样都有,一时街头盛行无度,一年,两年,三年,人们依旧可以笑谈这位英勇仙人是如何制服妖兽,救苍生于水火,而十年二十年甚至一百年后,这位白头少年仙人依然是人界的一个传奇英雄,直到事过境迁,时光如白驹过隙飞逝三百年后,人界便再也没有传来这位仙人的音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