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墙外的一枝桃花（3）（1 / 1）

“别说了。”

方青染打断了临渊的话，她突然不想再听下去。有些事情不知道还好，一旦知晓，便觉得真相残酷到不能忍受。

如果说莫沅芷真是东华帝君座下那名女弟子，那么东华对她的情根深种恐怕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成亲当日他突然的失踪，也就有了解释。

他从不曾爱她。

他的心里，始终装着别人。

方青染嘴唇发白，她的手指指甲狠狠掐进掌心的肉里。她还真是愚蠢，居然以为他们之间也曾有过美好。殊不知，他与她之间的一切，从头到尾都是一场谎言。

“我要回清源山。”

冥君宣文的寿筵才开始，所有的热闹才开了个头，她却没办法再待下去。

她要去问问东华帝君，既然从不曾爱她，为何要对她许下那些谎言？

他虽是九重天上最惹女仙心动的神君，但她一直远远站在一旁，从未对他有过任何痴心妄想。他为何要主动招惹她，招惹过后，又将她丢弃在一旁？

她不是他的珍宝，但她的感情也不应被谁随意践踏。

清源山长长的山道似没有尽头。

方青染站在云头从上往下看，觉得头莫名地昏，体内似有一把火在烧，她的脸滚烫，脸色也红得异样。

临渊看出她的不正常，劝道：“青染，你有些不对劲，我们先回红绡宫休息，改日再来。”

方青染不肯，“别拦着我，我要去问个清楚。”

其实她也知道，离开地府后，自己就有些不对劲。似乎脑子里封闭已久的某扇门被悄悄推开一条缝，她脑子里总有些乱七八糟的画面闪过，她一会看见幼年时站在铜像下的那个少年微笑着叫她，一会又看见昔日的东华帝君深情款款朝她走来，各种画面交织，一片混乱。

可她必须得要一个答案。

如果东华帝君曾经给过她真心，不管时间长短，她这一万年的等待还不至于可笑到极点。但若他们之间从头到尾都是一个谎言，那么，她会为自己讨一个公道。

头重脚轻的感觉突然袭来，方青染身子一摇，险些从云头跌下去。临渊赶紧拽住她，却被她手上的热度烫得一惊，他脸色一沉，立即调转云头，“你这样子去找东华做什么，马上跟我回去，你要有个三长两短，母后饶不了我。”

“我过去陪着你闯祸，给你背了不少黑锅，这次你当还给我！”

方青染使劲从他手底下挣脱，指挥脚下乘云降落。她住了万年的宫殿就在面前，可看起来却显得陌生而扭曲。她忍不住好奇，过去那么久的时间里，那些仙婢们在白水殿里毕恭毕敬地唤她一声青染娘娘时，究竟怀了怎样的想法，是同情、可怜还是嘲笑？

不得而知。

可当她再次出现在白水殿门口的时，那些仙婢表现出来的慌乱倒在她的意料之中。

“青染娘娘，您怎么回来了？”

她冷笑，“我莫非还回来不得？帝君可在里面？”

仙婢支支吾吾地解释，“小的不是这个意思。帝君、帝君他……”

“让开。”

方青染懒得同她废话，直接越过她往里走。刚走了两步，就见一个淡紫色的身影自殿里跨出来。

那是莫远芷。

莫沅芷脸上是挂着笑的，笑容里是水一样的温婉，偏偏眼里的刻薄泄露了她的本性。她先是骂了那仙婢，“不懂事的东西，好歹也跟在青染娘娘身边近万年，怎么还连句话都说不出清楚。即便帝君不在，也该请娘娘进屋坐坐，免得帝君回来责怪我不懂规矩，贵客上门却没有待客之道。”接着又同方青染和临渊道：“下人不懂规矩，让娘娘和二皇子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