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家和万事兴(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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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紫在飞龙的陪伴下,回到公主府,才得知风野居然一夜未回,在马厩里陪了阿撩一夜。
阿紫匆匆来到马厩,才走到阿撩那间外面,隔半齐胸高的栅栏一眼便见到他搂着阿撩的脖子,一人一驴躺在干草堆上睡得正香。身上倒是有薄毯,但这情景也令阿紫看得心头一酸。怎么好似被遗弃了似的……
飞龙也瞧见了,想了想,转身退远了些。
阿紫推开拦腰的木门走了进去,“阿野,阿野……”
风野未醒,阿撩倒是先睁开了眼,一见是阿紫,居然将头一扭,似生气了。
阿紫知道阿撩很聪明,不过一头驴若是冲你摆出一副我很生气……呢马也太有喜感了吧?她扑哧一笑,化去不少酸涩,“你这傻驴,还敢生我的气?笨得让人家上了吧?”
阿撩猛地嗯啊一声,表示抗议,将风野吵醒。
“阿紫,你怎么来了?”声音粗哑,双眼泛红,鼻子也带着浓音。
阿紫顿时心疼起来,“是不是着了凉?快起来跟我回去。”
风野却不似往日听话,将头缩回毯子里,“不。”
阿紫想了想,往他身边一坐,“那行,我在这儿陪你。你把我染上,正好咱们一家三口窝在这儿等死吧。”
风野一听,把掀开毯子露出青青胡茬儿的小脸:“你快回去。”
“不回。”阿紫也往后一躺,“孩子爹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风野一头扎进她的怀中,带着鼻音:“阿紫,我心里难受……好难受……疼死了……”
阿紫就猜会是这样,听着他的哽咽,双眼也泛了红,“对不起……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怎么会成这样的……我原不是这样打算的……”
“我想了一夜,”风野吸着气,“大概是报应吧,当初我们成亲,他们几个也一定像我这么难受,……怪不得都跳出来捣乱……那是我还……还洋洋得意……”
阿紫搂紧他,“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有的时候,计划不如变化快,……我也不想辜负这么多人的,若有两全之法,我愿意付出一切去换回。我希望每个在乎的人都得到幸福,可我注定不是万能的,不论我接受与否,都会伤到人。”
飞龙听着,拧着眉头垂下眼。
风自在从角落里走开,儿子跑回来一宿,他怎会不知?可男女之情,就算是他沉浸了几十年也没看透,无法劝抚儿子,只能给他盖上个薄毯而已。
当初是他鼓励儿子,有喜欢的女人就别放手,因为他就是这样,喜欢就留在身边,不喜欢了就好好地打发了,绝不勉强自己。可是儿子跟自己一点也不像,儿子说这是爱,蜡炬成灰泪始干也在所不惜……
“阿紫,你别哭,你一哭,我的心就更难受了。”风野红着眼,抹着阿紫的脸,“别哭了,我……我也不难受了,想开了,真的,只要你的心里还有我就够了。”
两人又搂着说了会儿话,总算是雨过天晴了。起来后,相互寻着对方身上的干草梗,居然还玩出了兴致,又疯成一团,滚到干草堆里,扬得棚里到处都是,惹得阿撩翻着白眼嗯啊地叫了半天,差点儿没尥蹶子清场……如果它还能动的话。
两人最终手拉手地回到以前的院子。屋里什么都没动过,衣服还在,于是泡了个澡,总算收拾得像个人样了。
午饭是跟还赖着没走的古迦摩月溪一道吃的。
因为六朵产期在即,古迦摩借机把取了真经的随行官员打发走了,说什么也要等六朵生完再回去。当然,月子是不能陪着了,毕竟一国之君怎么也不好离开太久。
两人似乎知道些什么,饭桌上只展望未来的蓝图。
古迦摩借机再次提起两家的亲事,含笑道:“亲上加亲不好吗?你怎么就是不肯点头呢~”
阿紫笑容微凝,轻叹口气,“我可不想儿女的婚事架在责任什么的上面。若是他们有缘,自会走到一起。这样吧,等孩子们大些,不防找机会让他们在一起相处些日子,若有意,自然皆大欢喜,若无意,彼此之间也熟识了,加上我们之间的老交情,也不会坏到哪儿去。”
古迦摩也叹口气,“我还能说什么,你想的总和别人不一样。不过六朵暂时先在这边住些日子,……其实我是想最好让女儿在你身边长大。”
阿紫不赞同地白了他一眼,“狼崽子就应该放到狼窝里养大。你偏把她养成小猫,未必就是她的福气。再说了,六朵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孩子,母女分离,你或许觉得没什么,可当母亲的都会受不了的。当初我与昕儿也曾被迫分开过,那种滋味……我可不想六朵也尝到。”
阿紫为他倒了杯酒,“难道你还保护不了她们母女吗?”
但凡是个男人都受不了这个,何况是古迦摩?他神色一正,“等六朵出了月子,我就去御山关接她。”
“这才像个男人嘛。”阿紫不客气地哼着,“如果真护不得她,再把她送回来好了。我只接收她一个,不带你的份儿。”
古迦摩脸色有些不好看了,“你这嘴呀,还是这么毒。”
阿紫一笑,不再理他。
“月溪,你呢,打算什么时候回去?”阿紫直接点上他,知道他是舍不得女儿,可也不能在此长住吧?
月溪无辜地看着她:“我可没惹你,怎么还撵上了?”
“不是撵你,你回去的路上多看看,能让百姓安居乐业的才是好皇帝,才是你的本分。”阿紫也给他倒了杯酒,“别以为坐在宝座上就万事大吉了,我现在可是觉得压力大得很呢,我也希望你能在自己的位置上默默地陪着我,我们一起努力。”
月溪听了这话,双目亮了起来,“好,我答应你。”
“等你那边稳定了,我会在大虞内组团去你们越国旅游,你们那边也可以这样,只要朝廷出具入关的手续,规定好日期。这可是带动经济的一大助力,不过你可得保证旅游团的安全才行。”
“你放心,这次学到不少好东西,回去后,我就开始着手。你……会不会去?”月溪期待的看着她。
“时机成熟后会的,”阿紫抿唇,“不只你们越国,”她转眼看着古迦摩,“还有你们苍国,就是吴国跟珉国也一样要去看看。当然了,我这里也欢迎你们来访。不如定一下,等我生完肚子里这个,每两年一次,我们轮番去各国相聚,畅谈一下未来两年的计划如何?就叫五国峰会,怎么样?”
古迦摩立即点头,“主意不错,我收回先前对你的评价。”
阿紫娇嗔地白他一眼,“他们俩个,就由你通知好了,先定下后年去谁那儿。”
月溪连忙说:“不如先去我那儿?”
“还是先去我那儿吧,等你做了越皇再说,反正有的是机会。”古迦摩心思转得飞快,诚恳地看着月溪,“给你时间准备,再下一次去你那儿如何?”
月溪反而比他更诚恳,“苍皇,最迟后年,我发请函请你们大家去参加我的登基大典,届时顺便开会,岂不是更方便?不会是苍皇嫌路远不肯劳驾吧?”
古迦摩没想到他居然借自己的话头反击回来,怔了一下笑道:“没想到你居然……也罢,若你能做到,就可你好了。”
“到时把孩子们带上,正好有个相识的机会。”阿紫在一旁插嘴,“月溪也得努力喽,你还没太子妃呢。”
月溪默默地看了她一眼,古迦摩也向她看去,“你这么希望他娶太子妃?”
阿紫反而诧异地挑眉看他:“难道你希望他孤独终老?太不厚道了吧,你可是有儿有女了。”
古迦摩好笑地摇摇头,心里默念一句:恨不相逢未嫁时,可惜她那时未嫁,自己却已娶。这样的人物,岂会甘于人下?
再瞥眼月溪,虽那脸色依旧,眼底却难掩黯然。果然……月有情而凤无意。
下午小憩了一会儿,阿紫带着风野,抱着昕儿去逛街了。
走在平坦的柏油路上,看着规划整齐的街道,行人脸上的轻松自在,阿紫觉得很有成就感。
前面不远处忽然聚了一群人,乱嘈嘈的,似乎发生什么突然的状况了。
阿紫连忙加快脚步,风野一见,冲飞龙说:“快去护着她。”自己也抱紧昕儿跟了上去。
飞龙将阿紫护在双臂之间,硬是挤进人群之中。见一个腹大如鼓的妇人,正倒在地上哎哟地叫着,旁边倒着一筐黄生生的梨子,散落的那些已经被踩得稀烂。
“是不是要生了……”
“看她那年纪,也不像呀……”
“人家五十还能生呢,我们街坊就有一个,老来得子呢……”
阿紫见那妇人约有四十出头,发间略显银丝,粗布夹袄,浆洗得倒也干净……
“大家散一散,在场可有懂医的?”阿紫一出声,那纷乱便渐渐熄了。
谁都看得出这位小妇人年经不大,但那身行头就不是一般人家能穿得起的。加之飞龙一身寒气护在身边,明眼人便开始往后退了。
“若是没有,哪位腿脚利落的,烦去请个大夫可好?若那大夫不肯来,就说诊金丰厚,银子我来出。”阿紫脸上带着微笑,眼底却已渐冷。
喵了个咪的,看来见义勇为得大力宣传一下才行了。
一个三十出头的汉子举手示意:“草……小的推这位大嫂去城西的保健院可好?那里是女大夫,这个时辰应该还在的。”
阿紫打量了他一下,心中一动,“好,劳烦你了。”然后弯腰欲扶地上那妇人,“这位大嫂还能动吗?”
那妇人似疼得厉害,额头上都是汗珠子,勉力点点头,“多谢少夫人,只是我的果子……”她回头瞧瞧约有半筐的梨子,“这是打算卖了送娃去学院的。”
阿紫微用了力扶起她,“不用担心,先医你的病才是。我看你不似有孕,这肚子大了多久?”
“有三年了,这段时间长得厉害……”说话间,那汉子已经推着个独轮车嘴里嚷着借光推了进来。
“你叫什么名字?”阿紫扶那妇人坐上车,示意飞龙将那半筐梨子给提到车子的另一边放好。
“小的叫魏彦,是御山关退下的老兵,在城南四弄里开了个魏记杂货铺子,您放心,我一定把这位大嫂送到。”那汉子似怕阿紫不相信自己,连地址都报出来。
“不是不信你,你很不错。”阿紫笑笑,从钱袋里摸出一块五两的银子塞到那妇人手中,“你且先去看病,这钱给娃上学用。”
“这……这哪成,少夫人已经……真是菩萨心肠呀,谢谢,谢谢~”妇人见推辞不过,只好收下,被晒得微深的脸上,浓浓的感激之情。
人群见事情有了着落,渐渐散去,却有位三十上下的女子反而迎了上来,还背着个竹篓,“我略懂医术,方才听说这边的事,才赶过来……你们这是去哪儿?”
阿紫看了看她,眯眼一笑,“那真是太好了,不如你陪着这位大嫂去城西的妇幼保健院好了,虽然那里还未正式开张但应该还能看诊的。你贵姓?”
那人有些奇怪地看了看阿紫,似觉得她这般热情有些……但还是正色地回道:“我叫田妮。”
“不如边走边说吧。”阿紫冲魏彦点点头,拉起田妮的手腕就走。
“今年多大了……跟谁学的医术……家里还有什么人哪……”
田妮越答心里越是不安,脸色也渐渐冷了下来,看向阿紫的目光有了些审视之意。
阿紫笑眯眯地说:“不用害怕,我与闾丘院长相识,知道她正在寻些有医术的女子当助手。不知道你祖上行医较为擅长哪方面……”
田妮脸色渐缓,倒带了些不好意思,“我也是听村人说起这事,想……来看看的。夫人,我能行吗?”
阿紫扫了眼她洗得泛白的布衣,磨得快露脚趾头的布鞋,“那得看你会医什么了,这个有闾丘院长亲自把关,不过我对你有信心。”
田妮一愣,“我与夫人才初识……”
“我特会看相,一见你就是个不错的。”阿紫不动声色地灌着*汤,“若你对自己的医术不自信,也不会听了这位大嫂的事就急火火地赶来了。就冲这份医德,我就断定你会是个好大夫。”
田妮被她说得脸上发热,“我也不晓得自己能不能看这位大嫂的病,只是管不住自己的脚……”
飞龙低声跟风野说了几句,快步离去。阿紫看了,眯眼点点头。
魏彦将车子推到保健院前,已经满头的汗了。别说是他,就是常在山间行走的田妮也脸色潮红,鼻尖额头也见了汗。
阿紫还好些,虽有孕在身,但一感觉到累,身体里似流出一股暖流,缓解了不少,只是觉得走得热了些。
闾丘夫人已经等在院门外了,一见阿紫,笑着说:“听说你捡了好的送来?”目光先是在那车上妇人的脸上一转,才打量着田妮,“先进去再说。”
魏彦不说吩咐,将车子推进去。
阿紫对田妮说:“这位就是闾丘院长了,你先随她先去给那大嫂会诊,我去堂上等着。”
田妮点头应声而去,走出几步才觉得奇怪,怎么自己这么听话呢?她明明看上去很亲切和蔼呀?
魏彦见有田妮扶起大嫂,连忙把那半筐梨子卸下,然后走到阿紫跟前,有些局促地说:“小的就先回去了,要给几家送的货,方才都先存在那附近的一家酒楼里。”
阿紫点点头,“你是不是认出我来了?”
魏彦似被她的话吓了一跳,“啊……是,小的前年退下来的时候见过……您。”
“所以你才帮忙那位大嫂的?”阿紫含笑问道,却让魏彦打了个冷战。
“不是不是,小的本来也是要推那大嫂去药铺的,那会儿离开就是存车上的货去了。”魏彦抹把头上的汗,“您在卸山关的时候,小的虽没见过却听说过您的事。方才是怕您不相信我,所以才把卸山关报出来的。”
阿紫点点头,“你很不错,快去忙吧。对了,那梨子拿上两个,出了这么多汗,好歹也解解渴。”
魏彦犹豫了一下,应了声是,还真的只拿了两个梨子,揣在怀中,冲阿紫行了个礼,推着车子匆匆离去。
有医女认出阿紫,也被吓了一跳,战战兢兢地送了茶进来。
阿紫瞧了她一眼,“别紧张,我又不吃人呢,你忙你的去吧。”
那医女行了宫礼,退了出去。
不多会儿,闾丘夫人带着田妮回来了,眉头深锁。
“那大嫂情况很不好吗?”阿紫关心地问道。
“嗯,她肚子里长了东西,得取出来才行,不然再大下去,就得把肚皮撑破了。”闾丘夫人叹了口气,“可只有归儿会缝合术,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做得了这个。”
阿紫听了也皱眉,“现在那大嫂如何了?”
“已经吃了止痛的药丸。”闾丘夫人眉头不开,“她还想回家呢,就这个情况,万一哪脚没踩实再跌上一跤没准儿就爆了,我想留她先在这里住上几天,若是可以,想把她肚子的东西取出来。”
阿紫点头,“给我几天时间准备一下……我说过的手术室准备得怎么样了?过几天,需要的灯就应该能打磨出来了。蚕丝手套也能多做出几副,手术刀也差不多了。”
闾丘夫人点头,“行,我就等几天。还要让人给她家里捎信才是,听说他们一村里有七八个进城来卖果子的,一人一条街地叫卖。”
阿紫点头,“倒是有脑子,不知是谁想出来的主意。”
田妮在一旁接道:“是那大嫂的小儿子想出来的,好像那小子在他们村里是第一聪明的人,可厉害了呢。”
阿紫看了她一眼,扭头问:“夫人觉得田妮如何?”
田妮一听,说到自己头上了,便有些紧张。
闾丘夫人这才将眉头松开,“挺不错的,我想带在身边再看看。这丫头胆子也大,我还没说什么呢,她就说最好的办法就是开肠破肚,把那大嫂吓得脸都变色了。”
田妮有些不好意思了,“我们山上常有牛羊被伤到,我也惯常给它们处置。有一回,有头母羊生不下小羊羔,我就……那么把小羊羔弄出来的。”
阿紫听了,大感兴趣,“那母羊呢?”
田妮脸上有些黯然,“死了。当时,我若不把小羊羔取出来,就得都死。”然后双眼又亮了起来,“我听院长说,咱们有专门缝合的线,那就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吧?”
“还有很多问题,不是那么简单的。”阿紫摇摇头,“不过,我们还在努力,尽量让这事能成。”
闾丘夫人听到这儿,就说:“上次送来的酒,又按你说的方法提了纯,已经能用火点着了。在受伤的小兔子身上也用过了,果然伤口没红肿化脓,看来用它消毒是没问题了。”
阿紫点点头,“就是有点儿疼。”
闾丘夫人一笑,“比起命来,疼点就不算什么了。我尝了一口,真辣,从喉咙一直烧下去,真够劲儿。”
“夫人,那我们先走了,还要去催催……,那大嫂得尽快手术才行。我会让阿归过来看看的,还有哪些需要注意的,你们再研究一下。”
“行。”闾丘夫人起身,伸出双手:“昕儿,过来,祖母抱一下再走。”
田妮听了这话,倒吸口气,双眼瞪得老大,“祖……祖母?院长明明很年轻……”
“还年轻呢,我大你快二十岁呢。”闾丘夫人对她的表现很满意,笑眯眯地亲了小昕儿几下,“好像又长份量了,再胖下去可要成小胖子了。”
“可不是,正想劝老爷子给她减减肥呢。”阿紫接过女儿,故意问道:“对了,怎么没看到老爷子?”
闾丘夫人神色一闪,装出不在意地说:“不知道在忙什么,两天没见着了。”
阿紫点点头,“或许是有事要忙吧,那我们先回去了,夫人也别太晚,身体要紧。”
“是,放心吧。”闾丘夫人把他们送到门口,就转身回去了。
三人带着昕儿直接回到宫中,拓拔翰一见昕儿笑得跟什么似的,乐颠颠地抱走了。
昕儿跟他也亲,只是看看阿紫,也不闹。阿紫反而不舍了,追上去好好亲了几口才放行,惹得拓拔翰一脸不高兴,“难道我还能饿着自己的女儿?”
阿紫一听,忙说:“就怕你喂太多了,你看她都胖成什么样了,抓什么都往嘴里塞。她祖母可是说了,得减肥了,哥,你可不能把她喂成小胖子。”
拓拔翰横着她,“胖点儿才可爱,再说了,小孩子不吃饱怎么能长大?大了自然就瘦下去了,放心吧。”
阿紫见恼了他,连忙哄道:“不是这个意思,小孩子吃得太多,把脾吃坏了就不好了,不信你问阿归去?知道哥疼她,怕饿着她,吃八分饱是最健康的,尤其是晚上这顿,一定不能太撑,不然她也难受不是?”
拓拔翰这才不说什么了,“知道了,知道了,你去忙吧。我听说阿归一天没出楼了~”目光一扫风野,“你俩去看看,别是哪里不舒服。”
风野听得脸上一紧,却不吭声,拉了阿紫就走。
拓拔翰看看那方向……是往神农阁去的,才安心地抱了昕儿回自己的青龙殿。
闾丘归一见阿紫与风野手拉手地进来了,心底一沉,脸上却浮出淡淡的笑意,“忙什么去了?”潜台词:一天没见人影儿的。
阿紫连忙将那大嫂的事说了,“那手术针你用着可适应了?”
“还行,我已经让人把受伤的小动物都送过来了,还得多练习才行。”
阿紫想了想,“不如拿去保健院,让田妮也试试,我看她胆子倒是大,以后专攻外科手术好了,你也可以把一些注意事项都教给她。”
闾丘归点点头:“明天一早就去,正好我也看看那位大嫂,若是可以,我想亲自动手。”
“行啊,我没意见。”阿紫往软榻上一歪,“忙活了一天,脚好像都肿了。”
风野自进来就没说过话,听阿紫这么一说,连忙弯腰:“是吗,我看看~”也不嫌她走了一天的脚臭不臭,将细葛的袜子脱下就握在手上了。
“不如你抱她去后面泡泡,我去看看吃的。”
风野闻言,抬眼看了看他,“那也行。昕儿在太上皇那里,要不,让他们也过来?”
闾丘归想了一下,“今晚就咱仨儿一块吃吧,你也别回去了,麻烦。”
风野双眼一闪,嘴角翘了起来,“嗯,那你去吧。”
阿紫在一旁叫道:“我还要去西校场看看呢。”
两个男人异口同声地说:“明早再去吧~”然后彼此对视一眼,各自扭头。
相安无事睡到天亮。
七朵当值,才与特意早起守在门外的木耶聊了几句,就听到屋里传来召唤。
推门而进,七朵的嘴角又抽了两下。三人和谐的画面让她再次觉得……前途无亮了。主子几个都搞得掂,怎么自己就一个还拿不下呢?不过想想昨晚居然一起吃了饭,心中又一暖,或许他只是别扭着,过段时间就好了?想想也是,一个大男人被……那个啥了,换成谁,心里也不舒服吧?
“想什么呢,又是笑又是愁的,这会儿瞧着倒似个小媳妇儿了。”阿紫戳戳七朵,一脸神秘兮兮地小声问道。
七朵脸上一红,左右看了看,才咬着舌尖小声回:“昨晚一起吃了饭。”
阿紫立即睁圆了眼,“有门儿~?”
“还不知道,……可不像早上那么吓人了。”七朵小脸似要埋进胸膛里。
“有戏,绝对有戏,”阿紫尚且不知这转变竟与自己有关,一头热的说:“你再加把子劲儿,没准儿就哄得云开见月明了。那小子闷骚得很,不像风雷那么解风情,难免要费些心思,加油,我看好你哟~!”
七朵咬着下唇不好意思地笑了。
媚儿晃进门,“聊什么呢,好像有奸情的样子。”
“你今儿不是歇班?”阿紫笑吟吟地看着她,不以为意。就喜欢媚儿这样,好像自己还是原来那个紫衣侯。
媚儿马马虎虎地行了个礼,懒洋洋地找地儿窝着,“还不是想进宫来问问,主子想怎么打发七朵呀,问明了,我这苦命的好一起备了。小玉已经点头要嫁了,左右得我忙活,一并置办了就是。”
“小玉怎么……怎么不讲讲条件再嫁呀,真是的。”阿紫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磨磨牙,“风戍那小子倒好命,哪像七朵,这个费劲……”
七朵羞红着小脸,“主子~”
媚儿细长的媚眼一挑:“哟,一宿过去就哄得倔牛喝水了?没看出来呀,挺有本事的,……我还想教你几招呢,看来用不着了。”
阿紫却说:“用得用得,只是昨晚吃了个饭,别的还没看出来呢,把你压箱底的功夫都倒出来,不许藏私,都教给她。本就长得跟小妹似的,再没点儿手段,难保男人日后不移情别恋喽~!”
七朵被她俩一唱一和的,更是抬不起头来。往日的向日葵生生被这两位逼成了含羞草。
媚儿一听,觉得终于有了用武之地,起身一左一右地将她俩拐进了里间,“我就说嘛,一身的本事,偏你俩都不肯学。主子不用说了,往那儿一杵,男人就往上扑,啥也用不上,你呢,暗恋了多年却连个帕子都不敢送,好容易把自己送上床了还差点儿让人家卷出门……”
闾丘归一早用过饭就去保健院了,风野也去找鲜于贲了,神农阁的楼上就只有这三个女人。
木黎拿着图纸对照着,偶尔被二楼外廊那阵阵嚣张的笑声引得回头看上一眼,一向沉默冷静的脸上,偶尔浮出一丝笑意。这样活泼的帝君还真是……不过也挺好的,看大少爷那知足的神情,就知道昨晚无事了。
当天晚上,风野回到自己的金风阁,闾丘归则差点儿被热情似火的阿紫吸干了……
一早睁开眼,阿紫已经不在床上了,不由懊恼又甜蜜地叹了口气。不想起身,窝在还有阿紫气息的被子里,傻傻地笑了半天。只是不免好奇她从哪儿学来的……
昨天带着木耶出去,木黎还在,一会儿想着问问昨天她可有什么奇怪的举止……
今天是阿紫自登基以来的第一次上早朝。
虽然昨晚闹了半宿,但用了媚儿的法子后,还真的不似每回累得第二天爬不起床来。唯一有些……就是腰有些酸,想来还是有哪里做得不到位。嗯,想着再好好问问媚儿,难怪她那张小脸越来越滋润了,风雷功不可没……
“陛下这是同意了?”
下面传来礼部尚书的询问之声。
“呃……再详细地说一遍,朕再好好琢磨琢磨。”阿紫一收跑得没边的神儿,正了正脸色,故作深沉地说。
“……”礼部尚书只能再复述一遍,原本说的就比较详细好不好?
阿紫做沉思状点点头,“爱卿分析得很透彻了,诸卿可还有补充?”
已经正式升为户部尚书的墨穹出列,“启禀陛下,已经成亲的三服之内表兄妹愿意和离,当然好,若夫妻感情深厚的,强行和离怕有不妥,还应以自愿为主。和离双方,总是女子有损失大些,不防请有能力的夫家多补贴些。多些钱财傍身,就算不另嫁也不愁生计了。”
“不错,墨爱卿所言甚是,我们只是不想大虞生出不健康的下一代,并不是想棒打鸳鸯。”阿紫点点头,对礼部尚书肖平说,“肖卿将这一条备注加进去,朕可不想被怨偶们背地里骂。”
削平脸上一紧,“是,是臣思虑不周,请陛下责罚。”
“谈不上责罚,肖卿为大虞的下一代保驾护航,是有功之人才对。”阿紫欣慰地叹口气,“若百官皆如此用心,何愁我大虞不震慑天下?
朕欲立婚姻法,这条亲近不得通婚将在此例。另外还有一样,女子本是势弱的一方,原本和离一项对女子要求甚为苛刻,……朕并非因自己是女人就袒护天下的女子,各位也都有姐妹女儿的,又何尝想自己的亲人受此苛待?所以新的婚姻法非常有必要重新修定。”
朝上已经有了数位女官,虽官职不显却也如万绿丛中一点红的醒目,听了后,很是兴奋,一张张小脸布满了企图心。
阿紫清了清嗓子,“当然了,也不是要把男人都踩在脚下才心甘。男女平等,才是朕想要的,如同让大虞的女子都读书一样。女子无才便是德,那是过去的老黄历了。婚姻法要做到男女平等,即保护女子不被夫家苛待,也要保证男子不要娶到母老虎还不敢吭声……”
台下响起轻笑,阿紫也笑,“不论男女,都有弱势的一方,若女子太过霸道,男人也可以提出和离的,朕可没想过把男人们都藏在家里,女人出来养家糊口。朕的夫君们,也不是藏在宫中只绣花的。”
这下,笑声更大了些。
“还有,朕要组建女军。如今要兴建的榷场越来越多,军汉们大多鲁莽,不若女子心细,女军们主要用来维持榷场的治安。另外,每个州府都要成立妇联。一来可以更好地宣传亲近成亲的危害,深入后宅之内,定期开课,教女人们怎样生出健康的下一代。二来,要普及生理卫生常识,不止女人们要健康,也要让男人们健康。”
阿紫亲切地看着下面年轻的姑娘们:“你们任路而道远,这些都是国之根本,朕会全力支持你们,希望你们不要让朕失望。”
女官们脆生生地应道:“是,陛下。”
阿紫含笑道:“你们听听,这嗓音听着心里就舒服。……哎呀,俊和爱卿,你那是什么表情?一把年纪的就别跟朕撒娇了吧~”
大理寺卿范俊和,头发都花白了,正揪着胡子拧着眉撂着老脸瞪着太过亲切的阿紫,猛然听到她的这番话,手一颤,生生揪下几根还黑着的胡子,这个心疼……“陛下,老臣不敢……”嗤,真疼~!
“不敢撒娇吗?没关系,朕待俊和爱卿,如待她们几个一样,男女平等嘛。”阿紫笑眯眯地说道,任下面轻笑声又起。
“还是说你嫌大理寺太过枯燥了?朕就知道,你一撒娇就是有所图谋,这样吧,梅卿,我记得你对刑法颇有些研究,就去大理寺吧,做些笔案整理,收集些案例,将来立婚姻法也用得着。官职嘛,你是女探花……也不好太低,就先任大理正吧,挂个少卿的头衔,做得好了,少卿之位就是你的。”
梅若琳一听,喜出望外,出列跪倒,“谢陛下,臣一定尽心尽力。”
范俊和听得老脸更是抽动得厉害,陛下哪只眼看到我撒娇了?分明是不屑好不好?……好嘛,不但损失几根正青春的胡子,身边又多了个耳目……还不能明踩。人家话说得明白,做得好了就是少卿。做得不好,……为什么不好呀,谁给你找麻烦了……这都是事儿呀~!
“嗯,朕拭目以待。”阿紫又欣慰地说:“像俊和爱卿这样喜欢提携后辈的,朕真是越看越爱,我大虞有这样忠心义胆的臣子,实在是朕之幸也。”
阿紫坐在上面,将近前的这几个面部表情看得一清二楚,目光一转落到墨穹脸上,“墨爱卿,有俊和爱卿专美于前,你可有什么想法吗?”
墨穹又出列,“臣对女官们知之不多,正想请陛下指派一位。”
阿紫点点头,“榜眼邵卿学识不错,尤其是珠算,心算,连朕也佩服,不如去你那里见习吧。也望谦之你不负这名字,墨卿虽年少,政绩却是有目共睹的。”
榜眼邵谦之沉稳出列,“臣必不负陛下厚望。”
对于她,阿紫早就听婉儿提起过。她是邵家的庶女,二长公主对于这个庶孙女倒是挺看中的,小小年经就将邵氏宗族的财务抓到手里,几年下来竟未出过错。而且这个小姑娘很冷情,是油盐不浸的主儿,谁也别想在帐上糊弄她,谁的面子也不给。在长公主府中也做过见习女官,墨穹对她的评价很中肯,是个可以做事的人。
可以做事……那就派到他身边做事去吧。否则这样的性子,丢到别的地儿,没准儿就被踩得浮不起来了。
“至于状元令狐,就与男子前三甲一同去翰林院吧,朕对你同样寄予厚望,阿栖呀,朕相信你的治国之论不次于男子。”
令狐栖亦叩拜,“臣必将将所学尽数奉于陛下。”
阿紫看着同时出列谢恩的男子前三甲,“不与你们分派至各部,希望你们能明白朕的苦心。不是进了翰林院就只是去修编史书,朕要设几个御前学士之职,时常陪在紫鸾殿内,朕要从你们那里听到更多更实际的建议。所以你们几个,要做朕的耳目,提供给朕最真实的情况。”
四人再次共同谢恩,原本提起的心落了下去。能在御前行走,这是多少重臣都羡慕的差事。压力是有,但也能看出陛下对自己的重视不是?
男状元年近四旬,能中状元可不止是寒窗苦读才行的。男榜眼倒是个年轻人,瞧着有二十四五的样子,探花是个美少年,才出弱冠,大家纷纷猜测,太上皇点他为探花,是相中他的长相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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