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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箭阵(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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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止树静,鸟飞虫藏,人的呼吸也变得清浅起来。

只闻其声尚未见到其人,来人气势就已经凌厉到能够影响周围的环境,可见其功力之高深。

三重弓箭手重重站好方位,树影扶疏间,当先走来一人,正是顾陲城的爱妾、当朝兵马大元帅舒朗的独生爱女,现今萍聚山围剿滇王的总兵舒红缨。大红披风,男衣劲装,飒爽英姿,一柄红缨□□握在手中,虎虎生威,眉宇间俏丽与英气共众,行止间清爽与豪迈并举。

她走进来,打眼扫过全场,却侧居一边,螓首略低。

其后踱步走进一人,若不是事先知道他是谁,恐怕谁也不能肯定这就是朝廷第一高手、已有古稀之年的双锦程。他看起来不过四五十岁的样子,发须都是黑中参白,却是黑色居多。他站在那里腰不弯,背不驼,腿也站得笔直,依稀能看出当年美男子的轩昂之姿。然而,他却只有一条手臂。右袖管里空空荡荡,自右耳后蜿蜒一道伤疤直至右眼,狰狞宛若一条蜈蚣,右眼上只剩下一条细缝——想来那一战定然激烈血腥到了极致,刀势自右臂腋下上挑,斩断一条胳膊依旧余力不减,凌厉地划过面部,几近毁掉一只眼睛,才尾力不继。这样凶险残酷的一战,双锦程不仅活了下来,并且赢得了最终胜利,他果然不愧是六十余年来朝廷的第一高手。

虽然眼睛一大一小,但神光不减,双锦程犀利的目光扫过裴铭湛等人,落在双思执身上突然停顿下来。他沉声道:“那个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惊讶于双锦程对自己的特别,好笑于他对自己的称呼,不过对于这样一个老前辈,双思执没有多言,只淡声道:“晚辈双思执。”

“你就是最近将生杀堡闹个沸沸扬扬的双思执?”

“前辈有何赐教?”

“据说生杀堡所有的生意产业都已经尽入你手,你也算得上半个富可敌国了。”

此话一出,场内裴铭湛、澹台景辞俱都神情不变,舒红缨和镜逐琅却都瞅向双思执。生杀堡近来处于多事之秋,别得都还好说,但只破产这一项却是动了堡中根基。经济拮据,又兼之堡主失踪,人心不稳,根基动摇,生杀堡立堡十年竟然转瞬间就要面临生死存亡的境地了。

生杀堡的生意,不由夫管,而是由妻管。双思执作为正妻拥有半数决策权,另外半数再一分为二,分由骄妻凤婵曦和贤妻钟娴掌控,只是凤婵曦生性不喜这些俗物,所以她手中的权利基本上又都分散到了双思执和钟娴手中。而双思执一叛出生杀堡,堡中也就相应做了调整,只是没料到双思执依旧能够不声不响地搞垮生杀堡的基业,这只能说明,双思执对于堡中生意的筹谋绝对不是在她叛出生杀堡之后,而是早有预谋。

对镜舒二人的视线避而不见,双思执对着双锦程似笑非笑道:“莫非前辈也想分一杯羹?”

双锦程面露不屑:“只是随口一提而已。老夫且问你,你和双言是什么关系?”

想到对方同样姓双,双思执神情微动:“正是家母。”

她一双妙目盯住双锦程,片刻不离,想从对方脸上看出什么来,或者能说出什么下文来,不料双锦程却只含混不清地“唔”了一声再不说话。

这时舒红缨走至双锦程跟前,嘴唇翕动,却没有动静,而双锦程一边听着一边神色晦暗不明地瞄了一眼双思执。两个人似乎暗中商量着什么。舒红缨连连比划了许多手势,而双锦程一一否决,莫衷一是。

双思执注意到,随着舒红缨手势的变化,围着他们的那些弓箭手也都有些许变化,她暗暗拽了下裴铭湛的衣袖,后者很有默契地对她点点头。

滇王突然跬步退后,低声道:“若我能牵制住双锦程,以你的暗器能不能解决掉一部分弓箭手?”

“不能。”裴铭湛连想都没想就直接答道,继而又解释:“这些弓箭手最里面的一重离我们都有二百步开外,我的银针白羽全力运转之下也不过百步射程,另外你看他们身上所穿都是藤编浸油护甲,利刃难伤,就算距离有了,人多之下,我的暗器精准度也不足,若等我能把他们扎成刺猬,他们早就把我们射成了筛子。”

双思执道:“他们身上所穿的这种藤甲最易燃烧,不如放把火?”

“不可,”滇王道:“本朝神弓营里的弓箭手各个都是精锐中的精锐,连他们配备的武器都是时下最先进的,这其中有两种弓箭最为可怕,一种名为霹雳,一种名为雷火。霹雳是指箭头上装备小型炸药,射到目标之后爆发出如同电闪雷鸣一样的巨响,冲击力极强;另一种雷火则是箭头涂抹易燃物质,箭杆内部安装了腐蚀性的□□,还能助燃。你看他们手中的箭,箭头奇大,箭杆极细,正是霹雳之箭。他们没有选用雷火之箭,一来是因为自身藤甲所制,二来却是因为地利所限。在这片密林中,我们双方谁都不能用火。一旦用火,很可能引发大面积火灾,到时候我们谁也别想逃。”

一时沉默。有个当朝第一高手拦住去路,又被百余神弓射手团团围住,他们现在就是插了翅膀也飞不出去。

裴铭湛突然道:“不,我们用火。”

其他人都看向他。

“火势混乱之际我们或许还有机会逃出去,若是等到漫天箭影都射出来,我们不是战到力竭而亡,就是会被射成筛子。这两种死法,都是不大好看的。”

听裴铭湛淡然自若地说完这番话,双思执却是心中惊异万千。这主意本身倒是没有什么,甚至还是一个说不定能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好主意,只是想出这个主意说出这个主意的人就实在是太令人惊异了。自重逢以来,她所了解的裴铭湛,是一个不会轻易动武、不会杀生、不会吃肉只茹素、甚至定期到佛前参拜的一个“绝世好人”,而如今这个“绝世好人”却谈笑间置百余人甚至更多人的生死于不顾,并且面色不改,怎能不叫人心中惊异万千?

就在双思执心中惊诧,就听滇王拂袖断然低喝:“不行。”

众人又看向滇王。滇王棱角清晰线条深刻的俊容上一脸冷凝:“裴铭湛,这些人不是你九霄魔窟里的那个鹰犬爪牙,可以任你屠戮殆尽。他们是我朝最精锐的战士,个个都是上得了战场杀得了敌人、能保家卫国戍守边疆的大好男儿,他们可以战死沙场,却绝对不可以死在朝廷的勾心斗角里!”

这番话说得铿锵有力,叫双思执立马对这个出入排场极大、花架子一堆一堆、冷漠不通人情的滇王有了改观。他让她想起幼时娘亲对她说过的话,若有能力,当以天下苍生为己任,就是没有能力,也该心怀正义。这些年来在红尘里打滚,这番教诲早就不知被她丢在了何处,如今蓦然想起,竟是心绪起伏不可名状。

滇王的语气是冷峻中带着毫不客气的指责的。被指责的人,裴铭湛却微微一笑,湛然若神:“你说得对,是我妄动了杀念,实在是罪过。”

这一刻,神性的光辉又一次笼罩在裴铭湛的身上,恍若春回大地。双思执却莫名打了一个寒战:春回大地之前是什么?是坚冰,冰封万里,一片肃杀;与神性相对的又是什么?是……魔心……

他们这边还在争论对策,舒红缨那边却似乎已经达成了一致。舒红缨扬声道:“你们降是不降?”

对于澹台景辞,一旦被擒回朝,生还的几率就会小到不能再小。而双思执和裴铭湛,虽然不是朝廷要犯,但是舒红缨爱憎分明,原则性极强,对于他们二人行苟且之事背叛顾陲城一事最是不能容忍,若他们落在她手中,也定然讨不了好。

没有回答。

双锦程声如洪钟:“降则生,不降则死。”

日落西山。天边的霞光赤红如血,氤氤氲氲弥漫了半边天,染尽千山层林,更有孤鹜同落霞齐飞,美不胜收。

这样的景色对于林中众人来说,则意味着,没有时间犹豫了。再不放箭,天就要黑了。不再多等,舒红缨一声令下就要放箭,一直静默无语的镜逐琅突然扬声道:“且慢,难道你打算要连我也一起射死吗?”

舒红缨道:“军令如山。我站在这里,首先是朝廷的总兵,其次才是顾陲城的妻妾。你若执意要帮助滇王等人,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我并非要你手下留情,我只是要过去,但求一命,你允还是不允?”

“只你一人?”

“只我一人。”

“好,你过来。”

对于镜逐琅的临阵脱逃,双思执几人都面色不变。只有滇王身后的两个白衣侍女面露不屑之色。

镜逐琅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双思执几人,似乎是心中有虚不敢与他们对视。她缓步走到对面,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她身上。两百步的距离变成了一根看不见、绷到极致的弦,只要再微微用力,就能弦断。

“咻——”

镜逐琅的右足方踏足对面,舒红缨就扬手下令放箭。

箭去若流星,携风如利刃。数十只箭破空而至,却没有射向双思执等人,而是聚焦于半空。

“嘭——!!!”

声势赫赫,数十只箭的箭镞于半空相撞,瞬间爆破,气劲外涌,直如列缺轰鸣,山峦崩摧——这第一波箭,是谓禁空。

第二波箭紧追而至,却于四个方位同时爆破,虽然声势没有第一波箭骇然,但轰鸣之音依旧不绝于耳,气浪翻涌叫人无法靠近。这一波箭,意在圈敌。

片刻不歇,第三重箭阵启动,这一回,直射目标!

第一重箭阵的第四轮射箭又倏然而动……

动静巨大,声势浩然,但发生不过片刻之间。

而这片刻之间,就已经叫双思执等人应接不暇,狼狈不堪。若不是依仗裴铭湛和滇王都是当世少有的高手,就这片刻之间,就足以要了他们所有人的命!空中气劲涌动,硝烟弥漫,四周弓箭绵绵不绝,裴铭湛衣袖翻舞间,一根银针钉住一根箭矢,滇王宝剑大开大合,削断一片长箭,双思执凭借灵活身法在箭阵中穿梭躲避,还有那两个白衣侍女躲在裴铭湛和滇王身后,两人组成一个小型剑阵,勉力维持一二。

然而,裴铭湛的银针终究有数,滇王的内力也有限,双思执的体力会不支,但是弓箭手的箭,若以每人箭筒中配备十支为计,足可支撑三十轮!还有尚在阵外准备随时策应的舒红缨和双锦程,双思执等人的败局,不过是迟早的事。

这个迟早,也在片刻之间。

第一个破绽,出现在那两个白衣侍女之间。其中一个挥剑速度慢了半拍,立马就被射穿了肩膀,另一个反应不及,直接被射穿了心脏。她们两人一死一伤,登时后门大开,裴铭湛和滇王的压力陡增,双思执更是步履维艰,无处可躲,眼见就要被一箭射中,被裴铭湛猛然拽到一边,才躲过危机。

漫天箭影中,生死存亡一刻。

裴铭湛与滇王互视一眼:先降再说。

箭势却是陡停!

箭雨乍停,云销雨霁,轰鸣渐止——

镜逐琅的声音清清楚楚地响起:“放他们走,不然我就要了你的命。”

只见镜逐琅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舒红缨身边,舒红缨纤细的颈项处缠了一根诡异的红色藤条,顺着那藤条往下看,却发现那藤条竟是从镜逐琅的手心里生长出来的!

这样诡异的手段,别说舒红缨措不及防,就连高手如双锦程,也没能防住。

见到这一幕,双思执心中诧异,但也只归咎于西南混族奇妙的施蛊手段。没料到一边久居西南之地的滇王却似是比她还震惊,低喃出声:“竟然还是完璧之身……”

这是什么意思?完璧之身?莫不是她和顾陲城没有夫妻之实?这怎么可能,镜逐琅是堡中第二个被娶进门的女子,除了她自己,她算是资历最老的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没有和顾陲城行房?!

双思执还在想着滇王的话,就听双锦程沉声道:“你纵然杀了她,这箭阵也还有老夫主持。老夫劝你现在放手我还能留你一命,不然……”

镜逐琅道:“老爷子,你当真不顾你外孙女的性命了吗?”

言出,双思执心中骤然一紧,手中不自觉紧握成拳,连裴铭湛和滇王也转头侧盼双思执。

双锦程却面无表情,道:“双言早已被老夫逐出家门,她的孩子也就与老夫毫无瓜葛。”

镜逐琅依旧运筹在握:“这话您老人家骗别人还可以,骗我却是不行。双前辈是您最钟爱的女儿,即使您将她逐出家门也是另有他因,不是吗?”

双锦程的神情也有了微妙的变化,镜逐琅却没有再多说:“一句话,放还是不放?”

瞧瞧咬着嘴唇不说话的舒红缨,又看了看强自镇定的双思执,双锦程坚毅的脸上露出了迟疑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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