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都市 > 人魔借犊 > 142 第三章

142 第三章(1 / 1)

目 录
好书推荐: 防狼手册:总裁扑上门 四味人生 末世之凶兽 [网王同人]金婚 [火影同人]黑帮夫人 [绝密追星计划]这个美男是我的 伏诛 回眸三生 天才宝宝上阵:腹黑总裁乖乖听话 媚惑倾城

他给活活打死。

苗晴说:“得知儿子死后,老妈妈伤心欲绝,一口气没接上来,也跟着去了,大元犯了不孝的重罪,在悔恨和愧疚中死去,这种愧疚的负罪感和母亲临终前过深的思念把大元的灵魂束缚在希望和绝望的交界线上,无法解脱,也超度不了,只能慢慢在人世间消磨,直到魂飞魄散才能终结。”

魏淑子静静聆听,等苗晴把话说完才没心没肺地说道:“听起来,你很同情他?但是,没人逼他抢包犯罪,死得惨不是自找的吗?难道因为他惨,别人就活该受害?”

苗晴笑了起来,撑着头说:“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把大元会留在这里的原因告诉你,你家既然是算命的,那应该知道地气的作用,游戏厅后门地气强,有水路隔断天光,能使无法超脱的亡魂少受阳气侵损,不至于魂气消散。”

魏淑子问:“也就是说,这地方是死人乐园,你们是死人的守护神?敢情这是合法养龟?没想过阴气太重容易生怨,怨气太重就会变厉鬼吗?变成厉鬼就要害人,你们保护死的,就没想过活人会因此倒霉?”

苗晴说:“这又不冲突,其实鬼就跟人一样,没有你想得那么恐怖,说白了,他们就是人脱离了躯壳之后的另一种存在形式,他们也有通常意义上的生与死,人死了还有灵魂,鬼死了那就真正什么也不剩了。”

魏淑子一本正经地说:“不好意思,没死过,不知道。”

苗晴笑了声,说道:“我说这个的目的不是要你认同什么,是希望你知道良哥和我们都没有恶意,而且我们不养鬼,只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兼带维护这地方的秩序。”

“秩序,什么秩序?”

苗晴笑眯眯地说:“不瞒你讲,我们和你差不多,是从事阴阳行业的人,之所以聚集在此,是受黄半仙的委托,对了,你知道黄半仙吗?”

“听过,我们喊他黄教授,风水圈的镇圈大神,易学培训基地的校长,低调的牛人。”

苗晴被这一堆溜须拍马常用的形容给逗乐了,她轻咳两声,接着说:“那你应该也能看出来,这小镇地理环境较为特殊,地气易聚不易散,尤以这小百花巷一带为最,一到晚上人鬼混杂,如果没有专职人员盯着,就像你说的,容易出事,不是吗?”

“做这些事,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跟你一样,有人委托,我们做事拿报酬,很简单。”

“姓张的反应不简单。”

苗晴笑笑:“我说了你可能不信,良哥在我们这些人当中是最重感情的,尤其是兄弟感情,而且还很感性。”

魏淑子浑身一抖,捂着胳膊搓了搓,苗晴当作没看见,继续说:“就是猫猫狗狗,哪怕一草一木,处久了还会舍不得,更别说是个有感情的灵魂,良哥经常见到大元在生死边缘痛苦挣扎,想帮又帮不上,人嘛,总是会对弱者抱有怜悯。”

魏淑子指了指颈上的伤:“为了一只经常见面的鬼就能下手杀活人,这是种什么样的情操?我是搞不懂。”

☆、白伏镇九

苗晴笑着说:“你不是还好好坐在这边吗?证明良哥没那种坏心,他就是拳头比脑子大,容易冲动,不是有心要把你怎么样。”

冲动杀人也是杀人,而且魏淑子并不觉得张良只是一时失控,插下钢钎时,他眼睛充血,嘴角带笑,在魏淑子看来,那副神情完全就是杀人狂在享受伤人的乐趣,看到别人惧怕就能得到快感,这绝对是种劣根性的表现。

魏淑子与苗晴谈不到一起,适时起身告辞,苗晴也不强留,仍然对她表示友好:“衣服送你了,以后要洗澡,就到我房间来。”

魏淑子点头说好,一拉开房门,就见张良端着膀子站在门口,他穿着背心短裤,脖子上挂毛巾,头发半湿,发尖还在滴水,应是刚洗过澡。

魏淑子拉长脸问:“你偷听?”

张良回得干脆:“听你放屁。”然后竖中指,用肩膀把她挤到一边,大摇大摆地走进房,放声说,“大妹子,你房间有异味儿,找时间用杀虫剂熏熏,真他妈难闻。”

魏淑子头也不回,摔门走人。

苗晴哭笑不得地看向张良:“良哥,我说你怎么回事?一把年纪了都,有必要跟小孩儿计较成这样子?我还在她面前说你好话,你别急着让我自打嘴巴好哇!”

张良往床上一躺,双臂交叉枕在脑后,闭着眼睛说:“我就是看她不爽啊,有什么办法?”

苗晴噗嗤一笑:“你别说,她那小样,跟你还真有点像。”

张良不屑地哼了声。

苗晴又说:“也是个死脑筋,我们的事不能让她知道。”

张良问:“小商已经把她的资料给你了吧?”

苗晴说:“给了,也看过了,内容有限,那丫头是协警灵媒,目前在王同志的馆子里当班,主要负责还魂鬼的案子。”

张良闭着眼睛不说话。

苗晴提高声音问:“你知道还魂鬼这个名词吗?”

张良懒洋洋地掀开眼皮:“不就是借尸还魂的活老鬼?”

“听说那丫头的母亲死因蹊跷,很可能跟还魂鬼相关,她小时候也曾有过不好的经历。”

“那又怎样?”

“你别忘了胖子他们也是通过借尸还魂才能活下来,到底和普通人不一样,如果被那丫头知道真相,你说她会善罢甘休吗?别到时惹来一身腥。”

胖子、瘦皮猴那几个兄弟是死后还魂的人,事实上他们已经死了,但还维持部□体机能,有思想能活动,体力过人,只是稍有不慎就会被阴气夺去神智,变成只会掠食的行尸走肉。

张良当时接手这桩生意,照黄半仙的意思,本来是要帮胖子等人超生,偏偏张良不按常理出牌,反而把他们几个收进门来当小弟。黄半仙知道张良的脾性,在发生事故前,也就睁只眼闭只眼过去了。

张良不屑一笑:“我会怕那丫头?真敢惹上来,直接包成馄饨存冰柜里。”

苗晴走到床边,在张良的腿上用力拍了一下,张良被这一下拍得弹坐起来,捂着被打的地方嚷嚷:“卧槽,手轻点,你那断掌,拍一下得死多少小虫子?你自己打自己试试看!”

苗晴没好气地说:“我打你尽说胡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还想多过几年安生日子。”

张良举起双手,说:“得,也不是我先惹上她的,你要是能把她□好,我代后院那些好兄弟们说谢谢了,你知道她是怎么折腾大元的?先泼阴血把魂气给凝住,再用三根涂了雄鸡血的钢钎强钉三魂,然后拿喷火机去烧人下巴,你说她跟人大元有多大仇,怎么残她怎么来!敢情疼得不是她自己,下手那么残!”

苗晴倒是颇能理解:“良哥,你要搞清楚一点,对我们来说,大元好歹算个邻里,对她来说,大概连畜生也不如,你杀鸡宰鸭时什么心态,她对大元就什么心态。”

张良眼光闪烁,脸色阴沉了下来。

!!!

魏淑子在鬼博彩游戏厅住了下来,除了张良,与其他人相处和睦。

在一个云朗风清的周末,苗晴约魏淑子去逛街,同行还有李安民和她的两个死党。两人的相貌特征很好认,一个脸庞饱满、珠圆玉润,长得有点像87红楼梦电视剧里的薛宝钗,名叫高涵。另一个纤细柔弱,看起来风一刮就会跟着跑,就是林黛玉了,林妹妹名叫赵小薇。

姑娘们上午逛商场,下午游街看电影,吃完晚饭后,又去曲月桥广场看夜景,刚走到一家KTV门口就被三名男子拦住。

这三人都剃青皮头,穿背心,身上有刺青,满脸横肉,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苗晴和李安民似乎认识他们,见了面,二话不说,一个拉死党,一个拉魏淑子,掉脸就走。

三人当中一个叼烟的青年跑到苗晴身前挡住,三角眼直往她领口瞄去,色迷迷的说:“这不是苗姐嘛?这么晚了还出来逛街?”

另外两个人一左一右把李安民、高涵和赵小薇夹在中间。

苗晴冷着脸问:“小高,你这是什么意思?”

被称作小高的男青年咧嘴邪笑:“没什么意思,就是想请姐妹们去KTV唱几首歌,联络联络感情。”

李安民把高涵和赵小薇护在身后,不客气地说:“想联络感情,欢迎去游戏厅照顾生意,你们赵老板和我们叶老板有约,一个在新城,一个在旧城,井水不犯河水,别找事。”

小高显然没把李安民放在眼里,瞪了她一眼,坏笑着说:“不找事,不就是玩玩,吃顿饭吗?你高哥请客,别不赏脸。”说完以后,腆着脸往苗晴面前凑,大毛爪子一张,就要抓她的小嫩手。

魏淑子横身挡在前面,把小高的猪蹄子打开,指着他说:“当街耍流氓?我数一二三,立马给我滚!一……”

苗晴忙捂住魏淑子的嘴,在她耳边小声说:“别理他们,我们走我们的。”

可是小高哪肯放人,摸着手背吆喝:“小丫头,你手还挺重的嘛?怎么,有姓张的撑腰就牛起来啦?他大哥叶卫军见了咱赵哥还不是要低下头,恭恭敬敬喊声赵老板,嘿,别忘了你们站在哪家地盘上,我今天还就当定地主了!马天、三牙!带她们上楼去包间!”

苗晴见马天三牙要去抓李安民,立即变脸,喊了声:“你们敢动她试试看!”

小高吐掉烟头,推开魏淑子,一把拽住苗晴的胳膊,邪笑着说:“不动她可以,只要你陪就行,怎么样?你留下来,我让她们走。”

没等苗晴回话,魏淑子抓住小高的手腕用劲一扭,迫使他松手,然后屈膝顶上他的裆部。小高痛嚎一声,捂住裆部弯下腰来,魏淑子顺势抬手一记肘锤,正中小高的背部,让他当场趴地。这还不算完,未免他再爬起来,魏淑子顺带补了两脚,踢在肋下加剧疼痛感,下脚点避开了要害部位。

马天、三牙见同伙被打,骂着脏话冲了过来。魏淑子把苗晴往后推,李安民也拉着高涵和赵小薇闪到安全范围,路人纷纷避让。

马天看着趴在地上哼哼的小高,不可置信地瞪向魏淑子,面上还装着横,怒问:“你他妈是张良的人?敢在这边动手,懂不懂规矩?”

魏淑子面无表情地说:“谁是姓张的人?你们当街耍流氓还有理了?我打他叫正当防卫,有种你过来,来来来,我把脸送给你打,你敢吗你?孬种软蛋!”她偏过脸凑上前,是成心要挑事。

☆、白伏镇十

当流氓当久的人都有一个共性,横行惯了受不得激,一激就跳,马天不像张良出手就挥拳,他冲过去第一件事还是上爪子,想先抓住魏淑子再说。魏淑子就等着他过来,一记勾拳打在马天的下巴上,捏住他的耳朵用力一扯,另一手连扇三个耳刮子,然后左脚踢出,正中其腹部。马天被这一脚踢得当场跪地不起。

高涵拍手叫好,大喊:“揍得好!这群臭流氓,把我们女人当软柿子捏,其实他们才是真软蛋无双!”

围观人群当中有人发出嗤笑声,这时不出风头更待何时?魏淑子下巴一抬,嘴角带笑,对还站着的三牙勾勾手指,拔高声音挑衅:“来啊,小软蛋。”

三牙气得七窍生烟,再也不管眼前是男是女,从口袋里掏出卡簧弹开,朝魏淑子扑了过去。

魏淑子在卡簧刺来的时候偏身让到一侧,左手擒住刀刃,右手握成拳,中指指节凸出,用力叩击三牙腕上三寸,同时左手发力,在三牙手指松动时一举夺下卡簧,右手出一拳打在三牙的右肋上。三牙吃痛猫腰,魏淑子往前跨上一大步,将卡簧转了个方向,用刀柄部位照着三牙的头就是一下,紧接着伸脚把他绊倒在地,朝他身上一通乱踩。

三个大男人被一个小姑娘摆平在地,这脸可丢大了,三人当中受创较轻的马天咬牙撂话:“好,算你们狠,给老子记住!有种的,晚上睡觉别锁门!”

魏淑子上前想再给他两下,苗晴怕惹来警察,连忙拽住魏淑子,说:“别打了,赶快走!”

对李安民眼神示意,拉着魏淑子挤出人群,直奔地下停车场。在车上,高涵和赵小薇两人把魏淑子当作偶像,围着她问长问短,魏淑子告诉她们,自己在山里长大,本身体能就好,又为了应付上门差事,特意去学过格斗术。

苗晴在前面开车,看着后视镜,叹口气说:“其实犯不着跟他们硬碰硬。”

魏淑子说:“不来硬的,我们走不了,那三个小混混是什么人?好像跟你们认识。”

苗晴说:“地痞流氓,他们老板赵银河在新沂汽配城开物流公司,手底下有一群活老鬼,是新城的地头蛇,跟良哥不对盘,老叶为了搞好关系,还跟姓赵的一起吃过饭,意思是我们在旧城,他们在新城,没有利益冲突,各安其事就好。”

魏淑子恶毒地评价:“渣烂锉,还搞好关系?张良会怕他们?”

苗晴嗤笑:“能顾忌就好了,良哥一贯硬顶硬,但我们的主业又不是打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魏淑子说:“你退他进,一次打服最省事。”

李安民说:“服不服谁知道?宁犯恶棍不犯小人,等着瞧,这事怕是难了。”

李安民的顾虑在一周后成真。叶卫军因公出差,中介店由苗晴和李安民两女人看顾。这天下午三点,被打的马天、三牙带着十几个兄弟闯入中介店。这时李安民正在柜台后看书,苗晴在后间打盹。

李安民见来人手上拿着钢管、球棒,知道情况不妙,也不指望跟他们讲道理,立即夹着笔记本电脑跑到后间,把门反锁上,外面传来乒乒乓乓砸东西的声音。

李安民小声问苗晴:“等他们砸完以后会不会冲门进来?”

苗晴说:“应该不会,只是泄愤而已,给他们砸一通就算了。”

李安民说:“姓高的不在,小魏那一膝盖顶得太狠,正中要害部位,估计够呛,以后能不能保住那功能,难说。”

苗晴和李安民对望一眼,提着重要物品从后门开溜,她们怕马天等人还要到游戏厅找茬,于是提前赶过去通风报信。张良跟胖瘦二宝外出办事,炮筒在楼上睡觉,当班的只有刀疤和秃子。

苗晴和李安民本来把被小高等人拦路调戏的事给瞒了下来,如果让张良知道了,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事情得越闹越大。可是今天游戏厅里人员不足,光刀疤和秃子怕是挡不住那帮二混子。

苗晴没办法,只好上楼把炮筒给喊起来。炮筒听完事情经过立马爆了,从墙角抄起一根板凳腿就往后门走,苗晴一把拉住他:“你怎么跟良哥一个德行?”

炮筒红着眼睛说:“我早就想把姓高那□的给干死了,他每次见到你就往你两□上盯!”

苗晴一巴掌呼上炮筒的头,揪住他的耳朵来回扭,凶巴巴地说:“死炮子!怎么说话的你?”

炮筒被揪得唉哟直叫唤,连声讨饶:“对不起对不起,苗姐,我错了,不是□,是美胸。”

苗晴横了他一眼:“你又不是瘦皮猴,别好的不学专学下流词汇,掌嘴!”

炮筒听话地在自己脸上拍了两巴,说:“我去店里看看,总不能开着门任人砸呀。”

李安民很看得开:“店里最值钱的就是那台一千八的古董电脑。”

苗晴对炮筒说:“有你去的那空档,说不定他们就找过来了。”

炮筒不屑地冷笑:“不会,我们在小百花巷熟人多,邻里相帮,那帮二皮货不敢过来,如果叶哥在店里,他们也不敢这么堂而皇之踢上门,就是欺负你跟嫂子两女人没能力反抗。”

炮筒叫秃子去查看中介店的情况,果然如炮筒所料,那拨人冲砸了门面店就走了,连后面两间房都没进去。这是地痞流氓常用的示威手段,一般店家为免惹麻烦,也就只能自吞苦果。

苗晴和李安民的想法跟一般店家很像,她们觉得损失不大,能忍则忍,倒不是害怕惹麻烦,而是他们这群人身份特殊,行事不宜太张扬。

隔没多久,张良和胖瘦二宝回来了,苗晴能封炮筒的嘴,却封不住秃子和刀疤的嘴,两人把中介店被砸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张良。

张良跟炮筒反应一样,从后院捞了根自来水管,“啪啪”敲打手心,对炮筒说:“走,先去汽配城把姓赵的办公室给砸了。”

苗晴一撩长发,对炮筒放话:“臭小子,你敢跟去,以后别喊我姐。”

炮筒看看张良,又看看苗晴,两面为难。

张良笑着直摇头:“大妹子,就是因为你这不想惹麻烦的心态,姓赵的才以为咱怕他,以前没挑上门来,睁只眼闭只眼就算了,这回敢砸叶哥的店,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李安民说:“店里损失不大,那台电脑本来就要换,充其量也就让他们逞个威风,以后我们去新城区注意点就是了,没必要大动干戈。”

张良低骂两字:“孬种。”

李安民淡淡地回他:“孬不孬不是由你说了算。”

这两人从认识开始就犯冲,李安民平常不喜欢跟人较真,但张良说话太难听,她也不愿意老被人当作糊不上墙的烂泥。

眼见张良与李安民要在厅内发生争执,苗晴、炮筒赶紧把二人拉出侧门。

进了值班房后,张良甩开炮筒的手,一拳捶上墙壁,冲炮筒发火:“你!你跟叶卫军都一德行,他妈有了女人忘哥们儿!脓包!”

炮筒和苗晴都知道张良的脾气,火气一上来就口不择言,于是也随他骂。李安民早就看不惯张良逞强好胜的个性,这回扯上自家老公,她不能装没听见,当场冷着脸问:

“你什么意思?卫军哥什么德行了?你自己好斗,别人不迎合你就该被你骂?别把幼稚当义气!”

张良用自来水管指着李安民的额心:“我告诉你,叶哥以前没这么畏手畏脚,就是因为你……”

苗晴叫道:“良哥,你别乱讲话!”

☆、白伏镇十一

李安民说:“苗姐,你别管,让他说,他憋多久了?再不说,我怕把他给憋死!张良,你讲,我怎么着你叶哥了?”

张良阴沉着脸说:“我们兄弟怎么过来的,你们女人永远不知道,叶哥帮我挡过抢,他什么时候都硬气,我就敬他这点!呵呵,自打有了你,他软了!孬了!遇到什么事情都先退让,还自降身价跟姓赵的拉关系喝酒,被人当成脓包都不自知,还有脸?就是因为你,他现在不是条汉子!”

张良、叶卫军和炮筒三兄弟曾上前线真枪实弹地打过战,叶卫军为给张良挡炮弹,左脚脚趾被炮击碎石砸烂。张良念着这份救命恩情,从此把叶卫军当作亲大哥,有种崇拜偶像的心理,当偶像不符合自己心目中所认定的形象时,情绪上难免有落差。

张良这小家子气的话一说出来,炮筒也只能撑着墙壁抹头发,一脸胃疼的表情。苗晴也是满面无奈,就说男人的神经有时候比女人还纤细。

李安民忍着气说:“没错,我们女人是没法体会你们男人之间那种并肩作战的深厚友谊,我也承认,因为我没用,让你叶哥做了不少妥协,但你要认为那是骨头变软,就大错特错了!张良我告诉你,社会在变,人也在变,想安生在这个时代活下去,你就得去适应社会,别总把以前那套处事风格拿出来,对你没好处!”

张良不屑地说:“少讲大道理,你以为谁都像你?被人打了左脸,还把右脸凑上去,店里损失总要有人买单,你又想让叶哥认栽自付?你他妈就是个累赘,专来败他的。”

李安民上火了:“光靠打来打去顶个屁用,我们住在这边又不是搞帮会的!我今天就跟你讲明白,最让人头疼的就是你,在你来之前,卫军哥开小店做生意,没跟任何人发生过冲突,你来之后,拉帮结派,走到哪儿不招摇?你以为卫军哥跟姓赵的拉关系为谁?就是怕你跟人结仇!”

张良在跟李安民掐架的时候不忘关注门外那条矮不隆冬的小身影,当身影消失时,他不耐烦地打断李安民:

“闭上你的乌鸦嘴,别太自以为是了,我是叶哥的兄弟,不是手下,他有他的做法,我有我的做法,我要怎么做,你这当嫂子的也管不着。”

说完把自来水管往地上一扔,抬腿跑出门去了。

苗晴愣了半天,噗嗤笑起来:“哎哟这个良哥,在这种时候认嫂子,我真是服了他。”

炮筒挠着后脑看向苗晴:“要不要去追?我看良哥那个样子,八成要去干架减压。”

苗晴扇着手说:“算了算了,除了老叶,谁也管不了他,他精力过盛,总归需要一个发泄途径。”

张良喊嫂子是跌软的表现,李安民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叉着腰往椅子上一坐:“什么人这是!一把年纪了还跟个斗鸡似的,别说,那个小魏和张良,还真是挺像的,动不动就打来打去,找对门了。”

苗晴眯眼一笑,手指向门口:“那小妮子刚才就靠在门框上偷听,你跟炮筒背对着门,没看见,良哥应该早就注意到了。”

张良和李安民在厅里掐上时,魏淑子正坐在不远处打街机,手上摆弄摇杆,耳朵竖得老高,把他们的话一字不漏听了进去,等他们出大厅进值班房,魏淑子也立即跟上前,经过柜台时顺道找愣头小哥打听,得知中介店被砸了。

其他人不知道这场冲突为什么会发生,魏淑子心里最清楚,肯定是流氓团伙为了报复被痛殴的仇才上门踢馆。魏淑子当时开打没想太多,按说就算要报复,首先也得找上动手的人,她是一点也不担心,谁知道真给李安民说中了,那些小人竟然不找事主,反而跑去砸店。

俗话说一人做事一人当,中介店被砸,魏淑子认为自己得负主要责任,她决定一个人去把事情彻底摆平。

刚走出寿店街口,张良就从后面追了上来,横臂一拦,先指控:“你偷听我们说话。”

魏淑子大方承认:“我听了,不是偷听,是正大光明的听。”

张良从鼻子里哼气,问:“你打算去哪儿?”

“中介店被人砸了,是我的责任,跟你们都没关系,我去找他们把帐结清。”

“你打算怎么结?没听到店主夫人发话了,损失不大,没关系,自己认了呗,叶哥的钱活该用来打水漂。”

这话真是酸倒牙根,魏淑子愈发觉得张良没风度:“她认是她的事,我干什么是我的事。”

这话太熟悉了,张良前面刚讲过,这会儿从魏淑子里嘴里吐出来,他听了也不由暗自发笑,忍不住偏头仔细打量魏淑子的脸,这是张良头一次这么用心去看一个女孩。

魏淑子体型娇小、皮肤煞白,乍看下,像是长久被关在房里晒不到太阳的病人,可是留心细察不难发现,她肌肉紧实,手脚修长,用力时部分肌肉膨起,每个动作都干脆利落,绝不拖泥带水,这是长期处于紧张状态而养成的习惯,与普通女孩差别很大。她有一双大而圆的杏眼,鼻子嘴巴都很小巧,看起来像只纯良的小白兔,然而眼神锐利,个性倔强,与外表形成极大的反差。

其实从鹿山初见起,张良就很欣赏魏淑子,不仅是欣赏她矫健的身手,还有那股混不吝的狠劲,可惜这种欣赏总抵不过被一而再再而三的鄙视挑衅。

张良问她:“你知道砸店的是谁?住哪儿?”

“赵银河,新沂汽配城B区1号,雷万物流公司。”

张良吹了声口哨:“原来已经调查过了,真有你的,先提个醒,姓赵的不负责动手,顶多是个雇主,你找他没用,他会推得一干二净,马天他们真正的大哥是卞锐,住在曲月桥三合川路567号,老混子一个。”

魏淑子只说三字:“知道了。”

张良问:“你打算怎么去?步行打车,还是我骑摩托车载你一程?”

魏淑子没拿正眼看他,说了声“不用”,掉脸就走――走到车站坐公交车。

魏淑子在曲月桥车站下车,这时天色已黑,霓虹灯和路灯将整条商业街妆点得五彩斑斓,四周高耸的建筑在光影衬托下形如一头头巨大的怪兽,走在街道上,有种受四方视线注目的压迫感。

经过地下林园时,地底凉风倒冲而出,风中夹杂着腐败的气味。魏淑子朝下望去,就见一名高壮的男人自陡峭的长台阶缓缓攀爬而上。这个男人的外貌特征明显,过目难忘,正是在清真饭店见过的古玩三人组之一:名叫巴图的蒙古人。

今天很热,夜晚依旧高温不降,巴图却穿着宽大的长袖长衫,将双手抄在袖笼里。

魏淑子盯着巴图打量了一会儿。巴图似乎感受到魏淑子的目光,转头看来,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又低下头,默默从她身边走过。

微风拂过,空气中飘散着草木特有的清香,清香中带着一股土湿气。

魏淑子目送巴图的背影远去,再看向地下林园,下面寒气逼人,层叠斑驳的叶影间似是隐藏着众多神秘而危险的事物。林园里采用微光照明,从上面望下去,只能见到树荫里的点点晕光,而晕光周围暗影丛生,看不清景物的细节,与广场相比,地下林园了无人气,显得阴森寂寥。

魏淑子凭直觉感到下面有玄机,正犹豫该不该下去查探的时候,忽然有双手冷不丁从身后伸出来,一把捂住她的嘴巴。

魏淑子屈肘捣向偷袭者的胸腹部位,连击三下,来人不为所动,力量丝毫没有减弱,并腾出一手勒住魏淑子的脖子,把她往下拖。

这力道不寻常,魏淑子暗中调整姿势,在被拖下十来层台阶后,左脚用力一撑,把重心定稳,两手抓住偷袭人的臂部,左脚为轴,推移右脚,双膝下沉,借助俯冲的惯性,以背部为支点,来了一记低架肩摔,将后面的人强力甩出去,然后及时往上退了两层台阶。

偷袭者背部着地,杠在台阶上,朝下翻滚两圈,又爬起身来。魏淑子一看偷袭者的脸,不觉讶异,这人竟然是被她痛揍过的马天。

☆、白伏镇十二

就在这一愣之间,脑后风声作响,魏淑子连忙偏身侧闪,一根木棒从后方抡下来,打在她脚边的台阶上。

与此同时,马天大吼一声,又再度冲了上来。魏淑子一猫腰,从马天的腋下钻过,飞出一脚猛蹬上他的后腰,把他蹬得朝前扑跌。魏淑子撑住台阶扶手往下滑动三米,回头再看,就见有两人站在上方。

除了马天之外,还有拿木棒偷袭的三牙,那根木棒看起来像是随手捡来的,只敲了一下就断成两截,三牙随手就把它给扔了。

林园入口处没什么人,外头声音嘈杂,这点动静根本引不起他人注意。

三牙肆无忌惮地扯高嗓子嚷嚷:“小B样的,老子不去找你,你倒自己送上门来了?马哥,今儿个咱们非干死她不可!”

在他说话的同时,又有三名男子从地底林园的树影中走出来,两人在上,三人在下,把魏淑子夹在台阶中段。

在这陡直的台阶上施展不开拳脚,眼下的情况到底是往上跑有利还是往下跑方便?换做一般人遇袭,肯定是往人多的地方钻,但魏淑子对自己的身手抱有相当的自信,这趟就是来揍人的,自然要找个没人的地方的打个痛快,于是她当机立断,转头朝下跑,没与下面三人直接冲突,而是从扶梯上翻下去,往狭窄的林荫小道上直冲。

底下寒气更盛,四面树影,一个人也没有。魏淑子拿出冲刺的速度连续跑了五六十米,待拉开距离后,猛然一个转身,朝冲在最前面的混混反扑过去,一个扫堂腿将人扫倒在地,脸上一脚,胯部一脚,侧腰一脚,把他踢得满地打滚。

另一人大声叫骂,拔出刺刀直捅过来。魏淑子向后躲过,使出擒拿手捉住持刀的手腕,脚步一转,绕到他身后,顺势把手臂也反扭过来,然后一手按肩,一手拿腕,抬膝盖狠顶地痞的后腰,这一下顶在尾椎骨上,把小混混顶得嗷嗷直叫。

小子耐操,被这么顶还不肯松手放刀,魏淑子用指甲狠狠抠进小混混的肉里,正想再让他爽快爽快,忽闻后脑风声呼啸。魏淑子本能偏头闪让,一条刺刺的东西刮过她的脸颊,噼啪刷在地上,好家伙!是自行车链条,真会废物利用。

魏淑子没傻到用手去抓链条,而是直接把手上的小混混当肉盾,往“链条手”怀里推,就在两人撞上的那一瞬间,魏淑子迅速夺下刺刀,一刀柄磕在小混混耳后,把他踹到旁边,然后用刀刃卷住链条往后一扯,把链条手带到身前,一记肘锤横扫而出,正中他的左脸,登时打崩一颗牙。

链条手还算硬气,没软没退,撒手丢开车链,冲上来就是一直拳。魏淑子没躲,身子往后一颠,利用太极拳以柔化刚的手法,用掌心将拳头朝外推出,趁对方还没收势时紧跟着上连招――擒捉手腕,用另外一只手出拳击打肘关节,最后狠踹膝盖。

链条手抱腿倒地,魏淑子上去一顿好踢。就在这时,马天从侧方树丛呼喇窜出,大吼着扑上来,他的速度极快,眨眼就冲到面前。魏淑子一惊之下,举起刺刀戳上去,马天竟然不闪不让,就让刀刃硬生生地扎进手掌里,他似乎感觉不到疼痛,被戳穿的手掌仍然朝魏淑子的脸上抓去。

魏淑子察觉到这股力道非同寻常,撒手朝后连跳三步,心里感到奇怪,上次打斗时,马天的速度和力量都很一般,怎么几天没见,竟像换了个人似的,难道是他隐藏实力?

马天歪过脑袋,喉咙里发出“咯咯咯”的闷笑声,他抓住刀柄,很轻松地就把刺刀从掌心里拔了出来,鲜血从创口涌出,他却视而不见,把刺刀随手丢在地上,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咆哮着冲上来。

魏淑子见马天口角流诞,面孔扭曲,眼瞳里红光忽闪忽现,不由心下惊奇,就是这么一个迟疑,肩部不慎中拳,这一拳下来,感觉骨头都要被震碎了,她连忙往后退开。

先前被打趴的三人也爬了起来,垂手耸肩,摇摇晃晃地朝马天身边聚拢。气氛不太对,这几人双眼泛红,表情狰狞,像被恶鬼附身一样。

他们一齐发起攻击,魏淑子边打边退,除了马天之外,另三人的动作和力量也比之前增涨数倍。魏淑子被逼退到一处石洞前,竟感到力有不支,她正要拔匕首反击,不经意一瞥之下,惊见石洞内布满密密麻麻的小红点,在黑暗中闪闪烁烁,像是夜行生物的眼瞳。

就在这短暂的闪神间,一条人影从旁跳出,魏淑子不及反应便觉头皮发紧。窜出的那人从后揪住魏淑子的头发,另一手像抓鸡脖子似的抓住她的颈部,用强力把她放倒在地。这时魏淑子才看清来人,是三牙!难怪之前找不到他的影子,原来早就藏于隐蔽处伺机偷袭。

三牙跨坐在魏淑子的腰上,两手用力掐住她的脖子,魏淑子被勒得透不过气来,这是能折断颈骨的力气,她不敢强行挣扎,脑子飞速运转。

马天“赫赫”怪笑,擦去嘴角的口水,用粗哑的声音说道:“就这样按住她,老子要扒了她的裤子,看看这小B底下长什么样儿!”

魏淑子慢慢把手背到身后,握住刀柄,尽可能保持呼吸频率均匀,匕首刚拔出一半,乍听惨叫声传来,走在最后面的链条手应声倒地,站在他身后的人竟是张良!

张良踩着链条手的背大步跨上前,两旁的小混混见状,从左右夹抄,他们不用拳脚,而是以饿虎扑羊的姿势扑向张良。

张良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飞起左脚踢在混混A的下颌上,左脚落地,顺着惯性又起右脚,以小腿胫骨从侧方横扫混混A的颈部,只这一下就把他扫飞出去,扑跌在地不动了。

张良只管踢人,不管防备,身后有破绽。混混B扑在张良的后背上,双手成爪抓住他的肩膀,歪过头,张嘴就往颈侧咬。张良出左手按住混混B的额头,把他的脑袋朝上方推出,右手屈肘往后直捣,以肘关节猛力击打眼窝和鼻梁。

混混B大叫一声,鼻血四溅,捂着眼睛仰面倒下,张良用脚狠踩他的膝盖,一脚下去,骨裂声和撕心裂肺的惨嚎同时响起,回荡在林园上方,如果这地下林园还有游人,只怕会被吓得心惊胆跳,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惨绝人寰的命案。

魏淑子见识到张良的毒辣,听声音,他那一脚,就算没把骨头踩断也够呛,将来能不能整治好,治好后会不会留下后遗症,都是说不定的事。

马天今天一反常态,特勇猛,见识到张良的狠劲也不惧怕,反倒摩拳擦掌兴奋起来,他对三牙说:“你按住小B,老子就不信邪!”

说完大吼一声,目泛凶光,抡起拳头直冲张良而去。三牙仍掐着魏淑子的脖子,但是注意力已经被张良吸引过去,手劲稍有放松。魏淑子拔出匕首直插三牙左臂,连扎两下,屏住呼吸,将两手插进三牙的臂膀中间,奋力朝外拨开。

三牙好像还有痛感,捂着伤处大叫起来,但很快就止住声,两眼怒瞪,张开大嘴朝魏淑子咬过来。魏淑子从三牙的嘴里闻到一股带甜的气味,当即两手撑地,弹身直起,给了他一个头槌。额头相撞,强烈的冲击力让三牙朝后仰倒。

魏淑子强压晕眩感,趁机抽身而出,再一脚,直踹三牙的腹部,借力朝后退开,踉跄地退到石洞里,扶着洞壁站起身来。

魏淑子那一脚是仓促踢出,力气没使到位,伤害不大。三牙摸了摸肚子,脸部肌肉剧烈抽搐,这种咬牙切齿的表情使得五官严重扭曲变形,他的伤口还在淌血,粘稠的唾液顺着两边嘴角不断流出来,喉间嗤嗤喘着粗气,简直就像得了狂犬病一样。

魏淑子被掐得脑缺氧,两腿还是软的,她捂住喉咙一步一步朝洞里退,想争取喘息的时间。可是对方却不让她如愿,三牙迫不及待地冲了过来。

魏淑子心里咒骂,偏头吐了口唾沫,抓牢匕首,扎稳两脚,就等着三牙近身。正当神经紧绷时,一丝凉风掠过头顶,后颈发痒,像是有只毛茸茸、油乎乎的东西贴在皮肤上。

魏淑子浑身汗毛倒竖,扭头去看,就见一只遍体黑毛的蝙蝠趴在肩头,两只血红的眼睛嵌在丑陋的猪脸上,像泛光的红豆子。紧接着传来扑朔朔的拍翅声,更多黑蝙蝠从洞顶盘旋而下,落在魏淑子身上,把她当作人形的栖息物,一只一只陆续贴了上来,有的趴在头顶,有的停在肩头,有的挂在衣服上,有的抱住腿,在魏淑子的身体表面形成一层蝙蝠铺成的皮毯。

魏淑子心跳飞快,僵立着不敢动弹,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淌,她想起了刘向的凄惨死状,更是手脚发麻,寒意直往脊背上窜。不过这些蝙蝠并没有显露凶残的模样,只是贴着魏淑子的身体来回爬动。

就在三牙冲进石洞的瞬间,所有蝙蝠呼啦啦腾起,扑扇着肉翅朝外飞去。这些蝙蝠似乎无法感受障碍物,有几只就直接往三牙的脸面上撞去,三牙挥手把飞来的蝙蝠的打开,一只打开了,接下来还有第二只、第三只不断往他脸上扑飞,成群的蝙蝠遮挡住三牙的视线,让他的动作变得迟缓下来。

☆、白伏镇十三

魏淑子见机不可失,顺手从地上抄起一块石头,俯冲过去,朝三牙的额角上就是一下,接着甩开石头,用肩车猛撞他的胸腹处,并不是撞一下就完事,而是用肩头作为支点,脚下不停,将三牙一路顶出石洞。

洞口有道高出地面的土墩,三牙的脚跟被土墩一绊,立即重心不稳,跌了个仰面朝天。魏淑子双膝并拢,以三牙的胃部为垫子,用力朝下一跪。

三牙捂着肚子蜷成一团,登时呕出大滩酸水,胃液里夹杂着大量食物残渣。魏淑子在这堆酸臭的呕吐物中发现一截扭动的肉肠,这肉肠大约有食指粗细,长不过三厘米,乍看下像超市里卖的那种枣肠,不过这肉肠的一端开了个孔眼,时大时小,内外扩张,像是虫类的口器。

肉肠刚被吐出来的时候很饱满,色泽粉润,可是蠕动片刻后,逐渐干瘪萎缩,发出“吱吱”的尖细声,黑气从肉肠里一丝丝散出来,黑气带着股几不可察的甜香味,魏淑子吸吸鼻子,那味道似有若无,混合在酸臭当中很难分辨。等到黑气散尽,肉肠就变成褐色老皮,慢慢与呕吐物融为一体。

三牙翻着白眼晕了过去。魏淑子走出石洞,那边张良早已摆平了马天,正坐在他身上抽烟。魏淑子一眼看去,在黑压压的影子中看到了三点红光,一点是燃烧的烟头,另外两点则是张良的眼瞳,蝙蝠群在他的头顶盘旋翻飞。

魏淑子有瞬间的错觉,好似坐在马天身上的不是个人,而是一只巨大的黑蝙蝠。

张良咬着烟说:“解决完了?没把人给打死吧?”

魏淑子倒真有些怕,弯腰去摸三牙的颈子,松了口气,哑着嗓子说:“还好,我没劲了。”

她觉得喉咙火辣辣的疼,说完话后咳了两声,迈步朝张良走过去。张良夹下烟,在马天的脸上按熄烟头,站起身迎上前,等两人面对面站定后,蝙蝠群呼啦散开,朝四面八方飞远。

魏淑子抬头看着一只只蝙蝠隐没在林影中,捂着喉咙问:“你跟蝙蝠是近亲?”

张良笑得邪气:“谁晓得?你不能不让它们喜欢我,对不?”

魏淑子一本正经地自我纠正:“那我说错了,蝙蝠喜欢黄鳝血,你大概是鳝鱼的近亲,泥鳅?蚯蚓?”

张良的嘴角极明显地抽动了一下,皱起眉头邀功:“我不来你死定了,没声谢谢?”

魏淑子才不领他的情:“我又没请你来,你不来我也死不了,死的是他们,我顶多算是防卫过当。”她把匕首绕着食指转了一圈,刷的插回刀套里。

张良出言讥讽:“我以为你只会把不是人的当畜生当垃圾,原来连活人你也不当人,前面说的那么正气鼎然,我当是组织上派来的卫道人士,就凭你现在这邪头八角样,还有资格说别人?”

魏淑子当作没听见,看向马天和三牙,问道:“都昏了,怎办?伤得不轻,就扔这儿?”

说这话时,刚才被打趴的三个小痞子相互搀扶着走过来。张良冷不丁大喝了一声,一个箭步跨过去,把三人当中的链条手揪着衣领提得双脚离地。别说魏淑子被他的喝声惊到,那三个小痞子更是给吓懵了。

张良把链条手按趴在地,一脚踩住他的背,蹲□,把他右手拖出来按住,左手抽出从魏淑子那儿抢来的军刺,往该名混混的拇指和食指中间猛力一插,顿时在虎口拉出一道血口。

这一刀下去是半点犹豫也没有,链条手吓得连声音也发不出来,裤裆一下就湿了。另外两个小混混刚一动,张良立刻拔出军刺,又一刀下去,这次切的中指,贴着骨头扎进肉里,链条手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他两个同伙不敢动了,链条手哭嚎着叫道:“良哥,良哥,我错了,你饶了我吧,我真知道错了!”

张良说:“动我的人就要做好全家□的心理准备,你小洛的爸妈在哪工作?弟弟在哪个学校上课?嗯?老子都查得一清二楚。”又看向两个小混混,阴笑着道,“小王,你奶奶在庙会卖葫芦是吧,下次我去照顾她生意,还有黄老弟,别以为你老家在外地我就没办法了,我看你爸是个瘸子,要撑家也不容易,你良哥认识一个做意外伤亡保险的,改明儿帮他做个保险,拿钱方便!”

三地痞被这一番话说得面色大变,小王扑咚跪下了,抖着声音哀求:“良哥,你别,我以后不敢了,咱不是特意要对你的人出手,本来哥几个在下面调小包,无意间看到小丫头走过来,马哥三哥说要给她点教训,咱们本来也就打算吓吓她,谁知道……唉!”

黄老弟赶紧接话:“我也不知道怎的,见她那么能打,血性也冲上来了,这不,玩着玩着就真杠上了,真是没想到啊,良哥,有话好好说,这以后咱们再也不敢了!”

张良冷笑:“好,看在我叶哥跟你们赵老板关系还不错的份上,我卖个情面,回去以后帮我转告赵老板,我有兄弟在庐林校区做工,以后他要是没时间,我找兄弟们帮他接儿子,还有马天、三牙,叫他们把家人顾好,只要我的人出问题,全往他们头上算,我有几个兄弟,你们家有多少人,回去拿计算机算个清!”

三痞子敢回个不字吗?全都连声称是。张良下令:“把你们今天收的货交出来。”

小王和黄老弟对望一眼,张良作势又要拔刀,小王忙说:“都用光了,是新货,哪能有剩的,钱也不够啊,马哥三哥K得多,咱们做小弟的也只能沾一丁点蹭蹭光,屁效果没有,是屎料子!”

张良又问:“供货的还是老狗?”

黄老弟说:“咱这一块都被他吞了,除了他还有谁?”

张良收起军刺站起来,轻柔地拍拍小洛的头,和和气气地说:“辛苦了,回家吃几颗枣子补补血,以后欢迎来哥的游戏厅照顾生意。”

说完对魏淑子勾勾手指:“过来。”

魏淑子迟疑了半秒,拖着脚蹭到他身边。张良横手一圈,揽着魏淑子就走。后面三痞子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出了地下林园,魏淑子立刻挣开张良的手,轻吐两字:“没、品。”

张良活动过手脚,似乎心情不错,也没发火,伸了个懒腰,笑呵呵地说:“彼此彼此。”

魏淑子可不这么认为:“我比你好,该针对谁就针对谁,不会拖家带口。”

张良歪嘴冷笑:“高尚!你是正义使者,

目 录
新书推荐: 五星人才!这员工我招定了! 雾都孤女:美貌是幸运,实力才是利器 忠诉 全员失格 秘诡世界:我靠谎言成神 成全他和青梅后,我却成了白月光 重生75:从火车乘警到京圈大佬 穷途 年代逆袭:假戏真做拐新娘 伪龙残响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