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十章 千帆过尽（1）（1 / 1）
曾默倾斥资，支持黄宇峰的竞争对手降低玩具价格，侵占了绝大部分市场份额。迫于重压，黄宇峰频频整肃杂志公司，检讨自身的同时，也毫不留情揭露欧彩串通罗琼，歪曲事实，恶意中伤苏流毓。所以，舆论一面倒向了抨击谴责欧彩和罗琼，欧彩在传媒界就无异于被封杀了。而罗琼，本来是靠着欧彩在人事考试中心的朋友给的那套真题，笔试考了第一名的好成绩，却因道德品质低下被取消了面试资格。
此类新闻沸沸扬扬的，有眼睛的都无法规避，何况是倍加关注的律渊。
“替我谢谢你朋友。”律渊心领地交代刚从N市回来的刘崇光。
刘崇光没有乱认：“劳苦功高的另有其人。”
“什么情况？”
“还没出手，就被曾默倾捷足先登了。”刘崇光满是遗憾的语气，“我们只捡了点残渣碎屑。”就在罗琼那条漏网之鱼的公务员仕途上插了一脚，以及让转载中伤过苏流毓的杂志因出版许可证不合格而费一番周折。
“甲方的曾默倾？”
“就是他。看来，你又多了一个强劲的对手。”
律渊苦涩地牵动嘴角，用沉默挡住悲伤，他有胜出的几率吗？
“挺奇怪的，已经这样天翻地覆了，你女神还没有一句话，对所有人避而不见，据说想联系都联系不上，还在躲什么呢？”刘崇光真觉得苏流毓的想法难以捉摸。
律渊不以为意，“她有点‘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船’的性格，说不定早就离开N市、屏蔽通讯了，根本就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他的确很了解她。
“你眼光不错。”刘崇光推心置腹地说。对感情态度庄重，他们两个人其实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律渊心里充满了复杂难言的情绪，“但一直没进展。”他有一双慧眼，很早以前就发现了她的美丽。只是，怅惘蚀骨，为什么她不肯给他一丁点机会？
“她那么难追，也只有像你这么有韧劲的人才能是最终胜利者！”
简单的一句话迸发出强大的力量，律渊的信心勃勃滋长，他会等到她的！
妥协了现实之后，林放将炽烈的情感放在艺术里，不眠不休提笔作画。他才发现，自己的画风不知不觉间改变了，铺陈的浩瀚大空间中，不由自主就会生出一种疏离感，仿佛任何生物都是细微而渺小的。
心境的缘故吧。原来，升华之后，已臻另一种境界。
过了不见天日的几天后，林放第一次走出家门，是该见见阳光了。处在人流熙攘的喧嚣里，他总觉得心里空空落落的，像是少了点什么东西。失去她，连感觉都不对了。脑中断断续续地闪出和流毓一起逛街的画面，就连在超市拣菜时，奔出来的都是她爱吃的菜样，不受控制地就放进了购物车。
提着大袋小袋走过书报亭时，不经意地一瞥，林放的眼睛被封面上那个深刻的名字钉住了。脚步立即转过去，双手无所顾忌地一松，翻起了杂志来。这是比较旧一期的神马杂志，欧彩对苏流毓诬蔑的揭露。
她竟遭到这种对待！
无暇顾虑她的芥蒂，林放义无反顾拨通流毓的电话，打了几遍都没通，让人很不安。抱着一丝希望，林放转而摁下可烨的号码。听到她说流毓在C市，他提着的心慢慢放下了。可是，可烨愈加剜心地告诉他流毓患病在医院里，并将她家里的变故悉数倾之。林放是她们共同的朋友，交情还不错，可烨也是借此抒发无能为力的愧疚。
林放这才醒悟，他一直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竟不知道她经历了如此苦痛的事情。而且，她最脆弱、最无助的时候，居然没有一个人在身边。心疼她的噬感汹涌堆结，林放猝地迈开脚步，疾速跑开，对摊主提醒他忘了菜的叫喊恍若未闻。
林放直接回家，径向画室，一气呵成地在画布上挥洒了一幅画，命名《静流》，并在留白处苍劲题下：她是一抹晕开的粉尘痕迹，没有人过多懂得她的伤悲，指间雾气缭绕，看上去总是很美，其实，四分五裂，碎了一地。
因为苏流毓的绯闻事件饱受痛苦折磨的还有一个人---黄宇峰，神马杂志停刊了不说，他倾注毕生心血的玩具公司也摇摇欲坠，滨临解体的边缘。曾默倾像是发了狠似的，堵截了他所有通路。黄宇峰多次想约他，当面澄清误会，曾默倾却不留情面地给他吃闭门羹。走投无路之下，黄宇峰几番波折，辗转地找到了齐桓天说情。
同处业界，又是亲戚，对于曾默倾近段时间的狠绝行径，齐桓天也略有耳闻。不用查证，也毋需考虑，他慷慨地应承了黄宇峰。
所以，商谈完“雅住居”的后期规划后，齐桓天就转到了这件事上：“黄氏快被你整死了。”
“我的人也敢动，这只是小小的教训。”曾默倾丝毫不以为意。这是他在商场上冷酷无情的一面。
“怒发冲冠为红颜的气概可嘉，但是不明智。”
“我不在乎。”
齐桓天落落感慨：“到底是年轻啊，为了儿女情长一掷千金。”
“是他们欺人太甚。”可恶地还不知道将她逼到哪里去了，他心里的愤恨实在难消。
“对方已经吃够苦头了，会长记性的，到此为止吧。”
“姑父，我有分寸的。”
“你手上那些订单打算怎么办？”
“找人做。”
“你是低于成本报价的吧。”
“没错。”他当时交代了下去，要不惜一切代价抢到订单，所以价格开得非常低。
“转手他人，你肯定还要出血。不如省事一点，把订单还给黄宇峰。”齐桓天踊跃做和事佬，“当然，在商言商，比你出的价低两个百分点。”羊毛还是要归到羊身上的。
曾默倾踟蹰着没有反应。
“作为一个决策者，凡事都要从公司的利益考虑，不能仅凭一己之欲意气用事。”齐桓天谆谆开导，最终把曾默倾给说服了。
得到回复的黄宇峰喜忧参半，订单是回来了，可是以这个价格做下去，原材料的费用都难以收全。但不接受的话，公司就要停转了。而且，厂房设备也照常要折旧。算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以后弥补回来吧。
神马杂志也死灰复燃地运作了起来，只要有一点生机，它就会蓬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