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燕自归处(1 / 1)
今天是辰辰的生日,happy birthday!~╭(╯3╰)╮听闻帝皇赐予文初黎千万珍宝,豪宅美眷。文初黎皆笑着接受。
我知道他并不喜欢这些,接受了不过是为了喜爱浮华虚荣的姚如水。
我抱着腿,不知何去何从。姑苏本不是我的久居之地,因为他我才一住十多年,如今再不愿回去。
“燕子。”
清透而无情的声音响起。
我抬头,立马抬脚逃走。
善净伸手扯住我的后领,“可是杀人了?”
“没有,我没有......”我挣扎着,他的手就跟长在我衣领上一般,扯也扯不掉。
我出手,他轻松挡过,反手握住我的手腕。
“为何说谎?”
“那你明明知道,为何还问?”
他与我对视,愣了一刻,“杀人一事,要你自己意识到。若你说未杀,便是觉得未杀。”
我恍悟道,“那我没有杀过。”
他眉心浅蹙,低声怒斥,“冥顽不灵。”
手腕被他更加用力的握着,疼得我直叫,“是你说的,是你自己说的!”
他浅叹息一声,“不沾尘世,焉染尘埃。阿弥陀佛。那伽罗,因何坠入地狱,因何从反正途。”
“那伽罗是谁?”
善净不回答我的话,松开我的手,盯着我的眼问道,“既无处可去,随我来寺里,尚能助你早日成人。”
“不去。”我说道,“我正决定去见......”
“文初黎?”
咦,他如何知道?
“正好,我也有一事找他。”善净将一串褐色的小念珠套在我的手腕上。看似手链一般的小串子,竟对于我有千斤之重。
“随我来。”
手上被念珠牵着,就是不想随他也被念珠带着随他了。
皇上赐的宅子很宏伟,狮头檐朱红大门□□墙,墙内苍苍松翠。嗅觉灵敏如我,闻见了一股淡淡的脂粉飘香;耳朵灵巧如我,听见了莺莺燕燕打闹的笑声。仰头看了半天,我只觉得住在里面的人应该是纨绔公子,实在想不出文初黎那样的男子住在这里。
善净敲了敲紧闭的大门,应声而开门的,是一位衣着薄纱的妙龄女子,脸上还残留着欢笑。她对善净作揖道,“不知大师不知何事?”
善净双手合十,回她一揖,“贫僧欲见文相公。”
女子将门推地更开,“两位里面请。”
“阿弥陀佛。”
“不过先生住在别院,两位请随我来。”女子盈盈款款地笑着,莲步轻移。
善净谢道,“有劳姑娘。”
女子回眸看了我几眼,饶有趣味地问,“不知这位姑娘叫什么名字?”
“文......文燕......燕儿......”
“姑娘怎么......”是个结巴,我知道她未说出口的话。她面露可惜之色,随即又笑,“妾身叫做妙语。”
善净赞道,“好名字。”
妙语瞥他一眼,鹅蛋脸上微红,“大师过奖了。”
遥远见文初黎坐在树下看书,虽不是很招摇的锦衣,却再不会是被我夜里偷偷洗了又洗的那件破烂长襟。
妙语上前去抽离他手中的书,“先生,有位大师和姑娘要见你。”
这行为颇是亲密,文初黎却似乎已经习惯。揉了揉发困的眼,“人在何处?”
说罢,他举眼看向我,目光就定格在我的脸上。妙语的眼在我与他之间转了转,露出促狭的笑,轻脚走开。
善净将我往前推,“文相公,你我当初相约......”
“是文某的错,文某的错。”文初黎道歉。
“今日不是为她的事而来,贫僧欲知,舍寒玉那蛇妖近来可找过你?”
文初黎的笑僵硬在脸上,目光深邃沉着。
“果然来过。”善净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劫难劫难,人间涂炭。”
我心中却在咯噔,近五年不曾见的舍寒玉出现了?而且,他与文初黎认识。
“你对他讲了什么?”善净严肃地问道。
文初黎站起身子开始不耐烦的踱步,“不过是点小事。”
“果真是小事?”善净叹息,反问,“若是小事,为何天有异象?为何近来阴气大盛?”
“文某......”文初黎的声音低了下去,“欠了寒玉公子人情,便以天机谢之。寒玉公子自言,若是天谴,自甘受之。”
“无奈无奈。”善净摇头,闭上眼,嘴里喃喃念着经。
我悄悄走到文初黎的旁边,碰了碰他的衣角,对着他笑。
“燕儿。”
我唬了一跳,莫非他知道我是燕子?
他见我脸色有异,疑虑道,“上次姑娘不是说自己叫做文燕儿?”
“嗯。”我红着耳根子,低下头。他还记得,记得人形时候的我。
“这是什么?”他将我手上的念珠取下来,“念珠?善净,这是你送她的?”
善净颇感不争气,从他手中拿回念珠,“文相公切记自己所言,勿要骄纵过度。”
“多谢。”文初黎弯着嘴角笑了起来。
善净临走时问我,“愿不愿来我寺中?”
我摇头,往文初黎那边挪了挪步子。
大槐树的翠叶点点,叶缝中吹来的清风很是舒适。
文初黎的声音很温柔传入耳中,“燕儿,你可有话对我讲?”
嗄。我先是急急点头,又觉得不妥当,赶紧不停摇头。
他忍不住笑出声,“究竟有没有?”
我小声说道,“我......我想留在公子身边。”
他清秀的眉毛动了一动,“还有呢?”
“没了。”我茫然。
他低叹一声,显得失望,“好吧,你下去叫妙语替你重新换身衣裳。”
妙语与我很亲切,挽着我到她房中去挑选衣裳。一打开箱柜,全是精美的衣裙。
“挑你喜欢的吧。”
我局促着,“都是你的,不太好......”
她突然笑里带上凄凉,“怎会是我的呢?都是宁王送我等婢女过来时,顺便送给先生的。谁稀罕这些玩意儿,我们都是棋子,衣着显贵的棋子。生死都没有自由,犹如木偶。或许投生做人,还不及做妖做鬼的好。”
妙语的话大半我都未听明白,不过后面的我倒是能够听懂。急忙劝诫她,“做妖不好的,一点儿都不好。”
她挑眉问,“哪儿不好?”
呃。我只好转头去看衣裳,选了一件墨色晕染的荷叶边绣裙。
“素色配你正好。”她点头赞扬道,“赶明儿我和几个姐妹去绣庄多替你订做几件。”
“多谢。”
“何必客气。”她替我捆上腰带,转到我身后去系,“先生说让你做他的贴身侍婢。其实先生是好人,这半年来我做先生的侍婢,从来不见他有越轨的行为,反而事事替我着想。我想着,跟了这样的人,也该知足了。”
“哦。”
“听说先生老家姑苏有婚配娘子,看来先生是一心想着那远在江南的人儿,用情深切,让人敬佩。”
“哦。”
“先生说他喜欢的人也是位大美人,但最喜欢的却不是她的模样,是她单纯的性子。说是能让人看着就觉得心晴云开。”
“哦。”
妙语正在替我梳头,将长发往上挽,“燕儿你的头发很黑很漂亮啊。”
“哦。”
她不满,拿着篦子敲了我的脑袋一下,“你就不会说其他的话了?”
“哦。”我回神,“嗯?”
她摇头,“没事没事,发髻挽好了,你去让先生看看。”
一路上我却在想,姚如水模样在我眼中一般,还不及妙语,心机极深,性子更说不上单纯。
在文初黎眼中,姚如水竟然有这么多长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