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狐狸是妖不是仙（1 / 1）
众所周之凤狐两族这百年里水火不容是到了极点，偶尔遇见都是巴不得把对方拍死才甘心，今日却是来了一个这样大的逆转！
上方我那两位父君母亲也是互对一眼，都不明所以。
直到那小童又再次鞠身：“帝君帝后，可要准了他进殿来？”
少许，上方父君母亲又对视一眼，才点头。
不多时门口有白影入眼，晃眼的功夫，人已到了殿中央。
风起，云动。
本公主心却肝狠狠揪了揪，手心也跟着紧了紧。
却见他已双手打揖，施礼道：“小神凤舞，代凤族帝后来给神女贺寿。祝神女福寿绵长，岁岁今朝！”
母亲看着殿中的人，美眸轻抬，声音不紧不慢，缓缓道：“凤族太子客气。只是你我两族百年里祸端不止，如今战乱刚停息没几日，太子到就带如此大礼前来。本神实在诧异，也实在无接受之理！”
凤凰低头，谦和道：“神女觉得诧异是理所当然。是以凤舞今日前来有三事，其一是为神女祝寿。其二，却是真心诚意为凤狐两族百年祸事，来向帝君和神女赔罪道歉，恳求两位原谅。至于这第三件事，也是凤舞今日前来，真正期望帝君和神女答应的。”
上方父君疑惑转目：“凤族太子请讲。”
然父君的话说完，他却突然滑跪于地。
此举，自然引得大殿上众仙家一片哗然！
下方人却没理会这些，正色道：“其三，便是恳请帝君和神女，成全凤舞和元夙的百年姻缘！”
大殿内上百名仙家宾客一下喧哗了满殿，都来不顾及今日的寿星还端坐上方，竟就左右出声地议论开来。
我父母更是震诧了双眼，只愣愣看着地上的人，却是一句话问不出来。
末了，才终缓和过神来：“凤族太子可是拿我南界玩笑吗？如此轻浮草率的一句话，本神可是委实震惊！”
“凤舞今日所说，句句属实句句肺腑。娶元夙为妻，是凤舞这一世最大的愿望，半分也不会玩笑！其实早在百年之前，凤舞就已和元夙拜过天地，有过夫妻之实。却不成想中间会出那样不可弥补的祸端，凤舞自知这一世欠元夙的已无可弥补。但还是恳求帝君神女成全，给元夙实名，还她这百年间所受的所有不公平指责！”
话毕，不仅我父君和母亲，就连狐一狐二也坐不住了。
“你这凤凰是觉这百年多来祸害我狐族还不够，今日更在众仙家的面前玷污我妹妹的名誉。要知我妹妹如今还待字闺中，你如此一番胡话，那今后谁还敢娶我妹妹？本仙知道你记恨元夙她当日杀你妻子之事，这事是元夙的不对。
可你如此居心叵测地算计，也实在太不道德了点！要知三界之内所有女子都是把这名誉看的极重。你如此一段话，当真是太过歹毒！”
“凤舞自知今日多说什么也是无济于事。但元婎上仙这回却是误会，凤舞与舍妹之事却是铁铮铮地实情。普天之下，也有太虚山土地仙可以作证。今日前来之时，凤舞就知自己所说不足以让大家相信，便也请了土地仙一同前来。如今就在殿外，帝君和神女可请来一问！”
我父点头。
不多时，门外土地仙缓缓入殿，颔首施了礼，才道：“凤凰小儿所说不假，当日太虚山脉，贵界三公主和这只小凤凰和谐相守十几年，是世间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却没想如今却闹得一个这样两族纷争的祸事，本土地也是唏嘘不已啊！唏嘘不已…”
却又不知谁多说一句：“如此这样，那就快请三公主出来一见。是真是假，是嫁还是不嫁，不就一下清楚了吗？”
众仙家一一点头，都说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啊…
久久，直到上方母亲那直愣愣眼神递过来，对着我，道：“今日这事，你是作何解释？”
我才回神。
看着那一双双齐聚在身上的眼眸。却是心中无奈又黯然。
只恨他当日伤我那般重，今日竟又这样无事人一般说出这么一段话。这样当着这么多仙家宾客的面，到叫我怎么解释都难以说清，今后又如何好在这三界立足？
努力稳了稳情绪，心才平静下来。
起身对着众人，道：“今日母亲寿宴，众仙家万里千山赶来祝贺，元夙实在感激。却不想有些人心肠如此阴暗歹毒！”
话毕，才转眼看着他，却是对着大家道：“众所周知我南界与凤界自来水火不容，如今又是交战百年，自然对于今日这凭空而来的一段胡话，真正的目的是什么，想来也不要元夙怎么挑明，大家也该是再清楚不过的。”
话毕，果然大殿内众仙家开始交头接语。
然我却只看着他那双不敢相信的眼睛。
唇启，轻笑：“凤族太子可当真是好歹毒的心肠，如此不请自来的入我南界，又当着这么多仙家的面上演如此一段，可真是居心叵测！”
他似乎更加不敢相信的样子，想要开口辩解。
我却一点不给他机会，又当着众仙家的面道：“不管你安得是何居心，今日在座的各位仙家也都不是糊涂之仙。自然你这样说，是想毁我名誉已报百年前的杀妻之仇，还是当真是来给我母亲贺寿，想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
这样一说，在场一干大神大仙更是纷纷凌乱了。
此时人群中却有一老者掠着一把胡须，开口道：“如若真是这样的话，凤凰小儿你未免也太阴险了些。纵然她当日杀你妻是不对，但如此污秽一个姑娘家的名誉，也实在是太不道德了点！”
如此一来，刚本就凌乱的一片神仙更加窃窃私语了。
然他却似没听到没看到一般。
只旁若无人地看着我，轻唤一声：“阿元！”
一双凤眸烟雨潇湘，似要穿透百年里那些逝去的光阴，只定定望着我：“谷底百年，我最后悔的便是当日对你说过的那一句句炽伤肺腑的话，更是后悔自己这被蒙瞎了的双眼，竟连自己妻子都不识。若时间可倒流，我只愿回到和你琴瑟相守的那十几年，哪怕只有那短暂的一束光阴……”
若时间可倒流，我只愿回到和你琴瑟相守的那十几年，哪怕只有那短暂的一束光阴…
秋风起红叶落，芙蓉帐里度春宵。
我回眸，看着这个曾经住进心里许多年的男子。岁月如歌年华似水，我还记得当日在山脚第一次捡到他的时候。
那是一个红叶弥漫山谷的秋季，我从云端而下，足尖点落于一硬物之上。
那人没有叫，反倒是我旁边的小跟班叫了一声。
“啊！”地一下捂着嘴：“姐姐，好像是个人？”
人，我觉稀奇，这茫茫山谷，又怎会突然多出一个人。
低头看了看那被层层红叶覆盖之物，弯身拾去了覆盖在上面的几片落叶。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眉目如画宛如仙。想这世间怎会有如此美丽的男子？
顿时春心荡了几荡。
是夜，那眉目如画的男子，便躺在了本公主山谷的闺房之中。至此半年光景，我舍去修为，每日割血喂养，终在一个红梅飘落的季节里，把他唤醒。
十年光阴如一日，然美好的东西，总是流动的十分畅快。
自然已经逝去的东西，便是终不得回来的。
想至此，我心中只默然一笑，用最平静地姿态与他相对：“本公主虽名唤元夙，但普天之下所有见着本公主的人，稍微礼貌些的，都会加上公主两字。是以殿下不如也学学那些人，稍微礼貌客气一些，唤本公主元夙公主就是。阿元两字，实在太过亲密，本公主愧不敢答允。”
他一双眼睛痛了痛。
道：“我知你恨我。可谷底百年，我才终得醒悟。如今不敢求你原谅，只求能在这余下的年月里，慢慢弥补对你的所有伤害。”
我笑：“殿下此话又说错了，当日本是我心生狠毒地杀了殿下妻子，又打乱了殿下的三魂七魄。至此殿下才在那谷底沉睡百年终回形体。如今殿下回来，是该记恨我当年的狠毒才对，那还能如此歉疚地向我道歉？”
他一双眼睛更是默了默。
“今时今日，我知说再多也是无用。普天之下，当真是再也找不到像我这般愚笨的人，竟连自己妻子都不识，更是一次一次地对其造成伤害。如此罪过，别说是拍散我一缕魂魄，就是今时今日你让我元神尽散，也都不够弥补你半分。”
听至此，我却没来由一阵好笑。
哧地一声，竟还笑出了声响。
看着他，用再冰冷不过地口吻：“知道吗？世间万物都有犯错的资格，但同样也有原谅和不原谅的权利。更不说还是我这般生性狭窄，被人说成是这世间最恶毒犯贱的一只狐狸。”
话至此，他看着我，眼中有碎裂的光晕一闪而过。
人间百态，事事如戏。蜂愁蝶恋，都为华胥。梦之一醒，两下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