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第三次逃跑(1 / 1)
手里的小瓶触感温润,映着锦绣的心情也是非常之雀跃,只是戒色的模样不大舒服,半喊不应的也就算了,那眸子里迸出的火星之烈直惹得锦绣挑眉咋舌。
这戒了色的木头呆子别扭劲儿倒是越来越厉害了啊。
“戒色,可以么?”
再问一声还是那愣头的德行,锦绣暗了暗眼神起了身迈步向屋门。
“你做什么去?!”
锦绣迈步的同时,戒色终于有反应了,而且反应是非常之大,一如锦绣所料。只是扯着锦绣手腕的大手力道有些出乎了她的预料,力道之大当即让锦绣秀眉一蹙,直觉自己手腕是青紫一片了。
“我还想问你想做什么呢!”这木头手劲儿真大!
“啊?——啊!”
戒色‘啊’了两声,第一声是不解的,第二声是吓的,只是不晓得是被锦绣面露疼痛的模样吓到了,还是因为他那冲了肌肤之亲的悲剧功德值。
“你做什么一惊一乍的?”揉着被男人匆忙放开的发疼手腕,锦绣做着委屈模样看着面前抱歉的男人。
“没,你......你是不是要......”尴尬的瞅眼锦绣又皱眉瞅一眼闭合了大门的屋子,戒色支支吾吾地黑眸里都是难以言表的燥,一颗心上被抓挠得好难受。
“对啊,我要进屋去。”锦绣看着面前急得就差抓耳挠腮的男人,慵懒半垂的眸子带着几分愉悦的光芒闪了闪。
“那、那......”戒色愣了,脸色有些发焦。
“你不帮我去拿水,那我自己去呗,有点宿醉而已,也不是那么娇弱的。”娇美的面庞上挤出了个一看便很程式化的微笑,殊不知锦绣憋着心里愉悦有多痛苦呢?看来他在外受了一夜一天也是不安她和九方寻一室休息吧?
“我去!我去就可以的,你坐这儿休息吧!”
戒色黑眸睁圆一闪,向来说话斯文的突然拔高,直接双手扶着锦绣双肩将她拉坐回了椅子上,在锦绣还没回过神的担心他的功德值的时候,光着一半缠着绷带的膀子的戒色就似箭一半冲出去了。虽然他在屋门口又僵住了脚步。
看着那光头的和尚紧张的捏拳小心地还伸手犹豫敲门下还是直接推门,锦绣终于忍不住的泄出了一直憋着的好笑。
“你在想什么呢?”
“那个......打扰他歇着是不是不大好?要不我去别的地方给你找点茶水吧?”戒色声音问得闷闷怯怯,逗得锦绣差点哽着一口气给噎着。
这男人都这个点儿了还担心和自己‘共枕一夜’的嚣张‘情敌’睡得安不安稳?!这男人没救了好不好!!
酒瓶从怀里储物空间摸出来拍在桌上,锦绣直接黑了脸。
“那算了,就让他歇着吧,反正喝酒也能解渴的,我没意见。”
是她天真还是她心软?她怎么会觉得这死木头呆子的心思这么好撬开的?她今天豁出去了,反正九方寻已经下线,这里只剩他们俩了。
作势就将酒瓶封泥拍去将液体往杯里倒,但是还没等酒杯凑到嘴边就被人夺去,锦绣冷冷瞪了面前脸色涨红的男人一眼。
“你不能再喝了!”虽然被锦绣这冷眼瞪得心里有些发慌,但是戒色还是鼓足了不满将手里酒杯中的液体泼了。
“不用你管。”
淡语一声,锦绣再摸出个杯子给自己倒酒,不过敌不过卯足了决心不许她喝酒的男人速度,那杯子抢得真是各种快准狠。
看着面前只是双手各捏着个杯子看着自己却一言不发的男人,锦绣也来脾气了:这男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就不能好好的说清楚?哪怕是的说一声‘你喝醉了我会担心’也不行?也没让他说什么心疼一类的,他本就是在担心自己也不算诳语对不对?
也来了脾气的,锦绣就一个个杯子的摸出来继续倒酒,戒色也老老实实的一个一个杯子的去抢然后把酒泼掉,两人一言不发的就这么一来一回的折腾锦绣储物空间里杯子的数量,到最后戒色手里快拿不下了,锦绣也没了杯子。
锦绣瞪着面前的顾着腮帮瞪着眼,怀抱着一堆酒杯子的男人真心有打晕了他拖进屋子里一了百了的意思,至少这样最省事最直接,不用让她在这里和这个死脑筋不开化的木头人浪费时间犯幼稚!而且就算她不在乎这些杯子,但是她可怜这些酒啊!因为这壶酒就是破石给的[男人哭吧不是罪],她自然是本就没有喝的意思的,可是再这么下去,这难得的好东西真的会给这呆子活活泼完的!
阴着脸色起身再次向屋,锦绣也不管被抢走的那堆被戒色抱在怀里的杯子了,不过前一刻还护着杯子似是护命的戒色也不管杯子了,大喇喇把怀里的一堆碗桌子上一放也空出手来追了上来拦在了锦绣前面。
“你、你、你别走啊,我帮你去拿就是了......你别生气。”抿着唇,戒色似是做出了很大退步的别扭委屈模样,恰似个无辜忠厚的大型犬一般杵着面前就是不让步,却惹不得锦绣一笑,仅仅是冷哼了一声。
“不用了,没心情了,我想休息,困了。”
戒色本不算得小的眼睛这下是瞪到了极致,方才还是赌气别扭的微红面庞这下是直接黑了个彻底,气息也起了认真的沉闷不悦,无形间让锦绣直接感到了一股扑面而来的压力。
“你这么无所谓和他......在一起吗?”
声音闷得发苦,戒色的难看脸色让锦绣也有阴沉的脸色半点波澜都没有起来,也是盯着他,她的心情也不是多漂亮。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在讽刺我偏爱送上门的给男人欺负。”冰冷冷的,锦绣勾起了嘴角。
这男人是想说她无所谓和男人一起滚床吧?
她只是想用九方寻稍微激一下这个不开窍的男人,顺便打断他们抢杯子倒酒的幼稚游戏,可是看看她激出了个什么结果?这男人就是这么看她的?人尽可夫?这就是他的心思是不是?
“我不是这个意思!”啧一声嘴角,戒色浓眉紧蹙侧开了头,好似很焦躁。“我只是不想看着你被别的男人欺负!”
“别的男人?”锦绣这回是真的笑了。“欺负我还要别的男人来?你以为最欺负我的是谁?”眼珠子都红了,锦绣长这么大最让她闹心的也不过是面前的这个死点不透的光头木头!他在以为谁还有这能耐能让她引以为豪的理智破功啊?!
锦绣的摆明怒火让戒色一下未能消受,他有些搞不清怎么他们俩的气氛会一下僵到这个地步,而且居然还在往吵架的方向发展!但是他很清楚,他现在最需要坚持的就是绝不让路让锦绣进去屋子。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一个女孩儿家和九方寻这么个男人独处一室......不大好。”绷紧了神经以防锦绣突然发力拨开他的阻挡进去屋子,戒色尽力缓和着口吻斟酌着词汇,他并不想惹锦绣不开心。
不过锦绣并没有想着拨开戒色冲回屋子,她只想挠死面前这个让她变得都快不像自己的男人。
“不好?为什么?还是说,你觉得和戒了色的你独处一室是最好的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戒色虽然是有些脾气迟钝,但是他并不笨,他听得出来锦绣还是在介意他‘戒色’的事,而且听着这似讽似怒的语气就很清楚,她的不满快到临界点了——或者说是‘已经’。
“不是这个意思吗?难道不是因为戒了色的你是最安全的不会欺负我的占我便宜的?”锦绣笑了,笑得戒色脸色一片青一片白的,只是锦绣猛地脸色又转黑沉,漂亮的眼眸里闪现着几许尖锐。
“不过想一想,你确实是没有占我的便宜,因为你一直都在保护我我嘛。空明这个样的兄弟生死不明了也不护着,却给我挡箭挡死;风四娘这样的尊敬夫人当座在前也不管的求着给我续命;连不回菩提寺也要守着的广场也不守了,却跑来守着我的门口一天一夜——戒色,我到底是该相信我的直觉和所有人的祝福,还是该相信你的话?”
锦绣眯眼漾着笑凑近了戒色面前,垫脚放颊在他耳下看着这被自己连问得失了神的男人。
“戒色,你真的是我应当尊敬礼貌的戒了色的护花使者?还是说我以后也该离着你这不便让我独处一室的俗色男人远一些?”
锦绣的话近在耳旁,甚至连她的呼吸她的体香都近在咫尺,熏得戒色脑子一懵,空了。
戒了色,她会离着自己远一些回归生分不再亲近;没有戒色,她会循着男女授受不亲地离着自己距离一些——这是不是代表锦绣已经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都要和自己撇开联系了?
戒色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我......我......”胸口发涩发堵,却不晓得为什么,戒色只道是他不想锦绣讨厌自己,也不想见着锦绣恭敬的真当个僧侣大师般客套。
这是不是锦绣还在恼火前两天他伴着师父师叔一行人不言语的就和她生分的行为?这......是惩罚吗?如果是,他愿意接受的,只是为什么锦绣的眼熟这么的冷漠的?还说,她是认真的?
锦绣看着面前的失神得无措男人,坚定的心里一方突然软了,觉着破石的那两瓶药或是酒已经是没有必要了,因为她已经看到了戒色的心思。
心里有她,却不说,这就是戒色。
或者说,锦绣都怀疑这呆子甚至不晓得自己心里有她,一如他自己说的,保护她,是下意识的,近乎本能的,所以这个答案他自己都不晓得该怎么选。
所有的坚硬都已经柔化成水,锦绣看着面前这个从来是不善言辞的愣实男人,她一时觉得已经什么都不重要了,一个点头,一个微笑,似乎也就够了。
谁让木头从来是不会说话的?看来她只能认了。
“戒色......”看着面有戚戚还沉浸在方才的失神中的男人,锦绣顾不得再去照顾什么戒条,欺上了身子凑上了自己,温软相触,舒服得眯了锦绣的眼,余光中也似乎看到了一缕金芒从戒色身上飘起烟消云散,只怕这就是他的功德吧?
若是毁了他的功德,他是不是就不会排斥和她亲近了?
“点下头,就算做你喜欢我,好不好?”
锦绣自当为冰化做了水,却不想,木头是从来不会变形的,哪怕是被炙热烘烤成炭那也是硬的,就如戒色一般。
反应过来捂嘴大退一步的模样哪有愉悦和欣喜,戒色的支吾呢喃的慌张最终皆数化为了一道佛光划破天际。
愣愣看着消失在天边的佛光,锦绣呆愣的失了主场的理智被侵袭而来的宿醉逆袭侵占了满脑。
虽是满脑带有混沌,但是锦绣还是记得的,这是戒色第三次离开。
第一次是与着九方寻深聊了她的过去后不告而别,第二次是对她的告白不惜狼狈的仓皇而逃,至于这第三次,他好像逃得更加彻底了。
他化作佛光离开的方向是远在天边的菩提寺,这是不是代表他已经回答她的告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