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都市 > 凤临君宠 > 第6章 她知,那人永不会来

第6章 她知,那人永不会来(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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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芷烟低头一看。她的腿当下就软了。一条花白条纹的蛇正翘着蛇头对着她吐芯子。她早该想到的。星沉教在江湖上最有名的便是用毒。为了提炼毒物。这山上自然是毒虫毒蛇多不胜数。但她原想秋天到了。蛇群早已呆在蛇洞里准备过冬了。

可到底是她失算了。

上次有楚白歌在。能护她周全。可这次沒人來救她。其实这条蛇不大。很细。对付它本该不成问題。无奈她这一生最怕的莫过于蛇了。看到蛇。她就会全身起鸡皮疙瘩。她还记得小学五年级。学校组织春游。老师带着他们去踏青。去看油菜花。当时一条死蛇横亘在田埂上。她当场就吓得晕了过去。此后。学校组织春游。她便再沒有去过。

眼看着毒蛇靠了过來。她心里一阵慌乱。双腿更是吓得沒了知觉。动弹不得。刚往后一挪腿。身子就朝着后面栽了下去。

毒蛇感觉到动静。腾地向她跳过來。她吓得尖叫一声。闭上眼睛。随手抓了一根树枝就胡乱挥动。半晌。它才敢睁开眼睛。只见那条毒蛇缠在树枝上。她吓得丢掉那根树枝。

转头见到有一块石头。她拿起來就朝着那条毒蛇砸去。她大脑处在抽空状态。什么都不想。也不想过后它的同伴知道了会不会报复。只管一个劲地砸。蛇血溅到了她脸上。她也不顾。红着眼睛使劲地砸它。

过了好久。她实在沒有力气了。累趴在地上。直喘气。她抬眼看那条蛇。它的脑袋已经被砸烂了。血肉模糊。她心里升起一股恐惧。她从沒有杀过生。以前她爸给她买鸡回來补身子。杀鸡的时候。她都会选择逃避。可这次她竟然杀了一条蛇。杀了她最害怕的动物。想起方才的情景。她久久无法平复自己的心。眼泪也不争气地落了下來。

她的身子瞬间虚脱。身子瘫软在地上。脑袋还处在高度紧张中。她张开嘴巴喘气的时候。吸进去的风让她的口里发干。她无助极了。心还是跳得很快。

刚才她说不出话來。在心里想求救。想叫一个人的名字。想他來救她。

可她知道他不会來。她坠入山崖。他都沒有看她一眼。他是那么地绝情。他的眉眼那么冷漠。他又怎会來救她。

原以为变强只是一瞬间的事。原來需要一辈子來积累......

曾看过一句话:我一生渴望被人收藏好。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我惊。免我苦。免我四下流离。免我无知可依。可我知。我一直知。那人永不会來。

一直以为那是一件很普通的话。原來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懂它的悲哀。

不知何时她眼前多了一双鞋子。她顺着抬头。看到到了离曜。离曜纯黑的眸子里有着赞许。他抿了抿嘴角。声音还是一成不变的毫无温度:“你做的很好。”

简短的几个字的赞美让藤芷烟一愣。天知道她可从沒想过像离曜这样的人会赞许别人。

离曜是个很称职的师父。对待徒弟很是严格。训练的时候。毫不马虎。藤芷烟有时候招式不对。他会让她重复那几个招式。藤芷烟沒有任何武功底子。所以训练起來特别吃力。到了晚上。躺在床上腰酸背痛。第二天却又得忍痛去训练。

偶尔睡不着的时候。就去找靖山。让他吹箫给她听。靖山会吹很多曲子。她不爱听悲伤的。那样只会让人更加的伤感。伤感的时候。她总会想起曾经不开心的事。她不愿想起楚白歌。白天她满脑子都是练武。无暇去想楚白歌。晚上一个人的时候。她总是不能控制自己的思绪。所以她总是让靖山吹一些振奋人心的曲子。靖山吹出來的曲子。听在人耳里。好似高山流水。自山顶狂涌而下。溅起千层浪花。敲击在石壁上发出阵阵声响。

听着听着。她就会觉得心里很是舒坦。脑子也放得很空。望着满天的繁星。在静谧的夜空下。就那么安静地听曲子。她喜欢躺在瓦上吹夜风的感觉。可渐入秋境。夜晚的天气一日凉过一日。她怕热。所以并不觉得冷。只觉得凉爽极了。可就是这样的松懈。终于有一天晚上受了风寒。

她听着曲子。不由得打了个喷嚏。她沒在意。过了好久。觉得有些困了。她跟靖山说了一声就先下屋顶了。可不知何时受了风寒。她粘起來的时候。头一阵晕眩。始料未及的时候。她脚下一滑。身子向屋下倒去。天知道这是星沉教最高的屋顶了。她为了看到整个星沉教。也为了可以更加清楚地看到满天繁星和月亮。所以挑了最高的地方。眼看着坠下去。她当时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唯有无语对苍天。这么高的地方。她非死必残。指不定还來个毁容什么的。可惜了叶絮柔这么标致的脸蛋了。顿时有种对不起死去的叶絮柔。

人在临死前记性总是变得特别好。曾经发生过的。就像是影片似的一幕幕掠过。她想起了上次她从屋顶上坠下去的时候。还是在梅莲山的竹屋。当时还有楚白歌。可如今重走曾经的场景。可下面却不会有他做旁观者了。唉。靖山他妈的反应总是比别人慢半拍。她都坠下去了。眼看着要摔死了。他怎么坐在屋顶上无动于衷。只是怔怔地看着她呢。

她闭上眼睛。已经抱着非死必残的心情了。等待着与大地妈妈來场血肉相注的亲吻。可她貌似沒能和大地妈妈亲热。因为大地妈妈的胸膛是坚硬的。沒有温度的。她睁开眼。离曜那张脸就落入她的眼帘里。她一直反应不过來。靖山说他师父最迟戌时中分就会入睡。不然离曜要是沒睡。她可不敢在他的地盘上爬屋顶。如今都已经亥时。她却看到他在这里。所以她愣住了。

离曜被她瞧得有些不自在。将她重重地放在地上。然后扬长而去。藤芷烟看着离曜渐远的背影。离曜穿了一身极黑的衣袍。外面还披了件极黑的披风。所以沒走几步。他整个身子就隐在了夜色中。看不清他的背影。

靖山终于从屋顶上跳了下來。他显然也被他师父刚才的行径给怔住了。他的两只眼睛不停地在藤芷烟和离曜之间來回瞅着。然后皱着眉头。冥思苦想了好久。愣是什么也想不出來。

藤芷烟回身一看靖山。就不满地抱怨:“靖山。你也太不够意气了吧。看我坠下去。你都不施救一把。我差点就摔成肉酱了。”

然而靖山的回答让她差点就吐血身亡了。靖山无辜地眨了眨眼睛。说道:“我以为你在练轻功。”

藤芷烟跳起來就吼道:“你见过人连轻功的时候是仰面向下坠的。”

靖山不提轻功还好。一提她就來气。她恐高啊。每次站在高处。她就腿软。所以她学了半月的轻功愣是沒有半点长进。

白天勤奋练武。晚上睡觉。就这样度过了整整一个秋。藤芷烟不知道叶子何时变黄了。何时又落光了。

那天离曜接到一封飞鸽传书。是雇佣者写给他的。无外乎让他去杀信中的那个人。离曜带上了藤芷烟。藤芷烟除了几个月前杀过一条蛇外。还不曾杀过人。当离曜说要带她去的时候。她除了错愕还有排斥。但离曜却说道:“你忘了你來这里的目的。你这般退缩。如何能伤他分毫。”

藤芷烟很讨厌离曜那种带着轻蔑的语气。她不想被谁小瞧了去。她拿起剑。仰头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我去。”

他们要杀的是住在乾梁县城西的一个叫杨二的赌徒。那人好赌。常常游走在不同的赌坊。

下了云鹫山。穿过一条河就是乾梁县了。不过两日。他们便到了乾梁县。乾梁县不比帝都晟沅。因是与隋国边境比邻的小镇。所以驻守在那里的裕国士兵很多。她在云鹫山呆了三个多月了。这是她第一次來这里。三个多月以來。她在云鹫山过得倒也平静。也不曾再听离曜听到与楚白歌有关的事。想必楚白歌见三个多月搜不到她的踪迹。想着她兴许真的死了。便不再徒费功夫了。

离开星沉教前。离曜特地让擅长易容术的靖炜给她乔装打扮了一下。靖炜是离曜的大弟子。极有慧根。他同离曜一样是个冷淡性子。藤芷烟來星沉教这么久。与离曜的八个弟子都讲过话。唯独不曾与他交谈过。不是怕他。而是觉得他无趣极了。不管对方同他讲什么。他永远是一成不变的“是”、“恩”、“不对”、“或许”。

除开这四个词就沒见他再说过其他。靖山私底下告诉藤芷烟。大师兄最得师父喜欢。在众弟子中。师父最信任的便只有他一人。而大师兄也特别懂师父的心思。经常在某些观点上不谋而合。所以他们这些人在暗地里很是羡慕他。已经当他是第二个师父了。同样的。也特别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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