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 成为日行者的方法（1 / 1）
欧阳汐望了望魏青璃，看到她惊恐的表情，心立刻悬了起来——究竟是怎样的方法，为何她开始会极力推让呢？
“那就好……”商慕夜看了看在场的几个贵族，都已经是一副竖起耳朵的模样了，笑了出来，“看来大家都已准备多时了，我再不说就好像我是骗子一样。任何事都要付出代价，成为血族的代价是无法见到日光，成为日行者的代价则是背叛了神的血族，在阳光下沐浴最爱的人躯体内全部的鲜血，接受众神的洗礼。这个‘最爱的人’可以使人类，也可以是吸血鬼……”
商慕夜越往下说，魏青璃的脸色就越不好看，直到商慕夜说完，她浑身颤抖，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在心里一直在不断的反复念叨着：“他怎么知道……他怎知道……”
当然，商慕夜的发言如同迎头而下的寒冰一样，将贵族们也都冻结在当地，就连苏问涯的脸也变得分外僵硬，只有欧阳汐在一旁稍稍松了口气——如果真是这样，幸亏……幸亏被选定的试验品不是我。
只听商慕夜的声音继续传来：“不知当我说完各位心里浮现的第一个人都是谁呢？或许就是各位那个‘最爱的人’吧……”
“胡说八道！”苏问涯因为商慕夜的话面色忽然变得狰狞起来，狠狠的冲着商慕夜吼道，“这种事情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商慕夜淡淡说道：“长老大人忘记十三年前是谁去接近的白蔷薇么？我是他哥哥，又怎么会不知道？”
“你…… 你抽取商惜夜的记忆了？！”苏问涯惊恐的看着商慕夜，因为商惜夜所有的遗物都被拿到他面前检查过了，有信息的，唯一只有那封破碎的信件。
“怎么会……那孩子可是我‘最爱的人’呢，况且，他接受处刑的时候，长老大人不是也在场么？”
苏问涯努力回忆商惜夜被处刑时的场景，确实，他并不像是一副被抽取记忆的模样，于是不禁冷笑道：“那你这番话完全没有根据啊……”
“那孩子留给我了他最重要的回忆，一直以来都存在我身边，只是我发现得太晚而已……长老大人如果不信大可拿试验品试试啊。”
“哼，说的轻巧，要是假的，白蔷薇死了不是什么希望都没了……”
“可是白蔷薇又不会说，长老大人我知道你等不了多久了，不是么？”说着，商慕夜海蓝色的眼睛盯着苏问涯，带着一抹会心的笑意。
苏问涯知道他指的是杨羽的事，不由得一窒，立刻又恢复原样，指了指其他的贵族：“不光是我一个人，贵族们都有权利得知真相。我看……我看你还是抽取白蔷薇记忆吧……”
商慕夜忽然脸色一变，海蓝色的眸子立时一沉，令人不寒而栗：“长老大人可是答应过我的……”
“答应时谁又知道会是这种可能送命的事情。”
“白蔷薇。”商慕夜转向魏青璃，冷冷说道，“反正不是你说出来的，不算你失职，你告诉长老，我刚才说的是不是真的——还是你舍不得那个因你而全身失血而死的人？”说话间，他将眼神斜斜的瞥向一旁的欧阳汐。
魏青璃本来心中既着急又担心，此时被他这么一问，猛然一惊——刚才自己心中第一个浮现的人又是谁呢？这么想着，下意识的将目光转移到了欧阳汐身上。
“是他吧？”商慕夜指指欧阳汐，“也难怪，你就他一个亲人了……”虽然他说的轻描淡写，但欧阳汐还是不由得一怔，他此时才明白了为什么魏青璃听说她自己当试验品会那样恐惧，是啊，那种情景换成时自己也受不了——这个丫头还真是狠心呢。想着不由得微微一笑，自己可是为了她才活到现在的，怎么反而能让她为了让他活着而牺牲呢？
“你呢？你不想试试么？你那个‘最爱的人’现在又是谁呢？”魏青璃猛的抬起头死死的盯着商慕夜说道，眼中透露出前所未有的狠毒来，“那个叫白易的家伙？呵，好像那家伙也是孤零零的效忠于你吧，曾经爱过你的人你也残忍的将她杀了，恐怕你真的没什么爱的人吧？”
商慕夜一愣，他几乎被魏青璃的那种目光震慑到了，在他心里曾固执的爱过两个人，一个是他的弟弟商惜夜，一个便是眼前的这个女人，然而他又如何开口？他今天这样出现在阔别十三年的元老院，说出那个不得了的秘密，不过就是希望能在最后时刻，以他的方式守护住这个女人，以弥补他十三年前没有守护住商惜夜的那份歉疚，即使是伤害别人，即使是伤害她最在乎的人。
然而他眼中的神色以急迅的速度变化了几次，终于强自镇定住了心神，眼光定定的盯住面前虚空的一点悠悠说道：“是没了，自从惜夜死了便没了，所以我成不了日行者。长老大人，她如此担心将自己作为试验品，更是从另一方面证实了那个方法的真实性，不是么？”
苏问涯点点头，但却能看的出他眉头紧皱，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矛盾的事情，最终他收敛了眼中游离的目光说道：“也是，就让她试试吧……”其实在苏问涯心中早已转了无数个念头，他思忖着，如果失败就索性放弃，他也并没有想到会是这么决绝的一个方法，倒不如他简简单单和杨羽度过剩下的日子。
“长老，你说的能够抽取记忆的人就是他吧，你不觉得抽取我的记忆更加可靠么？”魏青璃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眼睁睁的将欧阳汐的鲜血布满自己全身的事情，事情的发展急转直下，她所在乎的已经不是秘密是不是由她说出来的了，她抱着最后一线希望向苏问涯提议。
可是没等苏问涯回应，商慕夜便抢着说道：“不行！我不会为你做这种事情的！”
欧阳汐听了魏青璃的要求急道：“你是白蔷薇，怎么能被抽去记忆？除了日行者的秘密，还有协会其他的情报怎么办？”
魏青璃淡淡一笑：“协会和元老院契约签订已有二十多年，白蔷薇所谓的秘密情报不过是些与契约相关的内容，日行者的秘密一旦泄露，协会和元老院的关系肯定要重新建立，恐怕过了今天，那些所谓的情报都没有意义了。何况自先代白蔷薇离开，过去十几年，再重要的情报也不过是历史了。”说着，她转向商慕夜，“反正是同样的目的，你就抽取我的记忆吧，我……我总是不能让我哥就这么死……”
“目的不一样——”商慕夜猛的答道，随即发现自己失言，硬生生将后半句解释的话吞了回去。
“小璃，五年前我就不该在这个世上了，可我的生存并没有改变事情的发展，与其看着你这样生活在黑暗中，不如……不如最后让我把你变成日行者，也算我这五年没有白活……”欧阳汐看着矛盾的魏青璃进退两难，将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却不料换来魏青璃失望愤恨的目光：“哥！换做是你，你怎么接受？你可以么？”
欧阳汐被忽然质问得说不出话来，一想到那样的情景，脸上的肌肉变得抽搐起来，顿时声音低了下来：“对不起……长老，请照小璃的话做吧……”
苏问涯何尝不希望能够采取这种直接的做法，于是轻挑着眉梢看了看商慕夜，以示他动手。哪知商慕夜一咬牙转过脸去，坚持说道：“我不会动手的。”
魏青璃急道，不由得奔到他面前跺脚道：“为什么？”她知道商慕夜不答应的话，那只有那可怕的一种选择了。
“因为……因为那不是‘读取’记忆，而是‘抽取’记忆……”商慕夜低沉着声音说道，“被抽取过记忆的人，便会如初生婴儿一样，忘记一切……”
“呵，连死都不怕，还怕失去记忆么？”魏青璃冷笑道。
“我怕！”魏青璃不断相逼，商慕夜不禁再次脱口而出，瞬间他自知失言，连忙改口道，“我怕看到别人那种如新生儿般干净的眼睛，呵呵，太刺眼了，就像是对我的拷问……”其实他内心深处真正怕的并不是这些，他只是怕她连恨他都忘了……
“呵呵——”魏青璃踉跄的后退了几步，“商慕夜，你真是不聪明，如果抽取了我的记忆，你就少了一个仇人，我什么都忘了啊。”忽然她眼神变得凌厉起来，“若是我成为了日行者，我第一个先杀你给小婷报仇，你会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吧？”以魏青璃目前的状况，她完全没有能力给柴婷报仇，而且也没有资格不断的向苏问涯提条件，她只能这样威胁商慕夜了。
“那你尽管来吧，我等着，见识一下日行者究竟有多强……”说话间，商慕夜缓缓将眼神转开，他才知道，自己当初以仇恨作为开端，最后果然也只能以仇恨来结束……
“让我进去！让我进去……”此时从外面忽然传来尖利的叫声，在空旷的古墓中传来幽幽的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