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其他 > 一部反映监狱真实内幕的小说:狱霸 > 第12章

第12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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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头有讲究,"犯人"的主语是"人","犯"是修饰词。而"人犯"中的"人"字仅作修饰词用,所以,硬要钻牛角尖也可以这么理解,在看守所里首先你不是"人",而是"犯"。提前热身提前热身人犯们萎靡不振的现状很快引起了南城巷领导层的高度重视。上世纪九十年代,是个会不会游泳都要下海扑腾几下的年代。改革春风吹满地,南城巷的高墙电网也不能挡住这股春风。领导们突然幡然醒悟:咱这么多劳动力,居然白白让他们闲着?一则久闲必出事,穷极会无聊;二则浪费就是犯罪啊!何不一举两得,给他们找点活干?让他们在劳动中一边反省罪恶一边等待判决,也算提前热身啊。咱也不说创收不创收的,君子不言利,何况咱是专政机关,改造人犯思想可是头等大事。于是,刚过正月十五,人犯们便要结束每天用目光追逐阳光足迹的日子,结束无聊得发慌甚至焦虑的岁月,提前投身到火热的劳动改造之中——即日起开始拆棉纱。棉纱,就是工厂用来擦机器设备的材料;拆棉纱,就是把棉织厂里生产背心、秋裤等棉制品后剩下的边角余料,用啤酒瓶盖子的尖角,勾起毛边,拆成一团团棉絮状的玩意。拆棉纱这活儿,看起来简单,没什么技术含量,只要有两只手就行,但正所谓看事容易做事难,拆的过程中棉絮满屋飞舞,那滋味就让人抓狂,而且每天任务压头,按人头算,一个人领10斤布块就要交回10斤棉纱,遇上纯棉的还好拆,转圈起了头后,"哧啦、哧啦"几下就拽完了,可一旦遇到布块有淤胶或者其他邋遢什物,人就要崩溃了,半小时也拆不开一块。最让人郁闷的是,拆棉纱时要左手握紧布片,右手大拇指、食指和中指捏住啤酒瓶盖子用力抠,几天下来,右手三根手指铁定要脱几层皮。每天上午八点,院子里人声鼎沸,二院的服刑犯们在跑号大拿豹哥的指挥下,把棉纱原料抬来了。照例是六圪旦过秤记了总数,算好一人10斤,每个号应该分多少,堆成若干堆后,再"咣啷""咣啷"开号门,吆喝人出来把原料抬进去。发完原料,六圪旦按人头一人一个啤酒瓶盖,绝不多给,早发晚收,怕有人吃瓶盖表演自杀秀。拆棉纱原则上每个人都要动手,大拿们自然可以少干点,但任务压头,完全不干不可能,因为如果没有按时完成任务,就算六圪旦有所顾忌,干部们可不管你是不是大拿,他认得你,戒具、警棍不认得你。而且坐着也是坐着,那漫天飞舞的棉絮会像"塞北的雪",前赴后继往你鼻孔、肺里钻,不如同仇敌忾同舟共济早点干完。头个月,看守所拖来了十车棉纱原料,时间急任务重,大家热火朝天日复一日地干起来。午饭仍是"三瓢两坨"。午饭后想午休也可以,但那会延缓进度,还不如早点拆完放心休息,于是大家自觉取消了午休。每天下午六点,如无意外,各号的棉纱基本上应该拆完了。新开茅房三天香,三天过去后,猫溺来了,有人开始往棉纱里洒水以凑够重量,至于多出来的布条,很简单,放茅时扔进厕所就万事大吉。

六圪旦很快明察秋毫,除了每天怒吼着"透他妈的再洒水老子闹死他"之外,收棉纱时多了个心眼,把卫生纸伸进棉纱里试试湿不湿,轻而易举化解了缺乏诚信的投机取巧。尽管这样,每天收上来的棉纱和发下去的原料在重量上还是对不拢,因为飘舞的棉絮积少成多可都是重量,于是六圪旦也开始作弊,他把收上来的棉纱堆在院子里,等待二院犯人来取时,总要泼几盆水。后来他自己也说,二院的豹哥给外面的工人师傅交棉纱时,干脆就是一桶桶水往上淋。号子里交了棉纱后,允许打水洗个脸,抹抹浑身上下的棉絮,有邋遢得不可救药的板油却懒得洗,理由是今天抹了明天还会有的。晚饭过后,再也没有人发呆了,因为饿,更因为累,大家早早倒头就睡,号子里鼾声如雷,平静祥和。瓜皮犯了酒瘾瓜皮犯了酒瘾刚弄明白拆棉纱的工艺流程时,瓜皮悲愤交加,下岗工人般嘶喊着"这可是要毁我的饭碗"!因为拆棉纱要用右手大拇指、食指和中指捏紧啤酒瓶盖,用力剐扯棉布,而他是个吃手上饭的"理儿(扒手)",最根本的谋生工具就是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他必须保证这两根手指绝对的灵活和敏锐,才能做到一碰口袋,就能判断出是钱包还是报纸。眼下,看着有人右手的指关节因为劳作而开始脱皮结茧,叫他如何不绝望?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伟人也说过人定胜天,瓜皮在给我们几个板油"分享"了大部分生产指标后,每天坚持练习用左手拆,而且很快功成名就,其熟练程度甚至不亚于右手,他于是嚣张地仰天长笑,"神仙怕左手"、"饭碗终于保住了"。而不妙的是,他的得意忘形恰巧都被朱干事默默看在眼里。天气慢慢热起来,屁大的号子里挤着一群光头在"劳其筋骨,改造灵魂",释放出来的废气足以使污浊的空气升温两三度,再加上棉絮不时沾到大家的脸上、钻入肺里,让人叫苦不迭。经朱干事请示所领导,所里允许大家到院子里开工。这天上午九点,几十个光头排成一长溜,坐到阴凉的南墙底下,开始劳作。突然,南墙上一只落满灰尘的大喇叭有了些动静,断断续续几声交流声后,信号稳定了,传出本市经济广播电台"温馨预约"点歌栏目女主持的声音,众光头顿时笑逐言开,院子里一片欢腾。据说奶牛听音乐能多产奶、肉猪听音乐长膘快,南城巷的领导们莫非也是这么想的,但不管如何,有音乐听,大家总是心情愉悦的。"温馨预约"很善解人意,总是大播流行金曲,如果一首歌正在流行,最多时一天能播七八遍,这样的时间长度足以让我们学会哼唱,并细细体会旋律的韵味。下午三点,大喇叭开始播些其他节目,主要是些热线咨询类的,听众与发嗲的主持人交流情感问题。在江湖阅历深厚的混混们看来,情感问题99%都白痴无聊,可眼下却一个个听得津津有味——毕竟主持人是女的,蹲号子时间长了,任何雌性的东西,包括声音,都会甘之如饴。我越来越与时俱进随遇而安,觉得在院子里靠着南墙拆棉纱、听音乐,真是蹲号子的一大享受,哪怕每天的"三瓢"再稀些,"两坨"再小点,也心满意足。我心满意足,瓜皮却一点也不满意,因为他生病了,而且病得手直哆嗦。阿飞嘘寒问暖,问他怎么了,他严肃地回答:"老子想八哥了!"想八哥就是想喝酒了,因为"8"的哥哥是"9",这个典故来自很久前六院有个叫"牙膏袋"(此人骨头不硬,审一次交待一点,像挤牙膏)的抢劫犯,因为风湿住进了监狱医院,外面的小兄弟问他是什么病,他托人回话"俺想八哥咧"!小兄弟们心领神会,忙把大瓶雪碧用针管抽空,再往里面注进酒,给他送进来。从此,"想八哥"这个生动的酒鬼专用词汇开始流行于看守所。瓜皮之前在四院时,和一个叫南宫胖胖的联袂出任跑号大拿。那南宫胖胖关系硬来头大,伯父据说是"上面的",他们便扯顺风旗耍得狂妄,每到逢年过节,趁干部宅心仁厚,成箱成箱地往号子里卖酒,五块钱一瓶的高梁白,托人八块钱一瓶从外面买进来,再二十块钱一瓶卖到号子里,需求量汹涌澎湃,过个年能卖十来箱。然而,乐极生悲,号子里的人喝完酒后,偷偷把瓶子扔进茅坑,最后竟然把化粪池堵了,叫人掏时竟然掏出一大堆,导致高层震怒,决心一查到底。瓜皮又祸不单行,被傅老板抓了现行,这才调号下了基层。按照省厅规定,看守所里的人犯是不允许与外界有任何交流的,怕传递案情影响侦破和审判,那么,怎么告诉家里给自己帐上加些钱,或送些内衣裤及鞋袜呢?这时明信片就派上了用场。南城巷允许家属每月给人犯送两次日用品,分别是每月5日和20日。除了这两天,除非是外省人犯的家属大老远来了,严格检查后可以送点东西外,本地犯人家属一律禁止。所以,当南城巷的犯人需要些什么东西时,就会提前给家里写张明信片邮出去——用明信片是为了便于干部审核内容。这天下午,酒瘾症状越来越明显的瓜皮,给姘头发出了"想念八哥"的明信片。酒瓶绑在钢枪上酒瓶绑在钢枪上几天后,瓜皮的姘头如法炮制,给他送来了"精加工"后的大瓶"雪碧"。我于是接二连三闻到了瓜皮嘴里散发的酒气,后脊梁上顿时冷汗纵横。俗话说水再大也漫不过鸭子背,他这样有恃无恐,把监舍规定当摆设,到头来只怕会搬起石头砸自己脚。果然,这天上午,傅老板下来例行巡视,发现了装雪碧的宝特瓶,当时脸就黑了,把朱干事叫到办公室好一顿训,说瓜皮怎么下号子的?他是个酒痨你不会不知道吧?咱们估计得再严重点,这瓶子里如果装的是肝炎病毒(用来自残)甚至煤油,到时候出了大麻烦,是脱你的制服还是脱我的?老朱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当即赌咒发誓,说不看广告看疗效,傅老板你放心,我保证再没有下回了。自此,老朱看见有人送饮料就气冲牛斗。这个月20号,西瓜皮的姘头又来了,脸上的脂粉仍旧千里冰封,身后仍旧站着两个牛高马大的跟班,手上仍旧拎着"精加工"的"雪碧"。老朱不愿和女人怄气,只是指指饮料瓶,一迭声让三人"滚"。哪晓得那姘头不识天高地厚,硬要往枪口上撞,把戏戳穿了还鸭死嘴巴硬,强词夺理说哪条王法规定饮料送不得?老朱顿时火冒三丈,下定决心杀鸡骇猴,把手铐"啪"地一声拍在桌上,几下拧开"雪碧",指着姘头的鼻子吼,这是酒还是饮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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