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年货（1 / 1）
为了补偿错误，今天多发点过完小年，祭完灶后我就与李卫带着刚摘下来的新鲜蔬菜们，开始上路往京城出发。平常的时候官员是没有假期的，只有到这年关时，大家才借着过年为借口开始办事。我们一路上遇见很多往京城去的官员，行色匆匆，李卫说估计都是赶着年里头给京城的阿哥们送礼的。
比起他们的一、二十辆马车的大队伍，我们只有八辆马车的队伍显得很寒酸。驻马店的驿站里人声鼎沸，大家都坐在那里暗暗地揣摩着对方。同一个阿哥门下的会坐在一起聊聊闲话。
我们的车队很小，李卫的官也不大，而且年纪很青。一进驿站就有人认出了他，将他喊去说话了。我一个人先去了住的地方。
一会，张叔慌慌张张地进来说道：“不好了！夫人，您快出去看看吧，老爷跟人吵起来了，还闹着要把车拆开。”
我怕天冷将蔬菜冻坏了，临出发的时候用棉花跟稻草将车蒙了个严严实实。并放出话去，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能中途拆车。
平日里李卫蛮老实的呀，今天怎么闹起来了？我忙赶到前厅。只见李卫与一个白胖子正争的脸红脖子粗呢。那胖子姓钱，是十阿哥门下的，跟他主子一个德行，莽撞、好色。据说已经是个知府了。
就听见那白胖子喊着：“你不就是四爷家的包衣奴才吗？你的东西天下独一份？有种你拿出来让大家伙瞧瞧。也让我们大家伙开开眼呀。”
李卫涨红着脸说道：“我的就是天下独一份，怎么了？你等着，我这就把东西拿出来让你们见识见识！”
李卫说着就要往外面走，我上去一把给拉住了。说道：“老爷，这可是给四爷送的年货，要是拿出来冻坏了咋办？”
李卫一听就站到那里不动了。那个死胖子在旁边叫道：“呦~~什么好东西呀，还能冻坏？我看是怕拿出来让爷们笑坏吧？”
我上前做了个福，笑盈盈地说道：“钱爷，我家老爷送的东西先不论贵贱，好歹也是我们这些做奴才的一份心意，要是弄坏了可就不太好了。”
“弄坏？弄坏了爷赔你们。”
“那要是钱爷您赔不起呢？”
“天低下除了皇上住的紫荆城我赔不起的东西吗？”钱胖子一副才大气粗的样子说道。
“这样吧，钱爷，您拿出来十万两银子来，我就将东西拿一个出来叫您老长长眼。”
十万两，老百姓一辈子也争不了的钱，但对于这个贪官来说还是拿的出来的。不过他也有些肉疼。
但是旁边那么多人看着，有一大半的人还都是八爷党的人，碍于面子那钱胖子也不得不拿出来了十万银票，放在了桌子上。
可他还不一不饶地说道：“好，钱我放这儿，你要是拿不出来大家伙公认的天下独一份的东西出来，你们怎么说？”
李卫在旁边接口说道：“那我就跪着爬出去。”
“好！大家伙做个见证呀。”我在中间说道。一群人立即在旁边起起哄来。这些在外当官的放任惯了，向来喜欢攀比、凑热闹。马上有人开始在旁边下起注来，压我们的东西是不是天下独一份。
我白了李卫一眼，招手将张叔叫了过来，告诉他找个靠边的地方拿根黄瓜出来就可以了，动作快点，别让寒气进到车里了。
一会张叔拿了个托盘，上面还盖了个红布（不知道他在哪里找的）递给了我。我将盘子放在了桌子上，对钱胖子说道：“那就请钱爷开眼了。”
钱胖子不客气地一把将红布锨开，当场就愣到了那里。那边那些看热闹的也都全围到了桌子四周，也都愣住了。只见盘子里面放了两根翠绿翠绿的黄瓜。（我心痛呀，这张叔居然一次拿出来了两根，我本来想一根换十万两银子呢，这回可好，成一根五万了）
过了一会，才有个人指着盘子中的黄瓜道：“这，这不就是黄瓜吗？”
旁边马上有个人拍了他脑袋一下道：“傻子！这大冷天的哪里来的黄瓜？”
我上前将其中的一根黄瓜掰成了若干份，递给周围的人，那些人小心翼翼地将黄瓜放在嘴中细细地品尝了起来，纷纷在那里点头说道：“是，是真的黄瓜。”
李卫在旁边得意洋洋地道：“钱胖子，你说这三九天里的黄瓜是不是天下独一份？”那胖子跟泻了气的皮球似的，瘫坐在椅子上了，看到众人的眼都看着盘子里剩下的那根黄瓜，立即又跳了起来，将剩下的那根黄瓜抱在怀里，说道：“这是我的，这可是我十万两银子买的！”
天黑后，吃过晚饭，我们的房子里就开始不断的来客了。他们都是揣着大把的银子，要我们的黄瓜。我统一告诉他们，过完初五黄瓜统一上市，到时候在京城就可以买到了。现在要？没有！（开玩笑，四爷肯定会把黄瓜献给皇上的，我要是现在就开始买，到时候大家都献黄瓜去了，四爷还能受到皇上的夸奖吗？）
夜里，为了罚李卫白天泄露机密，（但也打开了市场），我决定不让他跪搓衣板了，只把他床上的被褥全都去了，让他光板躺了一夜。
不一日，我们的车队终于到了京城。（据说有很多人相中了我们的蔬菜，所以中途我又找了家大镖行，雇了些镖师，又发信将血滴子也找来暗中保护）。到了雍亲王府，四爷正好在正堂，我与李卫一同进去拜见。
四爷一见我们，就寒着脸道：“今天一早就有人到皇上那里说，你们带了天下独一份的礼物来给我送礼。我放你们出去，不是叫你们出去贪钱的！你们竟然还闹得天下皆知。连皇上都在那里问我是什么东西呢。”
看来有些先进京的官员已经把消息传开了，不过没说是什么东西而已。
我做了个富道：“四爷，您先甭生气，我已让人将天下独一份的东西抬进来了，您去看过了再罚我与李卫，可好？”
四爷道：“好！我就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
说着大家伙就出了正堂，正堂门口的空地上放着从车里面取出来的蔬菜，一共十六大筐，上面都用红布盖着。
四爷上前亲手将红布揭开，绿油油的蔬菜呈现出来。
“黄瓜呀！”小公子弘昼从四爷身后跑了出来，抓了一根黄瓜就喀嚓喀嚓地咬了起来。
四爷从吃惊中清醒过来，仰天长笑道：“哈哈。。果然是天下独一份的年货呀。”转身眼睛闪烁地看着我与李卫道：“你们送的年货很不错呀。”
“谢主子夸奖。”我与李卫忙谢恩道。
那十六筐蔬菜可不全是黄瓜呀。我都是挑那些成长时间短的植物种的。除了豆角、番茄、黄瓜外还有最压轴的东西——两大筐草莓跟西瓜。
整个王府都轰动了，所有人全都跑来看热闹。那些下人们都在远处偷偷说着：“这腊月里能见到这些热天里才有的东西，看一眼也是福气呀！”
还是四爷反应快，立即叫人备马车，亲自将这十六筐蔬菜水果们全都打包送进了皇宫。
康熙正在乾清宫里想着今天的事。今个一大早就有御使上折子说，胤缜门下的包衣奴才李卫贪赃枉法，扬言要送天下独一份的礼物给自家主子。康熙听后将信将疑，四阿哥胤缜向来严厉刻薄，不喜欢黄白之物，他家门里出来的奴才怎么敢给他送什么贵重的东西呢？这个“天下独一份”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有太监进来禀报说四阿哥带了十六筐东西来晋见。说是要献给皇上“天下独一份”的东西。
康熙招了招手，让四阿哥将东西都抬进来。乾清宫里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十六个大筐，就跟我们给四阿哥时一样，上面盖着红布。
四阿哥胤缜跪在大筐的前面道：“儿臣见过皇阿玛。”
康熙点了点头，道：“这就是你那个包衣奴才李卫给你送的“天下独一份”的年货？”
“回皇阿玛的话，儿臣一收到这东西就立即给皇阿玛送来了。”
“哦？那朕倒要看看什么是”天下独一份”的东西了。”康熙一挥手，太监大总管李德全立即上前将上面盖的红布掀掉，整个乾清宫里的人全都愣了，只有四爷在旁边低着头微微地笑着。
康熙急步走到了筐前，拿起了根黄瓜，看了又看，放到嘴里咬了一口，哈哈笑道：“不亏是“天下独一份”的东西呀！这个李卫的鬼点子可真多呀。”
转身问四阿哥道：“胤缜呀，你说这大冷的天的，这些东西都是那里弄的？”
四阿哥在旁边道：“回皇阿玛，这是李卫他们小两口种的，至于怎么种的儿臣就不太清楚了。”
康熙立即下召，招李卫进宫问话。我早就料到这件事了，事先已经教会李卫说什么了。李卫进宫回话。将暖房之事细细地讲给康熙听，康熙听后龙颜大悦，下旨封李卫为工部员外郎，从五品。并赏黄金百两。
李卫与四爷开开心心地从皇宫出来了，正七品到从五品，质的飞跃呀！在整个清朝里也是罕见的。
晚上王府里大摆宴席，张灯结彩，就是没那些蔬菜水果大家也是高兴的。我趁着四爷在兴头上，将我要在京城开蔬菜行的事告诉了他，他微微一愣就点头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