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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七、相知(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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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瞳仰面躺在床上,用帐子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

她已躺了许久了,但是始终未能入眠,在暴风雨般的盛怒情绪发作过后,此时渐渐平静下来,悲哀的痛楚却一丝丝占据了心头。

沈亦刚与她相处之时的情景涌上脑海。——她一向有男孩子般的性格,对于她来说,曹宁谢袁四人是她在军中即同生共死的同袍兄弟,她尽可与他们把酒言欢,嘻笑怒骂;傅韫石则既是她的严父,又是她的慈兄,她敬服他,也依靠着他;然而沈亦刚却是她所愿意接近的唯一一个真正意义的“男人”。黑瞳从来也不曾像防备着府里的其他人一样防备着他,她放心地找他教自己下棋,与他言笑晏晏,在她的心中虽然尚未想过情爱二字,但是却也曾朦朦胧胧地感到,如果能与他在一起,自己是欢喜的。

然而沈亦刚竟然将他们所有人骗了,他的刻意接近原来是因为“那个男人”要找到她!而他竟然劝她“回到”东安王府,“回到”那个使她成了天下人所不齿的私生孩子的男人身边去!

黑瞳心中对“那个男人”全无印象,且不像恨殷氏那样恨萧衍德,毕竟当初萧衍德对丢弃她的事全不知情,黑瞳只是厌恶他,像厌恶一件不洁的东西,但他并不足以引起她如此大的怒气。黑瞳的愤怒多半却是为了沈亦刚的欺骗和劝说。

现在什么都明白了,黑瞳心中悲哀渐深。

从此后她永远失去了沈亦刚这个朋友,而且也许再也不会见到他的面。

想到这里,黑瞳的眼泪忍不住又流了出来,她没有伸手去擦拭,任由泪水慢慢流进鬓发里。

“黑瞳,”曹新在她的房门口轻叫了一声:“吃饭了。”

黑瞳没有答应,也没有动弹。

曹新的脚步声走远了,隐隐听到他在与宁大勇说话:“……留一份饭菜,等黑瞳睡醒了再吃好了。”

黑瞳闭上眼睛,翻了个身,将脸埋进了枕头中,把抽噎声堵住了。

外边厅上,傅韫石坐在案前,右手伸在一只盛棋子的棋盂中,轻轻地抓着冰冷光滑的棋子,脸色阴沉。棋子在他手指间发出哗啦哗啦的微响,掩盖住了他发出的一声轻微的叹息。

太子接连几日都来到栖燕楼盘桓,想方设法向江大娘打听那画中少女的情况,江大娘只虚与委蛇,屡屡将话岔开,故意不肯提起。

这一日栖燕楼中客人不多,江大娘闲坐着与几个楼中妓/女聊天,聊及“龙爷”近日来得倒是很勤,秀春埋怨道:“这位龙爷这些日子来是常来,只是不像以前那样了,现在像是连理也不愿意理会咱们了!”

另一个叫凤娇的妓/女也道:“是啊,大娘子,那天你到底是拿什么画儿给龙爷看了?他就跟掉了魂一般,从此都不肯睬我们一下了。”

江大娘微笑道:“这位龙爷不是一般人,而且他终究是靠不住的男人,你们别跟他较了真倒是好的。”

玉玫却好奇问道:“大娘子,那幅画儿里的美人儿,模样倒有些与黑瞳少爷相像,是么?”

江大娘脸色微微一沉,道:“胡说,黑瞳少爷一个男子,怎会像女人啊。”

秀春笑道:“可是黑瞳少爷真是长得俊俏,要是穿上了女装,怕没人会知道他是个男子。他也是个怪人,来咱们这儿几次,却连碰也没碰一下姑娘们,羞答答的,不像他的那几个朋友,宁爷曹爷他们倒真会玩。”

江大娘笑了笑,道:“黑瞳少爷还年少,再说听说傅将军管教他很严厉,他原不是个粗人,宁爷曹爷他们怎么与他相比?”

正说话间,听得楼下传来龟奴让客上楼的声音,玉玫伸头往下边瞧了一眼,低声笑道:“咦,龙爷又来了!”

江大娘听了,忙站起身,太子已带着几个随从上了楼来。江大娘与几个妓/女一齐行下礼去,然后叫丫头们开了杏花厢的门,请太子进来坐了。

太子微笑道:“江大娘,今儿我倒不想要姑娘们陪着,只要你陪我说说话就好了。”

江大娘笑道:“啊哟,龙爷,小妇人已是人老珠黄,龙爷不怕倒了胃口么?”

太子哈哈一笑,说道:“江大娘年纪愈长,其实愈有风韵,那又何必太谦?”接过了丫头奉上的茶。

江大娘便教妓/女们退下了,笑道:“龙爷,只怕你醉翁之意不在酒,为的并非小妇人的风韵,而是另一个女孩子的风韵罢?”

太子笑道:“江大娘真是水晶肚肠玻璃心肝儿。”

江大娘抿嘴笑道:“龙爷,小妇人早说过了,您老人家再打听也是枉然,小妇人不能将那位姑娘的来历告诉旁人。”

太子敛了笑,道:“江大娘,我跟你打听这姑娘的来历,并非怀有轻薄意图,你原用不着如此苦苦隐瞒。”

江大娘故意斜睨他笑道:“龙爷说得倒好听哩,一个男人见到了一个女孩子美丽,便想着法子打听她的下落,若不是想要一亲芳泽,难道还会是想认她做妹子不成?那女孩子是正经人家女儿,断不可能像咱们楼子里的姑娘,只要有银子,便可以亲近的。”

太子正色道:“若江大娘告诉我那位姑娘的家门来历,我自会上门向她家人提亲,正式迎娶她到我的家里去。”

江大娘怔了一怔,故意道:“龙爷可真是说笑了。您老人家连她面也没见过,只凭着一张画像儿,便要娶她?您甚至还不知道这位姑娘的脾气性格儿如何,若娶回了家去才觉得不适合,龙爷您可不会后悔么?”

太子看向窗外,目光中一阵恍惚,片刻,低声道:“不要紧,如果她真是与画里一模一样,那么无论她性格怎么样,我都会如珍如宝般爱惜她。”

江大娘低了低头。听得太子毫不犹豫地说要娶黑瞳,此事的发展之顺利着实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不由得心内喜不自禁,表面上却似踌躇了半晌,方道:“那画儿画得的确十分神似,若不信,龙爷亲自瞧瞧她真人,便知道小妇人所言不虚了。”

太子大喜道:“你能让我与她相见吗?”

江大娘又停了一会儿,才道:“龙爷,你当真对那女孩子有意,想要明媒正娶地将她迎到家里么?”

太子道:“是,我决不骗你。”

江大娘道:“那么小妇人便相信了龙爷的话吧,隔日小妇人想法子约了那位姑娘出来,届时龙爷自己瞧一瞧便是。——不过话儿可得说在了前头,龙爷,您老人家若没有真心,以为天下女子都是浮花浪蕊,只想玩一玩便罢手的,我江大娘可决不能让你坏了人家女孩儿家的清白名节。”

太子道:“我决不会轻慢于那位小姐,江大娘尽管放心。我什么时候可见到她?”

江大娘见他急切之色溢于言表,淡淡一笑,道:“龙爷,这可不能说得定。她是个正经人家的女孩子,不能随随便便出门的,何况是到咱们做这种生意的门户里来。”

太子失望道:“那么,我如何才能见她一面?”

江大娘浅笑道:“看来龙爷真是动了心了。既这样,请龙爷三天后再到咱们楼子里来,小妇人试着为龙爷邀一邀那位姑娘。至于她能来不能,就只好看龙爷的运气啦。”

太子大喜应了,又笑道:“若果然能得偿我之所愿,娶到了画中的人儿,那么我必当重重地酬谢江大娘你这大媒。”

江大娘微笑,说道:“龙爷,说酬谢可不敢当,只是人家原不是一般的庸脂俗粉,也是出身名门的小姐,龙爷若能娶到她时,好好待她,小妇人也就算不枉费了这个心了!”

这一日定国公傅瑞祥的一个多年知交到傅府来拜访,傅瑞祥遣人到东院来请大爷到前头去会一会客。因黑瞳这几日一直心绪极坏,推病不肯起身,傅韫石明知原故,但此时不知如何给她开解,心想让她一个人静一静也好,便也不勉强她,只由曹新、袁世源、宁大勇三人随着到前院去了。

黑瞳躺了半日,愈发觉得无情无绪,便起身来到厅上,独自坐了许久。正值元宵节期间,下人们正巴不得有闲空儿出门耍乐,傅韫石带着几个亲随出去后,其余的人见一时无事,便也都出门各自寻乐子去了,院中空荡荡静悄悄的。黑瞳呆呆地坐了一会儿,忽然看见桌上摆放着的棋盘,忆起沈亦刚教自己下棋的情形,心中一酸,再坐不住,遂信步出了角门,往街上闲走散心。

街上十分地热闹,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且有诸般杂耍的班子在年节期间赶生意,摆了许多摊子招徕观众,卖艺赚钱,吆喝叫好之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黑瞳独自走在人群之中,愈发觉得落寞。

信步走着,不觉来到了城南,抬起头来,只见前边便是琼轩酒家。黑瞳心情低落,越性走了进去,叫了酒菜,意欲借酒浇愁。

一辆马车正缓缓从店外经过,车帘半卷,车中几个女子打扮得甚是艳丽,却是栖燕楼的青凤、玉玫等几个妓/女应了一个大商贾之召,前去侍宴归来,顺道玩赏街景。青凤不经意间瞥见黑瞳坐在临窗的座位上,诧道:“咦,那人不是黑瞳少爷么?”几个妓/女一齐看过去,玉玫道:“真是的,他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喝酒?往常总是曹爷他们跟他在一起,今儿倒不见。”

青凤笑道:“你想曹爷了?人家在看黑瞳少爷,只你那双眼睛就顾着看曹爷在不在!曹爷好久没去咱们楼子了,你敢是想得紧了!”

玉玫听了,伸手便拧她的嘴,几个女子笑成了一团。

回到栖燕楼里,江大娘刚送了两个客人出门,几个妓/女跟她招呼了,青凤便笑道:“大娘子,才刚咱们回来路过城南,看见黑瞳少爷独自一个人坐在那家琼轩酒店里喝闷酒呢。”

玉玫插嘴笑道:“大娘子快叫青凤去陪酒罢,这妮子看见黑瞳少爷孤零零的样子,正心疼着呢!”青凤啐了一口,将她用力一推,几个女子嘻嘻哈哈地笑着上楼去了。

江大娘双眼一亮,稍一沉吟,立即转身吩咐一个杂毛汉子道:“马上套车,我要出去一会儿。”

不多一会,江大娘已经乘车到了琼轩酒家门外,掀帘一看,果然看到黑瞳独自坐在座上,怔怔地看着手中的酒杯出神。

江大娘心中窃喜,连忙下了车,款款走入店中。

黑瞳喝了半壶酒,酒入愁肠,更是易醉,已很有几分酒意,忽觉有人缓缓走了过来,在自己对面坐下,抬头看时,却原来是江大娘,正向着自己微笑。

“江大娘,”黑瞳诧异道:“怎么你也在这里?”

江大娘柔声笑道:“真巧,我出来买点儿东西,却看见少爷正在这儿喝酒,便过来打个招呼。——少爷怎么一个人?那几位爷们呢?”

黑瞳道:“他们没来,都有事儿。”只觉头脑渐沉,用手撑住了额,又道:“大娘可也要喝一杯么?”

江大娘察言观色,柔声道:“少爷今儿像是不开心?这是怎么了?”

黑瞳“嗯”了一声,喝了一大口酒,喃喃地道:“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居□□……”

江大娘笑了笑,温声道:“这儿冷得紧,莫若咱们到栖燕楼去,少爷要听曲子,或只是饮酒,都更舒服些,不是么?少爷有什么烦恼,便让我为少爷开解开解……我会好好照顾着少爷……”说着已伸手搀起了黑瞳,将一锭银子放在桌面上,便向外走。

黑瞳酒意已涌上,也没拒绝,便由着江大娘扶着走出店门,上了马车,江大娘立命车夫返回栖燕楼去。

回到栖燕楼,江大娘将黑瞳扶进了暖阁中,让黑瞳坐了,心下寻思:“明日才是与太子约定的日子,我正想着该用什么办法将她找来,不想现在便已找到她了。只是过一会儿她酒若醒来,必定要走,明日再要将她请来可就难得很了。——趁着她的那几个同伴都不知她在这里,我索性将她留在这儿一晚,好歹明日太子来时,能亲眼见到她本人就是了,以后的事再说吧。”

主意一定,江大娘转身出去,让小丫头打来一壶酒,自己到房中取来了一小包药末,在暖阁外打开了酒壶盖子,将药末倾入,轻轻摇晃酒壶,待药末溶化,才走进暖阁,含笑向黑瞳道:“少爷,来,我陪着您小酌一杯罢。”斟上了酒。

黑瞳心下尚有几分清醒,说道:“我不能在这儿久耽,一会儿……一会儿也该回去了。”

江大娘微笑道:“是,我也从不愿意勉强人,只是见少爷不开心,想为少爷散散愁罢了。”端起了杯,递给黑瞳,软语道:“俗话说酒是扫愁帚,不是么?喝上几杯,便是有天大的烦恼,也都散了……”

黑瞳全然不防,接过了酒杯,便仰首喝了下去。

江大娘双眼中射出喜悦的光芒,提起了酒壶,再次为黑瞳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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