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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五、初探(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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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新见沈亦刚对他们一见如故,两次相请,心下也觉他颇够义气,于是暗与宁大勇商量着还请沈亦刚。因沈亦刚在谈起他们这四个从边关来的人时总是极口称赞,曹新便打算着还席时连黑瞳与谢正人也约了去。只是傅韫石身边缺不得人,便有许久未得机会。

日子渐逝,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了起来。这一日曹新出门买东西,正走在街上,只见一辆马车辚辚而来,擦身而过之际,车帘忽一掀,车中有人唤道:“曹爷!”回头看时,却是栖燕楼的江大娘,曹新忙笑脸迎上道:“江大娘,一向久阔,恁冷的天,你还出门干什么?”

江大娘命赶车的小僮拉住了马,才向曹新嗔道:“曹爷,你也好狠的心!竟把我们忘得干干净净的了!可怜玉玫那丫头成天白日盼着曹爷来,都盼出病来了,曹爷却连面也没再露过!敢是曹爷又看上了别家院子的姑娘,就厌了咱们?”

曹新忙道:“这是什么话?一向忙着,我都没出门子。玉玫病了么?回头我看她去。”

江大娘道:“曹爷,说话儿容易应话儿难哩,现在口口声声答应着去,怕要再等上个三年五载的,才见曹爷到我们那门口上亮一亮相呢!”

曹新想了一想,已有了主意,便道:“本来我也要请我们那几个兄弟出来喝一场酒,还没定到哪儿去,现在见了你也好了,我竟请他们去你那里。江大娘,倒要烦你为我们备下酒菜,我们要在你那里呆上一整天,可好?”

江大娘问道:“曹爷都请了谁?我好做下准备的。”

曹新道:“就我们几个,上次去过你们那儿的,还有个新来的兄弟。大概四五个人罢。”

江大娘听了,喜上眉梢道:“黑瞳少爷也来?”

曹新点点头。江大娘悦道:“既如此,曹爷放心罢,小妇人一切都给你备得妥妥当当的,包管几位爷玩得尽兴。——只不要说话不算话就好了!”一笑,放下了车帘,赶车的小僮吆喝着马去了。

曹新回去,便向傅韫石乞假道:“将军,明儿是我的生辰,虽说算不上是件什么事儿,但我想着趁这机会,要请几位同来京城的兄弟去喝上一杯,也算我得了脸儿了。不知将军可能给一天假?”

傅韫石闻言笑道:“成,明儿你们便去玩玩好了。我原也没事,倒让你们去罢。——也叫黑瞳去?别让她喝多了酒就是了,你们要看着她,不让她胡闹生事。”

曹新喜道:“是,是,决不敢让黑瞳喝多了酒。将军放心。”

当晚曹新便请下了袁世源、谢正人、黑瞳与宁大勇,又到前头寻着了沈亦刚说了,沈亦刚自是一口答应必到。

次日众人便去了栖燕楼。黑瞳本不愿再涉足烟花之地,但因是曹新生辰相请,不好相却,心下打定主意决不喝醉,便也来了。

江大娘早有准备,见五人进来,笑脸相迎,将五人带到楼上一个陈设雅致的暖阁中。宴席已备,一切菜肴俱精美异常,因上次听宁大勇说起过黑瞳喜饮“葫芦春”酒,一早便已遣人特地到琼轩酒店买了许多,叫小丫头用小火炉温着。单单挑了院中的五个姿色素养皆上佳的姑娘陪着,以乐器清曲佐酒。自己更是亲自周旋奉陪在旁。

坐定后,众人说笑要为曹新上寿,已连灌了他几杯,玉玫更是挨近身旁,翠袖殷勤捧玉钟,娇滴滴地劝酒不迭。

沈亦刚边跟着说笑,边不由得注目看向黑瞳。

沈亦刚心中既已存着“难道‘他’是个女子”的念头,此刻便越看越是觉得自己所料不错。在远离关外战场的风沙与烽烟后,有近一年的时间深居简出,黑瞳的肤色已渐渐褪去黝黑,露出白皙细腻的美玉般光泽。跟她日日相处的曹宁袁谢等人自是没有注意,但沈亦刚做过了捕快的人,目光锐利更胜常人。但见曹新说了一个笑话,合席的人都笑了起来,沈亦刚心中忽然怦然,只见黑瞳笑靥如花,一霎那的艳光,直将栖燕楼的几位红牌姑娘全都比得黯然失色。

一时袁世源举杯笑道:“好容易老曹‘狗长尾巴尖儿’的日子,咱们都贺上一杯罢!”众人都相应饮尽了杯中酒。沈亦刚一瞥眼间,看到黑瞳仰首饮酒,白玉般颈子柔滑细致,果然并无男子的喉结。

沈亦刚收慑心神,也凑着趣儿说了几个笑话,合席欢笑,再加上喝得几杯酒,几人都觉融洽了起来。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笑,江大娘又命两个姑娘奏起琵琶与笙,玉玫唱了一支《桂枝儿》曲子,大家都甚为欢喜。

江大娘向黑瞳笑问道:“黑瞳少爷觉得玉玫唱得可好?”

黑瞳微笑道:“我对曲子可不大懂,只觉得都好听。以前在边塞时只听熟了当地人唱的北地调儿,现在想起来,只觉更亲切些。”

沈亦刚道:“边地曲调雄浑苍凉,虽没有京城繁华之地的曲子精致华美,但另有一番韵味。我曾听过一个胡人唱过《敕勒川曲》,听得我不胜神往。”

黑瞳听了,向着沈亦刚微微一笑。沈亦刚在她清澈明亮的眼睛注视下,忽然觉得一阵莫名的气紧的感觉,本来还想说的话竟顿住了,再出不了声。

袁世源道:“我记得黑瞳也会唱《折杨柳》的歌儿,是跟高昌城里的人学唱的,在边关时,有时将军高兴,也叫黑瞳唱过,竟比当地人还唱得好听。——黑瞳,你再唱来让我们听听,成不成?”

黑瞳听了,脸上一红,道:“我唱的哪算是歌了,袁哥这是拿我取笑儿了。”

曹新道:“嗳,当真的,那时我也听过将军吹着笛子,黑瞳唱起‘不拿鞭子拿树枝儿’的歌,实在好听。黑瞳,这儿又没旁人,便再唱起咱们听听!”

黑瞳听了噗哧一笑,道:“什么‘不拿鞭子拿树枝’?”想起尚在边关的时候,征战之余,傅韫石常让自己唱起《折杨柳》的调子,他则吹着笛子为自己伴奏,有时一些来自北地的士卒们听到乡声,亦会在旁低声相和。思及那时的情景,不禁心中一动,倒似生出了一股乡愁般思绪,遂喝了一杯酒,以箸轻敲杯沿,低声唱道:“上马不捉鞭,反折杨柳枝。蹀座吹横笛,愁杀行客儿。”

众人皆静静听着她的歌声,唱完四句,黑瞳抬起了头,见沈亦刚与江大娘都怔怔地凝视着自己,稍觉不好意思,腼腆一笑,道:“我原就唱得不好……”

江大娘忙道:“黑瞳少爷可否教我唱这首歌儿?——听了这歌儿,真真的我们这里常唱的曲子都成了荒腔儿了!到底北地的调子另有风格,更能动人的心肠。”

黑瞳听她一味称赞,倒更不好意思,脸上又是一阵红晕,低下头来。她脸上的红晕瞧在一直注视着她的沈亦刚的眼中,突然之间,他发觉自己的一颗心在异样地怦怦跳动着。黑瞳这样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妩媚虽只一瞬时,但是对于沈亦刚来说,正是如同江大娘所说的话:“更能动人的心肠”。

又饮了一巡,酒酣耳热之际,宁大勇与曹新、袁世源等已搂着各自身边的姑娘调笑,而在黑瞳身边坐着的那个叫青凤的姑娘显然也对这个俊秀少年极有好感,频频借着劝酒倚靠过来,未免使黑瞳觉得尴尬。一时抬起头来,黑瞳看见了对座的沈亦刚亦是正襟危坐,并没有对坐在他旁边的艳妆妓/女有丝毫狎昵之举,心想看来此人也不惯青楼风味,不禁又望着沈亦刚一笑。这一次换沈亦刚脸上微微一阵发赤,忙藉着喝酒掩饰住自己的窘态。

眼看青凤又将一杯酒端至自己嘴边,黑瞳忙用手一挡,道:“谢谢,我已不能喝了,再喝可要醉了。”青凤正要不依,却听江大娘道:“青凤,你去把我存在那只青花瓷瓶里的观音茶叶取来沏上,那原是我特意为黑瞳少爷留着的。黑瞳少爷,你竟尝尝这茶,的确是味醇韵真,不愧是名茶。”

黑瞳对品茶一无所知,但见青凤答应着离了座,总算轻松了不少,微笑道:“谢谢江大娘。”

江大娘笑道:“黑瞳少爷不必客气。来,尝尝看,这是我特雇了会仙馆的大厨来做的生炒翅子,也不知是否能合你口味。”挟了一箸菜肴放入黑瞳碗中。

沈亦刚看在眼里,心想:“这江大娘对黑瞳的态度好不奇怪,若说是将黑瞳当做了男子,爱其俊俏而刻意讨好,看去又不大像;她院中姑娘一旦欲亲近黑瞳,她不但没帮衬,反而将其遣开,这可不像是一个妓院老板娘的作法。”腹中觉得蹊跷,不由多在意了一些。

一时烹好茶端上来,众人离了席散坐,各自或饮酒或品茶,江大娘正欲上前与黑瞳说话,忽一个丫鬟进来,低声向她说道:“大娘子,那位龙爷又来了,叫秀春姊姊呢。”

江大娘微微一怔,蓦地瞥了一眼黑瞳,似在惦量什么,但随即敛了敛神,便起身向众人笑道:“小妇人可失礼得很了,有位老客要见见秀春,这可……”

秀春正是江大娘原安排陪着沈亦刚的妓/女,此时沈亦刚听江大娘这一说,倒觉巴不得,忙道:“不要紧,秀春姑娘自去不妨。”

江大娘歉然道:“沈爷,小妇人立即再叫个好姑娘来便是。”

沈亦刚忙道:“不必了,不必了,在下与几位哥哥说话儿,也就该回去了。大娘子不必为在下费心罢。”

江大娘一笑,向他一福,道:“如此可太怠慢沈爷了。小妇人暂且告辞片刻。”向秀春使了个眼色,秀春便跟在她身后出了暖阁的门。来报信儿的丫鬟道:“龙爷在杏花厢里候着呢。”江大娘点点头,带着秀春向另一头的题为“杏花厢”的阁子走去。

杏花厢里也已摆上了酒菜,好几个艳妆妓/女莺莺燕燕地拥簇着一个身着锦袍的中年男子调笑,两个目光锐利的精干随从立在窗边。见到江大娘带着秀春进来,这中年男人笑道:“今日你生意倒好,这么忙,半日也不见你过来。”

江大娘媚笑道:“这还不是托了龙爷的福,小妇人才常有贵客上门来光顾。龙爷也有好久没来了,叫咱们秀春想得紧。”轻轻一推秀春,秀春早笑着过去依着那中年男子坐了,捧了壶倒上一杯酒,奉到那中年男子嘴边。

这位被称作“龙爷”的中年男子约莫三十上下年纪,面色白净,留着微须,五官原该十分英俊,但是眼泡浮肿,脸面虚胖,稍显松弛的皮肤下隐隐透出青白之色,显出酒色过度的模样。只时而向人一瞥,眼睛中一霎时露出冰冷的精光时,又似一只潜伏着的狰狞猛兽偶然显露出了锐利的爪牙。

他一口喝干了秀春奉上的酒,顺手便拧了秀春粉颊一把,笑道:“你这小妮子整日陪着别的大老倌儿,还有空想我?今儿我不叫你,你还不来哩。”

秀春佯嗔道:“龙爷没良心的!人家吃着这碗饭,身不由己,有什么法子?人家倒想一心一意陪着龙爷,偏龙爷有银子只愿搁在箱子里,不肯为人家赎出了身子,这会子还要说这话!”

中年男子哈哈大笑,道:“好好好,这倒是我的不是了。不赎你,我是不想害了你呢,嫁到我家里的女人可没一个有好下场的,不然我还不早带了你回去!”

秀春啐道:“龙爷说这话儿可不是咒自己么?也不怕你的夫人听见,晚上拧脱了你耳朵!”

中年男人眼中精光一露,瞬即笑道:“什么夫人,做我夫人的都短命。不娶也罢,日日夜夜与你们呆在一起不是更快活么?”将秀春抱在了怀中。

江大娘坐在一旁,暗暗垂下了眼睫,将思绪掩藏在了平静的脸色下。

当初栖燕楼才开得一年,初有名声时,这位“龙爷”便已前来光顾,此后便成了栖燕楼的常客,与院中许多妓/女打得火热,出手又大方,故栖燕楼的姑娘们都十分奉承他。有几个姑娘还曾痴心希冀他为自己赎身,但他既好色,又极不专情,只一味眠花宿柳,却从不曾对任何姑娘真有情意。

江大娘对他更比对其他客人殷勤百倍。因为当初一见到此人之面时,江大娘立即便相出,此人正是当朝太子,亦是江大娘来京寻觅的杀夫仇人!

江大娘正是当年因预言东安王萧衍德之女“必乱朝政”而被太子派人所杀的“天机神目”邵遇云之妻。她亦是出身于相术世家,她的父亲便是邵遇云的师父,家学渊传,江氏自幼亦颇善相术,虽不能预言未来,但识人身份来历却从无走眼。少年时即由父作主嫁与邵遇云,夫妻恩爱,举案齐眉。六年前邵遇云来到京城,却因一言而为太子所杀,江氏闻信,悲苦欲绝,情知丈夫所言无虚,遂怀仇赴京,欲觅机为夫复仇。到得京城,江氏隐姓埋名,打探消息,却得知太子自太子妃萧景淑无辜被赐死之后,伤痛至剧,恨至极而不得发,竟酿得性情大变。本来修身甚谨,如今却放任狂荡,常常终日耽于酒色,甚至微服到青楼楚馆追欢逐笑,寻花问柳,朝夕沉溺于脂粉醇酒之中,再也不思上进,且对劝谏者凶暴以加,已不复是当年那个守礼爱民、温和恤下的太子了。江氏精心思虑之后,便倾尽所有积蓄,开了栖燕楼以吸引太子到来,自己成了栖燕楼的老板江大娘子。果然不久太子即来寻芳访艳,他虽微服前来,自称姓龙,但江大娘一相之下,立知此人正是太子,心中喜怒交迸。她素工心计,当下加意殷勤侍候,将太子服侍得妥妥贴贴,太子极为满意,从此但有空闲便来栖燕楼饮酒取乐,且对江大娘十分信任。

江大娘正思量报仇,不料却见到了被宁大勇等拉来栖燕楼的黑瞳。一见面,江大娘登时发现这个男装少女面相奇异,应正是丈夫当日所言“必乱朝政”的女子。这一面之下,复仇的计划立时在她心中成形:她应该让丈夫的谶言实现,让天下人都知道“天机神目”所言必中,且让黑瞳毁掉太子日后的江山,更胜于一刀杀死了他。因此江大娘定下周密计划,两边分别笼络住太子与黑瞳,伺机而动。

此刻看着太子左拥右抱地与妓/女们调笑取乐,江大娘想到正在另一间暖阁里的黑瞳,嘴角边不由得扬起一抹浅浅笑意。

她打算下一盘好棋,而太子与黑瞳,便是她掌中绝好的棋子。那么,便只待合适的时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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