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出谷（1 / 1）
夜色如水，安逸而宁静。
整个山谷里只有一间屋子有点点烛光。
颜冉竹坐在桌前，桌上摆着一大摞书籍，细细看来有医术，有兵法，有术法。
安静的房间里只能听见沙沙的翻书声，声音低小但却莫名的好听。
“姐姐。”周蕊敲敲门。
“嗯？”颜冉竹抬头，“进来。”
周蕊端着一碗粥走了进来，“姐姐吃点东西再看吧。”
“嗯。”周蕊一说，颜冉竹还真的发现自己饿了，点点头，将书放在一边，端起碗，一口口的喝着。
周蕊微微一笑伸手拿起一本书，随手翻动。
那书页上都有人标注的痕迹，可以看出来看得人很认真。这些书颜冉竹都看过了。
撇撇嘴，“姐姐，你早些睡吧，这书都要看完了。”
“嗯，我把这本看完就睡。”颜冉竹摇摇头，将碗递还给周蕊，伸手拿过刚才放在一边的书，再次埋下头去。
周蕊见了，心疼的摇摇头却也不开口再劝。
这段日子她劝过不知道多少次，可是她还是依旧如此，不眠不休的看书，白天的时间也都花在学习和武功上，以至于一天也就睡几个时辰。要不是周蕊总是给她补着，估计早都累到了。
不过付出总是有收获的，这段时间她的武功医术兵法什么的都不错了，武功虽然不是一流高手，但是那天来追杀她的人也早就不是她的对手了，兵法暂且不说，因为目前他所处于的就是纸上谈兵而已。不过偶尔穆棱会和她进行演戏，也算是实践了吧。
还记得，第一次演戏，她被穆棱杀的落花流水，几乎全军覆没。第二次，她仍被沙德丢盔弃甲，第三次，第四次她就可以和穆棱对峙了……
而至于医术……她的进展倒是不大，但是识药什么的也难不倒她就是了，只是若是什么特殊的病，她就束手无策了。在医术方面，她比不过周蕊。
至于术法……在看了很多书，并且由穆棱亲自教导之后也算是进展不错，对此她也没有太大的追求，只要能够从天象中看懂刮风下雨就成。
她的进步并不是因为她天赋出众，而是因为不断地练习，废寝忘食的读书，以及不停的提问。
别人每天练一个时辰的剑，她就练两个，三个，甚至四个时辰。不断的问，不断的改进。
输给穆棱一次，她就不断地想，判断，争取下一次会赢。
也许是天道酬勤，她的进步很快。
屋子里的烛光微微一晃，周蕊眨眨眼，回过神来。
烛光下，颜冉竹还在看书，一边看，一边批注。她的侧脸在这烛光下更显唯美，柔和。
周蕊微微叹了口气，走了出去。
待周蕊出去后，颜冉竹抬起头看着那关上的门，微微叹了口气。
她知道周蕊心疼她，甚至穆棱也心疼这么努力的她。
可是她没有办法，她只有更努力，努力学习，努力练武。只有这样她才可以快点出山。毕竟……她等不了。
这么长时间她从未问过外面什么情况，但是她也知道，以天佑莫云的才能来讲，他很有可能会登上皇位，她要阻止他，她要让他一败涂地！
这些日子，她很累。每天晚上几乎倒头就睡。他不敢闲下来。只要她一闲下来，那些画面就会好像流水一样涌进她的脑海里。告诉她要报仇，告诉她不要放弃。
慢慢的颜冉竹回过神来，微微摇摇头，继续低下头看书，快了。穆棱说等她把这谷里所有的书都看完的时候，她就出师了。而在这之前她不许踏出山谷一步。
如今她已经看了很多书了，很多，多到她也不知道看了多少本，除了书桌上这些，还有书房里，她每天都看，只要有时间就看，她要把这些东西都记住，都刻到脑子里去。
时间过得很快，月落日出，朝阳变换，一天天的过去。
如今山谷里已经开满了各色的花儿，绿草如茵，阳光暖融融的。
在那花儿的正上方是一老一少，一青一白两道影子。两人各执一剑，一来一往，剑身相撞之间，蹭出点点火花。
此刻穆棱建间斜挑，那剑就要指在颜冉竹的身上。
却见颜冉竹不慌不忙，微微一笑，侧身避过剑锋，右手中的剑凌空挽了个剑花，身子向上飞起。
穆棱见状运气也向上，却见颜冉竹斗得一转，整个人头向下，剑尖向下，剑招不断变化，密不透风的剑气瞬间将他笼罩其中。
穆棱见此，哈哈一笑，道了声，“好丫头！”。
可是身子却没有半分后退，纵身一跃，剑锋向上，凌厉而古朴。
那一剑竟然正面对上了颜冉竹的剑锋。
只见双剑再次相撞，呲呲的冒出火花，两人瞬间飞身开来，站在地上。
微风缓缓吹过，花叶微微颤动，无数花瓣纷纷落下。
“好丫头！”穆棱哈哈一笑，“才两年的时间你已经可以算是一流高手了，这武功我也没什么可教的了，日后勤加练习就可以了！”说着将手里的剑递给周蕊。
“师父过誉了。”颜冉竹摇摇头，接过周蕊的帕子，擦擦额上的喊，悠悠笑道。
穆棱却是摇摇头，“那些书看完，你就可以出谷了。你抓紧时间看吧。”
“师父。”颜冉竹缓缓笑了，这一笑竟然比这些花儿都美，比那阳光更加耀眼，“我看完了。”
“什么？”穆棱双眼咻得瞪大，声音带着不可置信，“你说你看完了？我这谷里可是有几千册书啊！”
颜冉竹敛了笑，点点头，“我昨晚看完的。”
“我不信！”穆棱双眼瞪得圆圆的，胡子一翘一翘的，像极了两年前刚刚救下颜冉竹的模样，快步走回书房，“第一个书架，从上数第三格，从右数第六本，第67页。”
颜冉竹微微思索，昨夜她看完书后，将书重新整理了一遍。
“是《孙子兵法》：用兵之法，有散地，有轻地，有争地，有交地，有衢地，有重地，有圮地，有围地，有死地。诸侯自战其地，为散地。入人之地不深者，为轻地。我得则利，彼得亦利者，为争地。我可以往，彼可以来者，为交地。诸侯之地三属，先至而得天下众者，为衢地。入人之地深，背城邑多者，为重地。行山林、险阻、沮泽，凡难行之道者，为圮地。所由入者隘，所从归者迂，彼寡可以击吾之众者，为围地。疾战则存，不疾战则亡者，为死地。是故散地则无战，轻地则无止，争地则无攻，交地则无绝，衢地则合交，重地则掠，圮地则行，围地则谋，死地则战。”
穆棱伸手取下书翻过去，看见内容和颜冉竹说的一致，点点头放回去，“你这丫头还记得几行几格？”
“不记得！”颜冉竹笑了笑，“昨天我整理书架，恰好又看了这本书。”
穆棱一听，伸手扶额，大叹颜冉竹实在运气。但是如此他也不打算放过她，“《诗经》采薇。”
“采薇采薇，薇亦作止。曰归曰归，岁亦莫止。
靡室靡家，猃狁之故。不遑启居，猃狁之故。
采薇采薇，薇亦柔止。曰归曰归，心亦忧止。
忧心烈烈，载饥载渴。我戍未定，靡使归聘。
采薇采薇，薇亦刚止。曰归曰归，岁亦阳止。
王事靡盬，不遑启处。忧心孔疚，我行不来！
彼尔维何？维常之华。彼路斯何？君子之车。
戎车既驾，四牡业业。岂敢定居？一月三捷。
驾彼四牡，四牡骙骙。君子所依，小人所腓。
四牡翼翼，象弭鱼服。岂不日戒？猃狁孔棘！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易经》，九五曰：「飞龙在天，利见大人。」何谓也？”
“子曰：「同声相应，同气相求；水流湿，火就燥；云从龙，风从虎。圣人作，而万物，本乎天者亲上，本乎地者亲下，则各从其类也。”
“《本草纲目》关于雪贝的用法。”
“蒟蒻，秋后采根，须净擦，或捣成片段，
以酽灰汁煮十余沸，以水淘洗，换水更煮五六遍，
即成冻子，切片，以苦酒五味淹食，不以灰汁则不成也。
切作细丝，沸汤汋过，五味调食，状如水母丝。
马志言其苗似半夏，杨慎《丹铅录》言蒟酱即此者，”
……许久，穆棱终于承认颜冉竹是真的看完了，点点头，走出了书房：“你什么时候离开？”
“明天吧。”颜冉竹抬头看了看太阳，声音低低的。
穆棱点点头，“让蕊儿和你一起去吧，她也该出去看看了，她医术尽得我真传，这点你比不上她。”
“外公？”周蕊一听，有些欣喜。
“外公也想出去游历一番了，不知道有生之年，外公还能否见到你外婆”穆棱缓步走开，声音忧伤怅惘。
一天的时间一晃而过，第二天颜冉竹和周蕊离开了山谷。
才出山谷，周蕊见什么都很稀奇，以至于他们走了一上午仍旧没有走到市集。
“姐姐，我们休息会儿，好吗？”中午，太阳很大，两个人都出了汗。
颜冉竹，伸手擦擦汗，“嗯。”
周蕊立即嘿嘿一笑，快步跑到树下坐下。
颜冉竹见她这个模样，无奈的摇摇头，刚要抬腿走过去，就听见了阵阵打斗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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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母亲节，祝所有的妈妈都开心，快乐，永远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