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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 破(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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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死了一个。这一回轮到了卿云口中的小绵羊。

行刺主子不成,反遭不测,这样的奴才,绝对死有余辜。若非半夜弃尸荒野被逮了个正着,事情也就这么悄无声息地了了。

一见到八阿哥的面,九阿哥的哈哈珠子何玉柱立刻叫苦连天,遥指客厅道:“十二爷已经杵在那一天了,只要把金铃交给他,怎么劝都不肯走。”卿云一听见“十二爷”三个字,便身不由主地打了个冷战。八阿哥望了望客厅方向,问道:“尸体呢?”何玉柱特意四下看看,压低了声音道:“怕落人把柄,又拉了回来,暂时停放在了侧院偏房。”卿云道:“带我去。”八阿哥却道:“还是先见一见九弟,把眼前迫在眉睫的事解决了要紧。”

何玉柱伸手一让,领着他们绕过客厅,抄捷径直接去暖阁见九阿哥。可站在庭院内等了好一会儿,都不曾请他俩进门。

卿云等得不耐烦了,便命令何玉柱:“带我去偏房。”何玉柱道:“爷正在看病,是从外面特别邀来的大夫,就快好了。”八阿哥问道:“九弟得了什么病?”何玉柱一下子换上了便秘的表情,欲言又止。卿云识趣地走开几步,何玉柱确定言论安全了,才咬耳对八阿哥道:“金铃那丫头行刺时,正引诱我们爷在办那事儿,可把我们爷吓得不轻……因此……”八阿哥不自觉地瞄了一眼卿云,满满的啼笑皆非感,却半点也没法流露在脸上,实在憋得慌。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了。一个须发皆白的布衣大夫提着药箱走出来,听完了何玉柱的介绍,忙跪下向八阿哥行礼。待转到卿云面前时,这位老大夫硬是表情凝固,完全呆住了。

至于卿云,看到这位老大夫的第一眼,身上的鸡皮疙瘩就全部起来了,这会儿又被他跟研究罕有病例似的使劲打量,卿云便愈发惶恐不安,下意识地挽着八阿哥的手臂,往他背后躲了躲,唯恐被人瞧见。八阿哥也不诧异,而是善解人意地让何玉柱带她去见金铃。

来到侧院,敲打念经声便嗡嗡地响个不停,非但无凝神静心之效,反而又催发了卿云的头痛。

何玉柱解释道:“这是福晋的意思,办场去污法事,扫清所有不干净的东西。”卿云眉头一扬,道:“原来你们也怕受冤枉死的人,怨气聚集,徘徊不去么?”何玉柱陪笑数声,支吾道:“福晋说笑了……”

卿云捂着耳朵穿过道场,走进一间四壁不透光的小黑屋,几支白烛的映衬下,用白布随便一裹,停放在一块木板上的长条状物体,显得格外阴诡瘆人。卿云此时竟无半分惊惧之意,上前揭开白布的一头,露出来一张血迹斑斑、眼睛仍然圆睁的面孔,明白诠释了“死不瞑目”的含义。然而这毕竟是一张得偿所愿的姣好面容,全身不着一缕,赤条条来去无牵挂。尤其是那双眼中凝固的最后一丝神色,远离了狰狞可怖,一如其主人生前一样,纯良无辜,从无害人骇人之心。

“该死的不是你。”卿云喃喃自语。就好像草甸上的那一夜,最该死的两个人,却怎么也死不了。卿云从怀里取出那块染血的绣帕,盖在那依然鲜活的倔强双目之上,只觉得腿一软,扶着墙缓缓坐倒在地。

铺天盖地、无休无止的念经声越来越大声,吵得她烦不胜烦,就像一根电钻,兹兹响着拼命往太阳穴里钻,震得整个脑袋痛不欲生。而一旦撬开了一个豁口,那些勉强封闭住的不安分,便会接踵而至,哪怕是如此微不足道的缺口,也会经不住山洪巨吼般的冲挤,瞬间土崩瓦解。

如果她足够愚蠢,自知笨拙的站到一边,无非是维持原状,更不会救不成一个,反搭上一个。

如果她真的聪明,那就把事情办的干净漂亮一点,大家一块开开心心、和和美美地过日子。

最惨的就是不好不坏,手里做着一套,心里想着一套,吊在半空,上不着天,下不接地。而现在,这最可怕的一种状况,已然发生了,代价就摆在眼前。无论接不接受,她这位无所不能的恩公,就是始作俑者。

“是的,我错了。”卿云轻轻道。错了就是错了,这有什么不好承认的呢?

这错是从什么时候就开始了?也许从一开始就错了。自己是蠢,这有什么不好承认的?费尽心机学来的东西,既不能自保,还累死了暖玉。自己是小心眼,无容人之量,这难道不是事实吗?挖空心思地刁钻耍弄人,就君临天下、高人一等了不成?自己是凉薄寡恩,这又有什么不好承认的?当踢走了一个又一个碍脚石,自以为一步一步在走向登峰造极,一回头才发现,一切竟然只是臆想中的假象,而自己早已是孤家寡人,往前无路,后退无门。

卿云无意识地站起身,两眼空空地往外走,可是她又能往哪儿去呢?当逃跑时的所有不安、痛苦、怨恨全都烟消云散了,逃跑本身也就全无意义了。触目可及的,只有干瘪的枯树枝,灰暗的石头,和若有若无的残雪,不但不美,简直丑陋。她无路可走,无处可逃。

何玉柱高高的说话声忽然传至,卿云吓了一跳,返身进屋,四处找寻躲的地方,最后爬进了罩着白布的供桌之下,蜷缩起四肢藏好。

她这番举动,惊得一帮子和尚喇嘛停下了诵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所措。伏在布帘之后的卿云,目虽不能视物,耳朵却听见来人驱散念经的和尚,然后抬走了什么物什。当一切动静皆归于沉寂,松了口气的卿云,旋即瘫软在地上。这时,忽然有人轻轻敲了两下供桌,声音虽小,对卿云而言,却不亚于平地两声惊雷,骇得她弹簧似的跃起上身,额头即重重磕在了桌子背面,震得满桌供品随之一跳,哐啷啷直打颤。

白布唰地掀开,卿云往后欲退无路,已被一双手猛地拽了出来。她还想往外挣,直到迎上了一对熟悉的眼睛,定睛瞧清了是八阿哥,她才彻底安静了下来。

“你在躲什么?”八阿哥口气严厉地质问,目光沉毅而痛惜。

卿云却仿佛没听见,眼睛直愣愣地盯着门口,渐渐蒙上了一层氤氲雾气。

见她如此,八阿哥亦实在不忍苛责,微弱深长地太息一声,道:“十二弟只想带金铃回去好好安葬,刚刚领了遗体,这便走了。”

卿云满脸的惊惧色渐退,手脚恢复气力,便自行站了起来。八阿哥却扶着她的腰,不让她走,想说什么,却又不忍。卿云忙紧紧抱着他,头靠在他肩膀,轻轻道:“我只有你了。”八阿哥伸手轻抚她的鬓发,皱眉不语。卿云听不见回应,便抬起头凝视着他,忽地嫣然一笑,笑中的胆怯虚弱,令人见之不由心酸,她小心地问:“有一日,你烦了我……会不会也丢下我……一去不回头?”

“不会。”八阿哥目光坚定,十分肯定道,“除非你先不要我,不然谁也分不开你我。”

卿云揽着他的脖子,八阿哥却捉住她的手臂,往后一仰,转目望向门口,远处果然还有人在探头探脑地张望。卿云只得松开,两人无奈地相视一笑。

“走,回家。”卿云突然拉着他的手,不管不顾地往外跑。胤禩也再不理会其他,只想陪着她,肆无忌惮地疯狂一回。两人一路携手狂奔回府,斗篷翻飞碍脚,便解开随手抛上了天,笑声亦跟着直透云霄。

这一夜的激情有一点过头,但是卿云水气氤氲的眼,妖娆妩媚的笑,和热烈缠绵的吻,让神志无从清明。

胤禩撑起身,无尽怜惜的拨开卿云眼前湿发,望着她熟睡的容颜,脸上浮起了恍惚温暖的微小笑意。望得久了,东方已现鱼肚白,虽然不舍,但他还是立即起身,否则便要误了早朝。为免扰了卿云清梦,胤禩也不叫人伺候,自己穿了衣裳,便悄悄带上了门,出去洗漱用膳。将朝服朝珠穿戴齐整,迎着半天晨曦,正要出门,却见何玉柱领着一个人,早早候在了门房处。

八阿哥一眼认出了,此人正是昨日所见,九府重金礼聘来的老中医,已自不悦,不等他们开口,便道:“回去问你们主子安,可是这么快就忘了我的话。”何玉柱似乎早料到会被这么责难,恭恭敬敬请安,道:“我们爷自然不会忘,但也请八爷牢记心头,时时思量。”

见气氛颇为凝重,那老中医道:“八爷莫要误会。医者父母心,今遭是老夫自己请缨,来为福晋治病的。”八阿哥道:“不劳烦长者,府里有郎中。”那老中医还欲细说,却先看了何玉柱一眼,待左右自发屏退出老远,方开口道:“老夫昨日偶然一观福晋面色,发觉气色不正,焦如枯木,全不似青春少艾之龄应有之相。恐是患了阴阳两虚之症,不知八爷家的郎中可曾诊出?”八阿哥俨然不信,笑道:“原来老先生还擅长与人看相。”

那老中医道:“别的不敢夸口,老夫这一双眼,看了几十年的奇难病症,要走眼也不会是现在。”八阿哥收敛起轻浮,问道:“阴阳两虚,何解?”那老中医道:“人体之中,阴阳互根,阴中有阳,阳在有阴,阴阳滋润,才显生机。但观福晋面色,阳盛阴衰之象毕露。阴虚到一定程度,便累及于阳,使阳气化生不足,而形成阴阳两虚之症。如树木失去水份滋养,到一定的程度就受不了阳光,两者皆成催使树木枯萎之源。此即阴损及阳,阴阳两虚。”

八阿哥细细回想去,除了前些日子感染风寒,并不觉卿云身子上有任何不妥,眼中便闪过狐疑之色。

那老中医道:“八爷想必知晓,老夫擅断何症。《春秋内事》曰:‘伏羲氏定天地,分阴阳’。阴阳二气交合,乃生万物。因此阴阳配偶,天地之大义也。男属阳,女属阴,应助男子,是为先天的补数。但福晋却是阳盛于阴,光风霁月,成自立之势,这便是阴阳生出暗斗,自然不得安宁。故夫妻难免时常反目,或喜极生悲,终不得长久,二人更难有所出。”

八阿哥皱眉道:“依老先生之见,该如何医治化解?”

“那自然得从引发阳盛阴衰、五内失调的源头查起。”那老中医道,“老夫瞧着,福晋苦于此顽疾已根深日久,如此长的时日都不见好转,很可能当初遭了场大变故,或是曾有外力干预,服用药物太急太猛,以致损了本元,使得人力已无法挽回治愈……”

说到这,八阿哥倏地转身,抬手令其住口,直接命马起云:“送客。”

他出门走过几条街道,才有随行战战兢兢地请示,是否要骑马。朝会时,康熙叫了好几声,他才醒过神来,劳旁边人提点,方知又在议论自己之前出使的差事,功败垂成,免不了要招来一些背后非议。当场回了什么,他转过身便全忘了,下朝途中,又被十四阿哥半道截住了。

十四阿哥呵呵陪笑道:“听说皇阿玛又提起东北剿匪的事了?”八阿哥道:“此事再议多少回,我还是一句话,不知情。当初我是奉旨前去招安,统共就带了十几名御林军随行。前后谈得七七八八,约见受降之时,对方却突然反了悔。亏得几个手下得力,护我脱身,哪还顾得上其它?贼首为何背信毁诺?我只能回答,不知情,不知道。”

十四阿哥连连摆手道:“八哥别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适才听皇阿玛的口风,似是有意出兵剿除,如此几年不遇的良机,军中有志上阵斩将擎旗、沙场建功立业之人,谁愿错过?可惜无人举荐……”

八阿哥明白过来,望着他笑了,十四倒被瞧得不好意思起来,八阿哥便微笑着问道:“悠悠母子可养得大好了?”十四一见有门,两眼放光,忙应道:“上次虽摆了满月酒,八哥却还不曾见过弘春。今日左右无事,我就陪您回去看看,那小子好得多了,能见人了。”

对于不请自来的访客,悠悠并未表露出任何意外之色。逗弄了会儿,小弘春便耷拉下了眼皮,直打哈欠,十四阿哥便让嬷嬷抱走,自己也跟着去哄儿子睡觉。

他这一走,八阿哥便转而沉默,尚未开口,悠悠已道:“去中庭说话吧。”

庭院中空荡荡,静无一人,连脚踏石板的细微响动都仿佛能听见回声,静得简直有点毛骨悚然。屋檐上落了一层薄雪,地面清扫过后却是湿漉漉一片,即便如此,青石板上斑驳的烧焦痕迹依然清晰可见。

“我没想到,你这么早就来找我了。”悠悠虽然在笑,嗓音却冷冽得令人不寒而栗。

“我不懂你的意思。”八阿哥竟仍在试图倔强坚持,拒不承认。

悠悠轻蔑一笑,不再出声。

“告诉我,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八阿哥目光一厉,道,“你到底对卿云做了什么?”

“我做了什么?”悠悠怫然而怒,不可思议道:“你怎么敢如此理直气壮地来指责我?当时发生了什么?你会不清楚吗?”

“我……我不知道。”

“那你听清楚了。”悠悠咬唇道,“下毒的虽不是你我,但□□是我研制的,你眼看凶手下毒却不阻止,一样是助纣为虐的帮凶。这是她默许下发生的又如何?这不代表凶手就可以无罪开释。善恶到头终有报,谁也逃不掉!”

八阿哥腾的一下像是浑身都烧起来,激动得指尖都在发抖。

“谁也逃不掉……我也逃不掉……”悠悠已然双目含泪,喃喃道:“一个用于麻醉,一个醒脑提神,麻药加人造醒神剂,原来会变成毒素,生麻断经素……多么伟大的发现……我怎么就一时高兴忘了形,轻率地说了出去……”

她的脸上挂着疲惫不堪的笑容,八阿哥却觉得内心深处的一个什么地方开始冻结,冰冷寒意不能控制,丝丝渗出冻结全身。

“你,制的毒,不会解,你怎么?”八阿哥终于可以发出声音,但是喉咙干涩刺痛,嘶哑着几不成句。

“世上哪里有那么多对症下的良药?”悠悠苦笑道,“明知是杀人箭,卿云还不是挺身受了?明知是贻害无穷的救急方子,我还不是用在了她身上?明知不是自己的东西,你还不是动手要了?残了一条手臂,卿云尚且能承受,娶一个无所出的妻子,你又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我很可笑吗?”八阿哥反问。

“没人可笑。”悠悠淡淡道,“我只是没想到,才两个多月,你竟这么快便发觉了此事。”

八阿哥自己却觉得甚是可笑,回府之后,独自一人悄悄地进了书房,谁也不许惊动,关紧门窗,谁也不想见。他颓坐在椅子内,臂肘撑在书案上,双手扶额,连带着遮住了眼睛。

直到此刻,他才真正理解了卿云的那一句“你不会希望娶一个有残缺的人做妻子的”。

那她让自己发的誓又算什么?她明知自己不能生育,却逼他当众立誓,日后之嫡长子只能是她所出,这竟是要他断子绝孙么?若那弄影当真怀了他的孩子,她却第一时间通知自己回来要做什么?一个无子嗣的皇子,又有何前程可言?

他完全不敢再深想下去了。

那这段日子的两情缱绻又算什么?什么温顺可怜、依恋仰赖、妩媚欢好,都是假的吧,不过是迷惑自己愈深,拖延真相愈久的陷阱。这比往日的冷面恶语,又要更加可怕上千万倍。

他命令自己不要想,脑子却依然不受控制飞速运转。

窗影渐渐东移直至不见,夕阳终于缓缓落了下去,带走最后一点光线,及其温度。

夜色凄迷,天空中又飘起了雪花,似有又无,若即若离。

等得太久,不知不觉已梦入南柯的卿云,忽然间被脸上一片冰凉惊醒了。陡一睁眼,却见八阿哥坐在床边,而那片冰凉的触觉,是他犹然冒着寒气的右手。卿云想握住他的手,他却已收了回去。由于背对着屋里唯一的一支烛光,看不清他什么表情。

卿云坐起身,八阿哥却走向窗边,隔着远远地重新坐下。未几,就连最后一支巨烛忽闪了几下,也灭了,短暂的黑暗之后,暖阁便整个沐浴在清冷的天光中,一个正对在明,一个背靠在暗。

“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都睡过一觉了。”卿云揉揉眼,打了个哈欠。

“你在等我?”胤禩隐约笑了一笑。顿了片刻,才又道:“我今天去看了悠悠的孩子,孩子的情形越来越好,幸亏我当初猜错了。”

卿云一愣,随即心虚地垂下脸,竟不敢搭腔。

“当年是九弟他们对不起你。害得你与十三弟从此天涯陌路,不然,你们的孩子现在比弘春还要大些了。”胤禩口气淡然,就像在说毫不关己的事。“这事我也撇不清关系,你一定很恨我。”

卿云惊讶地抬起头,茫然不知所对。

胤禩仍是淡淡地继续道:“是我错在先,因此无论你说了什么,我都不计较,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能包容……我以为,你没那么恨我,我以为,时间能够冲淡所有怨怼,我以为,只要尽力弥补,终有一日你会从心底接纳我……我太高估自己了……”

“你说这作甚么,我,我不明白……”卿云颤声道。

“弄影诊出有喜脉时,你是高兴居多,还是伤心居多?你自己最明白”

“不是这样……”卿云的脸唰地变成惨白,嗫嚅地试图辩解,声音却渐渐低得再也听不见了。

“我还记得,我对你立下的誓言。你明明清楚,我绝不会容许这种事发生。但你希望的,却只是我早日破了誓,早日脱身得自由。如果孩子真是我的,你是逼着我履行誓言,还是自己动手解决,一样逼我反目?”

听着他如此平和地,将所有不足为外人道的心思一一说破,卿云真是羞惭无地,想死的心都有了。

“你赢了。”胤禩长时间的默然之后,又重复一遍:“你赢了……”

卿云像被施了定身术,只是看着他起身,向自己走来,短短几步路,却仿佛走过了几个世纪。

“我明天送你回去,从此无论何去何往,我都不会再过问。”说完胤禩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想拽住他的手,然而眼前一片模糊,终究抓了个空,只留下一个远去的背影,渐行渐离视线,直到消失在门外,哪怕心底已汹涌成灾了,她也没有喊出一句“别走”。随着时间的不断流逝,仅剩的一点点希冀终于破灭殆尽。她爬到地上,便如一块石头般,蜷缩着呆坐了一夜。屋子里暖意融融,他心中却如一片寒冰,似有一个声音在耳际不住响动:“别傻了,他这一去,是再也不会回头了。你早猜到了有今日,怎么到这会儿还要犯傻?”霎时间,泪水肆虐,倾盆如雨。

为什么在她终于想依赖一个人,偷偷懒时,结果却总是去如春梦了无痕,尽付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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