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1 / 1)
第二天一大早妈妈就把我叫醒:“然然,然然,快起来!”
我惺忪着双眼老大不情愿地坐起来:“干嘛啊?伊健宽那臭小子又不肯去上学了对不对?他就是欠揍,朝他屁股踹两下就好了!”
说完我又打算躺下去,我亲爱的母上大人毫不含糊地用我对付我儿子的方式朝我屁股来了两下:“你别作啊!赶紧给我起来!”
我被她踹得醒了瞌睡,踩着拖鞋去洗漱,爸爸看样子刚送健宽上校车,见到我了居然眨了眨眼:“打扮得漂亮点,我女儿今天看样子要出名了。”
耶?什么节奏?
洗漱完我进房间换衣服,等我换好衣服出来,妈妈都没有给我早饭吃的意思,我不满地敲桌子:“张苏蓉同志!罢工?不带这么玩儿的哈!”
妈妈直接把我拎到窗边:“看都看饱了吧?”
我不知道她在说啥,顺着窗口往下一看……
纳尼?!陆鞘?!
心形玫瑰花?!
还有巧克力?!
丫丫个呸的我没看错吧?!居然还有蜡烛?这可是大白天啊!陆鞘绝对是脑子秀逗了!整个院儿里的大爷大妈还有些口水都没擦干净的小屁孩儿把我前夫加未来老公和他给我制造的惊吓全都围在中间,形成了一个可笑的包围圈。
欧码噶,这什么情况?!
我鞋子都没顾得上换,直接冲下楼,挥汗如雨地拨开人群,好不容易抓到陆鞘的手,粗着嗓子吼了一句:“跑!”
然后他就被我抓着一路跑到了小公寓,我弯着腰喘粗气:“你!你你你你你!”
陆鞘很无辜:“小姑娘不都喜欢这样吗?怎么?我看你不像很高兴的样子。”
好吧,我要怎么说呢,虽然这么做是很浪漫,可时间不对啊,应该在大半晚上啊,那烛光一点,啧啧啧,多么浪漫!地点也不对啊,怎么能在都是大叔大妈的院子里呢?应该在大学宿舍楼下才对啊!
我终于耷拉着头:“陆鞘,咱年纪也不小了,这都是小姑娘小伙子玩儿的,就别凑这热闹了吧?”
陆鞘忍住笑:“那这就不要了?”
我恶狠狠的看着他:“你别高兴得太早,要是想不出别的办法哄我高兴,我就不答应嫁给你!”
他连连点头:“好的好的。”
接下来我们又像老夫老妻似的手拉着手去菜市场买菜,回到小公寓他先给我下了碗难吃到爆的面,又琢磨着要给我制造点惊喜,说什么现在就要开始准备午餐,势必要改变他在我心中家务小白痴的形象,我翻着白眼看他进厨房捣鼓,着实为自己的胃难过了那么一小下。
谁知道他还真给我了一个惊喜,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陆鞘同志捣鼓了好几个小时,做出来的菜虽然不是咸了就是淡了,可卖相好看多了,我撇着嘴:“都说色香味,你这除了色也没别的长处了,就跟你这个人似的,中看不中用。”
这一句话惹恼了他,危险的逼近我:“不中用?要不要试试看我好不好用?”
这……
“啊我说错了您陆二爷中看又中用!”
他闷声笑,拉起我的手:“不过是让你看看我为了让你们娘儿俩以后过好日子做了多少努力,可手艺还不到家,容我慢慢练吧,今天还是出去吃。”
出去吃当然还是老位子,我饿得很了,吃起东西很没有形象,陆鞘没有嫌弃我,也没有装作不认识我,在我快搞定自己那份的时候,很及时地把他自己那份切好的牛排递过来,我毫不客气地收下,嘴里堵了满口肉,含糊不清地说:“以后还是在家吃,这地方的东西又贵又吃不饱。”
他只是笑。
下午说是还有活动,我本来就没睡饱,又吃多了脑袋有些缺氧,坚持要回家睡觉,陆鞘带我回小公寓,自己进厨房收拾残局,我回卧房睡觉。
这一进去不打紧,房间里居然挂满了我和儿子的生活照,印象里我和儿子都不是镜头感很强的人,偏偏这些照片选的角度都很好,而且儿子随他爹,比我上相,也不知道陆鞘从哪里拍来这些照片,还洗出来挂了满屋子,这家伙说白了就是闷骚,其实我这个人还是很民主很不介意他明着骚的嘛。
我也不出去表扬他,洗了把脸就上床睡午觉,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发觉有人在我脸上摸了摸,弄得我有些痒,然后那人把手收回去了,我翻了个身就继续睡了。
这一觉直睡到了深夜,要不是要上厕所估计我还醒不来,屋子里没开灯,我找不着拖鞋,光着脚丫跑去卫生间,结果半道上听到陆鞘的声音,他似乎在跟人通电话,说话断断续续的,我只听到了几句“她喜欢玫瑰花”“晚上睡醒了该饿了”,一个男人对你是不是用心怎么才能看出来呢?当然是他的生活是不是围绕你而转。
从这一点上来说,陆鞘应该爱我相当深沉了,我抿起嘴笑。
我刚从卫生间出来,陆鞘就在外面敲门了:“然然,醒了吗?”
“醒了!”
他这才进来。
我笑得眼睛都眯起来:“看不出来啊二少爷,您还有这么讲文明懂礼貌的时候。”
这话当然指的是他进来居然还先敲门,陆鞘却显然误会了:“不是你说的?对外人闷对内人骚,我正在努力让你成为我的内人。”
噗。
跟陆鞘比流氓,他优雅着都能让你自惭形秽黯然离去。
他憋不了多久就过来拍我屁股:“快起床换衣服,带你吃好吃的去!”
这次他没带我去什么高档餐厅,而是去了一家大排档,天气渐渐热起来,坐在外头吃烧烤还微微出了层薄汗,陆鞘知道我喜欢吃烤羊肉串,点了一手自己几乎没吃,我还假惺惺跟他客气:“你也吃啊。”
他含笑看着我:“你吃。”
中途我被辣着了,撵他去给我买饮料,趁他离开,又吃了几块臭豆腐,最后一块还没咽下去呢,就听到他的声音了。
这回不是说话声,我顺着声音来源望过去,只见他滑稽地带着卖唱小哥的小蜜蜂,还抱着人家的吉他,坐在树边轻声唱:“难以忘记,初次见你,一双迷人的眼睛,在我脑海里,你的身影,挥散不去……”
我脑袋里轰的一炸,原来他还记得!
刚认识他那会儿,其实《流星花园》已经不那么红了,只是我那时候看《逆水寒》,无可救药的爱上了顾惜朝,把演员钟汉良的所有片子调出来重新看一次,这才又复习到《流星花园》,我那时候对陆鞘说:“看看,多浪漫啊,要是有个男人肯为我在街头唱歌,我一定嫁给他!”
那时候的陆鞘还年轻,拉不下面子做这种丢人的事,我也革命立场太不坚定,被他随随便便就骗去了民政局,这回我犯矫情了,没想到他居然还记得!
我拼命把嘴里那块没来得及嚼烂的臭豆腐咽下去,结果咬到了舌头,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围观的群众显然误会了,我听到一个小姑娘对她男朋友说:“你看那个女的都感动哭了!”
好吧,如果我没被自己咬疼得掉眼泪的话,还是有可能会被感动哭的。
陆鞘歌已经唱完,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我面前,深情地跪下:“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我花痴的点头,他站起来,弯下腰,脸慢慢靠近我的,眼看他的唇就要落在我的唇上了……
“嗝!”我居然在这档口打了个饱嗝!
苍天啊大地啊!我刚刚吃了一盘子臭豆腐啊!除了臭豆腐味!它还有大蒜味啊!
陆鞘被熏着了,一脸黑线,我破功大笑起来。
后来我跟他手拉着手散步消食,陆鞘有些郁闷:“以后别吃大蒜了吧然然,怎么说你也是个女的。”
我不高兴了:“女的怎么了?女的就不能吃大蒜了?你有本事不让我吃大蒜,有本事你在我吃了大蒜之后亲我啊!”
老天作证,我只是想证明一下我也是会用当下最流行的“雪姨体”的潮女,没想到陆鞘这人太不经刺激,我话音刚落,他的吻就落下来了。
陆鞘其人,净身高一米八三,以前跟他接吻,不是被他压着躺下亲,就是他弯下腰来亲,可这回他双手绕到我身后,一把把我托起来,几乎把我托到了一个跟他平行的高度,然后吻才落下来,我被他吻得渐渐有些激动,主动踮起脚尖去够他,他却在这时候松开了我。
耶?什么情况?
他放开我,笑了笑说:“这么喜欢吃就吃好了,其实我早就知道你喜欢重口味。”
这话……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扭啊……
我不满:“我重口味,那你小清新?”
陆鞘微微一笑:“喜欢吃你,还算小清新?”
他亲身上阵,让我明白了一句话的真谛,那句话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我问他:“晚上还要送我回家吧?”
陆鞘反问:“刚刚求爱算是通过了?”
“通过了!”我大度地挥手。
他扬起手妆模作样地看看表:“可是现在这么晚了,送你回家会影响伯父伯母休息吧?”
“那你想怎么样?”
他邪魅一笑:“既然都已经在一起了,不如回我家睡?保证不做出禽兽不如的事来,不信你可以在床中间放一碗水。”
我呸!我睡相这么不好,真放一碗水到床上,被我翻来翻去打翻了,早上起来还不跟我尿床了似的?我谢谢你啊!
“行了行了你别作了,”我朝他翻了个白眼,“我今儿个带着亲人上阵,谅你也不敢做出什么猪狗不如的事来!”
他闻言十分遗憾的样子:“还想生米煮成熟饭了逼你就范呢。”
我噗嗤一下笑出声来:“行,这小怨夫的样子演的挺像的,接着演!”
最后我是被陆鞘打横抱着上楼进屋的。
鉴于我吃多了又走路走得脚被打起泡,陆鞘绅士的提建议:“我帮你洗澡吧。”
要不是他提出的要求如此流氓,光从这话的语气和说话人严肃的表情来看,我真有一种他刚刚说的是“我替你倒杯水吧”的错觉。
“不用了,我谢谢了您吶,洗澡这种事我比较习惯自己来。”
陆鞘斜着眼看我:“你怀健宽那会儿身子不方便,我替你洗着也没见你不习惯啊,”他话锋一转,“再说了,习惯这种东西慢慢就能养成了。”
我正准备反驳,他就又追加了一句:“认识你以前我也没有你不在身边就睡不着的习惯。”
什么叫秒杀啊这就是秒杀啊!
我立马毫无原则半点不矜持地冲到他怀里:“老公求洗洗!”
噗,陆鞘被我雷到了。
当然最后还是我自己洗,陆鞘知道我是逗他,我也知道他是吓唬我,等我洗完澡出来,陆鞘已经在外面的于是冲完了,坐在床尾擦头发,见我出来了就拍拍身边的位置:“过来,我替你擦头发。”
陆鞘温柔起来还是很有杀伤力的,我本来一脸幸福地靠过去,结果他问了一句十分煞风景的话:“亲人真的来了?”
我哼了一声:“要不你来检查检查?”
他半点没由于,直接把我扑倒,我头发还没干呢,他的也没干,前额的短发扎在我额头上有些微微刺痛,但是他的吻是最好的补偿,我渐渐放松下来,环抱住他的腰,他又吻了一会儿,手就开始往下游走了,最终他放开我,叹气:“亲人不请自来,看来不懂为客之道啊。”
我闷笑不止:“陆鞘同学,话说刚刚求爱成功就动手动脚,也不是绅士所为啊。”
他不理我,又替我擦了一遍头发,就去找吹风了,我坐在床边晃悠着双脚,觉得自己很幸福。
以前总羡慕有人在街头给心爱的女孩子唱歌,觉得那是电视剧里才有的情节,后来看小说,又觉得有人给吹头发也很幸福,今天陆鞘一下子都给了我,反倒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其实吧女孩子都会幻想自己的爱情就像紫霞仙子期待的那样,有一个大英雄脚踏五彩祥云而来,可是紫霞仙子最后并没能跟她的大英雄在一起。
英雄和美人是有他们的历史使命的,有时候悲壮也是一种美。
可我不喜欢这种美。
陆鞘跟我都不是善于制造浪漫的人,两个人在一起更多的时候是讨论儿子的教育问题,或者是父母什么时候去做一次全身检查,年底分红多了又要考虑请家人去哪里旅游好玩又安全。
想到这里我突然不怎么期待他接下来两天要怎么追我了。
陆鞘找到了吹风,过来替我把头发吹干,帮我掖了掖被子,在我额头上吻了吻:“睡吧,晚安。”
我把手从被子里掏出来,搭在他腰上,整个人凑上去:“你明天打算怎么追我?”
他笑:“说出来就没有惊喜了。”
“说嘛,你说嘛,你告诉我了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
陆鞘很诚实的样子:“我还没有想好。”
可我根本不信,不过他说不说也不是那么重要了,我把他的脸掰过来:“陆鞘,明天的行动取消吧。”
“为什么?”他也没有很惊讶的样子,十分平静地问我。
“我突然觉得没有必要了,你腿还没好全,不想折腾你了。”
“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你可得想好。”
“想好了,”我打了个哈欠,“什么都比不上你的健康重要,毕竟以后要跟我过几十年的是你,不是浪漫。”
他揽住我:“那明天?”
“复婚去吧。”
陆鞘不出声,他的下巴抵在我额头上:“我有时候想到居然让你离开了我那么多年,真想抽自己几嘴巴。”
“留在你身边,问题没解决,不过是更痛苦,你的选择也没有错,”我亲了他一口,“只是我希望以后,我们复婚以后,你什么事都能跟我商量,我不想每次都被你推开,你必须明白,我们是夫妻,我不是只能和你同甘不能共苦的人。”
他很长时间都没有开口,直到我昏昏欲睡的时候他才轻声说:“我爱你然然。”
看看,一天一表白,他记得可真清楚。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把我拖起来:“离婚证带了没有?”
……没事儿我把那玩意儿带着干嘛?
他看我表情也知道没带了,只好叹口气问:“放在老展家还是爸爸妈妈家?”
哟呵,这还没复婚呢,就喊上爸爸妈妈了,我笑:“既不在老展家也不在爸爸妈妈家,在你们陆家老宅!”
陆鞘很认真的纠正我:“是在‘我’们陆家老宅!”
好吧,我们。
他开车去陆宅,拿到离婚证之后他又打电话找熟人,我们的复婚手续办得很是没有波澜,我还没反应过来呢,我就又成了陆太太。
陆先生办事如此效率,回头率又如此之高,陆太太表示压力很大啊。
“采访一下,娶第二次还是娶的同一个女人,你感想如何?”
陆鞘看了我一眼,十分满足的笑:“我觉得很幸福。”
我拍了他脑袋一下:“傻了吧你又不是尔康姓什么福啊!”
他也不跟我计较,很开心的样子:“真好!你又是陆太太了!”
傻了吧唧的,不过我可真高兴!
陆太太这身份我可算是二进宫,算不得新鲜,况且如今陆家也没有非见不可的长辈,管芯瞳刚生,伯父伯母照顾她和蕙子都来不及,当然没时间搭理我们,陆鞘也没有想去打扰他们的意思,我很清楚,他心里始终没把他们当自家人,到底从心理上来说还是隔了一层。
这样比起来,陆鞘作为伊家女婿在伊家闪亮登场,这貌似还是第一次,因为是第一次,所以他有些紧张,我看出来了就去安慰他:“别紧张,你又不是第一次结婚。”
“可我是第一次以女婿的身份去见——”他顿了顿,最终还是说出来,“见爸爸妈妈,要不要带些什么东西?”
爸爸做了这么多事,让展誉良帮着考验了他这么多年,如今终于肯松口,当然不是冲着他带的那几样东西,而妈妈,我至今不知道她是为什么会同意我和陆鞘在一起,就像当初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她要用那么严重的事来威胁陆鞘不娶我。
陆鞘见我不出声,更小心地问:“他们会不会不喜欢我?”
他这样问的时候,表情很小孩子,伊健宽那个臭小子每次做错了事情就是这幅德行,我忍不住笑起来:“放心吧,爸爸妈妈连我都肯交给你,怎么会在意你是否带了东西去看他们,又怎么还会不喜欢你。”
爱屋及乌的道理他不是不懂。
可他依然很郑重地拉我一起去给爸妈挑东西,我说让他别这么刻意,他却十分严肃地告诉我:“两个人在一起,不是这一刻你欢我爱就能了事,我跟你是有一辈子要过的,这其中会发生许许多多干扰我们关系的事,首当其中的就是双亲关系,我爸爸妈妈不可能为难你,但你妈妈随时可能会因为我爸的事对我生出意见来,我想跟你好好过日子,就必须让你父母觉得我重视这段关系,重视我们的婚姻,”他顿了顿,深深地看着我,“重视你和你的家人,这么说你是不是能够理解我了?”
是的,他说得没错,爸爸妈妈会因为我爱屋及乌,但也会因为我对他生出更大的意见,如果他愿意花更多心思在处理双方家人的问题上,未来的阻力会小很多。
“妈妈喜欢实用的,锅碗瓢盆什么的最得她欢心,”我想了想,“爸爸喜欢喝茶,茶具什么的弄套中等价位的给他就行了,不过如果你去学学茶道在他面前显摆显摆,他会更高兴。”
陆鞘笑:“好在我从前对茶道了解一些,也算是解了这燃眉之急。”
爸爸妈妈对我们突然领证没有表现出太大惊讶,爸爸反而说:“既然结了婚,就不要像以前那样小孩子气,酒席也没必要办了,陆家的亲戚见了面,你们妈妈难堪,我们这边就更没必要了,叫上你大伯父一家,和我们自家人一起吃顿饭就行了。”
陆鞘总觉得没给过我一次隆重的婚礼是件很遗憾的事,这时候试图说服爸爸:“可是女孩子都希望有一个毕生难忘的婚礼,然然……”
我懂他的意思,就是觉得没有光明正大给我个名分,担心我不高兴就是了。
爸爸却摇头:“健宽都这么大了,何必还弄那些虚礼,以后是你们俩自己过日子,多得是纪念日值得庆祝,婚礼无非是作秀给大家看,身体累心也累,又是何必。”
我也觉得是,“陆鞘咱们就听爸爸的吧,到时候你请个婚假陪我去旅行,就当旅行结婚了,现在国外不都流行这样的吗?”
陆鞘看懂了我眼睛里的意思,也明白爸爸是为我们好,高高兴兴点了头。
两家人聚餐那天,大家相处得很愉快,陆鞘的大伯母和妈妈本是妯娌,现在又有了怎么带孙子的共同话题,聊得很是愉快,管芯瞳有许多带新生儿的问题问景欣,她们俩交流得也很高兴,陆鞘悄悄把手藏到桌子下,将我的手握住,身体靠过来,小声在我耳边说:“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终于,我也有这样的感觉,我们从我单方面暗恋,到殡仪馆的一见钟情,再到闪婚,又到离婚,还有后头那么多的纷纷扰扰,到了今天,我终于光明正大以陆太太的身份坐在他身边,接受身边所有人对我们的祝福,等这一天我们已经等了太漫长的时间,终于,终于还是让我们等到了。
吃晚饭家人们都各自散去,默契地给了我们单独相处的时间,陆鞘拉着我的手缓步往前走,捏得手都出汗了也舍不得放手,我忍不住笑话他:“这双手以后连主人一起都是你的了,跑不掉了,放心吧,不用捏这么紧!”
他闻言非但没放手,反而捏得更紧了些,“你签完字从家里走出去的时候,我就坐在车里看着你,你当时连头也没回,拎着袋子很快就消失在我视线里,当时我就在想,是不是真的能就这么放手,让你走出我的生命。”
我凑近了些问:“你舍不得吧?不然后来怎么总是纠缠我呢?”
他近乎宠溺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回答:“当然,如果真狠得下心放你走,你说不定不会被卷进来吃这么多苦,可我到底没能舍得。”
我踮起脚尖偷袭了他的下巴:“幸好你没舍得,否则咱们俩哪儿能有今天啊。”
他指了指前方的路:“然然,前路茫茫,很多事都是未知数,我能确定的一点是,你永远是我心里最重要的人。”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望过去,坚定地开口:“前路是茫茫,可我坚定了方向,有你在身边,我就能确定,这是一条注定幸福的路。”
陆鞘听完突然站定,我不解的回头:“怎么了?”
他深深地望着我,收回刚刚指着前路的手放进口袋里,然后掏出了一个红色绒毛礼盒,——小礼盒,小到只能装得下一样东西。
“我们已经领了证,事实上,从你第一次跟我去民政局的时候我就已经确定,这辈子你都会陪在我身边,除了你不可能是第二个人,求婚的事,第一次我没做,这一次依然没做,我也不打算做。”
噗,那你突然拿着戒指站在这儿是怎么个情况?
他单腿跪下来:“然然,我做决策之前会做许多功课,在确保结局一定是朝我设定的方向发展时才会有所动作,这一次我知道你的回答一定是yes,可这个仪式我依然坚持,然然,嫁给我。”
陆鞘用的是肯定的、不容置疑的语气,他知道我一定会嫁给他,知道我一定会同意,知道我一定会感动,知道我心里其实一直期待。
我没有伸手,他已经主动拉起我的手替我戴上,神情颇为得意:“我的眼光果然准,你戴着刚刚好。”
我并不说话,他终于问我:“怎么了?不开心?”
我朝他龇龇牙,一把拉起他的手,飞快的从口袋里拿出了个相同的小盒子,打开后取出男款戒指替他戴上:“你藏了这么多天,我早就看见了,怎么样,我这戒指尺码也刚刚好吧?不过可不是我眼神准,店里的人都知道你的尺寸。”
陆鞘含笑看着我,我凑上去吻他:“陆先生,这一次我要让全天下人都知道,你是我伊景然的丈夫,没有人再能走到我面前来扇我耳光,质疑我凭什么在你身边,”我高傲的笑,“哪怕我曾经下堂,今天也终于上岗,陆先生,你只能是我的!”
他揽住我,语气坚定:“是,我陆鞘,这一生都是你的,只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