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第十八章：矛盾激化（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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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张秋生和兰加强又进了古彦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开着暖气，房间里的一切摆设依旧，只是古彦的办公室桌上添了些新近刚烧过的正品，原先的几样瓷器被来拜访他的客人带走了。
古彦坐在办公桌旁，他穿着一件紫黑色棉袄，表情像锈迹斑斑的铁罐难看极了。他让张秋生和兰加强站在一堆陶瓷面前。兰加强挺直了身子，张秋生则是扭扭捏捏像个软体动物。
古彦说骂道：“昨天我是怎么跟你们两个说的？我叫你们好好跟人家道个歉，你们倒好合计起来对他发难。”
“不是。我们本来是想跟他好好道个歉的，可他不领情这不就是枉费了我们的一番心意了嘛。所以我们只好……”张秋生小声地说。他知道这样一闹古彦肯定会跟他算账的。
古彦拍着桌面说：“所以你就死性不改了？你平时都是那一副令人讨厌的的样子，想突然间变成万人迷，让会相信你？”
兰加强吓了直哆嗦，他原是没打算整马树新的，只是张秋生硬拉着，也就鬼使神差随着张秋生了。
“也是，那我以后还是保持那一副令人讨厌的脸好了。”张秋生站不住了，他走到沙发上全身瘫软坐下。
“眼镜你过来。”古彦吼了一句。
“哦。”张秋生从沙发上站起来，从旁边取了条凳子坐在一堆瓷器面前，兰加强仍旧低着头站着。
古彦语重心长地说：“我一直把你当作真心的朋友，希望你帮帮我，别像个小孩子一样整天跟我舅舅吵，他是在帮我做事，他的一切都是按着我的意思去做了，你犯了他就等于犯了我，哪里好朋友间总是对着干的呢？你这样子跟他对着干，那岂不是让外人看笑话了，还把我舅舅整得一点威信也没有了，那我不在时他还怎么管事？难道要我天天呆在厂里随时盯着你们不成。你都不想想，我今时今日得到的一切容易吗？我还不是靠着你们这些体已的人才有了今天吗？”
张秋生打着倦意笑着说：“哦！好像有点明白了，可能我以前没想到吧！下次不会了。”
“天大的笑话！有什么事你眼镜会没想到的，你就是那些酒害了你！”
“看你说的，个人嗜好而已，谈不上伤害。”张秋生说到酒时，舌头舔了舔嘴唇心里想象着他喝过一口好酒还在垂涎着。
“你这样可不行，我本来还想把你留在店铺里的，就是你那破性子把你贬到这里来，你还不检点一些，你那个嘴巴可以装得下一个天，怎么就一碰到酒就原形毕露呢？要是再这样下去，再过不了多久你叫我给你安排到哪里去？”
古彦感叹着，他之所以能容张秋生是因为他还能为他所利用，他俩总还是称兄道弟的，比起那些只拿工资而干活的工人，张秋生可确实算是一把手。虽然张秋生酒性发作时会失控也染了一身的世俗毛病，但总体来说不会对他造成大的影响。只是他受不了张秋生时常直接间接地侵犯了他的权威，工厂里的事儿或大或小他不能也不可能理得清清楚楚，他只能托付给最近最亲的马树新。遗憾的是马树新事事尽职却时常倚老卖老，见了不顺心的事儿都有理没理的说几句，从而成了张秋生的死对头，张秋生是一个随意的浪子型的人，他受不了别人在他面前像鸡啄米一样说个不停，而且是专挑他的坏毛病。
“我知道了，以后跟你有关的事儿我都不跟他吵了，算是对你的尊重对你工作的支持。我的私事他如果还那么操心那我不饶他，他那那副贱骨头都坏到骨髓里去了，我总得帮帮他的忙，不然他就无药可救了。”张秋生坐在沙发上，手使劲的锤着海绵算是为自己出气。
“你啊，就是知道说别人，也不想问题都是出在谁身上。”
“真的不是我的错，在厂里我们各行其责，我们本可以井水不犯河水的，可他呢？他就是要当我大爷，这叫谁受得了，受不了我才要想办法解脱不是？”张秋生仍为自己辩护着。
古彦看着张秋生气了一阵，见说不动他就转换的话题。
“眼镜，你现在还经常喝得烂醉？”
“没有啊！我现在老实的我都不有些不认识自己了，我不再喝酒也没去醉仙楼，改得彻底简直都快成了良民。不信你问厂里的那些人吧！”张秋生突然站起身来，他那伪装的严肃不亚于一张铜像。
“我还不知道你？”
“知道了你还问？”这下古彦被张秋生反戈一击愣在那里了。张秋生想笑又忍住了，接着又问，“又是老马给你打小报告了吧！这只死马总是阴魂不散，改天我一定要好好骑骑他。”
……
两个人又聊了一阵把兰加强晒在了边，古彦说什么张秋生都三句话往顶上。最后两个又吵了一阵。
张秋生走后，古彦让兰加强搬了条凳子坐在他的面前，一宿没睡的兰加强艰难地站着一个多小时，全身瘫软着。两个人都板着一个脸，古彦是严肃的，他使兰加强是战战兢兢的。
古彦说：“我都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叫你学好一些，你总是跟着眼镜他们去学坏，还喝酒跟马师傅抬杠。人家那样是出于对你年轻人一份好心，你别总把别人对你的好当做驴肝肺。一个年轻人若每天只想着吃喝玩乐没有一个目标，那你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兰加强低着头不说话。
“你表姐每次问我说你在这边怎么样了，我总说你很好还听话做事也勤着，这话让你爸妈听得也高兴。他们现在一定都盼着你能好好的学将来赚很多的钱，要是我一再帮你掩护，突然有一天你一贫如洗地回到家里，你想他们会是什么样的心情？之所以叫你来首都是希望你能有个好的将来，而不是叫你跟着别人使心眼儿。你不要总以为你现在多么了不起，你有什么资本，就几年青春吗？我看不是吧！人活了这么大，你怎么还像眼镜一样孩子气？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早就支撑起整个家庭了，要是我也像你这样，每天总是抱怨总是叫天地不公，我现在还有这样的生活吗？我还能在首都买房买车？还能给你一个机会让你也在首都消磨时间吗？”
兰加强仍低着头。
“晚上回去好好想想你到底是为什么来首都的，在首都你想得到什么，你现在拥有了什么，等你想清楚了再好好洗一下脑子，别总是跟人家后面人家说什么你就做什么。你昨晚那事做得多愚蠢你知道吗？”
兰加强形如木偶似的，他不能像张秋生不把古彦当领导和长辈看，此刻他心里只想着马树新，是马树新让他再一次挨了骂，让他处在不由自主的境地里的。此刻，他没感觉到首都的万般好，而在一个小地方迷失了。
古彦喊了一声：“听到没有？”
“知道了。”兰加强吓得萎缩成一团。
“那好，去做事吧！”
兰加强从凳子上站起来，走出办公室轻轻地带着房门。
接下来的一些时光里，张秋生和兰加强依旧视马树新为仇敌。到了领工资那天，张秋生和兰加强同时被扣了两百块。